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我躺在床上,心里对外面的二老是很愧疚的,我都一奔3的人了,身为父母哪会没有不操心的!我知道为了我的事老妈还专门背着我去算过命,据说很灵验的某半仙看了我的八字说我花根不稳,姻缘薄,一辈子能遇到良人的机会不多,但也不会少,只是很难找到能真正开启我这座仓库的钥匙,一旦找到了那把钥匙我就能过得幸福绵长……我特计较那半仙把我比喻成仓库而不是宝库!形容词这么平凡粗浅,我能乐意吗?!
老妈回来后心情很郁闷,又不敢找我那又红又专的老爸发泄一下,怕挨批斗,怕闹出家庭革命,只好从她的厨艺上体现情绪,害我们连着吃了半个多月的清粥和窝头,却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直到有一天,我往床底下掏滚进去的硬币,掏着掏着我就犯迷糊了,我这千百年来不曾打扫过的卫生死角,啥时候收拾得别说一颗小强的大便都没有,就连一粒灰尘也看不见了?!
然后我抓出了一把红得快滴出血来的绢花!当场脚一软吧唧坐地上了,凸着眼盯看到冒绿光,正巧打我房门路过的飘姨一瞧,火烧屁股的冲进来,一边跺脚一边拿“五指山”用力戳我脑门,嘴里嚷:“你咋就手那么多呀?啥不好抓你偏把这个给抓出来啦!?这可是大仙给布的桃花阵啊,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全给你毁了!简直是我的命呀!?”
原来我一个不小心,为了捡一块钱把我妈千辛万苦,欺上瞒下,忍辱负重设下的“阴谋”给彻底的粉碎了!虽然事后咱爸严厉的对咱妈封建迷信的行为进行了批评教育,但也通过这件事情让我家的户主倒戈到了妈这一方,因为他也举双手赞成“女大不能留”的理论,于是一直隐形在咱家的最大忧患——怎么把我推销出去?终于正式的浮出了水面,同时提上了意识日程。
相亲是二老最先想到的一条捷径,但一跟经验丰富的范丫会晤过后就决定——换条道走!原因很简单,我的外型任何一个有点视力的男人都会产生“同性恋”的错觉;再来以我家为原点的方圆二百里内的适婚男人——不在考虑范围!原因也很简单,谁不知道我大名鼎鼎的阳绿啊?!
做为在新中国红旗飘扬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怎么可能为了一点点小小的挫折就缴械投降捏?!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一条不通就选另一条路走呗!在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后,有一天红来找我,兜头就扔了一封信给我,我狐疑的望着他,他开始抱怨:“我忙结婚的事就已经焦头烂额的了,实在没那闲工夫管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若说我爸之所以人人敬畏是原自他刚正不阿的行为作风,那么飘姨名扬十里八乡却是因为她生了一对人人见了都竖起大拇指称羡的龙凤胎,但她做梦都没想到,双胞胎之间特殊的感应能力背叛了她!
我从来就没跟红说过爸妈干预我婚姻的事,但他却感应到了,所以当老妈把一封信揣给他让他帮忙投到邮筒里的时候,斜眼看了看信上的收信地址,居然是某某日报社!他转头就把“脏物”交给了我,我撕开来一瞅——某女似水年华28,体健貌端一朵花,短婚无育无牵挂,正直热情人人夸,寻觅良人安个家,有诚意者请来信来函来电话。
我靠!还七言绝句压韵着捏?!有没有搞错?家里这老头老太太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啦!?果不其然,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啊!要是这个征婚启示登到报纸上基本上我都不用做人了,唉……老天爷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最好现在就砸下一巨雷把我劈死算了,省得我丢人显眼!
为了我往后的日子过得安稳,当天晚上我紧急召开了全体家庭会议,严正的阐明了我方观点:“我的事,我要自己拿主意!我平时懒是懒了点,但却绝不是软柿子!你们以为结个婚就那么容易啊?过去我就吃了思想不成熟,把后果估计不足的亏,如今我不再糊涂了,一次失败的婚姻给了我太多太多的经验,盲目是不会幸福的!如果你们还肯相信我,还愿意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么就请一切顺其自然吧。”
晾在一旁装“没我啥事”的红突然开口:“由着我姐吧,咱家的人什么事不都是靠自己的?在什么地方倒下,就在什么地方站起来!”说完当着全家人的面把那封没寄出去的“征婚启示”给撕了,二老大受震撼,因为红开口喊我“姐”跟我开口喊“妈”一个样,说明这事没得商量了!
才刚刚冒出芽儿尖的逼婚行动就被我们姐弟俩干净利落的狠狠掐断,随着红结婚的日子越来越临近,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二老也仿佛偃旗息鼓不了了之了,只是远远的烟未消,云未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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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生日
我抱着枕头睡在九重天里,昨天捣腾了大半夜直到天亮才困极了睡过去,这会儿怕是着火了也甭想把我撵下床去!我和老三当数社里最懒的俩人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逮到空闲就在家歇着,完全不考虑银行里还一屁股贷款等着咱们还,换成别人很不得能把自个劈成几瓣一次可以多接几个团,能挣多少算多少。要想我们的经济繁荣起来还真得把懒筋抽了不可,所以我们永远不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
今天爹妈一起到朋友家串门去了,我先是把手机关了,然后又起了心的连电话线都拔了,为的就是能睡个塌实觉,所以当我隐约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只是把头往枕头里一埋,假装屋里没人,手酸了还怕他自己不走人呀?
过了好一会儿,我正准备再度沉沉睡去突然听到有人一脚踹开了我的房门,发出“哐”的一声巨响,把我吓得差点尿床,我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只瞧见陆老三那痞子嘴里斜叼着支烟,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插在腰上,盯着我惨白的脸奸笑!
“你怎么进来的!?”我瞠大了眼,怀疑他是不是跟人学了什么茅山道术会穿墙了吧!?还是,我在做梦?!
倏的银光一闪,一个不明物体隔空向我飞来,我出于本能伸手接下,打开手掌一看,居然是我家的门钥匙!
老三用特瞧不起人的语气说道:“你丫够损的,竟然把钥匙藏在楼下秦大妈家的牛奶盒子里,你是欺负人一家五口个矮够不着,看不见盒子底有东西是不是?!”
我把钥匙拍到床头柜上:“我乐意!”
“本事!”他白我一眼,走进来把我挂在门后的衣服兜头扔在我脸上,说:“都下午3点了,你要睡死在这床上啊!?”
原来都3点啦?怪不得我肚子饿得厉害捏?!我一把扯下衣服撇嘴,他又说:“把口水擦擦吧,恶心死人了都。”
我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给我滚出去,不知道这屋男人与狗不得入内吗?”
他一脸贱样的瞄了瞄我,视线停在我的胸上:“有条件的话,给自己整点啥补一下吧,跟一搓板似的,啧,害我眼睛严重受残。”
回应他的是一颗无影飞枕,他哈哈大笑的迅速反身出去,还故意用力的带上了房门,震得可怜的门板嗡嗡哀号,我则气得快七孔流血了!
等我走到浴室发现他早帮我把牙膏都挤好了,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刷牙,这时听见他在外面吼:“想吃啥?”
我满嘴的白泡,没好气的哼叽:“不是猪食都行。”
“我要是一养猪专业户非亏死不可,养了你一百年都不够出栏的标准。”我听见他在厨房里发出很大动静,连忙把头探出去看看,要是他把厨房给掀了等飘姨回来非把他垛成肉酱不可!
只瞧他背对着我在炉灶前摆出一大厨似的架势,好一阵刀光剑影,不久便传来一波波香喷喷的味道,没想到这厮还有两把刷子,居然会做饭,真稀罕!
我瞪着桌上的一碗还冒着白烟的汤面,光敢用鼻子闻,不敢动手拿筷子,他解下围裙边催促着:“快吃呀,看着管饱吗?”
“我认识的陆老三拿手的事情里好象不包括煮吃的吧?”我就是不动,开玩笑,老人都是这样告诉我的:病从口入。
他把面往自己跟前一挪:“不吃拉倒。”
说完当着我的面夹起看起来香滑的面条塞到嘴里,大口的嚼直把我惹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汤鲜,面劲道,你看还有大块肉,唔,就是这个味儿!”
靠,不管了!我土匪似的一脚踩在凳子上,上半身越过桌面一把把面抢过来,张口就吃!
我草,这痞子煮的面真TMD好吃,太带劲儿了,我饿死鬼一样三下五除二把整碗连面带汤都倒进了嘴里,末了还仰直了脖子抖了抖,这下干净得连碗都不用洗了,真香啊!可以用齿颊留香来形容了!
看我这么捧场痞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逢,他说:“锅里还有捏,你急啥?”
“废什么话?!还不赶快再给添一碗!?”我把碗砸到他面前说。
他忙不迭的转身把锅端了来然后刚想往碗里倒时,却改了主意,说:“别麻烦了,就着锅吃吧!真是的,早知道还用什么碗,呆会儿还得洗,多浪费力气?!”
我把锅夺过来,一边往嘴里胡吃海塞一边抽空问他:“你啥时候学会这手艺的?”
他倍有份儿的睥睨着我,说:“本山人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瞧他蹬鼻子上脸的熊样儿,我特不屑的白了一眼:“吹吧,趁着有机会你尽管吹,这年头牛都在天上飞着捏,没人管。”
“我还真不是吹牛,有你这种嗜吃如命的人在身边,不练几手以备不时之需怎么行?你看,今天不是派上用场了吗?”他见我把最后一口面吃完,抽出纸递给我。
“得,今儿看你伺候得周到的份上,我允许你大吹特吹,够知恩图报了吧?”
我打了一超响亮的嗝,摸着肚皮舒服的往后一靠,人开始有点昏昏欲睡了,他把锅碗瓢盆收拾好,挽起袖子洗起来——这副画面真有点小两口居家过日子的样儿,不过不太传统就是了,通常都是老爷们吃饱了就撒手闲着,小媳妇在一旁忙得团团转。
切,我在想什么那我!?自我嫌恶了一下,老三快手快脚的把厨房恢复了原样,我替他点了根烟放到他嘴里,然后自己也来了一根,然后我们俩人移师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了起来,同时翘起二郎腿把双手扣在后脑勺上,享受午后这难得平静的时光。
“陪我上街逛逛怎样?”他说。
我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又没抽风,没事瞎溜达个啥?”
得,越来越象角色颠倒的两口子了!
“嘶!”他坐直了狠瞅我,“你又不是一残废,吃了睡,睡了吃?!让你上趟街会要你命是咋的?”
“恩,会要命。”我最怕上街,大热的天给家呆着吹冷气多美啊?何必跟人挤人,没事自己找罪受!?
他把整张脸霍的压到我脸上,啮着牙说:“你走还是不走?当心我咬你啊!”
我头皮一麻,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鼻尖直痒痒,没胆去试他到底会不会说到做到,我很小人的举手投降,他这才呵呵笑着让开了,我大出了口气,天呀,刚才他的唇几乎都碰到我的唇了,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我无可避免的想到了上次的那个吻,全身上下都起了冷痱子……
跟老三来到了闹市区,他硬拉着我逛百货商店,一头扎到名牌店里东窜西翻的,乐得屁颠屁颠跟一孩子似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好象都不用掏钱一样。我呆呆的尾随着他,被迫帮他参谋帮他挑衣服,得寸进尺的他抱着一大堆新衣服一件一件的试给我看,看得我眼花缭乱,晕头转向,好在他身材挺棒的,穿什么都好看,否则我肯定不买帐早撂脚走人了!
“我买这裙子送你怎么样?”他停在一家女服专柜前对我说。
我望了一眼穿在模特身上的裙子,完全不感兴趣,他拉住我要走的身子:“这你穿铁定比谁都好看,而且你从来都没穿过裙子,真想看你穿上裙子的样子。”
“谁说我没穿过裙子?”我睨他,“我结婚那天不就穿了好几套,谁让你不来看的?”
他立马黑了脸,顿了好半晌才冷冷的说:“你还真知道怎么打击人。”
我打击什么了我?我莫名其妙的瞪着他走远的背影,要不相信我还留着那时候的照片为证,我结婚的时候除了绊手绊脚的长婚纱还有一件大红旗袍捏,不过搁我身上穿起来就象一饭馆带位的小姐似的罢了。
老三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又开始给我淘了起来,还说要请我吃晚饭,结果在去一家据说很不错的餐馆路上经过一精品店,他指着摆在橱窗里的银色打火机对我说:“买这个送我怎么样?”
“你没中风吧你?喜欢不会自己花钱买啊?”瞧那价格简直是在坑人嘛!我扭头就走,他气呼呼的跟上来,又什么话都不说了,今天他是不是太反常了点?他一大老爷们跟女人学什么生理期情绪浮躁啊?!
等我们来到餐馆里没多久红出现了,我意外的看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老三请吃饭嘛。”他把一包东西放到桌上,四下里看了看:“他人捏?”
“上厕所去了。”我喝了口茶:“今儿什么日子啊?老三请我们吃饭也没事先告诉一声。”
红叹了口气,用“你真没良心”的表情盯着我看,然后说:“今天他生日你忘了?亏你们天天腻在一起,你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我靠!我一算日子,可不是咋的,今天真的是老三生日!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得一干净啦!?
怪不得刚刚他要我买打火机送给他捏?!原来他是想要个生日礼物!我真TMD的是一畜生!今天居然让寿星公给我煮面,应该是我给人家煮长寿面吃的才对嘛!
我唰的站了起来,飞似的往外跑,就听见红在身后叫唤:“你干嘛去呀!?”
能干嘛?去买那个见鬼的,贵得要命的打火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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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受到了红严厉的批判我开始虚心的检讨起来,是否真的对老三太过忽略了?我们几乎是一同长大的,现在每天又几乎都凑在一块,结果把这么重要的日子忘了个九霄云外,无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啊!
表面上老三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受伤,即使再大度也不会不痛不痒的,何况前不久他还曾经跟我表过白,不用说他肯定以为我是彻底对他没感觉了,在理智上我认为这样也没什么不对,但在情感上我还是怎么都迈不过自己这道嵌啊!
入夜后的时间等于就是老三的时间,他纠集了一帮发小、哥们儿杀到一间酒吧去庆生,人人见着他就是一番热情高涨、亲亲爱爱哥俩好的感人场面,又是拥抱又是递礼物,似乎每个人都知道今天是他生日——除了我以外,这让我更愧疚了,哎,做不成情人也该是好兄弟、好哥们儿呀!?我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儿啊!?
这间酒吧显然是老三的“根据地”,里面的人从上级领导到扫厕所大妈都认识他,打从他坐到一KTV包厢里开始就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一会儿是某某老板,一会儿是某某经理,一会儿是某某部长,光是生日蛋糕就送来了好几个,不要钱白给的各种各样酒菜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的,同时在酒吧里熟识老三的客人也来道贺,跟瞻仰伟人风采的旅行团一样一拨拨的,人多的时候居然还把垃圾桶倒过来当凳子坐,足可见老三的人缘有多么鼎盛了!
外面的舞池里,人们随着节奏强烈的舞曲群魔乱舞,五颜六色的射灯闪得人眼花,包厢里的人玩得几近疯狂,一位仁兄抓着麦克死命的吊嗓子,我的耳膜都快爆裂开了,这种场合真是不适合我呆,我晕呼呼的想,转头看了看在一旁闷头喝酒的红,今晚的他异常的安静,虽然他总是很静的,好象这样就可以跟我们这伙人有所区分,但这会儿却是因为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