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崎正好盯着浴室的门发呆,正好看到一个裸男从里面出来。不过她也见怪不怪,只是稍稍撇开头,转移视线。岂料男人像是故意在她面前晃,走到不远处的沙发前,拿了包里的衣物出来穿,动作慢得像是在做工艺品。
等他穿好衣服,乔崎问:“你今晚睡哪里?”
席川扣好衣扣,坐到沙发上,回道:“沙发。”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湿的,整张脸庞也没有平日的傲气,反而软得像个清秀的高中生。
听到他声音里透出的疲惫,乔崎也不好再说什么,吃了药感觉身体有点乏,她干脆闭上眼睛休息。
而这一闭,就很快沉入了梦乡。
……
半夜,乔崎从奇怪的梦里醒来,睁开沉沉的眼睛,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在紧盯着自己看,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过来。
“你怎么还没睡?”她撑起头,哑着嗓子问。屋内昏暗静谧,席川安静地坐在床前,就这么盯着她,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刚醒来的乔崎没有任何攻击力,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他坐近了一些,道:“现在是凌晨十二点。”
“嗯……”乔崎重新闭上眼睛。
“你心里在怪我。”见她又要睡着,席川放下姿态,声音低低的,“别生气。”
“没生气。”她十分清醒地说。
席川干脆挨着她躺下,小心翼翼地隔着被子不碰她的伤口。“我不能让你再去蹚浑水,我希望你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片刻后,他抵着她的额头,伸手去抚她的耳垂。
“不归路。”乔崎这样回答,“知道什么叫不归路吗?我走的就是一条不归路。死亡离我很近。”
就像昨晚那样,如果他晚来片刻,她就很有可能死在那变态手里。
席川却不听,只是低声喃着:“你肯定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所以我在把你扯离这条路,如果你出事了……”
他的声音变得极其正经:“我也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说完这句话,席川浑身的肌肉都僵硬起来,“我很病态,你这么觉得吗?”
“的确。”乔崎很诚实地回答。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诡异,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她透过窗外路灯透射进来的光看见他眼里的认真,那种她从未在任何人眼中看到过的炙热情绪,正堪堪地朝她辐射过来。
“老刘死的时候,是在半夜一点。岳老六当时拖了一只发疯的藏獒进来,压着他撕咬。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惨烈的场景。断气之前,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小乔啊,你要好好活着,虽然咱们这条命就是随时拿来牺牲的,这世上千千万万的罪犯,他们就是我们的克星……后来,我被人打晕,送回了G市的警局门口。”乔崎翻过身子,仰着面对天花板,回忆起那段往事,语气很是平和,但却有很深的哀伤,“老刘在缉毒队干了近二十年,却死在了一双肮脏的手里。”
夜晚,她的情绪比平日要脆弱不少,说起这些事情来,鼻子竟然酸了。有两年没哭过,乔崎一时间居然忘了这种滋味儿。
胸口也涩涩的,感觉堵了一块大石头,一口气出不来,就在喉咙里哽着。她说:“我见过很多死亡,但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感触。岳老六是我一定要亲手拿住的人,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关乎正义,关乎原则,关乎一个牺牲的人的尊严。
席川凑上去舔掉她眼角的泪水,“好,你说什么都行……别哭,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有一个男人,如果愿意这么和你说话,除了是一时的蜜罐,还有极少部分,是像席川这样的。你要星星,他可以连着把月亮给你摘下来,竭尽他之所能,将你宠上天。
两人一时无话。
几分钟后,他轻轻钳住她的下巴,将唇贴上去,嗓子喑哑:“让我亲亲?”
话虽然问着,但实际却行动起来了。碍着她的伤口,他不敢有大动作,只能轻轻伸出舌头在她唇边轻舔。没多久,乔崎就自发地张开嘴,含住他的下唇。
“那么主动?”他调侃。一边伸出手揽过她的脖颈,大指在她后颈下方几厘米处轻轻摩挲了几下。这一下可不得了,她忽然缩了缩身子,耳根子的绯红延伸到脖子处。
啊,这是你的敏感点。席川得意地松开手,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又将手指点了上去。
“唔……”
席川动作幅度很小,但还是嗅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味道,那种动情时才有的……他忽然就想起那天的事,便问她:“我喝醉的那次,到底做了什么?”
乔崎不肯松口。
不过席川大概也猜出来了,他揶揄地轻笑起来,“放心,我说过,一定会带你体验最美的性。”
“闭嘴。”乔崎故意喝他,“臊不臊人?”
“人类的本能,有什么好臊的?”他厚着脸皮说。乔崎不满地搡了一下他的胸膛,却被他拥在怀里,“睡吧,乖。”
好像她在撒娇似的。可乔崎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撒娇,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无比乖顺地任由他抱着。
气氛渐渐缓和下来。席川侧躺着抱住她,累了一天,没多久就陷入了睡眠。
听到他沉稳而规律的呼吸声,乔崎伸出手指将他额前的头发弄了弄,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睡着之前,她也想了很多,自己对这个男人,好像越来越依赖了。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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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毅和一众警察围在桌前,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桌子上那个被打开的精致木箱里,放了一个人的头骨。而那个头骨,在场的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在缉毒行动中牺牲的老刘的尸骨。
“看来,这岳老六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马志远叹气道。
张二:“岳老六出了名的狡猾,这次故意弄个漏网之鱼给我们,恐怕也是条无用的小鱼。”
虽然还没搞清楚岳老六和封家老宅的关系,但从这件事上面来看,岳老六显然已经把目标转向他们了。这个狡猾的男人,像抹了润滑油的毒蛇,游走在全国各地。
邢毅摸着下巴,道:“先从雷红艳下手,能套出一些线索是一些。如果这次行动很艰难,我会向上级申请成立专案组。”
众人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如果岳老六这次又有大动作,恐怕免不了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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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炕戏!好吧,现在不能写炕戏的。但是……这是一个读者群:335398766
(⊙_⊙),我不多说,你们懂的。毕竟男主是hentai,不干点什么……咳咳
☆、第58章 邪恶席川
“总之,先不要打草惊蛇。还不清楚岳老六的真正目标,既然席川提供了消息……”邢毅转过头去看那边的张二,“你负责和他沟通,查一下有关他走*私的具体情况,张氏那边先盯着。另外,封家老宅肯定有还有门道,恒远,你负责深入走访虎牙村,任何微小的线索都不要放过。”
“是,副队。”两人中气十足地应声。
最后,邢毅捏了捏鼻梁骨,语气很是疲惫:“老刘遗体的一部分就先交还给他的家人,但为了确保还是先做一个DNA鉴定。”
提到这个点上,周围的气氛又开始僵硬起来。
原来不止是乔崎,和当年事件基本没有关系的在场刑警,心里都有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个个都在反思,如果当年遭的是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以后呢,这个职业面临的危险如此之大,朝不保夕,很有可能就此赔上性命。
这样的事情他们看得太多太多,一直在迷惘,却也一直在坚守。
一时间,众人都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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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崎一大早就醒了。
男人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身躯巧妙地覆在她的左边身体上,皮肤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她的手臂上,有种说不出的亲密。
她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几分钟,缓过那一阵起床时的不适感。见他睡得正香,也不好打扰他,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消磨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这期间,乔崎拿过枕头下的手机,却发现早就已经没电;身边的席川又将她朝自己怀里揽了揽,嘴唇还有意无意地擦着她的脸颊,更可气的是,男人早上正常的生理反应让她极度不适,硬邦邦地抵着自己,好像在宣誓主权。
乔崎咬咬牙,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席川,起床了。”
他自发地把头往她怀里埋了埋,嘴上嘟哝着:“乖……”
“起床。”为了避免碰到伤口,乔崎动作幅度很小,于他来说不亚于按摩的舒服程度,于是还在睡梦中的席川循着她的腰身摸上去,准确地覆住那团柔软,还得意地捏了两下。
胸口的疼痛和异样让她彻底恼了。乔崎虽然有一只手受伤,但另一只还是完好无损,并且战斗力不见得就下降。她冷笑一声,捏住他的手腕,抓住一个点狠狠按下去……
让你整天揩油吃豆腐,油腻的东西吃多了也要清清肠胃。
席川被一阵突兀的疼痛给拉出了那个美妙的梦,刚醒来的眼睛还有些迷惘,盯了她好半天,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又沙哑:“早安。”
“早。”
他很快又蹭上来,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像只黏人的巨型犬,惹得乔崎浑身不舒服。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抵住他的动作:“适可而止,你还有工作,别成天想着男女情*事。”
一个人惯了的乔崎突然被人这么亲密地接触,一开始有抵触情绪是很正常的,但她对他又实在是生不起气来,只好故意拉下脸。
席川也不恼,抱着她亲了两口,说:“乔警官真是古板,不过这点也是我的最爱。”他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不可能。”乔崎红着脸拒绝。
他莞尔一笑,拨了拨她额前的头发,语气很是自信:“凡事没发生之前都别定论,我相信会有那天的。”
说完,他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遂起身穿好衣服,进了浴室。
两人收拾好,席川一身正装半跪在床前,仔细给她换好药后,拿了一个充电器给她:“昨天临时回去拿的。”
“这几天都住吕医生这里?”乔崎接过充电器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问他。
席川:“嗯,伤口还不适合颠簸,先修养几天。”
“旺财独自在家,不会有事吗?”她关心起这个问题来。这一个多月,她已经和旺财建立了深厚的情感,这下还撇不开对它的问候。
席川看了她一眼,语气很得意:“食物放在它能够到的地方,我养的狗智商会差到哪里去?”
乔崎没话可说了,倒是最后嘱咐了他一句:“一定要小心行事,岳老六狡猾无比,不是平常的罪犯能比得上的。他常年混迹在金三角,为人也狠。当然我明白你的实力,只是……”
席川打断她的话:“只是你担心我。嗯,我会的,你要记得吃药。”
乔崎点点头:“万事谨慎。”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几秒,他直起身,习惯性地整理了下领带和衣襟,“既然你想参与进来,我当然是随着你的,岳老六终归跑不掉。他性命的最终决定权在你,我只负责将他套进去。”
“谢谢。”
席川看向她,表情柔和下来:“My plea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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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而古老的虎牙村,突然来了一波带着警帽、穿着警服的外来人,可把村里的老人孩子给吓住了。
郑恒远、赵峰和另外几个人陆陆续续走到一间农房旁。低矮的农房大部分是由石头砌成的,屋檐趴着一只大黑狗,见到众人来了,立刻警觉地起身,朝他们低吼。
“冯淑兰,八十一岁,虎牙村有名的神婆。”郑恒远看着资料,喃喃道,“席法医让我们来找的人,为什么会是她?”
“她本来不姓冯,而是姓封。”赵峰道。
“封?”郑恒远疑问,“开封的封?你怎么知道的?”
赵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席川告诉我的,并且让我按着这上面的问题一字不漏地问她。”
说完,他率先走到门口。郑恒远眯眼看过去,赵峰的背影宽厚而自信,真是后生可畏啊。
……
“雷女士,听说你前段时间在‘夜魅’□□了一名未成年男性。”席川头也不抬地,翻着资料,朝对面那个保养得体的中年女人说道。
雷红艳脸色一变,指甲泛白,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请你拿出证据。”
席川终于将视线移到她身上,用极短时间扫了她一眼,勾起唇角:“来这里之前你和丈夫大吵了一架,指甲缝里还有他脸上的皮屑;你长期吸毒,五官变形,喜好玩弄年轻男性,就在昨晚甚至还背着你丈夫勾搭上了家里的年轻园丁;你在子女早逝的基础上还有心情和男性进行性行为,原因很简单,你不过是张静雅的后母;当然,你现在心情很忐忑,没关系,慢慢来。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除了你背后的资料,我还会观察。”
由于没有及时补水的肌肤迅速干涸下来,眼皮也耷拉下来,雷红艳咬咬牙,死守着不肯开口。
“是这样的,雷女士,我想先请你了解一下你所犯的罪行。”席川淡淡道,开始装模作样地翻起资料来,“一年半前,你和岳冠雄合伙向境外走私一批国家一级文物,总数是十八件,涉及金额高达五亿;在上半年,你还参与过毒品倒卖以及聚众吸毒、淫*乱等活动;三个月前,根据调查显示,你……”
“你不可能查得这么清楚,你没有证据。”雷红艳冷冷地看着他。
席川合上那些资料,又将旁边的笔电拿到自己这边来,走过去呈现给她。上面该有的都有了。
“人在做,天在看。别犯蠢,趁着我耐心还没耗完之前,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岳冠雄的一切。”他低声道,将那些或惊人或淫*秽的图片一张一张地翻给她看,“别以为自己是强者,在我眼里,你们都是蠢得可怜的弱者。现在,告诉我。”
席川的声音极低极低,像是在催眠,又像是在劝哄。但实际上,他在威胁。
很快,他就关掉笔电,挺直背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作为公平,雷女士,接下来是你的时间。”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朝她笑笑。
……
站在外面一直盯着里面动静的邢毅面色严肃地看着审讯室里的进展情况。雷红艳先是闭口不提,后来竟然开始说了一些出来,整个人也变得无比麻木。
十分钟后,席川起身,走出房间。
“她说的全是废话,因为她知道的全是废料。”他这么告诉邢毅,“岳老六果然做得滴水不漏,不让人近身,雷红艳也只是一个跳板。噢……肯定有个很重要的环节漏失了,否则我肯定能找出他的藏身之处。”
还没等邢毅发言,他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或者我也可以给他下个套,这人再聪明也不会聪明过我。”
这小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信。邢毅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朝他点点头,“嗯,下一步呢?”
“陈思思和张静雅的尸体在哪里?”席川问。
“市中心医院的专用停尸间。”
他思忖片刻,道:“我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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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打开尸袋后,将尸体呈现在两人眼前。
除了陈思思那具满目疮痍的尸体,张静雅的尸体还算完好。席川仔细观察了几秒,说:“陈思思被杀是大部分出于私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