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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恶魔在闺房肆虐
“变态狂，这个变态狂！抓成这样……”
裸露的血痕似乎感染到达峰琥眼中，他眼布血丝怒吼着下意识伸手朝茹娜丽肌肤血痕轻柔抚去。手指触碰处茹娜丽肌肤条件反射猛一弹颤，达峰琥满脸通红缩回手臂，忽然又前伸手臂将她掀翻开的毛衣拉下。
头颅托在达峰琥掌上的茹娜丽晕眩阵阵，脸庞上方天花板在眼中显得光怪陆离。她并不知道自己摔跌中毛衣掀翻向上，以为达峰琥托抱自己时无意间触碰到了自己肌肤。阵阵搔痒使她禁不住又要朝毛衣内伸手抠抓，蓦然看到达峰琥脸庞正俯在自己脸庞上方布满同情，喷发向自己面肤的粗重气息混杂着愤怒声：
“我一定要找庭杉算账，狠揍这小子一顿，为你解气！”
“不，不要，不要找，找他算账……”
茹娜丽抽回毛衣旁手臂朝达峰琥使劲摇晃阻止，焦急中噘起的红红嘴唇向达峰琥面庞喷去一串咳嗽。忽然她又身腰抽动显得苦不堪言，腰背随着抽动在沙发上磨蹭着，达峰琥以为沙发狭窄她躺着不舒服，急将她抱起冲向寝室。凌乱不堪的床铺使达峰琥朝怀中茹娜丽投去诧异一瞥，刚将她放到床铺茹娜丽就急不可耐隔着毛衣抓抠着搔痒难忍的腰背。
隔着毛衣的抓抠显然使她有一种隔靴搔痒难以缓解的感觉，手臂又情不自禁朝搁在旁边床头柜上的掺着白粉的烟卷伸去。她颤抖着拿起烟卷朝嘴边递去，稍一触碰嘴唇达峰琥一个箭步上前抢过烟卷。他将烟卷递到鼻前嗅闻两下，忽然弯腰捡起床头柜上一张纸片，纸片上残留的白粉使他大吃一惊：
“你，你在吸白粉？”
“给我，快将烟卷给我！”
茹娜丽朝他伸着手臂发出近乎乞求的痛苦声，床铺上胳膊支着的上身随着声音一抽一搐，显然在忍受着毒瘾发作带来的巨大痛苦。“嘭…”她支着上身的胳膊忽然一歪上身朝床边掼去，下倾的肩膀冷不丁碰在床头柜上，搁在床头柜上的一串钥匙被她碰落到地板上。达峰琥急忙弯身托抱住她朝床头柜边墙壁磕去的头颅，顺势坐在床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手中抓着的烟卷却始终没递到她伸着的掌心中。
她伸着的手臂渐渐朝下垂落，达峰琥忽然感到肌肉猛一抽搐，茹娜丽垂落的手指猛然掐进他肌肉，疼得他身体一抖险些松脱怀中抱着的茹娜丽头颅。茹娜丽掐着他肌肉的手指愈收愈紧，躺在床铺上的身体随着抽搐在他身边触碰着。达峰琥紧咬牙关忍着她手指在自己肌肉上掐抠，从茹娜丽剧烈喘息声中知道她正竭力与毒魔抗争。
抓抠随着她喘息声减减弱渐渐松开，达峰琥望着茹娜丽渐渐平静的脸庞知道她暂时抵住毒魔侵扰，禁不住长吁一口气右手一松，抓在手中的烟卷掉落在地板上。他缓缓将抱着的茹娜丽头颅放到床铺枕头上，弯腰捡拾烟卷，一眼看到床头柜边掉在地板上的一串钥匙，随即顺手捡起。
忽然，达峰琥拿着钥匙的大手停顿在身前，钥匙挂件上夹着的一幅小型照片紧紧吸引住他目光。他怀疑自己看错，缓缓将照片递到眼前仔细察看，嘴角挂着笑容的庭杉面庞映入他眼中。达峰琥手臂一抖钥匙险些再次掉落在地板上，他忽然想起几天前茹娜丽醉酒后抱着庭杉的情景，即使醉酒后她潜意识中的深爱仍有蛛丝马迹可寻。
“这个现代陈世美，可恨，可恨！”
钥匙串随着达峰琥手臂颤抖微微摇晃，他险些将心中冒起的一股对庭杉的憎恨脱口吐出，同时又深深为茹娜丽感到不平和同情。稍许平靓片刻的茹娜丽似乎又受毒魔侵扰，躺在床铺上的身体再次挪动磨蹭着。达峰琥略一沉吟迅将她抱起，急朝外间跨去断然抛下一句：
“我要送你去戒毒所！”
105。女子戒毒所
第二十七章女子戒毒所
此起彼伏的吵闹哭笑声吓得鸟笼内一只鹦鹉不安地蹦跳，茹娜丽吐出嘴中一只话梅狠狠掷向鹦鹉，冲出喧闹楼房嘶喊着披头撒发沿着一条花径朝院区铁大门方向跑去。一个女子正在花径上打太极拳，恍如水中捞月的一组拳路冷不丁被不顾一切疾冲而过的茹娜丽打乱。女子气沉丹田转头张望，奔跑到院区大门前的茹娜丽双手摇晃着紧关的铁大门拼命嘶喊：
“开门，快开门，我要出去，要离开这鬼地方！”
“开门，快开门，我要出去！”
一阵惟妙惟肖的声音蓦然从她身后响起，继而暴发的嘻嘻哈哈笑声扰得她惊讶回头，快要触到她脸庞的一只尖喙吓得她尖叫着猛地一缩，脑壳“嘭…”一下嗑在身后铁门栅栏上。“哈哈哈……”阵阵大笑声中几个穿红着绿的姑娘乐得前俯后仰，显然从楼房中尾随茹娜丽来到铁门边。挑着鸟笼的姑娘高兴得禁不住朝仍从鸟笼格栅中伸着尖喙的鹦鹉挥手一拍，鹦鹉尖喙缩回鸟笼冲茹娜丽方向劈头扔去一句：
“臭女子，臭女子！”
茹娜丽气得又掏出一只话梅朝鹦鹉掷去，提前鸟笼的姑娘手臂一摆话梅掠过鸟笼朝不远处打太极拳的女子飞去。“刷…”打太极拳女子右手轻盈一挥蓦然接住话梅，缓缓呼气停住拳路朝茹娜丽这边走来。悬在空中的太阳将大门前照得暖意洋洋，门外远处几个路人禁不住驻足朝这边张望，铁大门旁木牌上“女子戒毒所”几个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咪咪咪，咪咪咪……”
一只花猫从铁门旁草丛中钻出，穿到茹娜丽脚边咪咪叫着。茹娜丽见不远处鹦鹉在鸟笼内冲她得意蹦跳着，气得弯身抱起花猫，用手竖着花猫前爪冲鹦鹉方向跑起，提着鸟笼的姑娘急忙转身抛下一路笑声跑向楼房。打太极拳的女子伸手朝追赶着的茹娜丽挡去，在茹娜丽手中吓得前爪直舞的花猫冷不丁勾划在打太极拳女子手背上。
“回去，都给我回病房去！一点都不珍惜看病机会！”
揉着手背抓痕的打太极拳女子冲茹娜丽和铁门边几个姑娘训斥着，病友们有时叫她吴老师，由于看上去和茹娜丽她们年龄不相上下，许多相处时间长的病友都叫她吴小姐。茹娜丽将花猫放到路边花丛中抬身揉抚着吴小姐手背，达峰琥将她送往戒毒所时，她担心家中花猫无人照料强行要达峰琥一道带上。几天来病毒所的喧闹哭笑使茹娜丽有时感到脑袋快要爆炸，她真想立即离开这里重新过上无人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要紧，猫抓得不厉害！”
一阵春风吹拂起茹娜丽披在肩上的凌乱发丝，吴小姐一边伸出纤长手指梳理着她凌乱发丝一边轻声安慰。连日来茹娜丽在戒毒所毒瘾时发时停，累得一向注意打扮的她竟然不修边幅。她和几个姑娘被吴小姐带回病室，几个医生正给一些毒瘾发作喧闹哭笑的姑娘进行心理和药物双重治疗。
关养着鹦鹉的鸟笼挂在室内一根铁架上，鹦鹉正低着脑袋啄着羽毛，对站在附近的茹娜丽爱理不理。
106。女子戒毒所
先前提着鸟笼的姑娘站在一侧偶尔朝鹦鹉抛去一个飞吻，她比茹娜丽早到戒毒所一段时间，特将一直喂养的鹦鹉从家中带到戒毒所排谴解闷。人性化的管理使戒毒所似乎成了一个大家庭，医生们象家长一样容忍着她们的个性张扬又恰到好处加以引导，一些中毒很深的姑娘出院后还依依不舍偶尔回来看望。
“啊啊啊……”
忽然，茹娜丽揪着自己散乱头发情不自禁叫出声来，感到有许多蚂蚁沿着脊背朝脑袋爬去。一阵晕眩她脚步踉跄直朝近侧一个姑娘前栽去，姑娘侧身一闪茹娜丽歪腰甩臂冷不丁碰到挂着鸟笼的铁架。“噗通！”铁架摇晃两下随着她身体一道摔倒在地，胳膊撞在鸟笼上的刹那耳边钻进一声鹦鹉惊啼。
“鹦鹦，我的鹦鹦！”
喂养鹦鹉的姑娘吓得惊叫着急朝鸟笼扑来，“噗…”鹦鹉冷不丁钻出撞坏的笼门振翅飞起，掠过扑来的姑娘发梢飞向门口。“呼…”突然，茹娜丽带来的花猫冷不丁从走廊外扑进，猛朝飞到门口上方的鹦鹉蹦起，朝门口鹦鹉追来的姑娘只感身前一震，跳到半空险些抓到鹦鹉羽毛的花猫前爪冷不丁落到她身上。
“咪咪，我的咪咪！”
铁架旁被吴小姐扶起的茹娜丽惊叫着跑到门口，伸手挡开姑娘朝花猫脑袋拍去的手掌，捧住勾抓着姑娘毛衣的花猫朝后拉拽。“啊…”姑娘抬手护向猫爪下越拉越长的毛衣又惊又羞，茹娜丽焦急慌张迅速松开捧着的花猫，紧勾着毛衣的花猫在姑娘身前又叫又扑。铁架旁吴小姐急忙穿到门边挥手朝猫背击去一掌，花猫往向一窜蹦到养鹦鹉姑娘肩膀上。
吴小姐右手一把揪住拂弄一下姑娘面腮的猫尾巴，急伸左手将花猫抱离姑娘肩膀。毛衣上被花猫抓出两只孔洞的姑娘又恼又羞朝门边茹娜丽扑去，忽见茹娜丽象喝醉酒一样歪扭摇晃，右手反转朝身后抓抠。“噗通！”扑来的姑娘朝她面颊掴来的手掌迅在门边停住，茹娜丽身腰一扭冷不丁朝姑娘腿脚边摊去。
“你不要吓我啊！我，我可没有碰到你一根毫毛！”
喂养鹦鹉的姑娘腿脚一扭险些翻倒向后，急忙扶住门框惊叫着挪着被茹娜丽压着的右脚。两个医生迅速上前扶住朝地面摊去的茹娜丽上身，一人掏出治毒胶丸朝茹娜丽手中递去。茹娜丽双眼晕眩手臂伸在毛衣内只顾抓抠，吴小姐抱着花猫赶忙上前劝慰，茹娜丽冷不丁从医生手中接过一粒胶丸朝花猫嘴中塞去。
吴小姐眼捷手快伸手挡住尚未碰得猫嘴的胶丸，“呼哧！”花猫乘隙从她怀中穿蹦向门外，翘着尾巴惊叫着逃向走廊远处。茹娜丽被扶到一张双人沙发上，两个医生半强制半劝阻让她服下胶丸，吴小姐坐在沙发一侧抱着她渐渐由苍白泛起红色的面庞轻声安慰着。
“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门外走廊内传来阵阵笑声，一些围在茹娜丽旁边观望的姑娘闻声迅朝走廊跑去。茹娜丽从吴小姐怀中抬起脸庞朝门口诧异张望，服药后恢复安宁的她按捺不住好奇立起身子，和吴小姐一道走向走廊。走廊内许多姑娘正跟着喂养鹦鹉的姑娘忽东忽西奔跑着，走廊上方鹦鹉扑着双翅左右惊恐盘旋，一些姑娘腾展婀娜身腰伸臂想截住翔掠而过的鹦鹉，嘻嘻哈哈的笑声随着她们腾挪从嗓门中颠出。
107。女子戒毒所
“鹦鹦，过来，快过来！”
喂养鹦鹉的姑娘频频朝从头顶上掠过的鹦鹉挥手呼叫，“噗！”鹦鹉猛然抛下一团秽物险些落到她朝上挥舞的衣袖上。几个姑娘笑得快迸出泪花，茹娜丽瞅准鹦鹉飞近的刹那不管身体虚弱猛朝上蹦，想逮到鹦鹉将功补过。“嘭！”她蓦然和同时蹦起的吴小姐撞个满怀，鹦鹉从茹娜丽指尖上掠过划一道弧形飞出走廊。
众人迅朝走廊外拥去，吴小姐伸手抓住茹娜丽身前毛衣稳住她后仰身腰，俩人跑到走廊外只见许多姑娘朝路边花木丛中钻去，“鹦鹦，鹦鹦”的唤叫声响成一片。跟着走出楼房的两个医生看着花木间鲜花拂面的情景，深深被荡来的青春气息感染，相互对视一眼感慨不已：
“多么好的姑娘们，可惜被毒品害得……”
花木间追逐鹦鹉的一些姑娘渐渐显得疲惫，钻出花木躺在一侧草坪上喘息着。喂养鹦鹉的姑娘心犹不甘，仍追逐着在枝条间忽隐忽现窜蹦着的鹦鹉，茹娜丽深有愧意紧紧跟着身后相帮，吴小姐担心俩人再次发生磨擦在身后紧跟不舍。鹦鹉掠过一处枝叶忽然消失不见，喂养鹦鹉的姑娘见它久久不现禁不住有些惆怅茫然。
“对不起，是我弄飞了鹦鹉，真对不起！”
茹娜丽走到喂养鹦鹉的姑娘身前深深鞠躬道歉，姑娘鼻孔“哼…”一声转身朝花木外草坪走去。吴小姐赶紧上前拉住满脸委屈的茹娜丽，俩人跟在喂养鹦鹉的姑娘身后朝花木外走去。“刷刷刷……”忽然，一侧树木间传出异响，三人几乎同时止步朝异响处看去。枝叶摇曳处只见花猫正悄悄朝树干上爬去，立在上面一根枝条上的鹦鹉浑然不觉正啄着羽毛。
“噗！”
喂养鹦鹉的姑娘赶紧捡起一块土块朝花猫扔去，泥块撞到树干吓得鹦鹉振翅飞向花木远处消失不见，花猫纵身跳下树木钻到一片草丛中。茹娜丽担心花猫再伤鹦鹉，弯腰轻轻唤叫着将它从草丛中引到自己身边，抱起花猫返回楼房找一根绳索套在它脖子上，拴在草坪旁一根树干上。喂养鹦鹉的姑娘一阵感动冲茹娜丽微微一笑，吴小姐和俩人依次躺在花猫一侧草坪上晒着太阳。
“起来，起来，我教大家练习太极拳！不能一直躺着，不要苗条啦？”
暖融融阳光照得姑娘们懒洋洋躺在草坪上半晌一动不动，吴小姐忽然从茹娜丽旁边翻身坐起喊叫一声。戒毒所为了在体能和心理上增强病人们对毒品抵抗力，特地聘请受过专门教育培训的吴小姐担任体能和心理疗法老师。姑娘们终于被吴小姐从草地上叫得站起来，嘻嘻哈哈伸腿甩臂活动着关节。
“太极拳，随屈就伸，人刚我柔，动急急应，动缓缓随，变化万端，理唯一贯……”
吴小姐握拳伸腿摆出招式解说太极拳奥义，姑娘们看着她划弄着拳脚捂着嘴嘻嘻笑着，半晌才在旁边一个助手催促下伸腿屈臂，踏着草坪摹仿吴小姐动作一招一式划弄起来。草坪上顿见衣袖翻舞丽影腾挪，翩翩彩蝶间或在划拳的姑娘们间起舞旋飞，姹紫嫣红的花瓣偶尔被一两个掠过花木边的纤手勾落旋飞向草坪。
“哈哈哈，哈哈哈……”茹娜丽和喂养鹦鹉的姑娘发出的笑声似乎比别的姑娘格外脆亮，先前恼怒和郁闷已完全被眼花缭乱的拳路和充满青春气息的欢乐消除。一枚飘飞的花瓣冷不丁贴到茹娜丽面腮上，喂养鹦鹉的姑娘一眼看到指着她面庞笑得弯下腰：
“瞧你，瞧你，大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