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跟哥哥回家吧。”
“回家？哥哥，奇犽哥哥也一起吗？”听到回家两个字，亚路嘉下意识抬起头。脖酸地仰望着高自己许多公分的大哥，小心确认着。脚尖向后点地，做着逃跑的准备。
“嗯，哥哥带你们俩一起回家。”佯装没看到小孩的戒备，伊尔迷抬手轻轻拍了拍亚路嘉的肩，垂低头，望进小孩的眼。一字一字真切地回答道。
“好！”
“乖。”松开小孩，伊尔迷侧过身一点一点插/回钉子，等脸膨胀抖动过后，恢复了钉子怪人的形象。
“去玩吧，到时候，哥哥再来找你们。”
“好。”听话的跑出去，亚路嘉挥着手与他告别。
外头是早已经等得不耐烦正跑过来找他的奇犽和小杰，奇犽看到他出来直接捉了小孩的手就往外拖，一路跑到驾驶舱，拉了门便往里闯。谁想里面的大人看到是他们三个捣蛋鬼，二话不说直接一手拎单一手拎双的把他们三给扔了出去。好在外头没啥人，不然就糗了。
之后又是东闯、西碰，全飞艇的乱窜，直到遇上一个复仇的女孩。
在女孩带着明显杀意注视着奇犽并且动作时，亚路嘉直接行动了起来。无论女孩有着如何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成为谋害他家哥哥的动机，没有压制同样生气的纳尼，亚路嘉放任纳尼出现在众人面前。漆黑无神的瞳孔定定着注视着那名叫阿尼达的复仇者，在女孩动摇后退的同时一步步地逼近，身高上略矮女孩，但这并不妨碍亚路嘉发散出杀意。
如同置身冰天雪地般，美丽的复仇者在强势的恶念之下只能瑟瑟颤抖着，哪怕眼底依旧坚定如初，但在强势面前却犹如蝼蚁般显得微不足道。
只要轻轻的一下，不用一秒女孩便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纳尼仰起头，望去，对着越发后退的那人，轻蔑地笑着，略带讥讽的嘲弄，不加掩饰的显露在脸上。
“亚路嘉？！”
身后是谁人的呼唤？熟悉的嗓音带着焦急。
纳尼转过身，循着声音望过去。那人总是自信的脸上此刻却爬满了冷汗，大大的猫眼里神彩不在，隐约闪烁着。攥紧的手贴在两侧，虽然气势上略显薄弱，但却坚定的唤着小孩的名字。
“奇犽。”纳尼下意识的张嘴唤着男孩的名，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那样，似问候，却又不带任何意义，如同本能般。
“你……你是？”
“呜……呜呜……”煞人的气势不在，纳尼憋着嘴，微微啜泣。面对不明就里的男孩，伤心的离开。
亚路嘉眨眨眼，感觉自己脸上湿湿的，用手一抹，放进嘴里舔了舔，是涩涩似盐巴的味道，有些咸还有些苦。放下手，鼓着脸，生气地指着那头惊魂未定的奇犽。
“哥哥，太过分了！”
“什么啊？”眼见小孩恢复了原状，奇犽用袖子抹干冷汗，磕巴地回应着小孩的指责，剧烈跳动的心脏犹未平复。
“笨蛋！哥哥是大笨蛋！竟然把纳尼弄哭了！”一手直指，十分不礼貌地指着奇犽，亚路嘉蹦跳起，恨不得扑上去啃奇犽一口为纳尼泄愤。不等他做出行动，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扎着冲天辫子的老人家走了过来，制止了这场闹剧。
尼特罗提出‘抢到球就发执照’这一诱饵来引他们上钩，顺带保下阿尼达。
不动声色地摸着长胡子，尼特罗看着亚路嘉，眯起眼，慈爱笑着。
“有兴趣吗？”这话是冲着亚路嘉在问，但率先出声的却是有着天然细胞属性的杰·富力士。小杰举起手，表示要尝试下。紧接着奇犽也跟着参与其中。见此，复仇者很不以为然地嗤之以鼻。但奇犽抬眼望了那略显狼狈之人的脸，冷着声音淡淡地说了句‘只是为了抓住父亲的标准’。
亚路嘉左看看右看看见两人都欣然参加，对比了下自己，垂丧着头表示放弃。
他肩不能挑，跑几步就会大喘气，体质又普通到不值一提，这样的他还是算了，不出来丢人现眼，给他人增添笑料。
于是，在奇犽和小杰轮番对阵时，亚路嘉便呆在一旁乖乖看着，抱着两人脱下来的外套，做着临时看管人。
而不得不说的是，那大耳垂的老人家十分了得，哪怕奇犽和小杰拼了全力去抢也不能动其分毫，那球就像是认了主人一样，怎么都不会从他身边跑开。最后，奇犽放弃了抢夺游戏，环抱着自己跑了出去。亚路嘉扔下小杰的衣服跟着向外走去，一路哥哥的唤着，但奇犽却怎么都不出声回应他。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窗玻璃上的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呼……要是再那样子玩下去的话我就会太投入了……我怕……会克制不住，为了一颗球而杀人……”自嘲着，玻璃窗上的倒影随着主人笑得无比讽刺，那双空洞的眼睛深邃异常。
“离我远点！”感觉身边有人在靠近，察觉出是小孩的气味，奇犽厉声喝止着他的走近。
“哥哥……”亚路嘉想上前拉他的衣角，但是看着奇犽竭力抑制着自己，生生地停住了动作。
“哥哥，没关系的。”
“呵，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我差点就想要杀人……”
亚路嘉不懂怎么安慰，他说的话几乎没能起作用，奇犽依旧自我厌恶着，亚路嘉听到他说起了自己的家。他们家，全家人都是杀手，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不计其数。甚至像阿尼达那样的复仇者也是一打又一打，堆积如山。
奇犽不停说着，亚路嘉认真听着，一个站着玻璃窗前，一个站在他身后。这个时候的奇犽最为敏感，比起千百种安慰的话，沉默的聆听更加合适。一直一直，直到奇犽说完，亚路嘉都没有插嘴多说一句。
侧过身，奇犽敛去外露的情绪，恢复到常态。转过身，正对着小孩，神色一凌。
“说吧，你是什么人？”之前或许还能过家家酒的继续装没事人样玩下去，但是此时奇犽已经厌倦了，他现在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口口声声唤着自己【哥哥】的小孩是什么来头。
“哥哥……”
“兄弟游戏结束了，别再考验我的耐性！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如同刚进考场时一样，奇犽改变了骨骼将指甲伸长，抵住伸向小孩的大动脉处。
“……亚……亚路嘉……亚路嘉·揍敌客。”见怎么都无法敷衍下去，亚路嘉握住奇犽变形的手刀，一字一字念出了自己的全名。青筋暴起的手在外人看来或许十分狰狞可怕，但亚路嘉却没有这种感觉。小小的手握住相较自己稍大的那只，竭尽地包裹住，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明明不是冷血的，可是，为什么哥哥的手这么冰凉……
“呵，私生女么。”口里嘲讽着，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漠的面部看不出表情，奇犽松开了手，收回了指甲，摆了摆，扬长而去。
“知道了，以后依旧叫我哥哥吧。”
站在原地，抱着奇犽的外套，亚路嘉茫然着，望着奇犽远去的背影，很是不解地自语道。
“是哥哥啊，一直都这么叫的啊。”
是夜，在亚路嘉久等奇犽不回来随意找了处地方倚着角落靠着休憩后没多久，奇犽哆嗦地抱紧自己跑回了和亚路嘉分开的地方，却不想小孩却不在。拍了拍被冻住的大脑，奇犽暗啐一口，急忙到处奔走找寻着小孩的踪迹。
大冷天的不穿外套绝对会着凉，他可不想因为发高烧半途辍离考场，那样落第的理由太挫了，以后万一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一手拽着小杰，充当着警犬，奇犽奔走在飞艇里。
“啊欠！”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却不想喷嚏一个接一个地不断停。
“喂喂，我这没穿外套的都没打喷嚏，你打得那么起劲做什么？！小子，是不是欠扁啊！”手脚并用的攀上小杰，奇犽锁住小杰朝他的咯吱窝进发，不停挠着他的痒肉。
“哈哈，奇犽，快住手，啊哈……”
“哼。”见小杰识趣的讨饶，奇犽松开手，瞪着眼命令道。
“快帮我找！不然，把你的衣服给我！”
“恩恩，知道了，可是……”
“什么啊？！你小子是不是讨打？”挥了挥拳头，奇犽佯装要出手揍向小杰。
“不是啦，奇犽。好奇怪哦……”
“什么啊？”
“西索……亚路嘉身边缠绕着西索的味道。”
“什么？！快走，小杰！晚了，我妹妹和我的衣服都要不保了！”西索两个字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奇犽大惊失色地拽着小杰忙奔过去。
第13章
奇犽找到亚路嘉的时候，小孩正窝在小丑怀里睡得正香。嘴角流着哈喇子，一副黑梦甘甜的模样。
肚子上搭着自己的衣服，整个人蜷缩着身，一旁还有小丑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像极了小时候照顾自己的看护执事，那柔得出水的慈爱眼神，让他胃内一阵反酸。
下意识拽着小杰，奇犽壮着胆一步步靠近。
“去，把我妹妹和我的衣服抢回来。”指使着小杰，奇犽把人往风口推去。傻不愣登地，小杰便也被他这么支了出去。
抓耳挠腮，身后是奇犽使力的推搡，小杰暗暗吸气，大喊道。
“西索！”朝气的声音就跟本尊一样，十分的有活力，敞大的飞艇霎时回音缭绕。
“嗯哼？有事么？”闻声，小丑牵起眼角，哼了一声，手下动作不停。
“呃……那个……”
“衣服。”奇犽在身后小声提点道。
“哦，对。西索能不能请你把奇犽的衣服还回来。”
“嗯？好哟。”看了下小孩身上盖着的布料，又看了看一边少了外衣只剩内衬的白发果实，小丑两指捻起衣角，在不惊扰小孩睡梦的同时，缓缓从他身上扯出，很大方的没有为难两人。
“给你。”
“啊，谢谢。西索你真是个大好人！”见小丑没有过分刁难就把衣服送了回来，小杰对他的好感噌噌噌地往上升了一个高度，按下奇犽的头，两人躬着身道了谢，顺带还大发了一张好人卡。
对此，小丑显得十分受用。眯起眼，肆意笑着，那说难酉诺昧饺硕滦『瓮染团堋�
见人跑没影后，小丑才敛尽笑，瘪下嘴扯回正常弧线。偏转过头冲着空无一人的角落，用略受伤的声线，讨着饶。
“可以了吧，伊尔迷。”规律轻拍的手一刻不停辛勤劳作着，仿佛不知疲倦般。小丑用空置的另一手轻轻拂上，下一秒青色的圆头钉立马显了形。弹了弹，还带清脆的响声。
“西索，谢谢合作。”收回自产的铁钉，钉子怪人盯着那处微微隆起皮丘出血的皮肤组织，很开心地敲响了打击乐。钉子一进一出，十分愉悦。
“小伊，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束缚被解放，小丑轻舔着受伤处，十分委屈。
明明就能用无痛的念钉，却偏偏换上了铁钉，小丑想自己是不是该去医院打针破伤风针。当然，那打针的费用也只能自给，深知杀手财迷的性格，小丑打一开始就没指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赔偿金。毕竟杀手是号称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妄图从他身上获取赔偿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西索，你想太多了。”拍了拍小丑的肩，钉子怪人死不认账。视线转向被抱着的小孩，眼神瞬时变柔，当然，托了这副诡异的装扮，旁人是绝对不会从中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好好照顾着，我会记得回来验货。”将艰巨的任务全权交由小丑，钉子怪人当起了甩手掌柜。
“别动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临走前，钉子怪人依旧不忘嘱咐。不要钱似的大方着杀气，恶念膨胀充斥着四周。
小丑伫立在风压口，不卑不亢等待着杀手的下文。然后他听到了，那威胁意义甚重的话。
“你就是与整个揍敌客为敌。”
揍敌客是什么？若问起混黑道的暴发户，他们必定抖瑟着身子，拉出一旁重金雇佣的打手来壮士气，随后好坏参半的回答道。
那是一群花大价钱才能请到的修罗，不管是杀人还是雇来做保镖都是得倾家荡产才能请到，姑且可以把那家族的人称作为‘凶神’。而所谓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在他们面前却并不适用，只要付清尾款，那家人便一秒都不会多待。反之，下场便是见红，血洗全家。上至七八十岁的老母，下至三四岁的小孩，远至旁系、分家、私生子，近至伴侣、亲生子女。而那血流满地的暗红，哪怕是廉价低卖，也没有一家血站敢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干涸，然后死不瞑目。
虽然，小丑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处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但让他和那些老干果战斗，他也是要慎重考虑考虑的。
熟知他为人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果实培育户，对于青涩的果实有着数不完、用不完的耐心、毅力。而那相较于青涩果实更为鲜红、多汁的红果却往往让他提不起多大兴致，更何况是那缺失了水分变干成为标本的成品。小丑表示，自己真的是没啥兴趣。
“呐，小伊，这小鬼跟你是什么关系？”别问小丑为啥这么八卦，要怪就怪好奇心害死变态。这种含在嘴里怕化，揣在手里怕丢的宝贝样，真的是勾得小丑心痒难耐。
而听到小丑这么问的钉子怪人，顶着诡异的皮相微微歪了歪头，颇有卖萌的趋势，那被钉子固定着变成眯眯眼的眼睛拉长成缝，看不出里面的流光溢彩。整个行头给人的感觉是惊吓大过萌像。思索半晌，钉子怪人才左手敲右手地一锤定音。
“他是我家的童养媳。”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像一支利箭一样直射入小丑的心房，让他痛得似活生生被剜下了一大块皮肉，还是血淋淋的。换做从前小丑只当是因为心目中的小萝莉被抢而觉得痛不欲生，但是，在得知小孩是个带把的后，小丑觉得自己不会萌生出对正太出手的心思。
萝莉有三好，清音、体软、易推倒，而正太有何用处？哪怕再可爱，再男生女相也不能勾起他那份深埋的悸动。对此，小丑纳闷之际不由得用着泛酸的口吻向杀手确认着。
“你的？”
杀手冷不丁被这话刺得狠狠剐了他一眼。随后，尖酸刻薄道。一句话生生道清了小丑的内在品性。
“我又不是你。”
杀手想自己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自家小孩今年只不过堪堪十二岁，他像是那种老牛吃嫩草的人么？
而听了杀手的回答，小丑顿时像被打了镇定剂一样，心安了不少，虽然那是句是很平，很没起伏的话，但却顶的上千万句解释。于是，趁热打铁，小丑兴起地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哦？那是谁的？”
“……”
“小伊，别不出声啊。”
“……SSSS0000万戒尼。”
“咋这么贵？”掏着卡，小丑早识相地准备让杀手痛宰一刀，多年的金钱往来，他已经把人摸得很清了，可谁想那狮子大开的价码还是让他心脏跳了跳，加速了心率。
“你问的问题已经触及了揍敌客家内部，看在你老主雇的份上，我愿意标价待售。”鄙视地扫了眼小丑，钉子怪人费口水解释着。那潜台词是：看你是头肥羊，我才愿意抖搂家底的，不过还是得付出一些代价才行。某某国不是有句古语是这么说的——亲兄弟明算账。算来他和他还不是兄弟，杀手自觉自己很仁慈。
SSSS0000万戒尼很贵么？换做一般的普通人或许是天价，但是对于战斗欲极强的小丑魔术师而言，那是九牛一毛。反正天空竞技场有的是楼层，没钱花的时候，小丑多打几场不就行了。多年的交易，杀手深知小丑的行情不错。不管怎么说，两百层的楼主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疯狂粉丝’，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赌注更是比比皆是，小丑只要加价买自己赢不就好了。因此，杀手是一点都不为小丑感到担心。
“嘛，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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