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用完了。”阿布拉克萨斯面不改色,“所以我就直接拿了回来——别问我她借去干什么,我对小女生的秘密不感兴趣。”
西弗勒斯唇边的嘲讽弧度更大了,但他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如果一个马尔福决定撒一个没人会相信的谎,那么往往就代表他决定什么都不说。
“于是,这是你的新猎物?”西弗勒斯站在了阿布拉克萨斯面前,审视地看着毫无形象半躺在床上的阿布拉克萨斯,“我看不出她有什值得你结交的闪光点。”
“每个斯莱特林都会有他的用处,只不过一些显而易见,一些隐藏很深。”阿布拉克萨斯半眯着眼回答道,“普林斯也不例外,而且你不觉得她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巫吗?她知道她想要什么,也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最快的方法,然后当她选好了路,她就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最后。”
西弗勒斯沉默片刻,墨色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神色。他当然知道如果艾琳能够得到马尔福的青睐将会对她有多大好处,但他却没法接受未来艾琳的孩子和阿布拉克萨斯有一点血缘关系。这个男人应当是自己的,其他人都不该染指:“我建议,你最好离她远一点,那不是你应该碰的。”
阿布拉克萨斯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黯淡,果然西弗勒斯很在意那个普林斯。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弄一份无解的恶毒诅咒邮给那个小女巫,以免她继续勾引他的西弗勒斯。但随即阿布拉克萨斯就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那会让他的小情人觉得不开心,所以那是不可行的。但为什么,自己的心竟会这么不舒服?第一次,阿布拉克萨斯开始怀疑他一直坚守的古老纯血爱情观是否是正确的。
“好吧,我会的,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阿布拉克萨斯最终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将艾琳划在自己的猎物圈内,“但如果你喜欢她,我建议你早点下手。你知道的,如果她有魅力,那么身边很快就将挤满了男孩子。”
西弗勒斯对阿布拉克萨斯的话不置可否,他甚至在心底还有一丝窃喜,为了马尔福的嫉妒。这些年来,他看得很清楚,阿布拉克萨斯其实是一个不懂得什么是爱的男人,虽然他总是把那个词挂在嘴边,并乐于用礼物和亲吻来做进一步的诠释。但他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他应该是那种生活在古老纯血刻意营造出的环境中生长的男孩,他遵循着先辈们流传下来的感情陋习,并且认为那是理所应当的,并不觉得有丝毫错误。没人教过他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真正的感情,他身边的所有人所作出的榜样也都是利益的结合,游离在婚姻之外的寻欢作乐。所以他虽然可以在其他方面表现得非常优秀,但对于感情而言,他只是一个被扭曲了观念的纯洁少年。
当然,作为情人阿布拉克萨斯一直很合格,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会表达出自己最热切的渴求,也会表达出无微不至的关怀;他会用贴心的礼物打动对方,也会在对方做出改变或取得成果时毫不吝惜溢美之词。但,他所作的这一切,都仅仅是建立在本能之上——他知道自己该去那么做,但却不是因为感情——他根本不懂得那种偶尔的心悸是什么,也不懂得真正的爱是要完全占有对方,而不会留出一丝一毫给所谓的其他情人们。
这些年西弗勒斯一直都在忍耐,他在等着阿布拉克萨斯自己发现问题,但直到现在才刚看到一点点希望的火苗。如果不是艾琳的突然出现,他简直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另一个合适的契机。西弗勒斯思忖着,也许自己该早一点选个人假意喜欢,这样也许就不必浪费那些宝贵的时间。
不得不说,喜欢上一个完全不知道自己心在那里的人真是一件令人觉得烦躁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隐形衣的事,昨天忘记说了。原著中的隐形衣不止一件,哈利的那个可能是最好的,永久性的,但一般的依然存在。
资料来源是穆迪的话,关于他最好的那件隐形衣被拿走,并且对方不打算还给他,只给他一般的那句。似乎是在给哈利看凤凰社照片那点。
☆、醒悟
胯骨的伤势比阿布拉克萨斯所想象的要严重一些,所以在转天早上,他不得不面对西弗勒斯的疑惑还有那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
“只是滑倒,不是其他什么。”阿布拉克萨斯有些尴尬,从脑海中搜寻着合适的词汇,他不能让西弗勒斯认为自己是因为某些不当行为而导致的受伤……虽然他从来没这么做过。他的确有其他很多暧昧对象,但那都是社交必要的,除了言语和一些礼物之外,他可以发誓没和任何人有越轨行为。
但胯骨受伤的确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阿布拉克萨斯第一次有些担心自己的信誉,解释的话语中竟带了一丝急迫。
西弗勒斯只是挑挑眉,对马尔福的解释不置可否。但出于人道主义救助精神,他还是询问了一下对方的伤势:“魔药?还是校医院?”魔杖杖尖隔着丝绸睡衣轻点着马尔福的胯骨部位,然后似乎无意的打了个圈儿,引发了阿布拉克萨斯的一声轻吟。
阿布拉克萨斯强忍着身体的反应,迅速思考着该如何选择——是先一瘸一拐的去校医院然后被灌下药水,还是留在寝室里听着某人的嘲讽然后再灌下药水。在另一阵让人抓狂的轻触后,年轻的马尔福迅速做出了决断:“如果熬制的话,需要多久?”
“不是很麻烦。”西弗勒斯收回了自己的魔杖,一脸的平静,仿佛刚才挑逗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只需要一个小咒语,然后再等上两个小时。”
“感谢梅林,你擅长治疗魔法。”阿布拉克萨斯如同咏叹一样发出了感慨,至于西弗勒斯为什么擅长,就已经不是他想关心的事了。
“嗯哼,我是否也要感谢梅林赐予我练习的机会?”西弗勒斯弯下腰,用手探索着阿布拉克萨斯受伤的部位,然后魔杖轻点,利索地念出了治疗咒语,慈悲的救治了那个差点被误认为做事太用力的马尔福。
就在西弗勒斯转身准备去拿自己坩埚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室内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确定了那并不是他们邀请来的客人。门再次被敲响,证明着外面客人的执着。西弗勒斯皱了皱眉,满脸不耐的前去开门——该死的家伙,他们就不懂得不经预约在周末的早上去敲别人的门很不礼貌吗?
所以当艾琳满怀期待的看到门开了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隐含着怒气的黑脸。小女巫忍不住蜷缩了下,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怀里抱着的瓶子发出了清脆的磕碰声,这似乎让艾琳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于是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西弗勒斯,却惊讶的发现他脸上的怒气已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疑问和不解。不管怎样,至少比刚才看起来友善多了。
“这个。”艾琳从打开的门缝中能看到依然穿着睡衣的阿布拉克萨斯,于是小女巫决定在门口就将事情解决掉,她对看到一个衣冠不整的马尔福可一点兴趣都没有,虽然很多斯莱特林女生都愿意付加隆来做这件事。艾琳将怀里的两个小瓶子递给了西弗勒斯,脸颊有些发烫,幸好甬道里的灯光不足以让对面的男巫看到,“对治疗扭伤摔伤很有效。”
“你做的?”西弗勒斯沉默片刻,还是接过了那两个小瓶子,并打开瓶塞仔细嗅着它们的味道——就像多年之前他母亲检查他的作业时一样。“这不是新的。”很快,西弗勒斯就做出了判断,再次落到艾琳身上的目光中有些狐疑。
艾琳耸耸肩,眼神滑落到了西弗勒斯睡裤下露出的拖鞋上,“我总是随身带着,在家里总有用到的时候——我父亲,嗯,他并不是个温柔的男人。当然,我不是说他是故意的,但当他觉得我做得不够好的时候,总是不能太冷静。”
西弗勒斯的墨色瞳孔收缩了下,但立刻就若无其事开口:“非常感谢你,那么你要进来吗?”
艾琳飞快地瞥了一眼门缝里脱去上衣的阿布拉克萨斯,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再见。”说完,小女巫再次像是有摄魂怪在追她一样,快速离开了长长的甬道。
西弗勒斯关上门,将目光挪到了袒胸露背的马尔福身上,挑眉,意味深长开口:“你不需要脱衣服。”
“是吗?我还以为治疗需要这样呢。”阿布拉克萨斯偏了偏头,无辜的耸了耸肩。说实话,他刚才其实也并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是直觉的不喜欢西弗关心那个小女巫。所以他才挑选了这么一个方法,如果普林斯还不肯离开的话,他不介意把剩下的睡裤也脱了,然后就只穿着内裤走到西弗勒斯身边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伤到的是胯骨,而不是肋骨。”西弗勒斯指出了对方言语中的不诚实,“你就这么想勾引她?”
“我没有!”阿布拉克萨斯为这句指责恼怒着,他明明想勾引的是站在那个小女巫旁边的男性!至于普林斯?他可看不出身材均匀得像一条法式面包的她有什么好。
“好吧,你没有。”西弗勒斯擅长适可而止,更何况刚刚发生的事已经足够取悦他了,“喝下这个。”
“不!”阿布拉克萨斯仿佛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一样扭过了头。
“不会毒死你的,我检验过,那都是质量上乘的魔药。”
“不!”
“我今天不想浪费时间熬制本来不必要的魔药!”
“不!”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西弗勒斯眯了眯眼,声音变得低沉且危险。
“……好吧,如果你是想为你的小女朋友造势的话。”阿布拉克萨斯衡量着对方拒绝自己搂着他睡觉的可能,不情愿的伸手去接那瓶药剂,“我可以充当这个试验品。”
然后回答他的,是药剂掉落在地的声音,外加西弗勒斯忍无可忍的怒吼:“你就那么迫切的想把我推给别人?”
“不……我没有!”阿布拉克萨斯先是迷惑,然后几乎是立刻就跳了起来,“我以为你喜欢她!”
“你以为?”西弗勒斯冷漠的重复着,“你是不是还以为你无所不知,然后就可以按照你的想法随意推个女人到我的怀里,借此来掩饰你的胡作非为。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你是个混蛋,擅长玩弄人心的混蛋。”虽然知道那个家伙并不是真的出于本意,但西弗勒斯依然感到了愤怒。
看着面前愤怒的西弗勒斯,阿布拉克萨斯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甚至感到有一丝雀跃:“这么说,你并不喜欢那个艾琳普林斯?”
“不。”这次轮到西弗勒斯板着脸回答了。他已经厌恶了那种兜来兜去的感觉,也不想让这种误会继续下去——那对谁都没好处,无论是自己还是艾琳,甚至马尔福。
“我就知道!”阿布拉克萨斯拒绝掩饰自己的欣喜,突然间他觉得就算是艾琳也不那么讨厌了,“一个身材平坦得像摄魂怪一样的女孩当然不能吸引你。”
“那么你觉得一个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吸引我?”
“未必是姑娘。”阿布拉克萨斯坐下来摸摸下巴,“也许是像我一样有魅力的男巫。”
“你就那么希望我被别人吸引?或者说,你开始对自己没信心了?”西弗勒斯放弃了和一个马尔福兜圈子,他决定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一些,“你喜欢看我抱着别人?”
“当然不!我觉得那并不令人愉快。”阿布拉克萨斯思索着,坦白说道,“事实上,那令我嫉妒得发疯。”
“我也一样。当你在恭维你所谓的必要社交伙伴时。”西弗勒斯平静的说道。这简直他妈的荒谬透了,自己竟然在给一个马尔福进行关于爱的启蒙。西弗勒斯暗自腹诽着,但面上依然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我……”阿布拉克萨斯觉得自己有些哑口无言,他发现自己没法再搬出那套关于古老纯血感情的习俗来。他之前以为他的伴侣会喜欢并享受,但现在看来他简直大错特错。而且他也发现了,当那个理论颠倒过来发生在自己身上时,真的叫人难以忍受。
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那么我该怎么做?”
“问你的心。”西弗勒斯决定继续装高深莫测,在情感方面,他也只比眼前的马尔福好一点点。但至少他知道爱情是唯一的,无法也不可能容下第三人。
“我的心?”阿布拉克萨斯呢喃着,仿佛豁然开朗,连日来困扰他的那些不解都不翼而飞。原来这就是书中所描述的爱情,两个人彼此相爱相依,无关血统身份,甚至孩子。原来他之前的那些行为都是错的,原来他之前最早许下的誓言是那么的可笑,原来他其实一直在用关心的名义伤害着自己的爱人。
“抱歉,西弗。”阿布拉克萨斯半跪在自己的爱人面前,“请原谅我之前所做的一切。”让那些古老纯血的感情观念都见梅林去吧,他再也不要被那些传统所束缚。一旦品尝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阿布拉克萨斯觉得自己就再也无法忍受之前的生活了。
“我拒绝。”西弗勒斯冷冷开口,脸上的神色非常平静,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该死的马尔福!他以为他是梅林吗?想要什么就都可以得到?四年的错误竟然想要用一句话来抹平,简直痴心妄想!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救命啊~~文的走势越来越奇怪了~~它似乎自己跑上了一条不归路~~~嘤嘤嘤嘤~~~
☆、浪漫
西弗勒斯的拒绝让阿布拉克萨斯有些无措,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爱人竟然会有拒绝自己的一天。不过这倒也难不住他,毕竟对于马尔福而言,只要有目标,那么就没什么是不能实现的。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阿布拉克萨斯仿佛开窍一样,迅速展开了他的爱情攻势。除了用惯的小礼物和贴心攻势外,他还在不让人感到冒犯的前提下,和之前所有的暧昧对象划出了安全距离。不过那些人当中并不包括卢修斯未来的母亲,布兰奇小姐。
事实上,就这个问题阿布拉克萨斯早就和西弗勒斯有过协议,马尔福家需要一个子嗣,而那个孩子的母亲必将是布兰奇。虽然心底不舒服,但西弗勒斯知道卢修斯出生的必然性,也明白传承对于一个纯血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他选择了默认。至于为什么一定是布兰奇,他决定对此保持沉默而不去询问。
两人之间的僵持一直持续着,严格来讲是西弗勒斯一直板着个脸,阿布拉克萨斯看起来则要好上很多。事实上,他经常在只有他们两人在的时候,笑得像一只无尾熊。年轻的马尔福对点醒自己的伴侣极尽谄媚,几乎对他有求必应,但这从另一个方面也助长了西弗勒斯的任性——现在棕发少年不想原谅阿布拉克萨斯的理由,已经由生气转变为了想再多享受几天马尔福的服从。
圣诞前夜,马尔福庄园的小餐厅里,一顿简单的平安夜晚餐已经准备完毕。绣有马尔福家徽的洁白桌布铺在一张并不算大四方桌上,并且在不妨碍吃饭的地方摆了一个蛇形烛台。两杯红酒,几个简单的菜色,不如以往平安夜晚宴的丰富,但却透着一股子温馨。这个小餐厅从不对外使用,这只是留给马尔福一家人吃饭的地方,但可惜的是,在之前的几十年里,它并不总是起到作用。
阿布拉克萨斯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的长袍,六颗金色的扣子呈双排列在白色的褶皱领巾之下,如果对时尚有关注的话,就会发现是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