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
“写了什么?”阿布拉克萨斯抬了抬下巴,“如果能告诉我的话。”
“没什么,只是引导者对于无家可归的小巫师的一点关爱。”西弗勒斯把糖果盒轻轻放在桌上,准备午后再享用。他从来都不排斥甜食,尤其是这种里面不会掺杂任何恶作剧的免费糖果。
现在,地上除了阿布拉克萨斯的那份礼物外,还剩下一份。
“梅丽娅莱安?”阿布拉克萨斯站在西弗勒斯身后,越过他的肩膀去看少年手中礼盒上的卡片,“让我想想……是那个头发是黄褐色、鼻子上有几个雀斑的姑娘?”
“嗯哼。”西弗勒斯阴沉着脸飞快地扫视了一遍卡片上的内容,然后抽出魔杖,“Incendio!”如果不是阿布拉克萨斯手疾眼快,他甚至连礼物也一起付之一炬。
“绅士一些,我亲爱的舍友。”阿布拉克萨斯心有余悸地拿着那个被打上了至少四个蝴蝶结的墨绿色盒子,“你这样会令姑娘们伤透心的。”
伤透心也至少比死强!西弗勒斯恶毒地回想着上一世关于眼前这位先生的某个传闻,但却克制了自己并没有说出口——上一世他不认识那个老马尔福,并不代表他现在可以口无遮拦面对这个马尔福。而且,如果他真的说了,又该如何解释那是事实,而不是自己发出的诅咒?所以让那件事见鬼去吧!当然,他会考虑在日后委婉劝告一下马尔福的——前提是他不会变得令自己感到厌烦。
见西弗勒斯闭口不言,并且没有打算继续烧掉礼物的冲动,阿布拉克萨斯这才把礼盒还给了棕发少年:“打开看看,至少你得知道里面是什么——你不能指望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敷衍一位女士。”
西弗勒斯沉吟几秒,最终还是接过了礼盒准备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他才不会告诉马尔福其实他对礼物内容也很好奇,就让那个家伙真的以为自己是听了他的劝告才这么做的吧。西弗勒斯不怀好意地弯起了嘴角,却在下一秒因为阿布拉克萨斯的一句话而僵在当场。
“不过说真的——”阿布拉克萨斯漫不经心地后退了两步,让自己靠近盥洗室的门口,“我怎么没发现你的眼睛像黑色鱼子酱?”
“砰!”
礼盒完美地砸在了被阿布拉克萨斯迅速关上的盥洗室大门上,只留下西弗勒斯一个人站在那里愤怒的诅咒着。
去他的圣诞礼物!去他的梅丽娅莱安!去他的马尔福——还有去他那见鬼该死的鱼子酱!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被表白了~
☆、思考
不知道是否故意,阿布拉克萨斯这次的洗漱用了比往常两倍还要多一些的时间,当他神清气爽衣衫整齐地再次回到寝室时,西弗勒斯已经收拾好了他的所有礼物,半靠在床头翻着由阿布拉克萨斯出资订购的《魔药期刊》。
“我一直觉得你会需要那个。”阿布拉克萨斯走到自己床前,随手捡起一个礼盒拆开,“龙皮防护手套,最新品。”
“我该说谢谢吗?”西弗勒斯没有抬头,这句话仿佛是从唇缝中挤出来一样。当然,那副龙皮防护手套他已经看过了,很完美也很昂贵,这点从手套口上镶嵌的银色丝线就能看出。
阿布拉克萨斯把一个银色蛇形胸针别在了长袍上,低头看看,又把它摘下来随手扔在桌上:“如果可以的话。”
西弗勒斯毫无诚意张口:“好吧。那么,谢谢。”
“不客气。”阿布拉克萨斯的回答似乎也很公式化,他正在用极为娴熟的手法拆着另一个包裹,“瞧瞧这是什么?美容药剂?啧,就好像我需要这个似的。”
西弗勒斯抬头,瞥了眼那一打金光闪闪的成套小药剂瓶,认出了那是一家以昂贵出名的魔法药剂店的成品。“这可真不错,阿布拉克萨斯。”西弗勒斯幸灾乐祸开口,“或许他们认为你是一个脆弱的乖宝宝?”
“闭嘴吧,西弗勒斯。”阿布拉克萨斯皱眉打开第三个包裹,“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安全的礼物——一方面可以表达对我的关心和支持,而另一方面,也可以让那些胡思乱想的家伙们以为他是在嘲弄我。这可真是一个好选择,尤其是对于扎比尼来说。”
“啧啧,纯血。”西弗勒斯嘲弄地咂嘴,暂时放弃了继续看书的想法——没人能在一个马尔福身边看学术论文,尤其是这个马尔福还很呱噪。
“你应该说是斯莱特林,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纯血都精于计算,例如——韦斯莱。”阿布拉克萨斯将礼物往床里面推了推,好空出地方让自己坐下,“你打算怎么做?”
西弗勒斯挑眉:“我以为我已经别无选择。”
阿布拉克萨斯摆手:“不,我不是说那些——我是指你想怎么应对——莱安。”
“马尔福——”西弗勒斯拖长的语调里隐含着警告。
“你总得面对这件事,毕竟这已经发生了。”阿布拉克萨斯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微微欠身,“我倒是觉得她还不错,莱安家虽然不是什么古老的纯血家族,但也算小有资产。而且我觉得就性格上来说,至少你可以看到梅丽娅的脸而不是她的鼻孔。”
“尊贵的马尔福先生已经动心了吗?”西弗勒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么请,没人会打搅你——至少我不会。”
阿布拉克萨斯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算是对西弗勒斯做出回应:“好吧,如果你不喜欢梅丽娅·莱安……那么,也许是别的姑娘?”
“我对姑娘没兴趣。”除了莉莉·伊万斯,西弗勒斯想着,语调格外冷漠:“所以停止你那愚蠢的言论,在我真的想做点什么之前。”
“啊哈,那么你就是想找一个可爱的男孩来当伴侣了?”阿布拉克萨斯懒洋洋的擎住下巴,神情间却多了一丝玩味,“虽然不会有孩子降生,但至少也省了很多麻烦。不过我想这不是大问题,反正又不会有人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提醒你一定要留下一个血脉。”
古老的魔法界遵从的自然也是古老的情感法则,没人在乎一对夫妻到底是不是同性,只要他们彼此的家族认可而且不在意不能留下血脉就行。不过比起混血和麻瓜种来说,古老纯血家族中的情况会更为复杂一些——他们坚持自己的后代要留下可以继承家族的血脉,至于其他私生活则根本无人过问。
因利益而联姻的古老纯血并不在少数,他们往往会在霍格沃茨毕业后就遵从长辈的决定,与那个早就相识的人结为伴侣,然后尽可能快的生出一个继承人。然后,他们才算获得了真正人生意义上的自由——在不解除婚姻的前提下,他们可以随自己的意愿拥有一个乃至数十个情人——就如同麻瓜的国王和王后一样,各自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美妙夜生活。
“那与你无关。”西弗勒斯沉默片刻,干巴巴回答道。
“也许,不过谁知道呢。西弗勒斯,你有没有考虑过——”阿布拉克萨斯轻笑一声站了起来,向西弗勒斯那边迈出了两步。
“……什么?”西弗勒斯警惕地看着靠近自己的马尔福,在一瞬间内心中竟有了莫名的慌乱。该死的!他根本不知道那见鬼的马尔福要说出什么,而且他也恰好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西弗勒斯微微蹙眉,但面上依然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一起去吃早餐?”阿布拉克萨斯笑得极为和蔼。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点头起身——去他妈见鬼的马尔福!他就不该指望什么的。
纵然不情愿,但美好的圣诞假期转瞬即逝,学生们带着他们的行李和吃得滚圆的肚皮,在开学的前一天告别了相送的父母,踏上了准备返程的霍格沃茨特快。
“奥赖恩,今年你还是送了胸针给他?”柳克丽霞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语调轻快,“自从你认识他开始,圣诞节和生日礼物就总是这个。我猜,马尔福至少已经有一打来自布莱克家的胸针了。”
“那是最合适的,柳克丽霞。”布莱恩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语调同样轻快,“对于一个每天至少换三次衣服的马尔福来说,那是最合适的。”
“噗嗤……”阿尔法德突然笑出了声,看到其他三人的目光转向自己后,这才耸耸肩,懒洋洋开口,“亲爱的哥哥姐姐们,别这样看我,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画面。”
“阿尔法德,自己享受乐趣可不符合布莱克的分享精神。”奥赖恩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堂弟,随手为自己的杯子里加了第三块方糖。
“其实也没什么。”阿尔法德摆摆手,脸上依然带着促狭的笑容,“我相信阿布拉克萨斯一定在抱怨为什么自己的礼物会那么少,以及为什么又收到了一枚胸针。想想看吧,那个马尔福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他堕落了。”沃尔布加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指和那个混血走得太近?”奥赖恩抿了口红茶,想了想又捏起了第四块方糖。
“还能有什么?他似乎忘记了他的立场!”沃尔布加看起来并不算愉快,“你不该给他邮礼物的,奥赖恩,至少要让马尔福知道我们的态度。”
“亲爱的姐姐,是你的态度,而不是我的。”奥赖恩慢条斯理地用银匙搅动着红茶,“至少那是个混血,而且阿布拉克萨斯并不是布莱克。”
“奥赖恩,你太宽容了!”沃尔布加几乎是在指责奥赖恩,因为她的提高嗓音,柳克丽霞和阿尔法德在对视一眼之后几乎同时选择了欣赏窗外的风景。他们暂时还不想对抗一个愤怒的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还和他们有着很近的血缘关系。
“嘘嘘,坐下,保持你的淑女风度。”奥赖恩把手指竖在了唇边,眼里闪过了一丝不耐烦,“沃尔布加,你得明白,即使我们是永远纯粹的布莱克,也管不到其他人的想法——尤其他还是个马尔福。”
“那么就离他远点。”沃尔布加恼怒地看着自己的堂弟,对他的冒犯感到生气,“如果这就是马尔福先生为什么会重新选择继承人的原因,那么我也许会改变主意去支持那个孩子,即使他还没出世!”
“支持那个孩子?”奥赖恩仿佛咀嚼一样重复着沃尔布加的话,“你是说,放弃一个和我们相识多年的婚生长子,而去支持一个甚至连性别都不清楚的私生子?沃尔布加,你疯了吗?他能否存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也许。”沃尔布加冷冷开口,“至少他的身上不会沾染那些令人作呕的味道。今天是混血,或许明天阿布拉克萨斯就会带着一个泥巴种上床!”
“当啷”一声,奥赖恩将手中的茶匙扔回了托盘,眼神冰冷地盯着对面的女人:“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沃尔布加?即使日后你会嫁给我,但仍然只有我才是布莱克家这一代的继承人!”他猛然欠身,危险地掀起了嘴唇,声音刚好让桌旁的其他三人都能听到,“记住,永远别试图用你的小聪明去揣测整个大局,做好你的本分,千万不要去尝试激怒我的后果。那是你所不能承受的,沃尔布加——我亲爱的堂姐。”
沃尔布加脸上青红交加,呼吸也变得紊乱粗重,就在其他三人以为她会在下一刻爆发时,沃尔布加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了下来:“好的,奥赖恩。”
奥赖恩玩味地看了自己的堂姐几秒,站起身递出了自己的右手:“很抱歉,沃尔布加,请原谅我刚才的冒犯。”
沃尔布加扯了扯嘴角,给了他一个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然后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任由奥赖恩亲吻她的手背。
短暂的寂静过后,由阿尔法德开头将话题转向了其他方面,一时间包厢内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其乐融融——最起码在表面上是这样。
承载着各怀心思的布莱克们,霍格沃茨特快在一片汽笛声中渐渐加速,驶向了那座屹立了千年的巍峨城堡。
作者有话要说: 补分的may姑娘,我爱你~~~~╭(╯3╰)╮
好治愈有木有,瞬间看到动力了~~~
☆、回归
假期的结束也意味着一切都步入正轨,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年轻的小巫师们很快就把各自的注意力从家中转移到了霍格沃茨。这从他们相互间的话题就可以看出,礼物和假期的内容在逐渐减少,抱怨作业和相约周末去霍格莫德的内容在不断增加。尤其是魁地奇比赛,这可是霍格沃茨中永远不会过时的热门话题。
阿布拉克萨斯的生活还算平静,他选择了一种从没有过的低调生活方式,每日过着寝室——教室——礼堂——图书馆——寝室这样五点一线的枯燥生活。
当然,是和西弗勒斯一起。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在短短的一个假期之后,仿佛被无形的墙壁阻隔开一样,大致分为了三个群体。值得玩味的是,这群体的划分并不是来自于斯莱特林的古老传统,而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身份变动引起的新一轮站队。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一个在沸沸扬扬议论中的核心人物,一个即将失去继承权的古老纯血家族的长子。
“你怎么看?”西弗勒斯双臂抱肘坐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角落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马尔福手边的小盒子——那里面曾经装满了来自高尔夫人的点心,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了。
“聪明的选择。”阿布拉克萨斯把双腿翘在了矮凳上,懒洋洋开口,“我从四岁开始,正式认识了高尔和克拉布,到现在差不多过了七年,关系一直保持良好。他们的父母可不会认为自己的孩子能顺利讨好下一个马尔福——而且是在年龄差了至少十一岁情况下。”
“难得的自知之明。”西弗勒斯嗤笑一声,对阿布拉克萨斯的分析表示赞同。他虽然并不擅长处理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听不懂。
阿布拉克萨斯屈起手指,随意轻叩着座椅扶手:“西弗勒斯,你不知道,没人能比我更了解我父亲——了解他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所以对于另外那些人的选择,我并不怪他们。”
西弗勒斯咧了咧嘴:“真是难得一见的仁慈,这在马尔福身上可不多见。”
“噢,瞧你说的。”阿布拉克萨斯夸张地睁大了眼睛,放下双腿微微欠身,“你似乎见过很多马尔福?”
“我这辈子见过的只有你,阿布拉克萨斯。”西弗勒斯毫不掩饰唇角嘲讽的弧度,“但从你身上来看,我想我已经足够知晓一切——尤其是关于你的那位长辈。”
阿布拉克萨斯无奈摊手:“我想我们应该换个话题,谈谈魁地奇怎么样?后天就是对拉文克劳的比赛,要不要一起去看?虽然看台最前面的位置有些困难,但中间我想还是没问题的。”
“我宁愿多读两本书来充实我的大脑。”西弗勒斯果断拒绝。
“得了吧,你的脑子像我一样已经够满的了。”
“那不一样,阿布拉克萨斯。”西弗勒斯慢吞吞开口,“塞满你脑子的东西,和我所需要的东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你已经接近神志不清了,西弗勒斯,我并不觉得那会有什么不同。”阿布拉克萨斯冷酷的指出事实,并对游说对方并不死心,“所以你需要适当的休息和放松。而且我保证,魁地奇绝不像飞行课那么无聊,你会爱上这项运动的。”
这不可能!西弗勒斯喷了声表示不屑的鼻息,那是波特的最爱,跟自己毫无关系。就算再重活一次也一样,自己喜欢上那种东西的可能性低于隆巴顿的魔药成绩拿到O——而且是从自己手上。
听到那声明显表示拒绝的鼻息声,阿布拉克萨斯突然伸手去抓西弗勒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