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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弋跟阿骨那上车后便是联系了福伯,要来了那老妇的家里地址。。
“随小姐,你不会是想去那地儿吧,那地儿可不大好”福伯很敏感,便是劝道。
“我只是过去看一看,还有人陪着,无需担心。。”
福伯也只能无奈,暗想陪着的人好像是那高个健壮的青年,好似武力值不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此时随弋已经开了车,先回了别墅取了妖阙。
既然随弋取了妖阙,阿骨那便是背负了长弓。
哪怕没有食指,他也是一名弓箭手。
随弋早知道这人伤好没多久就开始适应没有食指的射箭,也没说什么,就当是默认了。
两人打理完毕便是开车朝福安去。
虽说早已听过荒凉这个词儿,但亲眼看见。还是不忍用这个词儿。应该说。。。荒芜。
对,就是荒芜,那是无人烟。无生机,满是死气的荒芜,隔着远离省城的垃圾区,隔着一条河。便是杂草都不丛生的昏黄之地,山坡一片黄。大地枯槁。。。
车子卡在一条路上难以前进,是一颗枯树拦住了路,这颗老树委实很粗壮,约莫也有三四百年历史了。按理说放在哪儿都该是被保护的,眼下却是惨然倒在地上,阻截了道路。枝叶早已腐烂。。
车上的随弋看了一眼gps定位,发现也就这一条路了。阻了也就没路了。
“车子开不进去。。左右离那村子也不远,下车吧”
两人取了剑跟弓,下车,本想跨过那老树,阿骨那忽然顿住脚,喊了随弋一声。
“何事?”
阿骨那站在老树的根部,手指指了指,说:“这棵树。。有点古怪”
随弋看到了,这老树的根部很奇怪,根须很多,地面起的大坑里面的根洞痕迹也明显正面这老树的根部理应是十分粗壮的,只是现在一看,却是十分萎靡,好像枯烂成了烂菜叶一样,挂在根部,且这腐烂蔓延向树身,一片乌黑。。。
“正常的植物腐烂不像是这样。。。”阿骨那他们这种天生生活在自然中的种族对此很敏感,他用手指沾了下那枯烂根部的一抹黑渣,在鼻子上闻了一闻。
“生机被抽取了”
这么玄幻的说法别人或许会当玩笑一样听,随弋却是略微蹙眉,生机,在农业上讲也是有这个词儿的,也可以理解为生命力,更可以分析为植物营养成分。。。
植物生机,就好像人之血肉灵魂。
随弋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跟阿骨那徒步往前走。
因为太荒芜,所以那几十栋平房就显得分外明显,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只是在雨色过后的清明中,空气微微夹着冷意,倒是显得那地方无比死寂而孤诡。
站在这条道上了岔道上,随弋能看见三四百米远的平底有一座占地不小的建筑,四层楼高,占地面积很广,像是一个大型厂房,不过建筑风格偏欧式,若不是年岁腐蚀了它漂亮的外表,烈火焚烧了它的脸孔,扼杀了它的生机,眼下它就是放在省城里面也是醒目的建筑。
随弋站在土坡上看了几眼,便是往下走,走向那一群平房之中。
阿骨那其实从看随弋拿了妖阙就知道此行会有危险,那福安怕是很不详,而亲身到了之后,他的戒心早已提起,手不自觉握住了背负的弓箭弓身。
随弋倒是比他从容的多,除却腰上佩了一长剑,她走进这死寂沉沉、到处封门闭窗的居所中压根没有丁点的恐惧跟警戒。
或者说,从容这个词儿已经烙入了她的骨子里。。。那么久的年岁。。
阿骨那猛然皱眉,他在想什么,这人不是冕上,他为何老是。。。
噶~~
猛然粗劣的声响让阿骨那瞬间凛然神经,直接取下背上长弓。。。
随弋一摆手,他的动作顿住,看向前方偏角最后一栋屋子。。那屋子此刻开了门,捧着一个碗正准备倒东西的老妇人就这么目瞪口呆得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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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们两个,怎么来这地儿了!”老妇初始的表情有些惊恐跟不安,而后又忙前忙后,端茶递水,十分热情。。。
这样的情绪变化约莫是怕这里的不详沾染了随弋两人,不过贵客临门总该是以礼相待的。
随弋也没纠结对方前后态度,此刻坐在椅子上,目光一扫屋子,再看向老妇,说是老妇,其实那青年才读大学,这老妇的年纪应该至多就四十多。。然而这面容倒是跟五六十差不多了,显得十分沧桑。
“来看看而已。。您不必客气”随弋朝对方笑了笑,一边喝了一口水,起身:“大娘,我们先走了”
“走?好好。。你们不会去那孤儿院吧!!!”老妇先是点头,继而变了脸色。
随弋没否认,对方便是凑上来拉住了随弋的手,喊着:“可别去,姑娘,你可别去啊,那地儿不好,真不好。。你们这小年轻的不怕天不怕地,往年就有一些年轻人说要来冒险。。结果。。”
她的表情有些晦涩难明,似乎有些懊恼自己又提到了这件事、
随弋反握对方的手,轻声说:“结果如何?”
“六个人,死了五个,还有一个疯了。。后来也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去。。那时还来了很多车子,警察都来了,进去查探过也没发现什么究竟,都说是厉鬼作祟,后来就再没人敢来了。。”
“姑娘,你可别去,千万别去。。”老妇拉着随弋的手不放,仿佛怕她一放开,随弋就会遭难一样。
随弋拍了下对方肩头,转身。。。
却是看到门口站着一人,那个青年,此刻正提着一个垃圾桶,看到他们两人十分错愕,一时间面红耳赤,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到底是读过书的,接受能力很快,知道随弋他们来意后,便也劝解了几句,不过随弋他们还是走了。。。
不过没一会,随弋他们便是听到动静,转头便是看到那青年快步跑上来。
“随小姐,我。。”他喘了一口气,说:“随小姐,我们家的困难是您给解决的,便是有恩于我,于情于理我们家都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我陪你们一起去。。”
随弋看了他一眼:“你母亲同意?”
青年露出笑容:“她同意的。。何况。。何况我父亲也是那样。。作为儿子,我也想进去看一看,而且我不信鬼神,只要小心就不会有问题的”
这笑容还真是单纯。
随弋瞥到后头那老妇张望的神色,眸色浅浅,说:“那就跟着吧”
“好!”
他走在了随弋身边,阿骨那落在身后,看了看那青年,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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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孤儿院,大门紧锁,也许是官方避讳什么,特地锁紧,不让人进去,不过对于真要进去的人压根拦不住,爬墙还是从后山下来,都很容易。。
“我知道那边有一面特别低矮的墙,我们可以爬过去。。就是随小姐你也可以”
经过聊天,这青年也自爆姓名柳云,柳云这人有一般大学生的傲气,但是比较淳朴,性格也略沉稳,许是跟生长环境有关系,胆子也特别大,倒是对随弋特别拘谨。。。
也该是拘谨的,毕竟是这般漂亮又身份非凡的人,以他的生长环境,遇上这样的人本就是新奇又不自然。。若不是碍着那两百万人民币,他怕是没有丁点机会接触这样的人。
不过他也知道分寸,没有特别僭越,此刻带着两人来到低矮墙这边,说:“随小姐,我跟这位。。这位大哥拖着你上去吧”
随弋摇头,轻轻一跃就跳上了两米高的墙头。。
阿骨那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跳了过去。
柳云错愕,不过很快恍然,难怪这两人敢来这里。。
他的身手也敏捷,抓着那铁杆就爬上了墙跳过来。
随弋已经转身看向眼前孤儿院。。
福安孤儿院,她离开多少年了?
第340章 当年()
“很多年前,我们福安这边也算是热闹的,孤儿院那么多孩子。。因为孤儿院很漂亮,我们这些外面的孩子有时候还特别羡慕住在里面的人。。。你看,那里是他们的游乐房,那边是餐厅,那边是睡觉的地方,那边是那些院长等孤儿院工作人员待得地方。。如果没烧过的话。。”柳元的语气有些唏嘘,
孤儿院的建筑已经颓败,毕竟被大火烧过,到处都有火焰焚烧的痕迹,要不破烂不堪,要不就乌漆墨黑,地面有许多黑灰,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沉沉甸甸就粘在那里一般。。。
如果想得多的人,可以将某些污浊想出各种可怕的事情来。。
柳元跟阿骨那走在后头,反而随意一个弱女子走在前面,他有时候看看随意腰上别着的那把剑。
随着她的走动,剑鞘一摆一动。。
这个女孩子很奇怪啊,这种地方,如果是冒险,不是应该选择或者迟疑下往哪儿走么,但是她好像一开始就目的明确,走进这栋房子里,走过走廊,走过回廊,好像。。好像她来过这里一样。
啪嗒!
忽然一声动静,眼前一道黑影从三人面前一闪而过!
“啊!”柳元吓了一跳,差点握不住手里的手电筒。。
然而那黑影就停落在随意前头的栏杆上,一身的黑毛,两爪子捧着什么东西咬着,一双眼睛盯着他们,鬼魅又忌惮。。
毛,一只黑猫。
“呵呵,我以为什么呢。原来是一只黑猫~~”柳元干笑,一边上前,想要喝退这黑猫,忽然被阿骨那用手一横,挡住了。
“别过去”
“怎么?”
“这猫有古怪,它嘴里手里咬着的。。。”
阿骨那还没说完,柳元就已经看见了。那黑猫咬破了那东西。。
朝他们吐了一口。刚好吐到柳元身上,他慌忙中接住,一看。好像是。。眼珠子。
哗!柳元脸色刷得惨白,手掌一抖就掉了那半颗眼珠子。
那黑猫已经鬼魅叫唤了身,好像很得意似的,嗖了一下就窜进了荒草草丛里。消失不见。
随意看着地上那半个眼珠子,只看了一眼。问柳元:“你要回去么?”
这问题好像是。。你怕了么?
柳元咽咽口水,“我。。不。。我不回去,这眼珠子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很可能。。”
“是人的。百分百”随意的语气很闲散。
柳元:“。。”
你就不能骗我一下么!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这里发生了命案,总得搞明白后报警”他好像是咬着舌头说出来的。
随意瞥了他一眼:“随你吧”
说吧她带头走进刚刚黑猫窜出来的那扇破门前。门是微微敞开的,也就方便那体格娇小的黑猫出入。此刻,她伸出手,那素白甚至堪称艺术品的手就那么按在污浊破败的门上,缓缓推开。。。
嘎吱的声音,拉长,飘远,伴着此刻的暮色。。
好像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门顿住了,是一个孤寂的世界,墙面上还有孩童贴画的五彩颜色隐约还在,地面还有一些玩具。。
这些玩具跟贴画已经跟这颓败的地方很不协调,何况是。。随意鼻子微微一皱,阿骨那已经走进去左右看看,忽然手一抓那门。
噶擦!
整扇门被他卸下来,露出了门后挂着的。。一具尸身。
尸身已经看不清脸了,血肉模糊,只有血液沿着墙壁从鞋子上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滩乌黑凝固的血迹。
“一米七五多,男性,很年轻,是一个青年”阿骨那淡淡道,一边看向随意:“死了大概有一个月,不过尸体被用了一些防腐的药粉,尸体没有高度腐化,并且遮掩了尸臭,只是那些黑猫或者鼠类噬咬,把血腥味传递出来了”
如此清晰的报告让柳元脸色白得更加彻底:“这青年是谁?难道有杀人犯在这里杀人?”
他决口不提鬼神的事儿。
随意也没提:“此地的确是杀人的好地方。。也没人来查,哪怕有人死在这里,也有诸多借口遮掩。。”
她看了看那尸身,转过脸,再看了看这个房间,幽幽一句。
“这里还是一点都没变”
啥?
柳元错愕。
“随小姐,你。。你以前来过这里?”他终究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随意没有应他,柳元却是垂眸,声音有些低哑,说:“这里是那些孤儿的地方,我父亲。。当年算是保安,不过他厨艺好,偶尔也在厨房忙碌的时候进去帮忙,我小时候也被他带着来过这里。。这扇门过去走廊尽头就有一个小厨房,我想我父亲当时肯定是在小厨房帮忙,后拉。。”
他显然是想再去看一看那小厨房,随意偏头,“过去看一看吧”
“好,我带你们过去”柳元迈动步子。
随意眼角撇过地面的一些印记。
再转过脸。
跟在了柳元后头。
小厨房还在,门微微关着,柳元小心翼翼推开门,里面尘埃洒满,食物什么的早已腐烂,只剩下沾满灰尘或者铁锈的用具,这些用具都是十几年前有的,跟现在的并不一样。
柳元走进去。。转过身来,朝随意说:“这地方,我还是说很有印象。。随小姐,你知道你肯定也来过这个地方,那你知道这里死过多少人吗?”
厨房的窗子有关进来,暮色昏暗,将这个青年的身体轮廓晕染的分外飘渺模糊。
他的眼睛那样哀伤,绝望,好像很多年都没能走出那个迷区。
最亲近的人,死在这个地方。
随意说:“我也很有印象。。。。也许我应该告诉你,当年或者从这里离开的人不止你父亲一个,还有我”
青年表情一凝。
随意接着说;“从我有记忆之初,便是活在这个孤儿院里,能看到的天就那般大,能认识的人就那般多,除却这一方天地,再无其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来自哪里,要往何处,但是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人都跟我差不多,便也不觉得日子多难过,直到那一日到来”
“原来随小姐也这般可怜。。孤儿~~我原以为如今生活光鲜亮丽的你,拥有的也是那般幸福的过去,原来你也有这么可怜的时候么~~不过你应该没什么力气去想念你不大喜欢的曾经了。。”柳元轻声说着,很是哀伤,或者同情。
随意皱着眉,身体有些虚弱,缓缓扶住了墙,她被下药了。
原本细弱的眉头越发羸弱,她喘了一口气,说:“那场大火烧毁了一切,也抹去了很多痕迹,死了很多人。。却只活下来三个人,一个柳开,还有你跟我”
轻声说着的随意看着对方,好像隔着空气跟他对话:“柳元,外头死去的那个青年才是真正的柳元吧,柳开的儿子,你杀了他,又故意引我到这里。。而你。。是叫庄子柳么,当年的人,我已经记不大清了”
柳元,不,应该说庄子柳轻笑着,手掌抓了脸,抓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那清俊雅致的脸:“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倒是让我高兴了几分,原以为你真把我忘了呢。。”
他走过来,很温柔的眼神,踱步优雅。
近前来,他说:“当年你魔性大发,疯子一样杀死我们所有的同伴,。。。。包括我妹妹,死无全尸!你还放火烧毁一切,难道这些年你就一点都记不得了?我真羡慕你那奇怪的记忆力。。但凡罪恶的事情,于你一点干系都没有,剩下的,也只是如今这美丽绝尘的一面。。。就是你这样的一面,小时候,我怎么就认为你像个天使呢,明明你是恶魔。。。如果不是我命大,死里逃生,如今我也已经死了。。”
他的表情终于扭曲,那眼神如恶魔一般,红丝狰狞,恨不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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