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三姐姐,你要不要也吃一点?”程曲莲不好意思一个人吃独食。
“程公子,奴家不饿。”衣三的声音突然嗲了起来,肉麻得程曲莲浑身一阵哆嗦,程曲莲不由得挪了挪,离衣三远了些,埋头猛吃。
吃完饭,程曲莲从耳房中逃窜了出来,外面的空气好新鲜,女人的温柔,不能接受的时候还真有点可怕。
耳房中有衣三收拾着碗筷,嘟哝着说:“吃完了连嘴上的油都不抹就跑了,真是的,白白少了个摸嘴的机会。”
程曲莲进了内寝,德宗坐在他的大榻上,半倚着,长发披着,衣二端着灯站在他的旁边为他照亮,他拿着一卷书看着。
虽然说美人如画,可是带着岁月沉淀的男人,在昏黄黯淡的唯有一圈亮光的屋子里,却比美人更入画。
“傻站在门口干嘛!”德宗说话时头并未抬起。
程曲莲默默地走到德宗的身边,她习惯恭敬地站在德宗的旁边即便是无所事事地站着,而她的眼光从来不会多余地瞄向书籍纸质之类的东西
亥时三刻,德宗将书放在膝盖上,对着衣二挥了挥手,衣二知趣地退去。
衣二将灯放在了窗子底下的桌子上,坐在屋子中央的德宗与程曲莲的脸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程曲莲摒着呼吸,虽然想了千万次面对死亡应该淡定从容不卑不亢,可是真的面对审判的这一刻,她还是隐隐想着能活下来。
“将这一段故事念给朕听吧。”德宗将手上的书递给了程曲莲。
程曲莲接过书,是《史记?秦始皇本纪》,德宗翻的那一页正好讲了一个故事,在故事的结尾有一句话总结,程曲莲脸色苍白地将故事念完,停了一下,将最后一句话念了出来:“夫为寄豭,杀之无罪,男秉义程。”
豭,牡猪也,言夫淫他室,若寄豭之猪也。
意指寄放在别家传种的公猪,喻指在别人家**的男子,而杀奸夫无罪。她去看花婷婷的裸体,而花婷婷是秀女,从一定的意义上来说,不也等于是皇帝的女人吗?她看光了皇帝的女人,不正是淫了他室…。。
程曲莲扑通跪下,嗑着头说:“草民罪该万死,有负皇上所托。”
德宗左手的食指,在榻上慢慢了磨着,他说:“你说朕该怎么办?”
“草民有罪,请皇上赐草民一死。”程曲莲叩拜在地,额贴着地。
“死,那也太便宜你了,难消朕心头之气。”德宗阴阳怪气地说。
难道要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程曲莲脑子突然出现众多酷刑,她抖了抖,咬着牙说:“草民随皇上处置!”
“随朕处置?”德宗看着程曲莲,他的食指狠狠地划进了榻边扶手的缝细里,然后说:“那就把心挖出来给朕当下酒菜吧。”
程曲莲顿时觉得心口一阵痛,这皇帝也太变态了吧…她抬起头,脸色白得没有血色,对着德宗说:“草民怕污了这里的地污了皇上的眼,请容草民出去再挖。”
德宗抿着嘴,阴阴地看着程曲莲,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摇摇欲坠站起来的瘦弱身体,他烦燥地站起来,大手揪住程曲莲的后领,将她拎到自己面前,说:“你的命是朕的,你的心也是朕的,先给朕留着,哪天朕想吃了,再取出来吃。”
德宗将程曲莲扔到了地上,他大步地走向龙床,自己躺了进去。
程曲莲坐在地上,说不出什么感觉,她隐约觉得德宗不会要她死,可真的能死里逃生,又心里空落落的,呆呆地看着德宗的方向出神。
“不想睡就出去!”被窝里的德宗又冒出了一句话,程曲莲马上爬起来,缩进了被子,躺平。
“明日给秀女们点守宫砂,由你亲自点,用帘子隔开。”过了好一会,德宗又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是。”程曲莲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向着德宗的方向点头,然后又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她又冒出头,看了看德宗,又缩了回去。
第二天早起,程曲莲给德宗穿衣,看了看德宗,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德宗再次开口。
“皇上,草民想起程家药铺中没有这么多制好的守宫,昨日用的这些几乎就是草民药铺中的全部存货了。”程曲莲老实地回答。
德宗皱眉说:“不就是守宫吗?朕让人抓上一堆喂上朱砂不就成了吗?”
程曲莲摇头说:“点守宫砂的守宫,须由专人上陡峭的山崖上抓,当年草民花费了一百两才得了那么一小篮守宫。”
德宗看向程曲莲,冷冷说:“你的心可是朕的,一百两银子,哼!”
“草民不是说要钱,草民是想说这种守宫极为难抓,重赏之下才有人抓了些给草民。”程曲莲赶紧解释。
“而且守宫抓来后,还需要用一个月日日喂朱砂,再晒成干,耗时较久。”程曲莲又说。
“麻烦!”德宗吐了两个字,又低头对程曲莲说:“那就让宫嬷嬷代桂嬷嬷的职责吧,这几天就要出个结果。”
“是。”程曲莲蹲下去帮德宗穿鞋。
“那二十个秀女人选,你可有选定?”德宗问。
程曲莲蹲着低头说:“草民还未曾来得及把脉,等宫嬷嬷验完身,再由草民把脉,定将最能生养的二十个秀女挑出来呈给皇上。”
德宗的嘴角抽了抽,呈给他,帮他生一窝猪仔吗?他伸出手,敲了程曲莲一个爆栗,说:“干活去!”
之后十日内,一切顺利,宫嬷嬷们为秀女们都验了身,将一些金沟(**)发育不够好,或者赤豉(**颈)发育不全的,或者**过于后置难以受孕的秀女都淘汰了出去,经过严格的挑选,留下了三十名秀女。
随后程曲莲坐在储秀宫,隔空为三十名秀女又把了脉,记下最能生养的身体强健的前二十名秀女,将名单递给了德宗。
忙好后,正月已出,三十名秀女进入了大选的第三关,由太后和**嫔妃亲自挑选,皇帝也时不时会过去。
一直呆在文家陪着父亲的文太后终于回宫,在寿康宫里,文太后脸色十分阴沉,听着留在宫中的大宫女珠云将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一一禀报。
“哀家的宫中少了个烧火的太监?此事是何时发生的?”文太后抓住了一个微小的信息问。
珠云颔首说:“禀太后,就在王贤妃中宫中出事的那天,奴婢就发现少了个烧火的小太监,这个小太监时常在御膳房帮忙,奴婢以为他又被大总管叫去了,但一直到太后出宫,他还一直没有回来,奴婢就觉得奇怪,过了御膳房大总管处问了,大总管说他这些日子从未叫过那小太监去帮忙过。”
文太后脸色更阴了,王贤妃出事,她的宫中少了太监,德宗…
“桂嬷嬷的事如何了?”文太后又问。
珠云说:“皇上派人来说,桂嬷嬷得了重病,被王院卿接到了太医院诊治,一直未见好转,怕过了病气给太后,所以就留在太医院中。”
“桂嬷嬷是哀家的人,一直身强体壮,一般的男人还比不过她有力气,怎么就突然病了?”文太后眼里闪过了狠戾的神色,扭头看向一旁的另一个大宫女卷帘,说:“去查,哀家不信桂嬷嬷真病了。”
珠云和卷帘都退了出去,文太后一个人坐在内寝,她看着开花板,突然说:“小兔崽子,养大了就想咬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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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赐婚
第四十九章赐婚
二月初八,天色未明,程曲莲正忙碌地为德宗穿衣,德宗突然说:“一会你就出宫吧。”
听完德宗的话后,程曲莲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随后控制不住嘴角就上扬,喜色上眼,德宗翻了好几个白眼给她,若不是马上就要上朝,估摸着他会朝着快乐得脚步都轻快的程曲莲踹上一脚。
德宗上朝后,程曲莲迅速地开始收拾东西,呆在宫中,不是担心受怕就是为奴为婢,她都快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趁着德宗金口一开,她可不想再多留在这里一秒钟。
出了内寝,看见衣三也拿了个小包袱站在门口,看见程曲莲出来,衣三的两只眼睛笑得哪月牙一样,她开心地说:“程公子,您出来了,奴也收拾好了。”好像从程曲莲从冷宫中回来后,衣三就对程曲莲更加热情,而且还自称为奴了。
“衣三姐姐,曲莲是要出宫回家,不方便姐姐跟着。”程曲莲直接拒绝了。
衣三脸上的酒窝圆圆地转了转,她说:“皇上已经将奴赏给公子了,以后,衣三就是公子的人了。”说到最后,她暧昧地朝着程曲莲扭近,依着程曲莲的身边站着。
程曲莲脸色变了变,她马上笑了,离衣三稍远些,说:“皇上对曲莲厚爱,以后烦请衣三姐姐多多费心了。”
“公子,莫叫奴衣三姐姐了,就叫衣三吧,若是叫三,那奴就更开心了。”衣三抛了个媚眼给程曲莲。
小三…程曲莲汗!最难消受美人恩…。程曲莲无语地转身,承乾殿外,小占子候在门口,手上也拿了个小包袱,程曲莲满头黑线地问:“皇上把你也给了我?”
“啊!”小占子摇头说:“没有,高公公只是让小占子将程公子的东西送过来,再送程公子出宫门。”
程曲莲松了口气,一个侍女再加一个太监,想想德宗也不至于为了监视她动这么大的手笔。
端工等在了皇宫的门口,好久不见,他似乎瘦了不少,脸颊都有些扁下去了。
程曲莲坐着小黄车,带着端工和衣三回到了程府,这一天的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下了小黄车,程曲莲看见门口站着程府的大管家程岐山,他正对着门里指挥着什么。
程府的周围围了好多的人,程曲莲站到了人群中,疑惑地看着程府的大门口。
端工本想说点什么,但他看了眼衣三,又住了嘴,反正就算他不说,程曲莲也很快就知道了。
不一会,从程府大门口出来一队人马,程府二少爷程菖蒲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穿着新郎的衣服,脸上挂满了笑,跟在他后面的是一顶大红花轿,八抬大轿,妆点着大红色的喜庆饰物,这明显是要出门迎亲的架式。
等花轿人马走远了,程曲莲走到了程大管家的身边,程大管家正高声地呵斥小厮们处理后面的事,他压根就没有理站在他身边的人。
“大管家!”程曲莲开口。
“正忙着呢,讨糖的一边去!”程管家头也没回不耐烦地说。
连她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程曲莲伸出手拍程管家的肩膀,说:“程管家!”
程管家回过头,原本一副发怒的表情在看见程曲莲的瞬间迅速变脸,脸笑得像朵皱皱的菊花,讨好地对程曲莲说:“三少爷回来了,是为了程二少爷的事回来的吧?”
“二哥娶的是谁家的姑娘?”程曲莲在宫中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程府的消息,而在她进宫前,记得赵家和程家二房正吵得不可开交。
“当然是谢家姑娘了,今日就是大喜之日呢。”程管家毫不犹豫地回。
看来赵紫怡是作妾了,真是不可思议,赵家可是皇族一脉的,怎么可能会让嫡长女做妾呢,程曲莲一边想着一边想走进去。
程管家闪了个身,拦在了程曲莲的面前,不自在地说:“三少爷,这门您不能进。”
程曲莲脸上有了一丝隐怒,她沉声说:“这程府,我为什么不能进?”
程管家为难地搓着手,说:“老太爷说,办喜事,有孝在身的人…。不…吉…。”
“程管家,父亲小时收养你,你时常说敬我父为父,若说曲莲并未出孝走这大门不吉,难道你就出孝了吗?”程曲莲板着脸说得程管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程曲莲又眯了眼说:“墙头草做多了,小心折了腰。”
程曲莲抬腿就走了进去,没有再管在她后面脸色狰狞的程大管家,端工和衣三也跟着她进去,端工经过程管家身边,突然偏头对他嘿嘿笑了两声。
程曲莲一路迎着异样的目光进了程府的后院,老太爷再无理,她也不能在人前落了口实,所以回府后先去老太爷处请安。
程老太爷和方太夫人都穿着吉服,听到人通传说程曲莲往这边来了,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硬了些。
方太夫人愤愤地说:“怎么就回来了,难道是因为蒲儿成亲特意回来触霉头的?”
“莫胡说,他在宫中,定是得了皇上的旨意出来的,皇上都特意让他回来参加这场亲事,韦舀,快去通知程大管家,赶紧取消大房有孝不能参进婚事的规定,要快!”
立在程老太爷身后的韦舀赶紧领命而去,与进来的程曲莲正好擦肩而过。
程曲莲走到老太爷和方太夫人面前,规矩地行了礼。
程老太爷脸色和蔼地问:“莲儿,选秀之事可有了结果了?”老太爷都没问程曲莲在宫中过得如何,直接就问他最关心的事。
程曲莲摇头说:“曲莲只负责验身这一关,选秀的第三关还尚未结束。”
程老太爷又问:“那你可有在皇上面前提起红粉过?”坐在一旁的方太夫人扁了扁嘴,钭着眼看着程曲莲。
程曲莲脸上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她点了点头说:“曲莲有向皇上说起过妹妹。”
“太好了,等红粉封了贵人,她定不会忘了你这个哥哥的。”老太爷高兴地说,方太夫人则略有些惊讶。
程曲莲微笑着说:“若能得封贵人,那是红粉妹妹的福份。”
老太爷又心情大好地和程曲莲聊了几句,难得祖孙两人聊得这么开心,等程曲莲离开时,老太爷还站起来送了她两步。
程曲莲离开了荣养院就去了慕氏的屋子,几个月不见母亲,她心里十分的挂念,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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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赐婚二
第五十章赐婚二
端工自顾去了自己的屋子,迎接他的是一只吃得愈加肥的大公鸡,鸡头鸡脑地站在院子的门口,看见端工回来,鸡嘴发出了欢快的咯咯的声音。
“程二夫人来过了?”端工问大公鸡,大公鸡拍着翅膀,又咯咯地说着。
“跟你说过几次了,小花是蛇,不是狐狸精!还有,它跟我去宫里是办事,不是通奸!”端工拍了拍鸡头,边说边往里走。
大公鸡郁闷地发出咕咕声,跟着端工进了屋子。
程曲莲先将衣三交给扶桑去安排住处,她本想说是以客人之礼待衣三的,但衣三自己主动说要做程曲莲的丫环,与扶桑等一等丫环相同就可以,程曲莲也没多话,就让扶桑安排。
程曲莲到了慕氏的屋子,慕氏正在绣架旁忙碌,看见程曲莲进来,她激动地站起来,快步走过来,抱住程曲莲说:“莲儿,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吧,怎么又黑又瘦?”
程曲莲眼睛微红,她跪在了慕氏的面前,说:“母亲,莲儿回来了。”
慕氏摸着她的脸,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
“夫人,瞧您都糊涂了,今日不是二房二少爷成亲的喜宴吗?”慕嬷嬷笑着说。
慕氏脸上出现生气的神色,她看了看程曲莲,又隐下了这股怒色,笑着开口说:“是啊是啊,人老了记性也不好,莲儿一定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下,一会晚上还要去二房吃喜宴呢。”
程曲莲知道慕氏一定在老太爷那受了委屈,她暗恨老太爷欺人太甚,随即想到了一事,开口说:“母亲,那赵家的大表小姐做了妾?”
慕氏捂嘴笑了,她说:“不做妾又能如何,肚子都有了,闹出去也就是个笑话。”慕氏对于二房的笑话可一向不留情。
一次就中啊,程曲莲眼珠一转,笑着说:“看来二婶娘的医术相当不错,能生的就能生,不让生的就不能生,那也一丁点也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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