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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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无术-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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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音到现在都觉得很茫然,昨晚自己明明还是在师兄的房间里诵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已经到了一座陌生的宅子里——原本她睁眼时面前是有人的,她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那人却忽然间满脸惊恐地转身就走,“砰”的一下关紧了房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先出了那座宅子,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到今早遇到了一个卖早点的大娘,一问之下才知道现在竟然已是大宋——大唐已是数百年前的事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懊悔害怕却也是没有意义的,为今之计,只有先回到华山,试试能不能回到大唐、回到纯阳,若是能行自然最好,若不能……那也是天命如此,却也无妨,反正——在哪里修道,也都是一样的。

希音是这样打算的,于是向早晨那个大娘问明了华山的方向后,便也就这么上路了,然而现在却立时就遇到了一个大问题——自从昨晚后她便再没有吃过东西,如今早已是饿了,可她身上却根本没有钱——在纯阳宫,自然是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更何况她自幼长在纯阳,这十多年来从未下过山,虽有洛风时常给她讲些山下的事、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可钱财……却是一文都没有的。

希音再次抿了抿唇,深深地看了那白白净净、香气诱人的馒头一眼,素来少有表情的脸上难得地显出了几分不舍和犹豫,但却都只是一闪而过、一晃眼后就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了和先前一样的平静,转身就要离开——身旁那人却是又多给了店家递了一文钱,一边道:“店家,再多拿一个馒头!”一边伸手递了一个白白胖胖的馒头过来。

希音低头,看了看递到自己跟前的馒头——顺着那人的手抬起头来,就见是一个三十岁模样、头戴草帽的男人,下巴上微有些青色的胡茬,但人却并不颓唐潦倒。即便是在这寒冬腊月,他也依然是一身粗布单衣、衣襟微敞,露出些许健硕的胸膛来,似乎是丝毫绝不觉得冷。

“多谢。”希音点了点头,平静地道了声谢,虽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周身的冷意却好像是稍稍消退了些,接过馒头小小地咬了一口,只觉得空了许久的胃终于是又有了些暖意,却随即就听见那男人问道: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沧州萧府?”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家咩萝揍是这么高贵冷艳!【咦?

PS:初遇的这个案子不是原着剧情。

我一直在想……按照“四爷”“三爷”“二爷”这个节奏,对着无情叫“大爷”真的没有问题吗?

☆、归案

第三章

归案

希音怔了怔,低头又咬了一小口馒头,一边秀气地嚼着,一边微微颤了颤睫毛,回想着昨晚的事——她昨晚从那宅子里翻墙出来的时候,因为想要弄清楚自己在哪里,也曾看过那宅子门上的匾额,好像……确实是写着“萧府”两个字?

希音把嘴里的那一小块馒头咽了下去,轻轻点了点头。

追命却立时就是一皱眉:“这么说,萧长空确实是你杀的了?为什么杀他?”

——这小姑娘看起来虽然有些冷,但目光清澈,并不像是大奸大恶之徒。

“萧长空……”希音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边,仰头看着正皱眉盯着自己的男人,顿了顿,片刻后却是接着道,“他——是谁?”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却是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神色一派茫然——向来口才极好的追命却是被她这懵然的表情噎了一下,少见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先前去打酒的小姑娘恰在这时抱着酒葫芦回来,追命接过葫芦道了声谢,仰头就倒了一大口酒。他倒得快,难免就有一些酒溅了出来沾湿了衣襟,他也丝毫不以为意,随手抹了抹下巴,抱着葫芦耐下心来解释着:

“萧长空就是萧府的主人,昨天晚上和他的小妾一起被杀了。”

希音这回总算是大概弄懂了前因后果——萧长空昨天被人杀了,她却出现在萧家,于是就被当成了凶手。

“我没有杀他。”希音摇了摇头,平静地答了一句,话说完后就不再去看追命,双手捧着馒头,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

追命立时就是一愣——他办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形。若说她是凶手,这时候就算是故作镇定想要否认狡辩,那至少也要给自己找些“证据”出来洗脱嫌疑;若她是无辜的,无故被人当成杀人凶手,怎么也该委屈气愤才是——无论如何,都不该是此时此刻这种……好像“信不信由你,总之什么都与我毫无关系”的反应!

追命抬手取下自己头上的草帽、难得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脑袋,干脆就在桌边坐了下来,继续追问道:

“那你昨晚为什么会在萧府?”

话音刚落,正在吃着馒头的希音动作立时就是一顿,素来清冷平静的脸上却竟是一片迷惘之色:“我……不知道。”

“不知道?”追命立时就被自己的酒呛了一口——江湖上人尽皆知,四大名捕之中的追命嗜酒如命,乃是海量,他已经有多少年未曾被酒呛过了?追命低咳一声,随手用衣袖擦了擦嘴,看着眼前安安静静、一脸茫然地吃着馒头的小姑娘,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些无奈,“那你是被人掳来的?”

掳来的?谁能在纯阳宫悄无声息地掳走一个弟子,又能够将她掳到数百年之后?希音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吃完了最后一口馒头,从怀里找出手帕擦了擦手,转身就往茶棚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原本还坐在桌边的追命竟是已经站在门口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好快的身法!希音几不可见地微微皱了皱眉,却是语气平淡,仍旧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我说过了,我没有杀萧长空。”

“我信你!”追命喝了口酒,随手掰了一块馒头塞进自己嘴里,声音爽朗——他办案这么多年,多少总是有些直觉和经验的。

希音微皱的眉头一瞬间舒展开来,轻轻点了点头,越过他就要出门——一条手臂却是突然拦在了自己跟前。

希音抬头,看向那个吃相略有些粗豪的男人,眼底微有些疑惑。

追命摇了摇头,低笑了两声,神色间颇为无奈:“我信你,可我是捕快,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你半夜三更无缘无故出现在萧府,是最大的嫌疑人,就算我再信你,没有证据也洗脱不了你的嫌疑。只要你身上还有嫌疑,就不能放你走——这道理你总是明白的吧?”

希音抿了抿唇,略有些迟疑,却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只要能证明你是清白的,我自然不会再拦你,”追命三两口把剩下的小半个馒头一起塞进嘴里,就着一口酒吃完,只觉得终于是舒畅了不少,笑了声后接着道,“你既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萧府,那你在这之前是在哪里?在干什么?这你总该是知道的吧?”

希音的动作一顿,忽然间抬头看了追命一眼,眼底似乎是稍有些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追命还以为她又要说不知道,只觉得分外无奈,忍不住“恶狠狠地”对着她瞪了瞪眼睛——谁想小姑娘摇了摇头后微微一顿,却是低了头轻声道:

“我不能说。”

——她怎么能说,一夜之间突然从华山到了沧州、从大唐到了大宋?

先前的“不知道”已经足够让人无奈了,这会儿居然还来了一句“不能说”——若不是她此刻神色认真、毫无半点玩笑的意味,只怕任是谁听了,都要以为她是故意在和自己作对了。

追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苦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见那一身道袍的小姑娘抬眼看了看自己,一本正经地再次重复着淡淡道:“我不能说,但是我没有杀萧长空。”

顿了顿后,却是又补上了一句:“我要去华山,不能留下。”

追命一愣,可随机脸上原本的苦笑却是一瞬间变成了忍俊不禁的大笑——他笑起来实在是有些粗豪,那笑声好像是从胸腔之中发出来的一般,音量着实不小,却并不令人生厌,反倒是有一种开阔爽朗之感。大约是顾虑到女孩子脸皮薄,追命并没有笑太久,很快就停了下来,喝了口酒,仰头看了看门外,笑着道:

“你知不知道华山在沧州的什么方向?”

什么方向?早晨那个大娘早就已经告诉过她了——希音仰头看他,淡淡道:“西南。”

追命低头和她对视,满脸的好笑:“这里已经是沧州的东北方了——你往西南走,怎么会到了这里?”

这里是……东北方?希音一怔,抬起头看向屋外天上的太阳,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试图努力地分辨出方位,却不想是越琢磨越是头晕——她自幼长在纯阳,从未下过山,纯阳宫的地形走了十多年早已滚瓜烂熟,自然是不需要分辨方向的,谁想到下了山一个人出行后竟会遇上这样的事……

“这样吧,”追命见她满脸茫然的样子实在是滑稽得很,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收回拦在她面前的手,把那个草帽又扣回了自己的头上,随手抛了抛自己手里的葫芦,“既然你不认识路,身上也没有钱,想要一个人去华山恐怕是难得很,不如你先跟我回萧府,等破了这个案子找到真凶,我带你去华山,怎么样?”

希音收回看着天的视线,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追命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面带笑意,语气却是满是认真:“只要你不是凶手,我一定保你无虞!但你如果真是凶手,我也一定会拿你归案!”

希音抬眼看了看屋外,又看了看追命,低下头似乎是在想着这个提议的可行性——这人看起来不坏,先前还买了馒头给自己,行事虽有些随性,却让人觉得很是舒服畅快,应当是……可信的吧?

希音这样想着,很快就有了决断,抬起头来看着追命,随即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好。”

追命笑了一声,将酒葫芦的瓶塞塞上,随手系到腰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迈的步子,希音只觉得面前人影一晃,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已经站在茶棚外的路当中了,这会儿正回过头来笑着冲自己招手。

希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提气纵身,身形一晃后也已经到了他的身边。才刚一站定,身侧的男人忽然间又是一提气,猛地向前奔去。

希音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郊外道路空旷,午间又几乎没有行人,两人这么一跑起来,倒也全然没有阻碍。

追命侧过头,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很快就已经追了上来的小姑娘,竟是难得地起了些好胜心——时值冬日,气温极低,昨日白天下的雪到现在还未曾完全化去,又有北风呼啸,让这天气显得越发寒冷了起来。追命却似乎是浑然未觉,深吸一口气,哈哈大笑一声,忽然间加快了速度,一转眼就已经越过了希音——希音抬眼,就见视线之中只剩下了远处的一个小黑点。

希音的武学天赋极好,平日里又极是刻苦,虽不自满骄傲,却也自认武功当属“不错”,然而这人先前加速越过自己之时,仿佛只是信手拈来一般随意——这人的轻功,实在是深不可测。希音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远处的那个小黑点一眼,却并没有加快脚步,仍旧这么不紧不慢地往前跑着——前头的那人却似乎是渐渐放慢了脚步,在视线中越放越大,直到两人终于再一次并肩而行。

“我说……”追命看了看身边的小姑娘一眼,眼底微有些惊讶和不解,“你分明就还有余力,怎么跑得这么慢?”

“我认得去萧府的路,”希音没有看他,认认真真地盯着前头的道路,似乎是在努力地辨认着什么,一边认真地解释着,“所以不必追你。”

作者有话要说:  #永远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我一定不是一个人!##一个馒头拐走了一只小萝莉#

三爷你和小希音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啊!这辈子还有希望搞懂小希音的逻辑了咩?'蜡烛'

☆、名字

第四章

名字

追命脚下一顿,险些就是一个踉跄——但好在他的轻功实在是扎实的很,稍稍晃了晃身形便已稳住了步子,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小姑娘,摇了摇头,神色颇为遗憾:

“小丫头年纪轻轻的,长得又漂亮,怎么这么死气沉沉的,一点年轻人的好胜心都没有?”

“容貌不过是皮下白骨而已,”希音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微微摇了摇头,“美丑有什么分别?”

小姑娘容貌精致,却是声音清冷、神色淡漠地认真说着“美丑有什么分别”——本该是一段严肃的对话,追命看着眼前的场景,却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一时间酒瘾上来又有些忍不住,解了葫芦凑到嘴边喝了一口,饶有兴致地逗她:“你这是修道还是修佛呢?”

希音轻轻眨了眨眼睛,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认认真真地解释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追命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一声,伸了手——希音下意识地往一侧倾了倾身子,然而追命的身法实在是快得有些匪夷所思,希音才刚有了动作,肩上却立时就是一沉——追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倏地一晃而过,远远地跑在了前头,可他刚刚纵身而起时说的话却好像仍未消散、依然响在耳边:

“小丫头,偶尔笑一笑也是不影响修道的——这世上有意思的事多着呢,人太严肃,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希音抬起头,看着前头那个带着草帽一边喝酒一边拔足而奔的男人,抿了抿唇,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往着萧府的方向而去。

……

到达萧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萧家虽还是一片缟素,但大约是经过了一天的缓冲,情绪总算是基本平静了下来,后事也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追命推门进去,叫了那个昨晚出来起夜的小厮,指了指身侧的小姑娘:

“萧平,你昨晚看见的人是不是她?”

“是,”相貌清秀的少年毫不犹豫地立时点头,“就是她!”

萧平一边说着,一边还瑟缩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害怕地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追命看他一眼,回过头来又看了看希音,正想说话,却忽然就被从斜里冲出来的一人打断——萧夫人忽然间冲了出来,抬手就去抢一个护院手里的长剑。

萧夫人只是个普通女子,并不会武功,本来是绝不可能抢走这把剑的。然而护院又怎么还手忤逆女主人?再加上萧夫人悲痛之下力气大得有些不可思议,竟是一下子九江那柄长剑抽出了鞘来,握着剑直直地向希音刺来!

希音看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刚要侧身避开,原本还在她身侧的追命却已经是飞快地上前一步、抬手扣住了萧夫人的手腕、劈手就将那剑夺了下来。

“三爷!杀人偿命,你为什么还要包庇她!”萧夫人早已是哭花了一张脸,原本颇为美艳的一张脸上此刻因为悲痛和仇恨而显得甚至有些狰狞,即便是被追命扣住了手腕,却还是不停地奋力挣扎着。

追命微微皱眉,见她这样,到底是有些不忍,放开她的手轻叹一声,却还是牢牢地挡在希音身前,温声解释着:“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

“怎么没有!”萧夫人红着眼睛一指萧平,声音有些尖锐,“萧平昨晚亲眼看见她了!难道还不算证据吗?”

“这只能证明她昨晚来过,有嫌疑,却不是能直接证明她杀了人的证据,”追命的脾气一向不错,脸上总是带着几分笑意,此刻脸色却是难得地沉了沉,语气虽还是温和劝慰,言辞之间却分明就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动机、凶器都还没有找到——这个案子还没有结。萧夫人,如果她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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