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的转着,还好,金宇带着人冲了进来,急忙帮着把二姑送到了医院,而看着慌了神的金阳金宇和自己哥哥,晓北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安排金宇带着哥赶紧去打电话,然后带着金阳守候在急诊室的门外等消息,没一会医生出来了,看着守候在门外的两个孩子,轻声问着,“你家有大人吗?”金阳听了医生的话,低下了头,眼泪一滴滴的掉在了地上。
晓北拉住金阳的手,给着鼓励与安慰,抬起头问道,“叔叔,我姑父上前线了,还没回来,我爸下午就到,我二姑咋样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像刘萍这样的情况比较多,医生只是拍了一下金阳的头,“没事,就是伤心过度身体承受不了了。”说完又交代我们等会,一会二姑就会被送去病房。
而接到电话的刘忠简直要吓死了,连家都没回,只是让别人给家里捎信,又在单位同事那里借了点钱,往火车站跑,到了车站,正好有一列过路车,也没买车票,着急忙慌的上了车,一路上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儿子也没说清楚,直说二姐进医院了,金宇在旁边哭哭咧咧的,肯定是出事了,而那个家能出事的就是姐夫啊,可别不是人没了吧,心里乱糟糟的站在过道抽了一路的烟,好不容易捱到到地方,就开始往外跑,这一路上,竟说对不起了,等下午快四点的时候赶到医院时,刘忠的衣服是皱皱巴巴的,满脑袋的汗,呼哧带喘的冲进了病房,看着躺在床上打着滴流的二姐,围在身边明显哭过的几个孩子,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第五十六章 误会(求首订)
刘忠“碰”的一声推门声惊醒了屋内的几个孩子,转头看向门边,看到满头汗的大舅,金阳金宇哇的一声哭了,金宇蹭的一下站起来,跑到了舅舅身边,抱着舅舅的腰就哭了,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大舅你咋才来哪,你快看看我妈,我妈也不知道咋了,咋拔棱都不动弹。”边哭边说,边说边打嗝,刘忠抱起外甥大步走到二姐床前,看着二姐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干枯的嘴唇,心里一哆嗦,完了,老金真出事了,眼眶当时就红了。
放下外甥,轻轻的蹲在了二姐床前,拉着二姐刘萍的手,看着自己姐姐憔悴的面孔,听着耳边两个外甥不停的哽咽声,想起跟姐夫金胜利一起的十年时间,眼泪都下来了,这咋就成这样了,晓北晓东、金阳金宇看着蹲在那里掉眼泪的刘忠,都忍不住的低声的哭着。
此时的晓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姑姑,默默流泪的父亲,感觉心里像针扎似的,又一次深深的体会到了重生不是万能的,空间不是无敌的,在一起一年了,期间不断的用空间里的东西替换家里的,不断的用泉水给二姑和两个哥哥调养身体,可还是不行,治病治不了命,二姑要是真的不想活,可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晓北,不断的想是不是二姑夫扔在了战场,否则二姑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显崩溃了的已经自我放弃,相濡以沫、相濡以沫、是不是代表着二姑二姑夫俩人像大雁似的,失去一个另外一个也会悲伤致死。苍白的二姑,失去爱人的二姑,又一次让晓北想起了失去爱人的那种挖心的疼痛,那种痛苦真的不是苍白的语言可以形容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低着头默默流泪的刘忠,几个不断擦拭眼泪的孩子,都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刘萍已经睁开了眼,有些奇怪的看了下身边的环境,又想起回家后怎么也无法站起来的状态,知道了怎么回事,轻轻的拍了拍弟弟的手,有些沙哑的小声问着,“你来了,刘忠,累坏了吧,别哭,二姐没事。”
耳边传来的声音令刘忠惊喜的连眼泪都没顾得擦就赶紧抬头,看着虽然眼神暗淡无光,但明显比闭眼睛的时候瞅着好多了的姐姐,刘忠扯了扯嘴角,想冲着二姐笑笑,可仿佛僵硬的嘴角怎么也扯不起来,只是拉着二姐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姐,你咋样了?没事吧?有啥事你就说,千万别憋着,这要是憋个好歹的可咋整,你看看你俩儿子,你也得保重身体啊。”
刘萍摇了摇头,笑了,“没事,别担心,二姐没事,挺好的,你先问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二姐想回家待着。”
刘萍的微笑和问题让刘忠的心里不断的下沉,这是什么意思?二姐夫都出事了,二姐没哭反倒是笑了,现在又要回家,这是想干啥,完了,要出大事。
刘忠看着二姐,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二姐,你身体虚,在医院住两天吧,家里没啥事着急回家干啥。”
刘萍看着弟弟皱起的眉头,拍了弟弟一下,“让你问你就去问,那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知道二姐是真的要回家,也自知拦不住,给晓北使了个眼神,看着自己姑娘点头了,才转身出去了,到了医生办公室,详细的问了情况,知道二姐是伤心过度,没什么别的毛病可以回家,走出医生办公室的刘忠脑袋里不断的回想着刚刚医生的话,“咱们部队很多家属出现了跟病人相同的情况,现在重点注意看好病人,防止她轻生,你们亲人还要帮助病人建立生活信心,像这样的病人很多都没有了求生意志,很容易就在家人的忽视下选择了自杀,我们这里前天才接到一个知道丈夫牺牲自杀的家属,人虽然救回来了,可人也傻了,回家之后一定要注意。”
边走边想的刘忠走到病房门口又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口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让媳妇李秀芹坐明早早车来省城,就怕自己一个人看不住,真的出点啥事,自己肠子都的悔青了,等确定消息带给媳妇之后,赶紧回到病房,看着二姐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笑着安慰几个孩子,可刘萍越是这样,刘忠心里越害怕,总觉得没好事。
等滴流打完,刘忠背起刘萍往家走着,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沉闷的气氛始终围绕在几个人的周围,好几次晓北想说些什么调节一下气氛,可话到了嘴边却发现说什么都不对,只好闭上嘴巴低着头跟着往家走着,到了家,晓北先进屋帮着把床铺上,刘忠又去把炉子烧上,几个孩子围在刘萍身边看着瞅着,小心翼翼的眼神给刘萍逗乐了,在医院的时候她就想开了,还有两天才出结果,现在把自己吓死了,金胜利回来估计会气死,其实崩溃之后的刘萍却觉得丈夫不会出事,毕竟老话不是说,当亲人出事的时候最亲近的人是有感觉的,可自己啥感觉都没有,那么就代表着丈夫没事。
刘萍看着弟弟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几个孩子围在身边问候着,只是以为自己突然的昏倒给几个孩子吓得,压根就忘记了根本没说丈夫还没有消息,而无论是刘忠还是晓北,都以为刘萍是不想活了,刘萍越笑俩人心里越毛,唯有没心没肺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晓东看着二姑乐呵呵的,也跟着乐了,以为事情都过去了,连金阳金宇都在心里害怕着,以为自己爸爸真成英雄了,想问又不敢问的憋着。误会就这样产生了,谁也没发现不对,刘萍是放开了,刘忠是不敢问,想等着明个媳妇来了,让媳妇侧面的劝说的时候在问。
晚上简单的吃了点粥,谁也没心情,直到九点多,刘萍有些生气让儿子们去睡觉,哥俩才眼泪巴叉的出了房间,出了房间的哥俩泪汪汪的看着自己大舅,刘忠拍了拍俩外甥,“没事,有大舅哪,去睡觉吧,大舅不会让你妈出事。”又交代儿子晚上警醒点,别睡死了,哥俩擦了擦眼泪跟晓东回房了,而晓北则耍赖的说自个屋里冷要跟二姑睡,赖在了屋里,刘忠则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客厅的沙发,每隔几分钟就起来趴在门边听听,而晓北也睡一会醒一会的不断的看着二姑,爷俩折腾了一夜,累的够呛,刘萍是放开了以后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看着弟弟和侄女的黑眼圈还奇怪的问是不是换地方没睡好,爷俩互相看了一眼,嘿嘿傻笑着点头。
不过这时候,刘忠有些怀疑,看着神清气爽的姐姐,怎么也不像自己丈夫出事了的样子,想问又不敢,决定等着媳妇来了在问,上午没到10点,媳妇就满脸憔悴的进来了,刘忠还有些奇怪,以为媳妇怎么也要中午到哪,拉着媳妇问咋这么早,李秀芹看着丈夫的黑眼圈,想起昨天接到消息的一夜无眠,凌晨的赶车,红着眼眶悄悄的问丈夫,“刘忠,二姐咋样了?”
刘忠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说好,只是让媳妇自己去屋里看,李秀芹以为姐夫人没了,二姐也堆挂了哪,擦擦眼睛往屋里走着,推开门就看见二姐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在缝着什么,仔细一看,是姐夫的衬衫,李秀芹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了,几步走到二姐身边,抢过衣服扔到了床上,抱着刘萍就开始哭,李秀芹的大哭可给刘萍吓坏了,以为出啥事了哪,一个劲问咋了咋了的,而李秀芹嘴里也嘟囔着二姐你别伤心,你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
还是刘萍先反应过来,这弟妹嘀咕啥哪,什么别憋着,想哭就哭出来,拉着弟妹坐在床上,直接问道,“秀芹啊,咋了,出啥事了,你先别哭,跟二姐说,是不是刘忠欺负你了?”
李秀芹擦干眼泪,还打了两个嗝,抬头看着二姐,眼泪又要下来,忍了忍,“二姐,我没事,是你有事,你看你都这么难受了,咋还憋着,你跟我们有啥不能说的,你要是心里难受你就哭,没人笑话你。”
刘萍有些奇怪的问道,“我有啥哭的?你二姐夫又没死,我哭啥?”
“恩,别憋着,哭。啥?二姐夫没死?”李秀芹反应过来二姐说的是什么之后,吓的蹦了起来,而李秀芹的一声大喊把趴在门边的刘忠也吓的咣的一声推门进来了,瞪着眼睛看着二姐刘萍。急促的问道,“二姐,我二姐夫没事?没死?”
刘萍有些不乐意的问道,“谁说你姐夫有事了,你们瞎寻思什么哪?”说完还白了弟弟一眼。
刘忠李秀芹两口子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刘忠问道“哪你咋进医院了,还有我姐夫没死咋没回来?”
“我这不是看单位那帮家里老爷们回来的想起你姐夫心里难受吗,至于你姐夫啥钱回来等明天就知道了,大院最后一批人明天中午到,你姐夫是死是活明个就全知道了,不过,我心里不难受,估计你姐夫没事。”刘萍说完还冲弟弟弟妹笑了笑,又顺手把李秀芹扔床上的衣服拿了回来。
两口子被二姐的话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吧,不过知道是误会,也就暂时的把心放肚子里了,是死是活等明天吧。
第五十七章,重逢
(加更求订阅)
一九八五年十一月二十,天还没亮,刘萍就起来了,又是烧水又是收拾屋子的,不断的进进出出,把家里的人都鼓动起来了,看着起来的弟弟弟妹,刘萍有些僵硬的冲着俩人笑了笑,说实话,心里准备做的在充足,到了这时候,还是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每当想起这要是丈夫没了自己咋整俩孩子咋整,一次又一次的摇头晃掉脑袋里的不好想法,为了怕自己在胡思乱想,干脆早早起来干活,实在没活了,就开始没完没了的洗衣服,把丈夫的衣服全洗了,夏天的衣服也都找了出来,蹲在地上拿着搓衣板使劲的搓着。
刘忠、李秀芹看着好像不知道干啥的刘萍,没劝也没拦着,知道二姐这会心里发慌,劝说,阻拦都没用,有点活干还省着她瞎寻思,其实别说是二姐,就是他们两口子也心里没底,刘忠是站在门口不断的抽着烟,李秀芹是拿着几个孩子破了的裤子东一下西一下缝着,还好,已经习惯的动作,并没有把两个裤腿缝死,等啊,熬着,终于大门外传来了招呼声。
刘忠第一个冲到大门边,刷的一下拉开大门,紧张的瞪着来人,而刘萍、李秀芹,几个孩子噼里啪啦的跟着冲到门口,呼啦出现的一帮人吓了来人一跳,刘萍看着站在门口的宣传干事,嗓子发紧,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话,小干事看着眼前一帮大大小小都透着紧张的人,有些忍不住的想笑,转头看向刘萍,“嫂子,你准备准备坐车去车站,最后一批回来的同志中午的火车到地方,你看你们家都谁去接,咱部队发车。”
刘萍听到小干事的话,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忧,但还是勉强笑了一下,“谢谢你,小张,嫂子准备一下,去大门那等着。”
小干事告辞继续下一家,看着走远的宣传干事,刘萍有些慌的抓住了弟弟弟妹的手,“刘忠,秀芹,你们的跟二姐去,二姐害怕。”看着眼露惊慌的二姐,刘忠,李秀奇心里都有些发酸,点头答应着,心里还不断的希望奇迹出现,几个人回屋里简单收拾一下,刘萍还特意重新洗了洗脸,换了一身新衣服,她希望如果丈夫回来能看到自己一切都很好,都收拾利索以后站在弟弟弟妹面前边不自觉的摸着头发,边一个劲的问着,自己看着怎么样,是不是很难看,头发梳的整齐不整齐之类的话,看着眼前已经开始乱了的二姐,刘忠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要是中午能接到老金,那么还好,如果,刘忠不敢再往下想。
李秀芹也是强忍住从心底不断往上涌的酸涩,笑着点头说很好看,几个孩子今个集体留在了家里,金阳金宇絮絮叨叨的跟着晓北晓东说着,都收拾利索,三个大人,四个孩子一起往部队大门走去,一路上,丈夫没有回来的军嫂们,都笑着点着头,哪一张张的笑脸充满了希望,到了大门边已经来了很多人,家家户户都不少人,等车来的时候,200多号人没有一个说话的,都焦急的等着车过来好赶紧去车站,当车终于来了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爬上了军用解放的后斗。
一路上寂静的车斗,没有互相交谈声,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离一样的沉寂,安静的空间隐藏着一丝无言的压抑。看着依然繁华的街道,或急促或悠闲的人们,有谁想到这不断驶过他们身边的车上是一群等待亲人的军嫂,有谁想到,就是这些平凡的女人为了国家放开了丈夫的手,亲自送相伴的爱人上了前线,后方的安定又隐藏着多少家庭的悲伤。
在远的距离也有到站的时候,等到了车站,离拉着战士们回来的火车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人潮涌动中,跟随的战士与车站的工作人员,给这帮或年轻或年迈的人们让出了一条通道,慢慢的等车的人们知道了这是一群等待着接回我们英雄的家属,声音越来越小,站台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看见了,远处驶过的列车越来越近,站台的人们声音越来越小,等声音完全消失的时候,随着一声“咣当”声,列车停住了,焦急的等待中,门开了,列车员放下了梯子,先下了车,看着等待在站台前无声的人们,年轻的列车员眼睛红了,转身,接住第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战士,寂静无声的等待的人群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刚子。”一个跌跌撞撞冲过来的女人,满脸泪水的抱住了自己的男人,男人仿佛愣住似的,好半天才慢慢的抬起剩下的一只手,抱住了自己怀里的女人,轻轻的用头摩擦着怀里女人的头顶。
那饱含着压抑痛苦的哭声震撼着人心,这就是我们的英雄,这就是我们的军嫂,相伴的爱人啊,终于从那个充满死亡的地界回到了亲人身边,无望的等待终于再一次有了依靠,冬日的阳光下紧紧相拥的俩个人,对人们的心灵冲击是那么的强烈,渴望和平的我们,如果没有这一个又一个冲出去的战士,哪来的安稳。
三个车门一个又一个下车的伤残战士,一声又一声的哭喊,给聚集的人群带来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挤得满满的人群随着越来越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