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还要一直待在这里?何以纯垂着眼帘没有出声,脸色却是更沉了几分。苏月琴见状以为何以纯可能已经觉得人多吵闹了。再加上欢欢躺上病床之后也有了困意。就接着道:“欢欢也要休息了,我们就不打扰了。以纯,晚来,我们这就走了,有什么事你们就往家里打电话。”
“好。”秦晚来随口应了一声,坐在床边没有起身。
何以纯客气地道:“那我送一下您和秦伯伯。”
苏月琴笑着道:“也好,咱们走走,还可以再说两句。”
何以纯和秦家二老出了病房,姜雅本想跟上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而是往秦晚来身边去了。
“秦大哥,欢欢还好吧?”欢欢刚刚玩了回来,白晰的面上透着点儿粉,看起来还不像病得厉害的样子,姜雅本来也是没话找话。
秦晚来简单答道:“还好。”
“先前看着好好的孩子,没想到竟然会得这样的病,还真是。。。。。。可怜。”姜雅有些惋惜地道。
“这个病也没什么要紧的,能治好的。”秦晚来沉声道,是人就有可能生病,没什么了不得的。只是这种病落在欢欢这样的小可爱身上确实有点天道不公,但他会竭尽全力让孩子恢复健康,这是心痛之后的坚定决心。他现在并不担心欢欢的病会治不好,只是为孩子在治病过程中要受的苦感到痛惜和不舍罢了。
何以纯将秦家二老送到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苏月琴最终还是忍不住劝道:“以纯,虽然晚来再三交椿让我多说什么,怕我这个做长辈的不会说话,影响你的判断。可是,咱们都是当妈的人,不是我这个当妈的硬要帮儿子说话,但这段时间来,你自己也应该有点感觉吧,晚来对你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我和晚来他爸也赞成你们在一起,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仍不愿意点头呢?”
苏月琴这话问得突然,但又确实是一个母亲充满感情的肺腑之言,何以纯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好回答。
秦大鲲本想阻止苏月琴,但她还是继续不吐不快:“我也听说了,晚来以前曾经对不起你,我也不会一味的袒护他。不过那时候,你年纪小,他也太年轻,不懂事是有的,那时候我这个当妈的偶尔也被他气个半死,但人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相信晚来是个有担待的人,他已经知错而改,以后必定会好好对待你的。”
若是别的什么人当说客,何以纯不听也罢。但她父母不在了,最是尊敬长辈,也很愿意听从长辈的意思。昨天杨梅才劝过她,今天又轮到秦晚来的母亲,她真的有点受不住了,难道真是她自己一个人在为了一份不太肯定的感觉在盲目坚持吗?她现在坚持的不妥协和当初坚持的不放弃象是两个极端,却又都是错的吗?
“以纯,你苏阿姨和我是太盼着晚来能有个幸福的家庭了,看他这么用心的对你,自然希望你们能早日有个结果,这样我们做长辈的也就安心了。不过也不能为了让我们安心就逼着你们结婚。你苏阿姨说的,只是一种愿望和建议,决定权还是在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老头子总是圆滑很多,说完就拉着老伴进了电梯。何以纯默默站在原地还一句话也没说。
电梯关门下行了,苏月琴甩开秦大鲲的手叫道:“话还没说完,你急着拉我走是什么意思!我有说错什么吗?她还没给回答呢!”
“好啦,话不在多,点到即止!我看这姑娘也不是个不通情理蛮不讲理的。你那样问,叫人家怎么回答?她只要听进去了,自然会好好考虑的。头先在公园里的情形你也见着了,咱们要相信儿子,应该没问题的了,你就等着当婆婆吧。”
“真的吗?我就是觉得这以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还真是急死个人。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有什么想法摊开来说个明明白白多好。”
“你以为现在年轻人讲究的什么爱情还和咱们以前一样啊,媒人介绍,见个面,看着还顺眼就能结婚?好了好了,别瞎操心了。以我这份老眼力来看,这事已经成了八九分,就差临门一脚了。”
“是吗?”苏月琴还是将信将疑。
见老太太还不相信;秦大鲲瞪眼斥道:“我说的话你都不信?”
“信信信!”苏月琴是个直性子,很快眉开眼笑起来:“这么说,真的成啦?以纯父母不在了,一直和她小姨住在一块儿。若不是有这个姨照顾着,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哪能养得了孩子,我看看还是得找个时间去和她小姨见个面。也让人家知道我们这边的态度,她要是放了心,开口一劝,以纯总归是听得进去的吧。”
“嗯,现在是可以见上一见,不过你也别扯太多,帮晚来道个歉;表明咱们是看好这事的就行了。”
两老医院之行比较顺利,还算是满意而归了。何以纯怀着心事缓缓走回病房,见姜雅紧凑在秦晚来旁边跟他说话,想到昨天的争执,不由暗恼这个女人还真是无孔不入;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过,她还不至于像个醋坛子一样冲过去赶人,只是过去在欢欢病床的另一边坐了下来,没有理会。当成一出戏看看也是好的。不管是不是为了孩子,秦晚来之前在西餐厅不知道她在附近也是明白拒绝了姜雅的,这会儿在病房,她也在,他肯定更不会理会姜雅,所以姜雅的独角戏一点也不好唱。
第零二零章姜雅看见何以纯则是相当友善地道:“孩子病了,最辛苦的可就是何小姐了。何小姐,这么巧,欢欢和我弟弟一个病房,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你只管出声就行了。”
昨天才打了姜雅一个巴掌,今天她就能这样皮笑肉不笑地和她客客气气说话,何以纯还真不习惯这样的虚伪,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惹不起,想想还是深呼吸了一次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大家都是互相帮忙呗。”姜雅见何以纯有回应,更加热情了几分,将旁边桌上放着的两袋水果零食提了一袋放在欢欢病床这边的床头柜上道:“我过来时买了点水果,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份。”
还真是麻烦,一点子水果谁稀罕,可姜雅这么做让一向宽以待人的何以纯就拒绝不是接受也不是了。如果只是因为秦晚来,何以纯根本不觉得姜雅对她有什么影响。而且一个女孩子会倒追一个男人,不过是因为盲目的爱,她也有过那种时候,所以没什么好指责的。要不是昨天姜雅口口声声意指欢欢的病没得治的话,她也不至于生那么大的气。
“谢谢了,以后还是别麻烦了。水果吃不了多少,又不能久放。”秦家二老也带了一大堆过来,哪里吃得完。
姜雅笑笑道:“也是呢,应该买点鲜花来的,放在病房里看着舒服点。先前只想着小朋友嘛可能喜欢吃的多一些。”
“以纯,你晚上休息得不好,欢欢已经睡了,你也挨着她睡一会儿吧。”秦晚来道,出去玩了一趟回来的欢欢躺到床上没多会儿就睡了。
何以纯看着欢欢微微皱眉道:“欢欢现在好象很容易困,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事的,她现在身体弱点可能是容易累,再说又没睡午觉,现在三点多也是犯困的时候。你要是担心,我们一会儿问问医生。”
“嗯,下午也没什么事,你还是去公司吧。”秦大鲲和苏月琴都说了男人要以事业为重,秦晚来总待在医院哪儿有时间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呢。
秦晚来笑道:“你别听我爸妈的,公司的事不会有什么影响。有什么要紧事他们也会发邮件或者打电话给我的。”
“那你也。。。。。。”
“好了,别操心,赶紧睡一会儿吧,你现在可都有黑眼圈了。”
“好吧。”何以纯确实是有点困,晚上欢欢虽然睡得挺好没有闹,但她自己在这样的环境却是没办法入睡,明明困了,一闭眼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弄得脑袋里浑浑沌沌的却始终睡不着,折腾下来比完全不睡还要累人。
挨着欢欢躺下之后,秦晚来细心地帮母女两个盖好了被子。陈红和姜雅两个在旁边看着,一个感叹秦晚来还真是个又帅气又体贴的完美好男人;一个则是妒火中烧,表面上却还要维持着平静。
何以纯睡后,秦晚来在旁边静静坐了一会儿,便打开电脑准备处理一点公事。姜雅却又凑了过来小声道:“秦大哥,你也够累的,怎么不休息一下呢?”
“我不累。”
“怎么可能不累呢!不过这病房里也没地方休息。我今天过来看见医院旁边有家小旅馆,你可以去那里开间房睡一会儿也好啊。”姜雅好心好意地建议。
“是吗?”秦晚来随口应了一下,在医院旁边的旅馆租个房间住倒是可行的。他和以纯可以轮换着去休息,总比在医院和欢欢挤一张小病床要好。反正离医院近,来回也方便,一会儿等以纯醒了和她商量一下也是可以的。
姜雅猾介绍道:“当然是啦,就在医院左侧马路对面的巷子里,不过看招牌像是家庭旅馆的样子,环境估计很一般,但比医院病房肯定还是好一些的。”
“嗯,我要处理点公事,再看吧。”以纯和孩子都在睡觉,秦晚来不想和姜雅说话影响她们,肯和她说话还是看在她刚刚跟以纯说话比较客气的份上,姜雅只要明事理,他也不想给她难堪。
眼看秦晚来对何以纯那么体贴,对她说话就这么冷淡,姜雅心里可是万分的不是滋味。只不过身处病房,也没什么好发挥的,只能讪讪地走回另一边去,过去之后看见陈红一直冷眼旁观着不由瞪了她一眼。
陈红耸耸肩道:“这会儿江江也没什么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我回去一趟,换身衣服,顺便给你和江江打包晚饭过来吧。”看着自己穿的漂亮连衣裙和风衣,还有高跟鞋,待在这病房里实在是不方便。如果要长期抗战,还真是要好好准备一下才行。
“好,真是辛苦你了,谢谢啊。”陈红语气感激地道,虽然姜雅待在病房是另有所图,但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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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容一直到一个多星期之后才知道欢欢生病的事,刹那之间,她感觉天仿佛塌了半边一样,眼冒金星坐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何以纯等人离开后,何以容当时是又气恼又难过。而且越想越烦燥。她开始后悔把自己的事告诉何以纯了,她怎么做出依赖何以纯的蠢事了呢。从小到大,可都是她罩着何以纯的,何以纯总是和跟屁虫一样跟着她,崇拜着她的。
她倒好,出事之后就晕了头,在何以纯面前自爆短处,弄得隧面上客客气气照顾了烁天,内心里只怕是瞧不起她了吧。
也不怪何以容突然有这种稍嫌自卑的想法,她从未输过何以纯,但这一次在上海却是把什么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当时她也就是突然很想见欢欢,也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独自压抑了几年的种种委屈。
但结果呢?她把自己和许瑞安的事都说了。何以纯虽然没向其他人暴露她的事,可说好了要好好照顾她的,却是说走就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真是没有一个人能靠得住。
一个人在家自怨自艾了两天,见何以纯回了西安之后连个电话也没打来,倒是她妈妈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何以容猜测着何以纯是不是把她的事告诉她妈妈了,一恼之下又把手机给摔了。
她也不管身体有没有恢复好就回了北京,上海那个电话卡也不用了。返回北京之后,许瑞安对她倒是百依百顺好了很多,房子也迅速过户给她了。
但什么房子钱财根本不能无法让何以容开心,她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子里越发的孤单,也越发的胡思乱想起来,可是不管怎么样,也想不到可以信任可以依赖的人,熬了好几天才想到自己的母亲。不管怎么样,自己妈妈还是最能信得过的,以前将自己的事都瞒着不说也只是怕父母骂她或者担心她而已。
“妈,是我。”
“以容?以容!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了,你可是急死妈了!”肖梅好不容易听到女儿的声音,马上激动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才又弯腰在茶几上找到遥控将吵人的电视声给关上。“以容,你别吓爸妈呀。从小到大,你做事总有主张也有分寸,就算去了北京,爸妈也还是放心的,可这段时间我心里一直心神不宁的,很怕你有什么事,偏你突然就不听电话了!”
听到肖梅紧张关切的话;何以容鼻头止不住一酸:“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的,我最近心情很不好,不想你们担心。。。。。。”
“你不和家里联系,我们才更加担心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妈。”
“我。。。。。。”何以容犹豫着有点不好说出口,想了想道:“我也没什么事,只是身体不太舒罚妈,您能来北京吗?”
“北京?不是说在上海吗?怎么又去北京了呢?”肖梅念叨着,但还是飞快应承道:“可以呀,当然可以,妈马上就去。”
“妈,其实我很想你和爸爸。”何以容这句话一说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想想以前在西安,父母疼,朋友爱,真是事事顺心。自从跟了许瑞安,她就变成了见不得人的地下夫人,这也罢了,本以为委屈几年总归有出头之日。但现在什么希望也没有了,这一切都是许瑞安造成的;她真的好恨!她也非常非常想念西安,想念以前的日子;但让她就这样带着无法挽回的缺憾灰溜溜地回西安去,她怎么也不能甘心。
听何以容这么说,肖梅也是红了眼眶,她知道何以容必定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了,从她的语气就能听得出来,她这个女儿从小就要强;很少受什么委屈。这会儿却哭了;肯定出什么事了;可是在电话里又不是很好问,问多了,引起反作用就不好了,只要见了面一定能弄清楚的。
想了想;肖梅直接问:“你现在住在哪里,把地址告诉我。我一会儿就去买机票。”
“我住在。。。。。。”何以容将自己的地址说了一下,交待道:“您先别和我爸说什么,只说过来看看我,顺便玩一下就好了。”
“好好,你爸最近也挺忙。本来他身体也有点问题,我劝他退休算了他又不肯!”
“我爸身体不好吗?怎么了?”何以容连忙问,她爸妈的身体一直以来可都是很好的。
“也不是大问题,就是血压血脂这些指标比较高,这人啊年纪大了总归是要这里疼那里痒闹些小毛病的。”
“看了医生没有?血压高也是很麻烦的。”何以容不由担心起来,对中老年人来说,因为高血压引发脑溢血和中风可不在少数。
“不要紧不要紧,吃了一段时间药已经控制下来了。”肖梅怕何以容因为不放心不让她过去北京了,连忙说没事。
“哦。”没想到老爸身体不好她都不知道,她在北京几年真的得不偿失!为什么一点好消息都没有呢,何以容的心情又糟糕了几分。
“我还是先去买机票吧,本来也是要去医院一趟的,顺路就能买票了。我买明天上午的航班,下午就能到你那里了。”
“医院?去医院做什么,您身体也不舒服吗?”
“不是不是,我没事!是去看一下欢欢,答应了说要去的;就是以纯收养的那个孩子。。。。。。”
“欢欢!欢欢怎么了?”何以容的声音一下子大了好几个分贝。
肖梅没注意她的激动;撇嘴道:“真不明白她们好好的收养个孩子干什么,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妈,欢欢到底怎么了?”
“好了,不说了!也是挺可怜的。那孩子得了癌症,正在医院里住着呢。她们也没告诉我,我还是去医院帮你爸拿药碰上的。。。。。。以容,以容!怎么了?”
何以容一听到癌症两个字,整个人就像被电击了一样,手机也滑落到沙发上了,呆坐了一会儿才用颤抖着的手将电话重新捡回来。
“怎么会这样呢?她。。。。。。她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你没事吧?以容,刚刚怎么了?”
“没。。。。。。事,电话不小心掉了,欢欢到底怎么样了?”何以容强忍着焦急问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