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他的爱隐藏在内心
然后，林小旋又听着许远航讲述他在敦煌考察时的一些有趣的故事，静静地倾听着，这是一种精神的满足感，她感受到了许远航深深的爱意。他的爱隐藏在内心，但她感觉到了，他的爱是含蓄的，默不作声的，不张扬的，她此刻静静地沉醉在甜蜜的爱河中。
一个月后，林小旋的假期已满，许远航拄着双拐一直把林小旋送到医院的大门外，他们顾不得人们注视的目光，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然后依依不舍地道了别。林小旋和许远航告别后，踏上了去酒泉的大客车，去航天基地看望她的父母亲。许远航每天有他母亲无微不至的照料，所以，她很放心地离开了兰州。三十五
北京已经进入冬季，气温骤然下降。古老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地颤抖，抖动着身上最后的几片黄色的叶子，黄叶子飘落在街头，黄叶子飘在空中，它们要一起飘啊！飘啊！不知飘到何处去……
当林小旋从兰州回到北京时，已经是十二月底，马上要过新年了，她读的研究生也快毕业了，要写论文，又要过论文答辩关，还要去找工作，日子过得匆忙，但索然无味。这时她在想念许远航的同时，又不禁想起厉风来，她很留恋那在九华山尼姑庵里留宿的一夜。不久，她开始忙碌起来，厉风在她的人生轨迹中已经成了一个过去的符号。
这天，北京故宫博物院绘画馆正举办〃中国古代书画精品展〃。林小旋和秦仪红约好一起去看画展，她们匆匆地浏览了一遍就离开了。出了故宫大门，外面天色变得越来越暗淡，朔风凛凛，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这时，秦仪红说：〃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到茶馆去坐坐吧！〃
〃好吧！〃林小旋在一旁应答道。
两人一同乘车来到一个茶馆里，她们找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林小旋看见今天的秦仪红，她脸上显出几分惊奇的神色来，今天秦仪红的神情中又见了往日的绚丽，仿佛前一段时间里她身上的晦气一扫而光，看得出来她今天的心境和这天气截然不同。她们俩有好久没见面了，先是林小旋瞒着秦仪红更没告诉任何人去了九华山，这事儿是她从九华山回来后才在电话里告诉了秦仪红，秦仪红还为此事埋怨了她好半天。然后又是许远航出了事故，她去了敦煌一个多月，最近秦仪红又神神秘秘地失踪了，林小旋给她家里打了无数次电话，家里的电话留言机上总是发出秦仪红甜美的声音：我不在家，请您留言。所以，她们失去了联系。静坐了一会儿，大概都在调整着各自杂芜的思绪。林小旋察言观色已敏感地猜测出秦仪红的生活有了某种变化，她断定秦仪红肯定有事，看见她的样子总是觉得她哪儿有点不对劲儿。
林小旋坐在那里没说话，她在观察着秦仪红的情绪变化，她变得又像从前一样美丽动人。秦仪红也在注意着林小旋有什么变化。此刻两个人陷入沉默之中。林小旋看着秦仪红近来的变化颇显惊奇，于是她话语里流露出一丝讥讽的意味。她说：〃你近来的气色不错呀！〃
秦仪红静静地坐在那里，并没有去理会林小旋话里的意味，她姿势优雅地端着茶碗，轻轻地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着的菊花瓣，蜻蜓点水般地啜了点滴茶水，然后语气柔和地说：〃许远航给你来电话了吗？〃
林小旋眨着晶莹的眼睛，看着秦仪红的这个动作，她在想往日性格外向的秦仪红，现在怎么变得跟淑女似的，这让她有几分惊奇，脸上现出迷茫的表情。她不禁想起秦仪红几个月前的样子来，她那时情绪低落，茶不思，饭不想，夜夜难眠，那如花似玉的容颜一夜之间因为一个风骚女人的出现而变得憔悴，像一朵残蔫的花朵，而且是一天比一天蔫黄，那景致又宛如碎琼乱玉一般凄凉，令人心碎。林小旋看着秦仪红近来的变化，有些走神，她恍恍惚惚地听见了秦仪红在说什么，于是立刻中断了她的回想。
林小旋说：〃啊！你是问许远航吗？前几天来了一个电话，说他身体已经没问题了，他母亲一直在兰州照料他，所以我也很放心，我现在忙着动笔写论文啦！也不能去看他，说是下月就全部结束要回北京了。〃
林小旋看得出来秦仪红有话要对她说，所以故意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尹晓冬呢？〃
〃什么呀！我想他干吗呀！他伤我伤得还不够吗？我现在已经不再想他了，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过去的痛苦回忆而已。我如果不经历这次感情的创伤，那我的人生太苍白，没色彩，经过痛苦的人，才会感受到今后幸福的滋味呢！如果人生只有甜没有苦，那就太乏味了，五味俱全也不至于人生太单调。〃秦仪红变得温柔起来，变得更有女人味，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是最柔情的。
〃我猜你现在正谈恋爱吧？〃林小旋推测地说。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一个美籍华人商界才子杜锦祥吗？〃秦仪红眼里放着光彩说。
〃是给你寄资料的那个人吗？〃林小旋问道。
〃对，是他，他最近又来北京了，我们见面谈得很好，他已经知道我和尹晓冬的事啦！〃秦仪红说。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你想离婚？然后嫁给他，是吗？〃林小旋有些惊讶，有些意外地问道。
秦仪红点点头，表示是这样。看得出来秦仪红在感情上经历了痛苦的打击之后，变得越来越深沉，越来越忧郁了，话也少了许多，仿佛这时她真正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才刚刚尝到了人生的苦、辣、酸、甜、咸五味俱全的滋味。然而，秦仪红说要离婚，要嫁给杜锦祥，这让林小旋感到有些太突然了，一时还不知说什么才好。
上一次杜锦祥来北京，回美国后一直和秦仪红有联系，他们电话不断，书信往来，从此秦仪红爱上了杜锦祥，但这一切，她一直还没有告诉林小旋，她觉得这事还不成熟，如果传出去对她和杜锦祥都不利，所以秦仪红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底。现在秦仪红每一天，每一时，每一秒都沉濥在爱的温馨中，她甚至忘记了，尹晓冬还是她的丈夫，她还是尹晓冬的妻子。然而，尹晓冬从那次伤害了秦仪红之后，电话也越来越少，好像他们根本就不是夫妻，尹晓冬不打电话来，秦仪红反而觉得很安心，每当节日到来，尹晓冬一定会打电话回来走走形式，而秦仪红却有些忐忑不安，跟尹晓冬说话变得越来越客气起来，总是对尹晓冬说：别浪费钱，一个电话要好几百块，省下钱来吃点好的，告诉他一定要注意身体。今天，秦仪红想对林小旋说出她的婚外情，她感觉是时候了，可林小旋听了却目瞪口呆。林小旋想，秦仪红可真是能成大事的人，她与秦仪红关系那么好，她却没向林小旋透露一点她和杜锦祥的关系，相比之下，唐萱草真是够单纯的，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全校都知道。
〃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也太能保密了，我看你能当间谍，做情报工作。〃林小旋有些讥讽地看着秦仪红说。然后又接着说了一句，〃你真不够朋友。〃
第64节：时机还不成熟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时机还不成熟，我怕你反对。〃秦仪红笑着说。
〃这么大的事，你跟你父母说了吗？〃林小旋有些担心地说。
〃还没呢！得慢慢透露给他们，他们会接受的，他们总不会希望我在感情方面受苦吧！〃秦仪红说。
此时，秦仪红满面春风、津津乐道地讲着杜锦祥，说杜锦祥如何如何有才华，如何如何懂女人，这回真的让她做了一回女人，秦仪红一直在絮语不休地说着杜锦祥，她好像是一个得了〃失忆症〃的人已把她和尹晓冬的那段感情统统地全忘了。
林小旋向窗外望去，外面的雪花被风吹起，又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显出冬季里的凄凉之象。她转过头把视线收拢回来，她又明显地看到如今秦仪红的脸上写着〃爱情〃两个字，她不仅有神采，而且眼里充满了欲望的光芒，然而这外面的天气却丝毫没有影响到秦仪红此刻饱满的激情。难怪有人说所谓的爱情其实是体内的一种激素含量过高所致，看得出来秦仪红是真的又恋爱了，此刻她完全沉醉在温馨与甜蜜的爱情里。
〃你真的想离婚？离婚可是一件痛苦的事儿。我表姐离婚那阵子我看她就像死了一回似的，痛苦极了，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我看你啊！还是慎重点好，你和杜锦祥现在是掉进情网里了，都处于半昏迷状态，还没清醒过来，等清醒过来了，我看你们怎么收拾这烂摊子，离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尹晓冬知道你外面有个男人，他会怎么样呢？〃林小旋劝她慎重一些，所以有些担心地说。
〃这我还没想过呢！我们是刚刚才好上的，下一步怎么走，听杜锦祥的。我现在挺佩服他的，他办起事来相当稳妥。〃秦仪红原有的那份自信在失去几个月后又回到她的身上来。
她们正聊着，林小旋向窗外看了看，夜色降临了，雪已停了。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是晚上七点多钟，已错过交通高峰时间，她们准备回去了。两人也都感觉有些饿了，就到街边的一家小餐馆里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分了手。秦仪红回家，林小旋回了学校。
林小旋顶着雪后的习习寒风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一路上想得最多的是秦仪红最近的恋爱问题。她在想，难道秦仪红真要和尹晓冬分手？他们真的是缘分尽了？林小旋有几分不太理解，但从秦仪红的态度来看，她和尹晓冬离婚就在眼前。她走到学校的宿舍楼楼梯口时，碰上了阿罗依，阿罗依刚刚从外面回来，他看见林小旋后，随即脸上露出一种奇特的笑容来，他冲着林小旋嘻嘻地笑个不停，但没说话。林小旋看着阿罗依的奇怪表情，于是诧异地问道：〃你最近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
阿罗依走近林小旋，他没有回答林小旋的问话，却反问林小旋一句，这一句话竟然是林小旋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一直都在斟酌的问题，没想到阿罗依竟然说出口，这让林小旋有些不可思议。
〃你那个伴儿哪去了，她跟他老公过得怎么样？〃阿罗依问道。
〃你什么意思呀？〃林小旋不快地说。
〃他们俩是不是正在闹离婚呀？〃阿罗依问道。
〃你管那么多闲事儿干吗！〃林小旋冲着阿罗依挤了挤眼睛说。
〃你怎么知道的？〃然后林小旋又进一步地询问了一句。
〃我会算啊！〃阿罗依笑嘻嘻地说。
〃你算得挺准，都是你的话给咒的。〃林小旋说。
然后，她没再多说什么，因为林小旋觉得自己有义务替秦仪红保守秘密。但从阿罗依脸上呈现出神秘的表情和他诡异的微笑中，他仿佛早已知道了秦仪红近来的愉快和不愉快的事儿。林小旋有几分奇怪，他怎么会知道秦仪红的事呢？她望着阿罗依走过去的背影，忽然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来，她想起了一年前她曾和秦仪红一起去过阿罗依的宿舍，阿罗依还曾经用非洲摇卦的方式给秦仪红算过命，当时林小旋还半信半疑的，但那天她和秦仪红从阿罗依的宿舍出来时，想起了秦仪红那一脸不愉悦的表情来，也许那时秦仪红已经预感到她和尹晓冬之间要发生什么？看来阿罗依也没忘记这事儿。
林小旋想，这非洲的〃易经〃推算得也挺准的。三十六
早晨，唐萱草一觉醒来，突然感觉一阵恶心，她腾地一下从二层床铺上跳了下去，急匆匆地冲进洗手间里，哇哇地呕吐，她将昨晚和廖雨村在火锅城里吃的生猛海鲜全部吐了出来，随后她又想到自己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月经了。她虽然生长在山区小镇，那里的卫生知识贫乏，但她已敏感到自己身体里异常的生理变化，她已预感到了将要发生什么。于是她今天准备逃课了，去医院做个妇科检查。
上午九点钟左右，唐萱草来到了东城区妇产医院。她顺利地化了验，然后坐在休息厅里红色的长椅上，等结果出来。她用手捂着鼻子，她讨厌医院里的消毒药水味，她看着红色的座椅，瞬间里她内心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殷红色，如血的红色。她想到了她第一次的出血，殷红浓稠，因为幼年时母亲就离开了她，在她十四岁时，经历了这红色的恐惧，没有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每一天都有这样的一种心理压力在挤压她少女时柔弱的心房。这一次又是这殷红殷红的血色，这令人恐怖的颜色，它带着血腥的味道从手术室中散发出来，她仿佛看到了那些漂亮的女医生的双手沾满了殷红色的血迹，有多少无辜的小生命被她们残杀了，但此刻她并没有想到那个真正制造血腥恐怖的刽子手。
一个小时过后，只听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唐萱草！唐萱草！〃她慌忙地跑了过去，拿到那化验单，结果是阳性，证明她确实是怀孕了。忽然间，她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感到全身无力，手脚冰凉发抖，她忙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天地在旋转着，变幻着各种颜色，一会儿，一片红色，一会儿，又一片绿色，一片紫色、黄色，五彩缤纷的颜色重复交替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刚才过于激动的情绪，慢慢安静下来，随后眼前出现了光亮，人们匆匆地在她的眼前晃动，全身的血液从冰凉渐渐变暖，她感到有了一种像麻醉后又舒缓过来的感觉，她清醒过来，随即又想到了她目前最棘手的问题——孩子怎么办？
第五部分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时机还不成熟，我怕你反对。〃秦仪红笑着说。
〃这么大的事，你跟你父母说了吗？〃林小旋有些担心地说。
〃还没呢！得慢慢透露给他们，他们会接受的，他们总不会希望我在感情方面受苦吧！〃秦仪红说。
此时，秦仪红满面春风、津津乐道地讲着杜锦祥，说杜锦祥如何如何有才华，如何如何懂女人，这回真的让她做了一回女人，秦仪红一直在絮语不休地说着杜锦祥，她好像是一个得了〃失忆症〃的人已把她和尹晓冬的那段感情统统地全忘了。
林小旋向窗外望去，外面的雪花被风吹起，又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显出冬季里的凄凉之象。她转过头把视线收拢回来，她又明显地看到如今秦仪红的脸上写着〃爱情〃两个字，她不仅有神采，而且眼里充满了欲望的光芒，然而这外面的天气却丝毫没有影响到秦仪红此刻饱满的激情。难怪有人说所谓的爱情其实是体内的一种激素含量过高所致，看得出来秦仪红是真的又恋爱了，此刻她完全沉醉在温馨与甜蜜的爱情里。
〃你真的想离婚？离婚可是一件痛苦的事儿。我表姐离婚那阵子我看她就像死了一回似的，痛苦极了，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我看你啊！还是慎重点好，你和杜锦祥现在是掉进情网里了，都处于半昏迷状态，还没清醒过来，等清醒过来了，我看你们怎么收拾这烂摊子，离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尹晓冬知道你外面有个男人，他会怎么样呢？〃林小旋劝她慎重一些，所以有些担心地说。
〃这我还没想过呢！我们是刚刚才好上的，下一步怎么走，听杜锦祥的。我现在挺佩服他的，他办起事来相当稳妥。〃秦仪红原有的那份自信在失去几个月后又回到她的身上来。
她们正聊着，林小旋向窗外看了看，夜色降临了，雪已停了。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是晚上七点多钟，已错过交通高峰时间，她们准备回去了。两人也都感觉有些饿了，就到街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