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赵紫袅笑着说:“就她那端着的模样,男人看了都倒胃口,那程三公子一看就是聪明人,又怎么会被她弄到手。”
“那小姐的意思是等那边没了念想,然后我们再出手?”荷香高兴地问。
赵紫袅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随风拂柳地摆了摆姿势,说:“荷香,你对我的样貌没有信心吗?”
荷香笑容满面地回:“小姐自是大美人,这天下的男人哪,哪有不爱美色的,就连咱家老爷身为江南监察御史,在外被称为刚正不阿之人,不也被咱家姨娘给迷住了么。”
程府西院的东厢两房,各自心怀鬼胎,而程曲莲,正忐忑地走进了**深处。
还是那样一条小路,既便到了白天,看见的还是枯败的树梦木与乱长的杂草,在草丛之中,偶尔还会跑出些老鼠,看见程曲莲经过,它们便四处逃窜。
小屋子与大屋子是连在一起的,大屋子便是昨天晚上德宗接见程曲莲的地方,而小屋子在大屋子的左边,小小的门口,正等着程曲莲。
正文 第十四章 入鬼屋
第十四章鬼屋
走近小屋子的时候,程曲莲觉得脊背有些凉,好像有一股冷风,从她的背后传来,将寒意送进她的后背,寒毛直立!回头看了看,除了荒废小花园里的杂草依旧摇曳外,并无其他任何异常。
程曲莲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侍卫,还是昨天那两个侍卫,他们并没有什么表情,板了张脸,也没有开口说话,一副别问我的架式,程曲莲连他们的名字也不敢问,咽了咽,跨进小屋。
侍卫依旧没有跟进来,程曲莲挪着步走进屋子,全身的细胞都警惕着,但榻上没有人,程曲莲又往里走了走,看见一张简单的木床,上面连帐子都没挂,一眼就可以看见没有人。
人呢?警惕的程曲莲环顾,没有?居然没有。
程曲莲狐疑地盯向整间屋子中唯一一个挂着帘子的地方——出恭之所。
没有听到声音,难道他便秘了?程曲莲脑子又开始有点走神,好像从21世纪回来后,她时不时就会走神联想翩翩,虽然她不会走过去撩起帘子看看,但并不妨碍她展开丰富的想像,讨厌的人就将之想成掉到了茅坑,喜欢的人就将之想成坐在恭桶上貌美如花。
“小美人想出恭么?”轻佻的声音突兀地将盯着出恭走神的程曲莲惊醒。
“你从哪里出来的?”程曲莲拍着胸脯收收自己的魂魄。
“我一直躺在床上。”年青男子脸色还是那般苍白,浮肿似乎更厉害了些,虽然他勉强在笑着,但总让程曲莲有一种日暮西山之感。
程曲莲又去看了看床,上面原本整齐的被子已凌乱地掀开,她真怀疑自己刚才是眼花了,要不然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就从折成方正的被子里钻出来了呢?
年青男子拉住程曲莲,他的手冰冰凉,刺激得程曲莲本能地缩了一下,他挑眉,笑眯眯地说:“程三公子莫怕,大白天的,我的兽欲还潜伏着呢。”
兽…兽…欲?看他一脸冠冕堂皇地说出这两字,程曲莲顿时有一种面对着禽兽的感觉。
“这位贵人,人为人欲,兽才兽欲,人若有了兽念,那人将不人了。”程曲莲很正经地看着他说。
“扑哧!~”年青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程曲莲的脸,说:“小美人一本正经的模样真让我想蹂躏啊,如果再不来把脉,那就先让我尝尝你的味道,如何?”
野…野…兽!程曲莲被捏的地方红了一块,她伸出手打掉男子的手,在心里暗暗骂着。
“还请贵人到榻上躺着,小民马上为贵人请脉。”程曲莲今天带了药箱,她将药箱放在榻边,看着那男子。
“玉默。”年青男子走向榻,坐着,眼睛看着程曲莲,收起了玩笑的调调很认真地说。
“噫?”程曲莲不明白他的意思,惊讶地说。
“叫我玉默。”玉默又微微地笑了一下,眯起他的眼,又说:“如果小美人愿意叫我默,那就更好了。”
玉默?程曲莲在大脑里过了一下,好像整个大赵朝并没有姓玉的大族和达官贵人,那这个男子为什么会被禁在这深宫之处,以什么身份?
程曲莲盯着男子看着,突然一个念头浮上了心头,难道是男宠?
想想长着倾国倾城脸的玉默被气势英武的德宗压在身下的情景,程曲莲心不由得荡漾了。
“小美人爱上我了?”玉默又嘻笑着说,他的手又伸到程曲莲的脸上,好好地捏了一下。
程曲莲吃痛,回神了,眼睛带了些懊恼瞪了瞪玉默,弯了腰,将手放在玉默的手脉上,认真地诊起来。虚脉更明显,洪脉显弱但并不消失,而且脉动浮而躁,看来白天的脉与晚上的脉有区别。
玉默一直盯着程曲莲的每一个眼神,眼里冰冷一片,刚才温和调笑不羁的眼神不复存在,反而带上了些残酷的光芒。
可惜,程曲莲进入了诊脉并思考药方的状态,她想了会,从药箱中拿出空白药单,又拿出笔和砚,磨了些墨,刷刷地开了两个方子。
虚脉,应用刺络泻血以泄其热,药方以温补心肾活血化瘀为主,但这种洪脉为底虚脉为表的奇怪矛盾脉相,不能光补活血,程曲莲决定先开温泻的泻下药,先疏通他的身体,再看情况加料。
程曲莲想了会,又停了笔,看向玉默,在程曲莲停笔的瞬间,玉默的眼神又恢复温和无害的模样
。
“请问玉公子,每日出恭顺利吗?”泻下药用哪一种,与便秘与否关系极大,所以程曲莲决定先问清楚。
玉默脸黑了下,极快地说:“很顺利。”
“不可能啊,按常理应该是便硬溺黄才对。”程曲莲立马接上,然后就看见玉默的脸完全黑了。
“庸医!给本公子滚出去!”玉默冲着程曲莲挥舞着手。
程曲莲作为医者的犟病发作了,她站了起来,走向出恭之处,打算亲眼证实一下,但没等她走近,后领就被玉默抓住,玉默大骂:“死庸医,快滚!我不要再看见你!”
玉默大骂过后,又以极低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说:“你父杀了皇后。”
程曲莲震惊得呆了,傻愣愣地被玉默直接甩出门,她躺在地上,眼里还是有着震惊。
侍卫看见程曲莲四脚朝天地躺着,眼睛有了些笑意,高一点的侍卫嘀咕说:“又一个被赶出来了。”侍卫们以为程曲莲被那人无礼的举动吓着了,对她的呆样并不惊讶。
出宫回程,程曲莲脑子清醒了些,父亲杀了皇后,这是早就存在程曲莲心中的怀疑,如今被玉默说了出来,更进一步印证了她的猜想。
如果父亲真的害死了皇后,那皇上知道吗?如果知道,又怎么会留她和程家一条生路?如果不知道而玉默知道,那玉默又有多少可怕呢?
皇上,知道吗?
如果知道又当做没这件事,那……程曲莲不敢再往下想,皇上,又想做什么呢?
程曲莲回到程府又隐了起来,接下来的几天,宫中也没有再来接她入宫,程府里担忧程曲莲被皇上青睐宠信的人,又纷纷放下了心,原本沉寂着的那些阴私,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正文 第十五章 饿鬼上门
第十五章饿鬼上门
正月初二,程府其他的人都出门走了走亲戚,又收了些别的府里送来的年礼,程老太爷和方太夫人还专门进了宫,回来时,整个程府都沸腾了。
国不可一日无后,皇上将在文皇后殁后两年整选后,并且这次选后并非从现有嫔妃中选,而是从新的秀女中选。
大赵朝三年选一次秀,太祖皇帝为了避免**成为另一个朝廷的翻版,规定凡是士族家未满十八岁的女子都可参加,虽然不曾明文规定,大赵朝的皇后大都家庭地位不高,比如当朝太后文氏,当初是一个七品县令之女,而刚去一年多的文皇后是难得的例外,文太后成为皇后后,文氏的爹慢慢高升到正四品的尚书左丞,统吏、户、礼三部,后来去逝后,又被追封为三公之一的司空。而文太后的哥哥则成为了大赵朝正一品的大将军,驻守北疆,是驻边大将中唯一非赵姓之人,因其骁勇善战,与驻守南疆的南宁王赵存翼并称大赵朝的两大战神。
另立皇后本是大家意料中事,但从新秀女中选后,着实出乎意料,消息虽然还未曾公开,但程老太爷和方太夫人的消息来源是太医院的王院卿,而王院使一直是皇上最亲近的御医。
程府正有一适龄女子可以参选,程老太爷和程二老爷们都激动了,程二夫人主动提出将程红粉记到她的名下,成为程家二房的嫡女。
程家大房还在孝中,而且也没有能参选的人,所以相对于程府其他人的热闹劲,大房中的主仆们都没有起一丝的波澜。
但慕氏心里却是非常难受的,程曲莲女扮男装成为程府嫡子,明明应该绣花吟诗的纤手终日与药为伍,夫君在去逝前几日还特地吩咐过她,这一辈子,程曲莲大抵很难恢复女儿身了,程曲莲的假妻子只好在两个知情的贴身大丫环中选一个,若是官家反对以丫头充正妻,就让慕氏认两个丫环为远亲,莫让程曲莲一个人面对外界的压力。
在老太爷、方太夫人和程二老爷等人面前,慕氏装作无动于衷的模样,但一到夜深人静,她总会在心底叹气,若是她能生下一个儿子,可怜的莲儿是不是也能参选了呢?就算不能参选,以莲儿的样貌,挑个门当户对的少年郎也不是难事。想到这,慕氏眼泪都不停地流下来。
“母亲,怎么哭了?”程曲莲每日睡前总习惯会到慕氏处请安,进来时正好看见慕氏落泪。
慕氏连忙擦了泪,强作欢颜,说:“母亲只是想起了你的父,没什么的。”
程曲莲看着慕氏,蹲在慕氏的面前,柔声说:“父亲在天上看着我们,他没有离开。”
慕氏看着自己的女儿,从小就懂事早熟,很多时候都是她在照顾她,慕氏禁不住又流泪说:“莲儿,要不我们走得远远的,隐姓埋名,好不好?”
程曲莲心揪了一下,她很想说可以,但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摸了摸贴身放在胸口处的程家家主之印,她张了张口,又挤出一个笑容说:“母亲,等小莲找到合适的家主继任者就带着您游历天下,如何?”
慕氏悲哀地看着程曲莲,哽咽着点了点头。
正月初八一早,程曲莲吩咐艾菊到前厅侯着,若是听到门口有什么异常的事就马上向她禀告。艾菊一向八卦,整个程府的大小消息就少有她不知道的,一早就听到程曲莲让她去听消息,她满心欢喜地走了。
大约在正午时,艾菊小步快跑地进来,脸上红通通地,看见程曲莲就兴奋地说:“公子,公子,有事,有事…。”她喘着气说。
扶桑板着脸,说:“菊姐,先喘好气再说,口水都喷出来了。”
艾菊边喘边白了扶桑一眼,平复了会,马上就说:“公子,门口来了个人。”
程曲莲放下了手上的书,让扶桑给她穿上外衣,然后就出了屋子,往正大门而去,艾菊立马也跟在她们身后。
还未到大门就听见了一阵激昂的歌声:“程府酒肉臭,路有饿死鬼!”歌声激越高昂,传得远远的。
程曲莲不禁扶额,那玉默不会找了个疯子来吧?
加快了脚步,看见五个家丁围在门口,个个手上还拿了木棍,为首的是一个外院的小管事。小管事对着那歌者怒叱:“快滚,否则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门外又响起了另一首歌:“人人都说程府好,谁知程府恶仆多,程家大夫医者美名天下传,却将棒棍加诸我之身。”
小管事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恶狠狠地盯着那歌者,对着家丁挥了手下令:“打出去!”
“慢着!”程曲莲喊了一声。
小管事看见是家主来了,脸色白了许多,指着门外的人对程曲莲说:“三少爷,这恶汉一定要闯到府里来,小的正要将他赶出去。”
程曲莲走到了门口,看见一个干瘦的老头,头发蓬如乱草,脸上和手上都是污泥,身上还发出了一股异味,就像一个刚从垃圾堆里醒来的乞丐一般。
“这位老者是否肚子饿了?”程曲莲就跟没有闻到那异味一般,脸色自若走到老者身边问。
老者嘿嘿一笑,露出他的又黄又黑的牙,说:“这位小公子心真好,小老儿无家可归,听说程家都是大善人,特来求收留的。”
程曲莲眼神闪了一下,又问:“这位老者,你听谁说程家都是大善人的?”
小老儿又笑了一下,用黑乎乎的手指从鼻子扣了颗大鼻屎出来,让围观的人都恶心得不自觉后退了几步,他又开口说:“小老儿在京门口听一个玉公子的人说的。”
程曲莲心下明了,回头对小管事说:“去收拾一桌菜,好好款待这位老人家。”
小老儿高兴地站了起来,紧紧地跟着程曲莲走着,还对脸色极其难看的小管事和家丁们嘻嘻地笑着,边笑边哼着小歌。
迎着程曲莲他们走过来的是匆匆赶来的程大管家程崎山,他看见程曲莲后面的小老头,大声说:“三少爷,这种低下的贱者不可引入程府啊。”
程曲莲脸上一冷,哼了声说:“本少爷想收留个人,还需要大管家允许吗?”
程崎山脸上僵了僵,马上又笑着说:“小的也是为三少爷着想,老太爷素来不喜欢陌生人进府,这位老者又…。形象特别,小的怕老太爷怪罪。”
程曲莲捏着自己的手指,低垂着眼,淡淡地说:“大管家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还是回去养老吧。”
程崎山立马噤言,程曲莲也许不会把老太爷怎么样,但要存了心要撤他的管家之位,那还是相当简单的。
程曲莲抬腿就走,小老儿经过程崎山面前还伸出舌头,对着他前面的地吐了一口浓痰,程崎山忍着,等他们都走了,不由得哇地吐了一地。
正文 第十六章 饕餮
第十六章饕餮
程府的厨娘们累垮了,那小老儿都没等饭菜上桌,径自嗅着就摸到了厨房,程曲莲和扶桑艾菊跟着小老儿的后面,看着他席卷厨房里所有的饭菜看得瞠目结舌。
厨娘们脸色惨白看着空空如也的饭桶,又看了看光可鉴人的菜盘,她们尖叫着往外跑:“妖怪啊,猪精来了!”
程曲莲哭笑不得地看着四处逃窜的厨娘,又回头看着小老儿,见他捂着肚皮恶狠狠地打了个饱嗝,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小老儿对程曲莲说:“你们家的饭烧得太少了,我才吃了个半饱,记得晚饭帮我多烧一大桶啊。”
“一大桶?!”艾菊从程曲莲的背后跳了出来,大声地说:“这位老人家,你刚才吃掉的那一大桶可是我们府里二十个下人的饭量,二十个人!”艾菊为了加强效果还伸了自己的一只手掌正反晃动了四次。
小老儿白了艾菊一眼,看向程曲莲说:“这位小公子,我看你一表人才的,怎么就收些乍乍乎乎的小丫头?早打发出去嫁了吧。”
“臭老头,你找死!”艾菊跳脚了,气红了脸,冲到小老头面前,要不是嫌他臭,估计被暴力的艾菊拎起来甩出去了。
“艾菊!”程曲莲喝了一声,然后程曲莲转向小老儿说:“这位老者吃饱的话,不如跟着在下到那边聊聊?”
小老儿从散乱的怀里掏出一根长长的牙签,边剔边说:“小公子真有礼貌,唉,这年头,能尊敬老人家的少年人可真少啊。”
艾菊咬着嘴唇,气呼呼地跟在后面,还时不时在小老头背后伸出拳头作出揍的架式,扶桑看着艾菊好笑,正想扯扯艾菊的衣衫让她收敛些,恰在此时,一个很古怪的声音从小老儿的身上发了出来:“这位姐姐长得可真貌美,给俺作媳妇吧,连挥拳头都挥得这么销魂。”
艾菊吓了一大跳,蹦到扶桑后面探出个脑袋看。
扶桑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快速闪了个身隔开小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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