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却还是问道:“你在笑什么?”一边说,一边坐下来夹了个饺子放进嘴里,“这馅真香。”
周凌笑道:“这可是我特意请教过炊事班的大师傅怎么和馅,自己包的饺子,里面用的是芹菜和五花肉,还放了香油。”她停了一下,道,“好吃就多吃些,不够再煮,冰箱里还有呢。”
吴言连忙摇头道:“这些足够了,”他的眼神在周凌的领口处溜了一圈,“吃完早点睡觉。”
周凌微微红了脸,又想起自己买的东西,道:“你的生日都错过了,生日礼物都还没给你呢,亏我还选了好几天。”
吴言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几分钟就吃完了水饺,随便擦了擦嘴,道:“你准备送我什么?”
周凌也不管桌上锅碗狼藉,拉着他进了卧室,把桌上那个包装漂亮的盒子递到他手中道:“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你送的我都喜欢。”吴言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么会哄人,一边说一边小心拆开包装,“哎呀,这款剃须刀很贵吧?听说很好用。可惜我刚才洗澡的时候就刮了胡子,不然就可以马上就试一试了。”
周凌抿嘴一笑,又拿出一个袋子道:“你喜欢就好,明天再试也是一样的……希望这个你也会喜欢。”
“你还准备了几件礼物啊?这个剃须刀就很好了。”虽然这么说,吴言还是很欢喜地放下手里的剃须刀,接过袋子……然后他的表情僵住了,用两个手指捏住其中的一小块布料问,“小凌……这是什么?”
周凌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看着是什么就是什么了……不试试看?”
吴言苦笑:“这怎么穿得出去?”
“你还想穿给谁看?”周凌一脸惊讶,眼中却满是促狭。
吴言惊讶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是……我以为只有女式的呢。”上次他还乘周凌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研究了一回,到底没买,早知道就买几套给她穿了。
“试试吧。”周凌怂恿道。
吴言拿的那条是大象内裤,他果然换上了,看着那长长的鼻子苦笑:“这也太奇怪了。”
“你这就不懂了,”周凌正色道,“大象内裤把你的小弟弟隔开,既不会把它磨坏,也省得潮湿啊什么的,可以大大的降低得病的几率呢。”
看她说的煞有介事,吴言却是不信的。周凌又拿了一条更小的道:“试试这条?”
吴言用小指勾着那东西道:“这也是内裤?能遮住什么?”
那是一条透明的网状丁字裤,确实是什么都遮不住的。周凌忍住笑道:“不是说朦胧美吗?快换上我看看。”
吴言被她这一折腾,下面早硬了,见她兴致勃勃,也只好依她。这东西虽然什么都遮不住,吴言穿上后却让周凌觉得有点娘了,感觉跟受似的,周凌连连摇头,心里却有点兴奋了起来——她果然有做攻的潜质么?
还有一条是前后各一个洞的,也是半透明状,吴言怎么也不肯往身上穿:“要这洞做什么?前面这个洞就算了,后面这个……”周凌大笑。
袋子里最后一条吴言却没看懂,他原本是想赶紧把这条让他浑身不自在的丁字裤换下来,却只在袋子里看见一条绕来绕去不知道弄成什么样的细绳子:“这是什么?”
“这个我也研究了好久呢,还好有说明说怎么穿。”周凌兴奋地道,“我来帮你穿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
这就是最后那条了,希望不会河蟹,不喜欢的亲也表拍我,拍我也表拍脸……
来信
转眼就是清明节,周凌是女孩,回不回家扫墓都没关系,她是无神论者,也就懒得跑这一趟了。吴言虽然需要扫墓,而且他是他家唯一幸存者,但却没有时间回去,于是这个法定假日也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嫁给吴言大半年,周凌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任何亲戚,她下意识地觉得大概是两边都没什么近亲了,也就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不想这天却突然冒出一堆亲戚来。
这一日,吴言突然拿着封信走进来,脸色阴沉沉的:“小凌,我们还有多少钱?”
周凌不解:“我们平时花的都是你这段时间的工资,结婚的时候你给我的那张卡除了蜜月旅行外就没动过,里面还有三十万多一点呢,另外这段时间是也存了有四万块。怎么?是哪个战士家里困难需要帮忙吗?”
吴言把手里的信扔在桌上,道:“是我姑姑来信说要借十万块钱。”
“啊?你有姑姑?”周凌张大了嘴,“我还以为你没有近亲呢。”
吴言淡淡地道:“自从我父母去世后,我们就没有来往了,我也就忘了跟你说……对了,我还有个叔叔。母亲这边就没有什么亲戚了,只有一个舅舅也很多年以前就没了。”
周凌更加奇怪了,按理来说,父母去世了,吴言不是更应该跟叔叔和姑姑走的近吗?还是说他家以前非常有钱,而他的叔叔和姑姑欺负孤儿想夺他财产?好吧,她是小说看多了,这种情节太豪门了些……
她不好详细问,只道:“姑姑有说为什么借钱吗?”
“说是我那堂弟结婚,女方要求买了房子才肯嫁,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这信也不知道转了多少次,竟然还寄到了。”吴言声音低沉,话里除了惊奇还有一种惆怅。
他到底还是渴望亲情的吧?周凌想着,便问:“那你有姑姑家的电话吗?要不打个电话过去看看情况?我们暂时应该没有用钱的地方,十万块还是可以借的。”
吴言沉默了。他对父母去世时姑姑与叔叔那尖酸刻薄的嘴脸记得非常清楚,一分钱丧葬费都不肯借,却乘乱把他家的东西拿走不少,后来更是对他没有过半句关心的话。他早就当自己没有亲人了,如果不是娶了周凌,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在这个姑姑突然就跑出来想要借钱,就真这么肯定自己会借?
他又该不该借?
周凌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半天不说话,便劝道:“就算不借钱,打个电话联系一下还是应当的,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感情还是需要联系才能维持。你爸妈不在了,姑姑和叔叔那儿不是更应该多亲近么?”
这样的亲人,有会比没有更好么?
见这根木头完全没有反应,周凌又完全不了解他们之间的问题,干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反正她尽到了做妻子的责任,他们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十万块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呢,她乐得不借出去。
她便转移了话题:“你都当多少年兵了,我看着结婚后才半年多就存了四万块了,怎么之前这么久才存三十几万?”
吴言定了定神,道:“以前军人的工资低,这是加了几年,又升了衔才有这么多,再加上一些任务补助。以前在部队里当连长的时候一个月才千把块钱,交掉伙食费,与战友们出去喝几次酒,也就差不多了。”
周凌惊讶地问:“你们吃饭要交伙食费啊?”
“以前在连队的时候是要交的。”吴言解释,“现在不用。”
“那义务兵们不用吧?他们好像每个月就那么一点津贴。”
“他们吃饭免费,就是军官要交。”吴言道,“那些钱基本上都是来特种大队后存的了。如果不是以前收入一直不高,我姑姑和婶婶又怎么会觉得所有的兵都跟义务兵一样穷,怎么会完全不理会我呢。”
周凌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点:吴言与他姑姑婶婶之间果然有过节,就是不知道是嫌他穷还是还有其它原因。
她没有做圣母的打算,既然那做姑姑做叔叔的对侄子不好,他们也就没必要用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尤其这件事还是她有求于他们,省下这钱他们吃好些穿好些再不行就买套房子吃租金或者捐给希望工程都行。
这件事除了在跟父母通电话时提了一下,周凌很快就把它忘到脑后去了——她的生日到了。
周凌的生日与吴言的生日离的极近,相差不过二十来天。不过她向来是过农历生日的,所以总是不记得自己是哪天生日,每次都要等老爸老妈跟她说生日快乐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尤其后来辞了职呆在家里码字后更是如此,日子过的昏天暗地的,能记得公历日期就不错了,哪还会去注意农历啊。
到了这天,刚吃过早饭,周凌就接到父母的电话,这才想起今儿是自己29岁的生日。虽然觉得自己又老了一岁,还是免不了想要庆祝一下。以前她还没结婚的时候,如果是在家里,老妈就会做几个她爱吃的菜,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大吃一顿。如果是她自己在外面的时候,她就给自己买两个好菜,几斤平时舍不得买的水果和一块小小的蛋糕。
今天她却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过这个生日了。父母不在,吴言那儿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记得自己的生日。早上吴言还是照平时一样陪着她跑了几圈就上班去了,完全没有任何表示。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吴言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似乎还没有到可以大大咧咧地问他要生日礼物的地步。要说两个人真的很亲近了,偶尔吴言有事进城,她也会叫他买某样东西回来送她。这会儿正儿八经的要他送礼物的时候,她却又别扭起来。心里希望他能自己记得她的生日,又觉得如果是她主动开口要礼物感觉很奇怪,倒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为这两个亲戚纠结了好久,今天就这点了
竟然有一毛党,郁闷死我了,以后连那点肉渣都米了,哼哼
礼物与痛苦
以前曾有朋友说过,周凌太过自重,尤其是在男人面前,自尊心太强了,所以才会一直没有男朋友,周凌一直不以为然。想要得到男人的尊重,当然首先就要自重,自己都无所谓了,还指望别人看得起你吗?如果想要一个男人就必须把自尊放下,甚至对方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也不在意,那还不如不要男人,自己一个人还自在的多。
现在周凌却对自己的这种论调怀疑了起来。她一边看着吴言对桌上比往日丰盛些的菜毫不怀疑,只与往常一样坐下开吃,一边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告诉他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真的不想说,那样太没面子了,好像缠着人要礼物似的。当然,她没有想到面子这个词,也不觉得自己是在争面子,她只是在别扭,她就是不想主动提起来。可是要她说她在别扭什么,她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吃着饭,吴言又说起他姑姑的信:“我准备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姑姑虽然对我不好,但表弟以前跟我却很亲厚,经常在一起儿玩。家里出事后,他还偷偷把他存的多年的压岁钱都给我了,只是我当时太过气愤,不但拒绝了他的好意,后来也没跟他联系过。”
周凌点点头,她自然不会拦着吴言跟他那边的亲戚联系,何况他也不是那种蠢人,可以说不管是看人还是做事,比她可厉害多了,她完全没必要为他担心。
吃过饭,吴言却不忙着去上班,自己去洗碗刷碗,又拖了地,这才向周凌道:“快去换衣服,我们去军犬班看狗去。”
周凌虽然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个时间有闲心带她去看狗,但想着下午也没事,去看看那些可爱的狗狗也好,果然去换了身衣服,跟着吴言下了楼。说起来,除了刚来部队的那天,吴言一时兴奋,在兵们面前牵过她的手,后来就没在人前跟她这么亲热过。这家伙也是闷骚的很,私底下也是很放的开,什么都能玩,偏偏在人前就不许她太靠近,说什么要注意开象。她就想不通了,军人牵着老婆走路怎么了?军人就不能有老婆不能跟老婆恩爱了不成?
想起以前的郁闷,加上今天吴言不记得自己生日的委屈,周凌气哼哼故意伸手去拉吴言的手。吴言愣了愣,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往回抽自己的手。但周凌跟他赌气,故意握得很紧,吴言怕力气大了伤到她,一时倒抽不出来,只得低声道:“小凌,放手,这像什么样?”
“牵着手又怎么了?我们是夫妻,领了证的,又不是什么小三啊外遇的,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周凌偏不肯放,还把握在一起的手晃了晃,“你不会是刚结婚半年就觉得牵着我的手,像是左手牵右手了吧?”
吴言失笑,然后又瞪了她一眼道:“胡说什么呢。我现在穿着军装,要注意军容军貌,和你牵着手走路像什么样?”
“如果穿着军装就不能牵手,那不如下令让军人都不许成家好了。人家不是说吗?希望你们右手握着钢枪,左手牵着妻子的手。”周凌也白了他一眼,“事业家庭兼顾才算成功男人呢,只有一样的那叫跛子。”
吴言大笑,看看左右没人,伸手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低声道:“我平日没有兼顾家庭吗?还是说你觉得不满足?”最后一句话几不可闻,周凌只觉得热热的气息喷在耳朵边上,熏得她脸通红。
周凌想要反击回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最不会跟人吵架,偏眼前这个家伙掐又掐不动,这会儿又没穿高跟鞋,又羞又气,连脖子都红了。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出气的方法来,吴言已乘她不备抽出了手,走到前面去了。
“小凌,你来看,这只狗喜欢吗?”
周凌讶道:“来了新狗狗吗?”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还是原来的那些呀。”
吴言轻叹了口气:“这只黑背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药物破坏了嗅觉,不得不让它退役了。”
周凌可惜地看着静静趴在门前的黑背:“那它以后怎么办?”
“退役军犬喜欢的人多,大家都抢着想领回家去养的……”他说到这儿,看着周凌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噙笑,偏停了下来。
周凌急了一回,突然想过来,大喜:“这只黑背是被你抢到手了?”她扑上去抱住黑背,喜滋滋地摸着它的毛,“它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黑背没有挣扎,只是把鼻子凑过来嗅了嗅,然后又耸拉着脑袋趴了回去。显然它的嗅觉被破坏的非常严重,而这让它极为沮丧。
“它叫黑子,今年四岁,还年青着呢,真是可惜了。”
周凌皱眉,好俗的名字:“我能给它改个名字吗?”
吴言摇摇头:“德牧是只认一个名字的……好了,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就带它回家吧。”
旁边便有个战士过来拿链子把狗套上,道:“嫂子,黑子最近心情不好,你多多包涵。”说着眼圈便红了。
周凌惊讶地看着他,问:“平日是你在养它吗?那你以后如果有时间,欢迎你来看它。”
战士红着眼睛点点头,又蹲下抚摸着黑子的头道:“黑子乖,以后要听新主人的话,我有时间会去看你的。”
周凌牵着黑子往家走,心情好极了。她不知道黑子是不是吴言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还是说这只是凑巧,也不好意思问,只是走几步抬头看看吴言,又回头看看黑子,几乎要哼哼起来。
进了门,吴言不知道从哪找来几床旧被子,铺到客厅旁的阳台上作为黑子的窝,又带着黑子认了卫生间,道:“我跟炊事班的人说了,他们以后每天会把剩饭剩菜送过来,足够黑子吃的了。你如果想给它加餐的话再买些肉或者火腿肠就好了,平时不用担心。只是要记着帮它洗澡,清理粪便就行了。”他停了一下,把周凌的注意吸引过来,“小凌,生日快乐!”
他果然记得。周凌忍不住便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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