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角度讲,应该是和唐代吴道子画钟馗一脉相承。
说完灵璧三宝,再说灵璧的地理位置,它东临泗县,西连宿县,北与铜山、睢宁接壤,南接固镇、五河,是通向洪泽湖地区的必经之路,在皖东北乃至整个苏皖地区,都有极为重要的战略位置。
自从1938年11月日军攻占灵璧县城后,灵璧县建立了维持会。日军攻占县内各重要集镇后,维持会改为伪灵璧县政府,汉奸张子伯任知事。
灵璧沦陷前,县国民政府设县长1人,秘书1人。下设3个科,一科主管行政、民政、治安;二科主管财政、田粮、社会;三科主管教育、建设。每科配科长1人,科员1…3人。日军攻占灵璧后,县国民政府撤往灵北的冯庙张集。这个时候,有桂系背景的许志远被任命为县长,县政府在凌固、小高家一带流动,按丙级游击区配备,设县长1人,秘书1人,一、二、三科每科科长1人,科员5人,指导员1人。
高原、程翠林指挥教一旅、新一旅首先杀向灵璧,除了灵璧重要的战略地位外,最关键的是灵璧的日伪势力异常猖獗。
日军攻占灵璧后,县政府撤离县城,日伪军占领县城和重要集镇,很快就开始派粮派捐,实施侵略统治。人开始组建游击武装,县政府也在组织游击武装,一些土匪顽固势力也在拉队伍建武装。势力最大、最猖狂的,就数雷杰三和刘夫庭的伪势力了。
这雷杰三原名雷洪盛,是灵璧县尹集小雷家人,出身地主家庭,1913年就开始出道混了,先后当过班长、连长、尹集团防局局长、灵璧县国民政府骑兵队队长兼张集、尹集联防自卫局局长、灵璧警备营营长。到了1927年蒋介石发动马日事变,雷杰三的舅舅被张宗昌杀害,雷杰三也被张宗昌通缉,逃到了睢宁县大李集一带,隐匿不出。
抗战爆发后,雷杰三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跑到泗县找到了泗县游击司令孙伯文,讨了一个保安第四大队大队长的委,就跑回了老家尹集,开始招兵买马。还别说,这雷杰三还真会挑时候,真让他拉起了一支1000多人的队伍,连枪炮都是现成的,拣的是丢下的武器。
要是雷杰三真的抗日,这支部队足可以让他扬名立万了。可惜,这老小子从来就没向鬼子打过一枪,一门心思在灵璧北部地区欺压百姓。就这他还嫌不过瘾,刚刚让安徽第九专区行署主任盛子瑾给他委任了一个独立团团长的官,就连人带枪投降了小鬼子,公开当了汉奸,在濉河两岸为非作歹。
刘夫庭和雷杰三略有不同,这家伙本身就是土匪出身,部下也基本上都是土匪。本来,刘夫庭要是抗日,说不定也会书写一段土匪杀鬼子的传奇。可惜的是,这刘夫庭和雷杰三一路货色,甚至比雷杰三还坏,他不但不打鬼子,相反,谁抗日他打谁。这不,盛子瑾到皖东北来了,不但担任第九专区行署主任,还兼任泗县县长,这下惹恼了灵璧县长许志远。许志远就让刘夫庭打盛子瑾,一心搞地方势力的许志远哪里知道刘夫庭已经暗地里投降了日军,连番号都有了,还唆使刘夫庭去打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不是让猪油蒙了心么?
刘夫庭乐呵呵地接受了任务,天天追着盛子瑾的部队打,要不是八路军来,说不定盛子瑾已经成了刀下鬼。
雷杰三、刘夫庭,一个占着尹集,一个占着尤集,与日军遥相呼应,把灵北搞的乌烟瘴气。
说来也可笑,八路军南下部队四个步兵旅就在宿县、灵璧地区隐蔽待机,这雷杰三、刘夫庭还狂妄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依然不知悔改,还以为这灵璧仍然是日军的天下,他们当汉奸还可以照样逍遥自在呢!该抢粮抢粮,该作恶还继续作恶。结果,上次八路军实施零敲碎打战术,把这两个家伙狠狠教训了一通。只不过八路军处于隐蔽战略意图考虑,没有端掉他们的老巢而已。
这次好不容易等到了横扫皖东北的命令,高原在作战动员会上兴冲冲地对干部们吼道:“在八路军的眼皮子底下,雷杰三、刘夫庭还敢投降日寇,甘心当汉奸。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在中国死心塌地想当汉奸的大有人在,说明这两个家伙已经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了,说明我们教一旅的威名在皖东北地区还没有树立起来,说明我们的刀还不够锋利,小臭虫也敢在教一旅的刀口上爬行了!长此下去,师长说的任何敌人听到我军的威名都必须后撤200里的话,岂是变成一句空话了么?”
八路军最精锐的教一旅旅长放出了这样的狠话,包括雷杰三、刘夫庭在内的灵璧的日伪军的人生之路算是走到头了。
以教一旅、新一旅的兵力,要收拾灵璧境内的日伪军,说实在话,那是杀鸡用了牛刀。但是,教导师各部队都知道刘一民说的搏兔用狮虎力的道理,求的是雷霆万钧、速战速决,要把想当汉奸的人的心理彻底摧垮,让他们知道八路军主力的厉害,不敢去当汉奸。
按照作战计划,教一旅、新一旅以团、营为单位,多路分兵,从宿县的时村、大店据点开始,狂扫宿灵地区。
灵璧境内的日伪军,最难打的除了县城的日军,就数驻扎在尤集的刘夫庭部了。这家伙遭到八路军零敲碎打战术打击后,缩回了尤集据点,尤集是刘夫庭当土匪时的老巢,修的非常坚固,有圩墙和圩沟,圩墙高约五尺,上面还有拦马墙。圩沟深两丈宽三丈,圩沟外面有一道木城,木城外面是铁丝网,木城外面是用木桩固定的鹿寨。圩墙内有大圩、小圩两部分,据点内共有砖木炮楼和碉堡二十余座。而且,刘夫庭部的武器装备特别好,这家伙原来有1500余人的兵力,长短枪1300余支,高射机枪一挺,轻重机枪二十余挺,迫击炮两门。经过八路军打击后,损兵折将,但是现在还应该有一半的武力。
历史上新四军消灭刘夫庭部,采取的是里应外合的办法,瓦解了刘夫庭一部,趁夜色摸进了尤集据点,来了个瓮中捉鳖。
刘夫庭缩进尤集据点后,并没有真正老实。这家伙是个大烟鬼,又是个惯匪,孬点子特别多,竟然成立了什么黑杀队,以袭击对袭击、游击对游击,和八路军的地方武装掐上了。
刘夫庭的黑杀队,都是由骨干土匪组成,心狠手辣,经常趁夜色掩护摸进村庄,捕杀抗日积极分子,往往采取斧头砍、绳子勒的办法,杀完人往运料河或阳河了一丢,连个遗体都找不到。要是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长的俊俏一点,让这帮天杀的土匪加汉奸瞧见,结果就不用再多说了。
这天早上,刘夫庭起床后先过足了烟瘾,就阴沉个脸,叫来副司令沈定坤,说是在尤集憋屈了这么久,连个戏班子都看不到,弟兄们都变成了大中午的秧苗,蔫不溜秋的。得想想办法,振奋一下士气。
当土匪的有几个好东西?何况还是甘当汉奸的土匪呢?沈定坤一眼就看出刘夫庭又想糟蹋女人了。不过,这刘夫庭当土匪时间长了,糟蹋的女人也多了,一般的女人他看不上眼,喜欢糟蹋十里八乡数得上号的漂亮姑娘。这要是在往常也不算什么难事,只要刘司令一声令下,自然是手到擒来。现在不一样了,到处都是的游击队,只要让他们发现弟兄们出去,十有是一个走着出去躺着进来的结局。这种情况刘夫庭应该是心知肚明,要不,他组织黑杀队干什么?以他的脾气,那是要明抢明杀的。
沈定坤定定神,陪着笑脸对刘夫庭说:“司令,这兵荒马乱的,谁还有心思唱戏啊?戏班子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要不,您给城里的太君发个电报,看看县城里有没有戏班子,让他们来给弟兄们演一场?”
刘夫庭那烟鬼特有的黑霉黑霉的脸上显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他知道,副司令沈定坤知道了他的想法,这是在和他耍滑头呢!
刘夫庭脸上挂笑,语调却变得格外阴冷:“老弟,县城里哪里还有什么戏班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日本人的德性,要是县城里有个戏班子,那女角还不让他们折腾死?我给你说,眼光放亮点,看远点。我听说盛子瑾手下有宣传队,而且演员还都是从安庆、合肥下来的洋学生,那模样娇着呢!你派人想法去打听打听,给黑杀队指个路,老子们抢他娘的。盛子瑾这个人,枪没有几条,就敢在皖东北乱咋呼,不收拾他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这些女娃放在盛子瑾那里只是看的,顶多喊喊口号,纯粹是浪费。到了老子手里,管教她把抗日口号变成床上求饶!那声音,一声声就象黄鹂一样,你说美不美?”
沈定坤恍然大悟,司令念念不忘的是盛子瑾手下的文工团里的女学生啊!
有了目标,这就好办了,沈定坤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说是马上去安排,保证让盛子瑾的第九专区文工团到尤集来给弟兄们演出,让司令开心!
沈定坤刚出去一会儿就又折了回来,惊慌失措地报告说大事不好,八路军把尤集给包围了。
刘夫庭一听,笑了:“老弟,你不是说梦话吧?这大天白日的,土八路敢来打老子的据点?”
沈定坤的声音都已经是哭腔了:“司令,你去看看,真的是八路军围上来了。好多的坦克和大炮啊!”
刘夫庭这才慌张了,仓仓皇皇地随着沈定坤出了屋子,上炮楼上去查看去了。
这一看不要紧,差一点把刘夫庭从炮楼上吓摔下来:只见尤集四周,都已经被八路军了。尤集据点正面,整整齐齐排着十几辆坦克,炮口都对着尤集据点的正门。再远处,是八路军的炮兵阵地,看样子不但有皇军的步兵炮、小钢炮,还有野炮。
刘夫庭心里叫苦,老子充其量只有千把号人,八路军是哪根筋转错了,竟然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势啊!
杀向尤集的,是八路军头等主力教一团和装甲团一部、教一旅炮兵团一部。高原的用意就是要震慑汉奸!
一个敦敦实实、英气勃勃的八路军军官喊话了:“尤集的伪军弟兄们听着,我们是八路军教导师教一旅,奉刘一民师长将令,前来消灭你们。刘师长说了,刘夫庭投靠日军当汉奸十恶不赦,格杀勿论。念在弟兄们是被刘夫庭欺骗的份上,八路军准许你们投降。凡是活捉刘夫庭者,奖励大洋五百块。活捉黑杀队成员的,奖励大洋五十块。活捉刘夫庭部其它军官的,排长奖励10块大洋,连长奖励二十块,大队长奖励五十块。八路军给弟兄们十分钟时间考虑。十分钟后我军开始攻击,格杀勿论!现在我开始计时。”
刘夫庭知道八路军教导师教一旅的厉害,这一看外面的真实,腿都软了,知道喊话的八路军没有骗他,来的确实是八路军的教一旅。乖乖啊,那可是八路军消灭皇军大部队的主力啊,什么时候摸到了自己的门口啊!
刘夫庭毕竟是惯匪,不但心黑手辣,而且也狡诈异常。稍微镇定了一下,刘夫庭就有了决断,他让沈定坤上去喊话,和八路军打嘴皮官司,自己慌里慌张下了炮楼,去想法向灵璧城里的日军求援了。
沈定坤这个时候心里都快把刘夫庭恨死了,这老东西,关键时候总是让自己去堵枪眼,子弹可不认人啊。万一据点外面的八路军神枪手在瞄着自己呢?那岂不是喊话没有结束就可能变成尸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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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九章 铁拳(续)
沈定坤也是老土匪,心里虽然大骂刘夫庭不仁义、拿他当枪使,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知道拖得一刻是一刻。这不,沈定坤喊人拿了一个洋铁皮油桶改装的喇叭,站在跑楼上对着外面就吆喝开了:“外面的八路军听着,不要听信别人胡说,我们不是汉奸,是灵璧县抗日武装。我们刘夫庭司令和八路军刘一民师长是同宗,一笔南写两个刘字,五百年前是一家。有话好商量。八路军要是缺钱缺粮了说一声,不管多少,弟兄们都无二话,一定双手奉上。”
沈定坤这狗汉奸,把八路军当成了打家劫舍的土匪了,竟然拿出老百姓对付土匪的那一套来忽悠八路军了。
沈定坤刚刚说完,还没有来得及从炮楼的射击孔里把头缩回来,一颗子弹无声无息地飞来,从洋铁皮喇叭筒里钻过去,直直地飞进了沈定坤的口中。
沈定坤连声哎哟都没有喊出来,就摔倒了地上。
炮楼里的伪军们还以为沈定坤是不小心自己摔倒了,赶紧跑上来拉他。到跟前一看,哪里是摔倒么,这平时狐假虎威、威风八面、坏事做绝的副司令竟然是死球了,而且八路军使用的是炸子,子弹在沈定坤的嘴里炸开了,整个头部从里到外都是血里呼啦的。
跟在沈定坤身后的一个小连长,是沈定坤的把兄弟,两个人从小就一块光屁股和泥玩,感情很深。这一见八路军竟然无声无息地干掉了,那家伙眼都红了,喊了声“妈”,操起一挺轻机枪对着外面就打开了。他这一打不是啥,尤集据点里的汉奸们以为开打了,操起机枪步枪也开始了射击。
那个喊话的敦敦实实、英气勃勃的八路军,就是八路军教导师教一旅教一团团长、百战英雄王大湖。本来,王大湖根本就不想和这帮土匪变成的伪军罗嗦,想趁夜色摸进尤集,悄悄地冻刀子,一个一个宰个干净。但是旅长高原不让这么做,非要在大白天发起攻击,让那些意志不坚定、想当汉奸的人看看,什么是八路军主力、当汉奸是什么下场,王大湖这才按照旅部的作战计划强攻尤集了。
一见尤集据点的汉奸还击,王大湖脸上登时就充满了笑意,说了声“不知死活的狗汉奸”,就要下令发起攻击。
一旁的政委王新运拉住了他,提醒他十分钟时间不到,八路军得讲信用。
王大湖恨恨地说:“和这帮汉奸讲什么信用?”说归说,举起的手还是放下了。
实际上,刘夫庭部有一挺高射机枪,要是他们知道使用高射机枪打坦克的话,对八路军还是有一定威胁的。不过,土匪毕竟是土匪,他们哪里会知道高射机枪可以平置打坦克呢?就是知道了,也不一定有穿甲子弹。
伪军们打的热火朝天,八路军这里却是纹丝不动。除了那十几辆坦克和很远处的大炮筒子,伪军们也看不到八路军大部队有发起进攻的样子。慢慢地,枪声也就停止了。
枪声一停,伪军的大队长、中队长们才发现,苦也!就这一会功夫,那些开枪射击的机枪手们就死的差不多了。真他娘的奇怪了,八路军这是使了什么妖法,不见响枪就能打死人,是不是大白天遇鬼了啊?
不用说,率先开枪的沈定坤的那个把兄弟,早早就死透了,尸体躺在炮楼的楼板上,和沈定坤并排放着,成全了他们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的誓言。
伪军们的枪声想起来的时候,刘夫庭正在往县城伪县长、不对,是伪县知事张子伯打电话。他不懂日语,没法直接给日军打电话,只能打给张子伯。还好,八路军并没有割断电话线,电话还能打通。刘夫庭在电话里喂喂喂喊了好长一会儿,电话才算接通了。让刘夫庭欣慰的是,张子伯一听八路军竟然敢攻击尤集据点,就信誓旦旦地保证马上报告皇军,让皇军派部队增援。
可能是考虑到和张子伯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不一定靠得住,刘夫庭又给尹集的雷杰三打电话,请他看在几十年交情的份上,增援尤集。
要是刘夫庭知道八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