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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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亮山河-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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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的?是谁把他变成现在这样子的?都是你丁松,因为你做了许多对不起他的事现在你又想旧调重弹你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我警告你丁松同志请你少做一件伤害王大力的事,你应该扶持他站起来真正做人这有什么不好?再说他干得好也是我们的光荣,他是我们的同学阻碍不了你升官发财,我提醒你别忘了我们是一起坐车来到月亮湖的……”李夫努力提出月亮湖是想方设法勾起丁松对过去美好岁月的回顾,谁知丁松突然袭击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对李夫咆哮起来:“什么人这是立场问题也是政治问题,你现在站在谁的立场说话还有没有党的原则?你俩串联一气上次在湖里打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淹个半死,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如果上纲上线这是谋害革命干部是篡党夺权,是造人民的反,所以我有权揭发你们……”丁松无线上纲,段贵不就是用这几句话把自己唬住的吗?现在他也学会了这一套组织火力开始进攻了。李夫深知此时与丁松是讲不出什么道理的,因为他们为了权力什么坏事都敢做,现在李夫担心的不是自己会不会挨批斗,而是思索着如果权力再回到丁松手里会怎么样?一期工程能完工吗?想到这些天来丁松的所作所为李夫心里隐隐不安,他忽然觉得丁松十分陌生,在他那张小白脸的后面李夫感到了一种恐怖和狰狞,他在心里为王大力和工程捏了一把汗,说不清以后的情况会是什么样。
时光在没精打采中悄悄溜走,月亮湖的冬天到了尾声,一过正月十五过年的气氛渐渐淡薄,山里人开始忙碌着春耕准备,惟有电厂的工人和民工还在加班加点大干苦干拼命干。丁松和李河等人继续张罗着批判王大力,李夫竭力制止,但李河已把材料上报说王大力是劳改犯来到电厂工作不积极,生活作风不好与女人胡作非为,还添油加醋把王大力与田梅临街拥抱的细节描写得生动诱人,但李河没有说田梅,他也没有这个胆量。在月亮湖田梅是说一不二的女中豪杰,如果真是把她惹翻了再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这一点李河不是不知道。可是李河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的报告送上去没几天上面就下了通知明确指出象王大力这类知识分子必须批倒斗臭,丁松这伙人如同得到了尚方宝剑,连夜带着几个亲信轰轰烈烈布置着批斗王大力的会场,李河跑到丁松办公室偷偷问他:“要不要把李夫也拉出来一块斗?”丁松当时就急了,斥责李河说:“在电厂斗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斗李夫,李夫是我的同学也是电厂的顶梁柱,如果批判他以后谁还为我工作谁还为电厂工作,所以李夫不能批判,如果你不听话这些人告你反你别怪我不拉你。再说了批判王大力的结果都是难以预知的,田梅和段贵很可能带人冲击会场,你做好防范准备。”丁松对批判会还是没有底气,李河十分得意地夸着海口:“你就放心吧我已派基干民兵守卫会场进出口四面都有我们的人把握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而且我把消息封锁得十分严密,凡是来参加会议的人事先不知道来干什么更知道是批判会,田梅和段贵不知底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出戏。”丁松听罢心里安慰一些,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这样好吗?消息一旦传出去惊天动地,不用田梅来闹事就是段贵一伙人也会搅得天翻地覆,只要有人反对这局面就不好控制了,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好。”丁松的担心和忧虑是正常的,他真怕李河在他关键时侯捅漏子,权力的失而复得不是容易的事。“田梅那里由我想法对付,我保证她在48小时很安静,你尽管放心就是。”李河向丁松作出保证,丁松也没有问李河用什么办法控制田梅,他知道李河有一百多个心眼三千个转动屁股,所以他并不怀疑李河的能耐。次日,丁松来到厂里时果然看见新增加了站岗的民兵,他很高兴心想这李河还有两下子,于是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十点钟,丁松来到会场宣布带王大力上台,他的话刚落地李河就派人押着王大力上了台,一场突如其来的恶性批判会开始了。口号声声,彼此起伏,撼人心弦。凡是来参加会的人都是夜班工人和白天上班的民工,他们不知真相只知这台上的王大力是一个劳改分子,又与女人胡搞。李夫也来了,他看见丁松在台上耀舞扬威心里十分别扭,望见倍受委屈的王大力李夫真想冲上去质问丁松,可是他没有动,因为他担心自己一上台拥护他的人马上就会大闹起来,如果恶性循环发展下去一期工程就会泡汤,所以李夫强压心中怒火无声地靠在角落倾听着人们上台发言。这些发言的人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切井井有条而且有序,最后上台的是李河,他念完批判稿后突然袭击对王大力当面质问:“说你为什么搞破鞋?”如果问别的王大力可能答不出来什么,可是李河偏偏提搞破鞋的事这就让王大力有话可说竭力为自己辩解:“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没有搞破鞋,我这满脸伤疤的脸和大脚哪个女人肯要我当你姐夫行吗?再说了你们看见我和哪个女人来往你们可以把那个女人带上台来一起批斗捉奸捉双嘛。”王大力并不在意李河说长道短,台下的人被王大力一闹哄地一下笑出了声。李河不甘拜下风,他也不敢把女人说成是田梅他还没有这个胆量,于是他质问王大力:“你别诡辩,大白天和女人在街头拥抱这不是搞破鞋是什么?”此刻王大力也察言观色看出了李河的阴暗心理,他也故意问李河:“你说我与女人在一起请问我跟哪个女人在一起拥抱了?”李河卡壳了:“这个这个这个……”台下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有人叫喊着:“是谁你都说出来呀,不敢说吧?”李河吱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半个字来,无奈之下他忽然举起拳头高喊起来:“打倒破鞋打倒破鞋……”可是这样喊几声仍不见效,李河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词翻来覆去总是这一句,台下人见此又问李河:“说呀那个女人是谁?”
李河以为随便喊几句话就可以蒙混过关,没有想到这时冒出一个愣头青来,非让他说出那个女人是谁,这下李河慌了,眼下的局面是他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这个批判会给自己下了如此重叠的绊子,这时他紧张得头上冒汗仍旧不敢说出那女人是谁,只好结结巴巴地说:“我怎么知道那女人是谁?”可是四周的人不让了,既然是开批判会怎能没有证据就批判呢?台下的人开始乱七八糟议论起来,有的遣责李河瞎胡闹,还有人胆量更大,冲着李河叫喊着:“你说王大力抱的那个女人是谁?既然批判王大力就应该也批判他抱的那个女人,如果你说不出那个女人你就是瞎指挥胡说八道。”这时久未吱声的李夫见机会来了他几步冲上台站在王大力身边高声喊着:“王大力是我的同学,他为人耿直心地善良,当初他就是因为维护我们中国人的利益和尊严才打了苏联专家成了劳改犯,他是我们的电厂的技术革新能手我们要保护他,保护我们的电厂人才。”李夫说到这里时声音提高了八度,拳头猛地向上一举呼喊着:“放了王大力,放了王大力。”台下的人见风使舵也跟随李夫呼喊:“放了王大力放了王大力。”当然,喊归喊,还有人对王大力当街拥抱女人的事耿耿于怀,纷纷要求王大力来个说法,否则这事不好交差。此刻,王大力站在台上多时了,只有这时他才是最安全的,尤其是李夫冲到台上站在自己旁边时他心里更是安稳许多,憋在心里的怒火直往头上冒。他不知道这世界出了什么毛病?几天前他还是全身心一个劲头投入电厂的建设中,眨眼工夫他就成了批判对象他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现在他唯一希望并盼望的就是田梅能立即站起来,只要田梅一出现局势就会好转,他坚信田梅一到会场就会发生变化。李夫对政治毫无对策,他只能躲在旁边干着急,这时王大力忽然产生一种冲动他觉得照此下去他将永无出头之日,于是他想起了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人排队买东西他总是发扬风格让夹塞的人先买,结果引起后面的人不满意,因为他总不往前走路所以后面的人对他就产生了意见。看出来人生也是如此不能总在一个地方原地踏步,他要活出一个人样来,恰巧这时李河朝王大力走过来刚要开口说什么,王大力突然袭击高声斥责:“李河,你当着大家面把我和谁拥抱的事说清楚否则我绝对不能饶过你。”李河根本没有把王大力放在眼里恶毒地说:“你不饶我能怎样?你还是一个劳改犯。”王大力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让你尝尝什么是罚酒。”王大力说着突然袭击一脚踢飞了身边的桌子,将桌子上的瓶子踢碎,王大力突如其来的举动真把李河镇压住了,他回头望见丁松他们一脸惊讶和意外谁也没有想到王大力会来这一手,王大力现在更是得理不让人,因为他知道李河绝对不敢把田梅的名字说不出,同时他也要让大家看看他的本性看看他的理直气壮,否则谁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时的王大力可以说是泰山顶上一棵松。
李河在众目睽睽下失去了真理,同时他也失去了威风,他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嗦手指颤动着点着王大力说:“你不要对抗群众路线,不要把气撒在群众身上,如果你不老实交待只有死路一条。”李河在喊话中给自己壮胆,王大力见风使舵发现李河开始虚张声势,便抓紧机会斗争到底,他说:“谁是群众?我就是群众,我就代表群众观点,象你这样的害群之马目的何在?是不是挑动群众斗群众?是不是想借口群众路线搞阴谋诡计?”李河恼羞成怒叫喊着:“来人呀把他的嘴堵上。”可是没有人响应,谁也没有料到事态会是这样,台上台下的人并没有响应李河的号召,相反,他们都在磨拳擦掌纷至沓来朝李河冲来。此时李夫真想冲上前将李河和丁松一同揍下台去,可是他没有动。理性告诉他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有可能导致全场武斗,结果会是更加糟糕。丁松根本没有想到王大力会突然袭击,此时他有些后悔,心里责怪李河搞私人报复,害得他跟着他当众尴尬。现在丁松不得不把目光转向李夫希望李夫扭转局面,他知道只有李夫才能会替自己说话,也只有李夫才能地这种关键时侯扭亏为盈扭转混乱局面。丁松盼望李夫能在这时侯站起来说句能够让双方都可以接受的话,或者说给他丁松一个台阶让他能安全地走出这个会场,可是他发现李夫躲藏在角落里吸烟利剑般的目光直刺自己似乎等待他先说话。丁松明确知道李夫是一个息事宁人的人凡事都会退让一步,如果自己肯退让三步李夫一定会帮助他,想到此丁松鼓足勇气挺起胸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听见后台传来一阵呐喊着,丁松慌忙回头望去,原来是段贵高举红旗率领一伙人冲上讲台,以最快速度包围了丁松李河等人。台下的民工们又来了情绪,他们一个个挺身而出争相往台上拥来等待好戏上演,这时田梅象变戏法似的从队伍中忽然亮相在台上,李河一见马上从头凉到脚他知道自己完了。田梅的突然到来打乱了丁松的得意部署,也给工人们带来一片惊喜,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在欢欣鼓舞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那场面那景色确实激动人心。田梅是在月亮湖长大的公主,但她从来没有以公主身份对待过月亮湖的父老乡亲,所以大家特别喜欢她爱戴她,只要她说句话或者挥挥手那就是命令,谁也不能考虑是正确还是错误高兴执行。当面感受到如此激励人心的场面丁松不得不痛苦地低下脑袋,他心里佩服田梅,这个曾经被自己意外占有的女人身上有着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感召力,他甚至后悔当初如果田梅心头无路可走时他将她娶回来以表示自己的忏悔之心。现在丁松看见田梅往台上一站,他就感受到在她身上有一种震撼心弦的力量,这使丁松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仿佛现在挨批判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然而,田梅没有让丁松难堪,依然以她女性特有的骄傲与丁松握了握手,又向台下欢呼的人群摆了摆手,见台下寂静下来这才对段贵下命令:“把李河绑起来。”这命令正中段贵下怀他兴奋地掏出绳子还没有等到李河反应过来就把他绑结实了,看见李河突然被绑台下轰地一下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一些人跟随起哄也觉得这事太好玩了。刚才还是李河批判王大力,眨眼间李河又成为挨批判对象,这戏剧性变化让人感到这场政治运动如云似雨深不可测,哄笑一阵过后全场忽然寂静得能听见每一个人心跳。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田梅走到李河身边发问:“你刚才说王大力和女人胡搞作风不好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和女人拥抱?你不用害怕,现在你就当着众多人的面说个清楚,让大家听听是怎么回事?”李河狡猾地说:“我没有说过,是他们造谣。”台下的人一听哄地一下又笑起来,这一次大家乐得拍手称快:“这小子刚才还说人家搞破鞋放个屁工夫他就不承认真他妈不是玩艺,他是不是猫尿灌多了不知南北东西了?这次活见鬼让他尝尝挨批判的滋味,他这是吃不着莆萄说莆萄是酸的……”会场上如开了锅似的沸腾起来了,各种议论进入了丁松的耳朵里,他哀叹地望着李河心里说你把我性丁的害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可是他心里又嘀咕,李河不是说给田梅下了安眠药吗她怎么又来了?看来这小子做事不把握以后不能再用他了,丁松为自己看人不准而懊悔。现在丁松把目光投向李夫察言观色看李夫的表情,此时李夫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丁松知道李夫这次是生气了,当他把目光再次投向田梅时他忽然觉得田梅毕竟是女流之辈她不会拿自己的脸不当脸继续与他纠缠下去的,可是田梅偏偏问李河拥抱的事这让丁松深感意外。丁松想像不出下面的情节会是什么样,田梅还有什么话可讲?只好眼巴巴看着他们与自己斗气,静观事态的发展。其实田梅所以敢问李河她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她觉得只有当众说清真相才能满足一部分人的好奇心才能把事情说清楚,可是李河就是不肯开口,于是田梅朝前走了几步来到讲台边缘指着李河对着众人说:“李河不说我来说,他说看见王大力与一个女人拥抱那个女人就是我。”台下又乱了套,议论纷纭,谁也说不清今天是怎么了尽出些稀奇古怪的事。田梅接着说:“真的是我,初一那天我和王大力去看李夫在路上行走时忽然来了一场风,我感到浑身发冷就想回去,王大力就张开他的棉大衣为我挡风,这情景恰巧被来我家找我的李河看见他为了报复王大力就四处造谣中伤,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现在请李河证明一下。”李河这时吓得浑身哆嗦,害怕田梅揭他的短处慌忙说:“对对对,一点不错,是她是她。”
田梅还是给李河足够了面子,她觉得爱慕自己的人比恨自己的人强百倍,所以面对众目睽睽田梅继续说:“我跟王大力是自由恋爱,我们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这些情况你们应当明白过一段我们结婚到时请大家喝喜酒,现在散会!”台下又哄地一下笑逐颜开,谁也没有想到田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更没有想到这场严峻的批判会居然是这样滑稽在结束了。有人并不满足,散了会还有议论,还有人在东张西望。王大力更是一番感受,他没有想到一场批判会被田梅这样一搅就如此滑稽地解散了,他更没有想到田梅会当众宣布她和自己结婚的消息,听着的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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