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对无言，静静地喝着酒，生怕一丝响动破坏这难得的宁静。当二十瓶酒全被倒光后，竣逸站了起来要离开，我没有答应，他喝的有些多了，酒后驾驶的话会很容易出交通意外。
“雨欣，你就这么放心我待在这儿？”
“你永远没有你父亲那么可怕！”
“你可知道茜茜不是我的女儿？”
“知道！”
“你也知道茜茜她是我的妹妹吗？”
“这个我也知道，因为你从来没有像父亲一样爱过她，偶尔的好，也是对这个可怜生命的怜悯！”
“论年龄，我比你大，生活阅历比你深，可还是不如你……”
“其实不然，只是我非常了解你们每个人，这都是为了报复你父亲！凡是他欠我爸爸的，我都要他还回来！”
“我也多少了解关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可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么多？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解你。”
“时间会告诉你‘我的理由’，睡吧！明天还是会要继续！”
竣逸啊，其实我想说‘即便我告诉你这些，你也不会阻止我的复仇计划，因为你根本没有理由阻拦我！’。
“希望明天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
“也许吧！”
第九章 浪漫在哭泣
午夜一点半，空调还在不知疲倦的运转，企图将夏日的炎热阻挡在室外，冷热空气交替凝结成一滴滴水珠，打落在楼下人家的雨篷上，滴落的声音很容易使人误以为是上天为干渴的大地送来了一场雨。
夏夜不宁静，人也很难得宁静。
竣逸喝得有些头脑不清醒了，一个平日里非常善于喝酒的人都醉了，可见的确喝了不少。他今晚上再次回来本应该是向我道歉，乞求我的谅解，但是我又能原谅他什么，他的错只是因为他是张海的儿子，他要为父亲承担一切罪过，他要默默承受心灵的折磨，所以当他拿着小薇的钥匙不声不响的开门进来时，我没有生气。
两个人相对无言，静静地喝着酒，生怕一丝响动破坏这难得的宁静。当二十瓶酒全被倒光后，竣逸站了起来要离开，我没有答应，他喝的有些多了，酒后驾驶的话会很容易出交通意外。
“雨欣，你就这么放心我待在这儿？”
“你永远没有你父亲那么可怕！”
“你可知道茜茜不是我的女儿？”
“知道！”
“你也知道茜茜她是我的妹妹吗？”
“这个我也知道，因为你从来没有像父亲一样爱过她，偶尔的好，也是对这个可怜生命的怜悯！”
“论年龄，我比你大，生活阅历比你深，可还是不如你……”
“其实不然，只是我非常了解你们每个人，这都是为了报复你父亲！凡是他欠我爸爸的，我都要他还回来！”
“我也多少了解关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可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么多？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解你。”
“时间会告诉你‘我的理由’，睡吧！明天还是会要继续！”
竣逸啊，其实我想说‘即便我告诉你这些，你也不会阻止我的复仇计划，因为你根本没有理由阻拦我！’。
“希望明天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
“也许吧！”
（一）
墙壁上的挂钟指着12点10分，不知道是中午，还是午夜。看到挂钟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就像砂锅里的栗子砰然的裂开一样——我猛然想起了和小薇的约定——利用剩余的时间开一家音响店。
竣逸留下一张字条，说冰箱里有碗解酒汤，让我醒来后自己热一下再喝。竣逸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他是需要一些时间思考我们的问题，毕竟这是他应该独自面对的困难。
开始的几天小薇和竣邵帮着打理新店铺，虽不是开花店，还是弄了些干花，干草之类的摆在角落里，我的音响店可以说是四不象，最多的当然是DVD、CD光碟、磁带之类的，还有小说、报纸、杂志等等，或是出售或是租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是半真半假，要不然很难在短时间内收回成本。小本生意，价格低廉，顾客们心中自然明白，不会太为难我们。
每日迎来送往的忙着倒也挺开心的，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想起一些事，无聊、痛苦时上网与陌生人瞎聊，打发些时间，更多的时候是戴上耳机听听音乐或看碟片，自己拿的货当然都一一看过，要不然顾客问起来怎么回答呢！特别是现如今引领亚洲时尚潮流的韩剧，我多是拿着遥控器使用快进键看的，自认为对韩剧的道具、背景、情节、语言都了如指掌，10部电视剧9部都能猜着结尾。这并不是说我的兴趣会大减，能够在无聊时打发些时间当然好啊，而且我也希望自己有完美的结局。由于看电视的时间增多，眼睛视力越来越差，这样还是比较好，能让自己有时麻木胜过痛苦的回忆起往事。
很奇怪，最近我总是频繁地见一些不想见，却又不得不见的人。
下午5点钟的时候我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她邀我去一家餐厅见面。平时我的小铺要到8点多才关门，今天为了这个约会，早早的关了店门和竣邵送小薇回了家，安排她吃完药后才匆匆出门。
这是一家不上道的小餐饮店，来往的客人并不多，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那个打电话约我见面的女人。她猜我一定会出现，所以并不是很着急，一个人安静地喝着服务员送来的茶。
“我来了！”
“坐吧！……能和你谈谈吗，方雨欣？”
“乐意奉陪，张——夫——人！”
“你在嘲笑我？”
“不敢，你我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何来嘲笑之说呢！”
“你真的很像你的妈妈，只是……”
“只是性格截然不同，对吧？张夫人！”我不喜欢别人说话慢吞吞的，不如干脆抢先说完，省得浪费时间。
“是啊，你妈妈温和典雅，是个好女子。”
“只可惜她的命运坎坷，永远生活在你的身影下。”
当初，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和我爸爸很相爱，只是张海也喜欢她，爸爸糊涂之下做了回小李飞刀，使她成了‘林诗音’嫁给她不爱的人；而我的爸爸娶了贤惠的妈妈，没有爱情的婚姻是非常痛苦的，相互折磨着不能理解，我和哥哥就是生活在他们失败的婚姻之下，没有享受多少家庭的和谐温暖，或是齐家欢笑的好日子。
“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
“如果当初你坚持所爱，就不会有今日痛苦的局面。”
“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很痛苦啊！”
是吗？做女人真辛苦，她今天找我的真正意图还没有摆出来，无非是让我放弃对张海的恨，怎么说，毕竟他们是二十几年的夫妻，多少会为对方着想。
“你不要和竣逸在一起，好吗？”
“因为什么？他和我又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行呢？”
“因为枫，他爱的人是枫，你只是很像她。因为你，他和他父亲闹得很僵，所以能不能……这是我为你留学准备的资料……”
她果然不了解我，以为金钱对我毫无价值，而我正好处于上大学的前期，所以她想到了这个办法让我离开。可是她怎么会知道我现在最想得到的是金钱，这样活着只是为了一个人，她是我生命的支点，是意志和信念的寄托，是坚如大山的精神支柱。为了她，我甘愿如此，即便死后下地狱要赤身裸体，任凭黄蜂和牛虻叮刺，流着血和泪，我也不后悔。
我并没有谢绝她的好意，只不过表示考虑看看，没有打开那堆资料，拿着它就直接走了。她好像有点失落，其实，我本不想让这个女子伤心难过，可是我的妈妈又算什么呢？
（二）
死亡的阴影随着时间的递增层层加深。
今天上午，小薇在家里突然昏倒了，她的家人急忙将她送往医院。我们都知道白血病患者如果开始经常性晕倒，那是病危的征兆，她美丽的人生即将划上句号。我和竣邵是随后赶来的，那时小薇还没有醒过来。医生检查完了之后，宣布一个惊人的消息——小薇怀孕了。
大伙儿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竣邵，他此时非常的窘迫，在场所有人的心里肯定在想：年纪轻轻，就有此不轨行为，可见他的为人不怎么样。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因为相爱才在一起，所以我没有权利责怪他们，只是这个孩子的出现加重了小薇的身体负担，我担心……
小薇醒来后，听到说肚子里有个新生命非常开心，幼稚的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家人怎么劝说她也不听。她是一个病人，怕她听多了责备的话而心情不佳会加重病情，最后大家商量来商量去，也只有请我帮忙劝说了，因为我是她今生最好的朋友。
“小薇，我也认为你家人的看法是正确的，这个孩子只会拖累你，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
“雨欣，没想到你也不理解我。我爱这个孩子的爸爸，我也同样爱这个孩子，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保住他，他是我的未来和希望！”
“小薇，如果你非要留这个孩子，就得停止服用任何药物，没有药物的支撑，也就是说，谁也不知道哪一天你突然停止呼吸，说不定就是明天。你忍心这么快离开我们吗？长久以来，我们为你所做的牺牲就会白费，竣邵会因为失去你和孩子而意志消沉，恍惚不可终日，你忍心吗？即便你顺利产下小宝宝，可是那个机率非常渺小，你还是免不了面对死亡，你要让宝宝过只有爸爸没有妈妈的生活吗？看到过茜茜吧，她是怎样生活的？再者说，你能保证宝宝就一定会健康吗？……”
“够了，够了，雨欣，我不知道要一个孩子这么难……”小薇又一次在我面前伤心的流泪，“可是，我只想把我和竣邵爱的结晶生下来，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他可以代替我陪在你们身边。即使孩子活下来的机率很小，我也要赌一次。”
“不行！我不允许！”
小薇是我整个生命的精神支柱，如果她死了，我所有的一切也随着土崩瓦解。
“为什么？难道你让我一天天的等死吗？我以为我没有了未来，这个孩子重新给我带来了希望，即使你是我最珍贵的朋友也不能阻拦我！”
她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这比金针刺脊椎骨还要酸痛，她不该这样的。我抱着她，安慰着她。我说：“小薇，会有人来救你的，一定会有的，相信我！我们国家有十三亿人口，一定会有骨髓配型和你完全相同的人。不要失去等下去的信心，你一直都在等，我们再等等好吗？”
我低声地乞求，终于换得她暂时的平静，顺从我的安排睡着了，我知道小薇的痛苦，如果今天就要她舍弃孩子，她会以死相拼的。
舅舅回到他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舅妈说要回家为我们准备一些吃的，也走了。我走出病房后，竣邵才敢进去陪小薇，他的面容也很憔悴，受到的压力肯定不小。我看到小薇的表哥在病房走廊尽头的阳台边抽烟，他在为傻妹妹的愚蠢决定而非常担心，心中的焦躁不安全都表露出来了。
我迈着艰难的步子向走廊尽头走去。
他问：“小薇怎么样啦？她同意放弃孩子吗？”
我摇了摇头。
分明看见，一颗晶莹的液珠溢出来，划过了坚毅的脸庞，坠落入身下苍茫不可及的大地。
怎么才能安慰这个七尺男儿呢？
我踮起脚尖，用手轻轻地擦去他眼角的泪痕。
天上聚集几朵乌云，连一点雷的预告也没有，当我还来不及思索时，豆粒的雨点就打了下来。
这一刻，希望出现了。
“好大的雨啊！我要出去一会儿，待会儿再回来！”我转身跑向楼梯，大声地对他说着。
……
那天，那场大雨中，有个女孩站在空旷的广场上，接受着雨水的洗礼；那天，那场大雨中，有个男孩站在空旷的广场边，接受雨水的洗礼；那天，那场大雨中，女孩在雨中哭泣着跳舞；那天，那场大雨中，男孩看着女孩在雨中舞动……
（三）
雨停了，太阳也下山了！
我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四周万籁俱寂。我想，自己或许就停在世界的正中央，虽然周围的一切在以疯狂的速度旋转着，但因为太快了，所以看起来就像没动一样——所有的人消失了，但我还在，所以我痛苦着。
抬头仰望，夜空中有数不尽的冰冷的星星，它们像碎玻璃渣一样撒满了整个黑暗的宇宙，那上面应该会有一颗属于我的星星。
手机捏在手掌里很久了，它已经被汗渍弄得粘粘的，还有些发烫，终于还是决定拨打竣逸的电话。
“竣逸！”
“雨欣？”
“恩！”
“怎么啦？我爸又找你麻烦吗？”
“没有！”
“你不会突然给我打电话，一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竣逸，最后帮我办一件事吧！”
“什么？”
“明天到医院来吧！李医生所在的医院。”
“好吧！你确定自己没有发生意外？”
“是！不要告诉别人有关于你明天的行踪，特别是竣邵，好吗？”
“不要告诉我为什么，我也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我曾经说过‘只要是你想要，什么都岁你’，我说到做到。”
“谢谢你！”
……
（四）
我愿意像绿叶，荫蔽着我的玫瑰，遭受到热风的摧折，直到它的芳菲以过浓的香甜使卤莽的飞贼沉醉。
小薇再一次晕倒，这次是因为她怕伤害肚子里的宝宝而偷偷地停止服用药物造成的。她已经昏睡了3个多小时还没有醒来，所有的人只能静静等待她的苏醒。
小薇，你要快快醒来，你会有一个全新的未来，我发誓。小薇，你可知道，与你相遇前的那一天，我的妈妈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最爱的妈妈带着愤怒与恐惧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害怕，我自责，所以我选择了自杀。虽然被哥哥送入医院抢救了过来，可是我的人生好像从妈妈去世的那一刻起划上了句号。我再也不想和人说话了，条件反射地抗拒着外来的关心，躲避在自己狭小的空间中。
小薇，那一天我透过窗户看到你蜷缩在病床上，护士小姐拼命的想撬开你的嘴巴好往里送药，可你硬是全吐了出来，你的爸爸妈妈在一旁苦心的劝导，可你还是固执的不吃。我看到那一幕很是气愤，为什么你这个生活在幸福中的人却偏要痛苦的折磨自己，令家人跟着你伤心呢？后来你要逃跑，被我拦了下来，我从护士小姐手中拿过药摆在你的面前，僵持了1个多小时，你才乖乖地吃药，再后来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从你的爸爸妈妈那儿我了解到你从小体质差，三天两头生病，夸张点说，你吃药就是吃家常便饭，上医院就像出入自己家一样频繁。为了你，原本不太富裕的家变得越来越拮据，小小年纪就知道不要拖累疼爱你的家人，想快点解脱。那一年你只有13岁，那一年我也只有13岁，那一年我突然好想保护你，那一年我假装有心脏病，希望你和我携手共同对付病魔，你信了。
小薇记得那一天吗？你用自己节省下来的钱悄悄跑到药店给我买回了一堆治我这种病的药，那时我非常感动，觉得交友莫过如此。虽然我没有得病，小薇，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一生一世保护你。后来，你的爸爸妈妈因车祸去世，你和我一样成了孤儿，当你孤独无助时，我更要留在你的身边，拭去你脸庞每一滴眼泪。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照顾你，也会竭尽全力为你找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让他来完成我未完成的使命。
“你就像一朵鲜花/温柔/纯洁而美丽/我一看到你/哀伤/就钻进我的心里/我觉得/好像应该/用手抚摩你的头/我乞求上帝保佑你/永远纯洁美丽而温柔”我小声的在小薇的耳畔念着这首诗，希望她快点醒过来。
小薇，对不起！我刚刚为你做了一个痛苦且残忍的决定，我知道你醒来后会很伤心，甚至仇恨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那就是……
“快看，她醒了！”
“雨欣，竣邵，舅妈，舅舅，表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是不是小薇不乖，又晕倒了？奇怪，我怎么觉得肚子里空空的，是不是饿了，我的孩子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