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仿佛轻轻的碰触能会破碎似的婴儿,所有的人都不自觉的流着泪,太可怜了,真怕有个疏忽就失去这个瘦小的生命。
“家属跟着送到保温室”护士打断了我们的围观,推着车走了。我拉着姥姥,莲姨扶着太姥跟着送了过去,站在门外看了好一会,才在姥姥的拉扯下往病房走去,而太姥是谁说也不离开,就要在哪里守着,没办法,莲姨只好陪着老太太守在保温室外。
刚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推开门进去,先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妈妈,还好,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状态还不错,转头看向爸和哥姐,如果去掉脸上的青紫也还是很不错的,哥正跟妈比划着刚才爸在门外的表现,而姐则坐在妈身边拽着妈的手听着,爸也虽然乐呵呵的笑着,但笑意并没有在眼内出现,更多的是怕妈担心,所以才会不阻止不反驳哥的打诨,大明叔不在,估计是走了。
看我和姥姥进去,妈赶紧问姥姥孩子咋样。
“没事,别惦记,除了小点没啥毛病,你姥在哪里守着哪。”姥姥快走两步站在床边跟妈说着。
“娘,你守着秀芹,我去看看孩子。”爸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着。
“哎,你去吧,我守着秀芹。”姥姥回应着,哥姐也跟着爸走了。
“娘,孩子多大,你给我比划一下,生出来我都有些糊涂了,大夫跟我说啥我都不记得。”妈看爸他们出去了,焦急的问着姥姥。
“三斤多,比大公鸡还轻,瞅着啥都小。”刚想阻止,姥姥已经说了,心底暗道,就知道姥姥肯定照实说不会隐瞒妈,黑线啊!
妈一听就哭了,边哭还边说,“孩子那么小能活吗?早产将近两个月,老话还说七活八不活,这孩子要是没了不是要我命吗?”说完呜呜的越哭声越大。
“你个败家孩子,你虎啊,月子里哭啥,孩子肯定没事,人家大夫都说没事,你嚎啥,你月子里好好吃,奶水好,孩子能不活吗?一天天也不知道瞎琢磨啥。有这功夫嚎还不如想着咋整点好吃的补补。”姥姥边骂着边使劲的给妈擦着眼泪。
凑到妈身边伸手拽住妈的衣袖,“妈,你忘了,还有我哪,我不会让我老妹有事。”说完冲着妈眨了眨眼。妈楞了一下,突然乐了,吸吸鼻子,把眼泪擦干净。
边笑边说,“妈忘了,只想着你老妹那么小,不好养活,还好有你,要不,妈真怕有啥万一,那可真要命了。”
看着妈乐,没说话,姥姥疑惑的看了看妈,看了看我,“你俩神神叨叨的说啥哪?我咋一句都没听明白?”
“娘没事,我是跟晓北说你说的对,大夫都说没事,孩子肯定没事,我月子里好好吃孩子肯定能长起来,有苗不愁长。”妈糊弄着姥姥,姥姥也信了,还一个劲叨咕说听妈的肯定错不了之类的话。不过看着单纯没有心眼的姥姥还是很羡慕,毕竟人只有单纯才能活的开心。
第三十三章 悲伤
1982年8月10日,阴历六月二十一。小妹出生第三日,头三天小妹的状况还算不错,李秀芹在第二天的上午在丈夫刘忠和母亲的搀扶下去看了小妹,当真正的看见小妹的那一刻,刘妈失声哭了出来,无论心底做着怎样的准备,当真正看见瘦小的婴儿时,当妈的受不了了,无论怎么劝,一个当母亲的都舍不得离开插着呼吸器的孩子,还是刘爸反复说着只有你身体好孩子才好,李秀芹一步三回头的哭着回到了病房,回到病房告诉丈夫小妹的小名叫喵喵,希望女儿可以如猫般有九条命。
然而第四天情况却急转直下,先是出的黄疸不消不说,反而重了,紧接着竟然因为护士的疏忽造成肚脐感染而引起新生儿败血症,喵喵的情况非常糟糕,需要马上转院,而卫生所是没有救护车的,需要公司派车,刘爸直接冲进值班室,要总机接了大队长的办公室,简单的说了下情况,单位唯一的一台吉普车十分钟后就停在了卫生所,而大明叔也开着单位的大解放来了,大夫跟刘忠坐吉普车,刚要走,刘妈李秀芹疯了一样冲了出来,连鞋都没有穿,披头散发就这么光着脚跑出来,什么也不说,流着眼泪看着丈夫,刘忠抹了一把脸,耽误不起的拽着媳妇上车就急速的往总院开去,一路上车速极快,而我和太姥、姥姥、莲姨则坐大解放往医院赶着,拒绝了莲姨要抱着的要求,安静的坐在后斗的角落里,双手抱住膝盖,脑袋死死的埋在膝盖上,“败血症、败血症”。
脑子里不断的出现医生刚刚说的话,“败血症”哪是什么病啊,别说现在,就是在以后都是要命的,现在的医疗水平那是九死一生,希望极其渺茫的,喵喵才出生四天,怎么可能坚持的住,前生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现在明晃晃的摆在了眼前,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改变了哥的命运意味着要失去些什么,一饮一啄,因果循环,得到与失去是相辅相成的,老妹比前世早出生了近两个月,完全不同的出生时间,完全不同的轨道,让我的心充满了疑惑,到底为什么,是不是我忽略了什么,脑海里不断的回忆着从回来至今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越是着急越是想不起来,狠狠的咬了胳膊一口,借由疼痛来让自己冷静别慌,越慌越想不起来,越来越疼,脑子也在慢慢的清醒,突然想起,空间不对,虽然极其细微,但是空间仿佛在自然进化而且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单纯的从远古时期留下来的,那么多各个朝代所遗留下来的珍品首饰,药典,书籍,都显示着有人在操控一切,种出的蔬菜水果明显在一点点的挪动位置,仿佛嫌弃杂乱似的,在小心翼翼的规划着,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是将近一年的时间,即使挪动的在细微还是会有所改变,只是一样又一样的事,促使我每次都会不自觉就暂时搁浅了寻找的原因的机会。
“晓北,晓北,”耳边传来不断的呼叫声打断了我的思考,茫然的抬起头。
莲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当我抬起头的时候,莲姨惊讶的叫了一声,急忙拉住我的手,“咋了,这是咋的了,咋嘴还出血了哪?”
“出血?没有啊?没有疼哪来的血?”有些困惑的想着。
莲姨着急的四处看着,当看见已经血肉模糊的胳膊时,莲姨眼泪下来了,“你这孩子咋这么狠,咋还咬自己哪?这要是你爸妈看见得多心疼,你老妹都那样了,你在出点啥事,你还让不让你爸妈活了。”莲姨的哭骂声传来,木然的低头看着胳膊上的伤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瞅着伤口,这点伤算什么,我老妹的命都要没有了,如果可以,我宁愿舍弃自己来换取小妹生的希望,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留着血的伤口上,淡淡的泪水混合着流淌着的鲜血汇集着一滴滴的往下流淌着。
莲姨看着我的眼泪,什么都没在说,一只手抱着我轻轻的拍打着,另外一只手拿着手绢按住了伤口,车在急速的行驶着,坐在莲姨怀里,死死的按住胸口,疼痛的感觉袭来,“喵喵,小西,你一定要坚持住,别让姐失望,别让爸妈失望,你是我们大家期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如果失去你,那么对于快乐温馨的家就是个无法逾越的坎。”
“吱嘎”一声,一阵快速的前冲,行驶中的大解放紧急刹车了,到了,急速的抬头,真的到总院,使劲的推开莲姨的抱着的手,快速的冲到后斗边,什么都没想,翻身就跳了下去,一个前冲,摔倒在水泥地上,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爬起来快速的跑着,“快点快点在快点。”心底不断的重复着,远远的看着爸推着保温箱迅速的前行着,随车的大夫边跟着跑边喊着什么。冲出来一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接过爸手里的保温箱快速的冲进重症监护室,大门在眼前关上,冲到门前,使劲垫着脚也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况,使劲的拽了爸的手一下,爸低头看着我,“我看不见。”爸抱起我,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窗户看进去,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面的仪器就已经用在喵喵的身上,随车的医生与总院的医生互相不停的说着什么,看着那个四十多岁的总院医生紧皱的眉头,心沉了沉。不知道站了多久,或许是半个小时,或许是一个小时,喵喵的情况出现了意外,急促的铃音,尖锐的门外的我们都听的清清楚楚,里面的医生护士快速的运动着,那位四十多岁的医生尽然低下头给喵喵做着按压与嘴对嘴的呼吸,冷汗下来了,死死的攥紧拳头,紧张的盯住里面的情况,爸抱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紧,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尖锐的铃音消失了,做着紧急抢救的医生抬起了头,轻轻的点了下喵喵的额头,笑了。她的笑容给了等待的我们一个莫大的安慰。
医生站在喵喵的身边又仔细的查看了好一会,才点点头跟旁边的人交代了什么转身走出了监护室。看到救治的医生走出的步伐,爸抱着我,拉着妈快速的挪到门边,顺手把我放在了地上,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你们是孩子的父母吧,我姓魏,儿科主治医。”医生看着爸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是、是、魏大夫,我家喵喵咋样了。”爸有些紧张的问道,妈也满脸泪痕的点着头,紧张的看着医生。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希望你们家长做好心理准备,第一,孩子得的是新生儿败血症,虽然咱院的医疗器械要比卫生所的好很多,但这个病死亡率在新生儿中很高,我们医护人员会全力抢救,但还是希望你们家人保持冷静,配合我们医护工作,做好心理准备。第二就是,孩子太小,三天内如果肚脐没有明显的好转,那么无论我们医院用什么药都是白费,还有就是费用,你们家里回去准备准备,就算孩子能治好,费用也是很大的。”
妈听了医生的话,顿时瘫在了地上,没有哭声,眼泪却一滴一滴的往下淌着,爸眼睛通红的看着眼前的大夫,艰难的问着,“孩子怎么能好,什么时候能看出来?”
“到明天早上,这孩子如果不出现休克状态就有好转的迹象,但一旦这期间出现休克状态,那么我们只能尽力去抢救,不过如果到了那种情况,那么希望就不大了。”残忍告知的事实,促使了妈的崩溃,呜呜的哭声一点点的越来越大,爸低着头,眼泪掉落在地上。“扑通”一声跪在了医生身前,“大夫,我求求你,有啥好药你尽管用,我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绝不拖欠医院的费用,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孩子,我给你磕头了。”妈也爬到医生身前跟着跪了下来,哽咽的说道“求求你们了大夫,救救我姑娘,我也给磕头了。”“咚咚咚”的响声敲打在心头,“赶紧起来,你们这事干啥哪,救人是我的职责,我们肯定会尽力。”魏医生拽着爸妈的胳膊把哽咽中的俩人扯起来,又单独的对妈说道,“我也是做母亲的,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现在不能再哭了,在哭没奶孩子更不好带,现在开始每隔两个小时,你要挤奶,每次三毫升,我今天会守在这里,你们也要配合我的工作。”妈使劲的擦着眼泪,边哽咽的点头,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魏医生交代完继续回到监控室里,爸搀扶着妈,慢慢的走到门外的凳子上坐下,蹲在爸妈的身边,紧紧的攥住他们的手,莲姨安慰着哭泣中的姥姥、而太姥挺直着脊背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守着,快七十岁的人,谁说也不听,只是守在哪里,而大明叔则走到爸身边拍了拍爸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看着等在门外悲伤的家人,看看监控室里挣扎的妹妹,内心充满了痛苦,心绞着般的疼痛着,难道喵喵真的没有希望了吗?轻轻的把头放在了爸的腿上,不断的重复着祈祷着,“小西、喵喵,你要坚强,爸妈在等着接你回家,哥姐也在等着你。”
第三十四章,心头血(加更求票求包养)
时间在不断祈祷中快速的流逝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到了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喵喵出现了休克状态,眼前一黑,门里尖锐的铃音,门外压抑的哭声,一声声的敲打在心头,“晓北啊晓北,在你自得得到补偿的时候,在你自得拥有先知一般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你会遇见如今这种情况。?”苦笑着,茫然着,内心充满了怀疑与自我否定,我回来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仅仅为了享受这么几天的温馨与快乐吗?
魏医生带领着护士全力抢救着,一个小时过去了,当喵喵又一次从死亡线边挣扎回来的时候,魏医生走出了监护室,严肃的对刘忠和李秀芹说道,“你们家人做好准备吧,这孩子情况非常的不好,我们虽然尽力抢救但孩子太小,很多抢救仪器都不能用,只能人工按压,再有一次,很难保证抢救回来。”说完就回到了监控室。
爸妈尽管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当事情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承受不住的失去理智的崩溃了。呆滞的坐在跌地上仿佛灵魂都跟着要消散了似的,没有了反应,突然想起,空间,肯定会有办法,看着崩溃的父母,看着木然耸立在窗前一动的不动的太姥,看着哭泣中的姥姥,咬了咬牙,往旁边的楼梯口走去,推来门走到楼道里,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出现在空间的时候,不是以为的潭边也不是以为的水池旁,而是很奇怪的一个山谷,小小的山谷里面种满了莲花,四周的山都是雪山,很奇怪,一直以为莲花是长在水里,可眼前看到的一幕却推翻了以前的自以为是。
满山谷的莲花或红或白,没有规律的排列着,快速的行走在莲花丛中,冥冥之中仿佛寻找着什么,脑海里还不断的回忆着白玉兰留下的话语,红莲,如果来到这里是红莲所牵引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喵喵有了生的希望。
“红莲、红莲、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一声又一声的招呼回应我的只有淡淡的回音,一遍又一遍来回的跑着,不知道进来多久了,等不起,真的等不起了,喵喵还等着我回去救命。
“红莲、我求求你,你出来,既然你把我拉倒这里,一定是要见我,那么你现在避而不见是干什么,我等不起,我家喵喵也等不起,我求求你,你出来吧。”哽咽着喊着。
莲花丛开始快速的运动起来,慢慢的组合成一个大的莲花图案,露出仿佛花蕊的青色莲花,青色?红莲不是应该是红色的吗?青色的是谁?
“谁告诉你红莲是红色?我之所以叫红莲是因为我能发出红莲业火,但我本体却是青色的,我只是想看看白玉兰和什么人相结合,你们凡人的事,我不管也管不了,再说那个孩子根本留不住。”
眼前一黑,晃了一下,“什么叫做留不住?我老妹怎么会留不住,那是我家的孩子,怎么会不属于我家,你骗人,我不相信。”红莲的话仿佛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失去控制般的大喊着。
“留不住就是留不住,你喊也是白浪费。那孩子不吃阳间饭,不在三界中,你们怎么会留得住。”
“放屁,我家的孩子凭什么由你们决定,上一辈子,我老妹就是我家的。”愤怒的大声斥责着。
“哧,出生的时间根本对不上,你不是都知道吗?还在欺骗自己,你们凡人真可怜。我就奇怪了,白玉兰怎么会想到与你相结合,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何必为了你们这样低等的人而浪费自己亿万年的修为,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你们凡人心思就是多,贪婪成性的人类怎么配拥有独一无二的白玉兰,竟然还是灵魂相融。”红莲快速刻薄的说着。
“呵呵,你以为你们有多好,你以为你们有多高贵,你以为我想要这份补偿吗?谁给了我选择的权利?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