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相传的彭格列至宝啊,请授予我等年轻的彭格列血统伟大的力量吧!”
耀目的光芒在仪式完成的瞬间迸发而出,金发的少年很平静,转过身背对着这一幕,仿佛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少年脸部线条在光影下格外柔和,他的身影被拖得很长,只有一双眸子金红色的刺人眼。
他看着沢田纲吉的目光像是注视着久违的友人,专注又怀念。
沢田纲吉不懂他眼神的含义。
交错重叠的光线突然汇聚成一束直冲云霄;然而下一秒,视线再次归于黑暗。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震惊的无法动作。
沢田纲吉咬紧牙关,想起之前年迈的老人通过火焰转达给他的事情。
“指环拒绝了xanxus。”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和年轻的巴利安云守一起说出了这个事实。
他看到金发少年很无奈地笑了一下。
玛蒙的语气不可置信。
“玫兰萨……?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彭格列血脉的人,是无法继承指环和彭格列家族的。”
少年回过头,懒洋洋的说,眼神却忽然冷傲。
xanxus强迫自己抬起头,尽可能想要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真是讽刺啊……没错,我跟九代目并非亲生父子。”
“!!!”
在众人的惊愕中,xanxus终于道出八年前摇篮事件的始末和尘封多年的真相。
从过去的贫民背景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彭格列九代目唯一的儿子,多年来以未来十代目自居,并且以其为目标的心高气傲的xanxus发现,到头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个谎言。
九代目是个善良的人,但他太善良,所以才会把事情弄到了当初那种地步。
xanxus觉得,他永远不能原谅九代目对他撒的谎。
一直拥抱着xanxus的斯夸罗咬紧牙关,脑中一阵阵眩晕。
斯夸罗看不到他的脸,可是他能感觉到对方紧紧攥着他衣襟的指尖,还有喷吐在自己颈边强压颤抖的气息。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倒下。
就算拼尽全力,他也要支撑着xanxus,保护他可悲的自尊心。
“切罗贝尔,如你们所愿……预言说中了,这样就满意了吗……”
带着几分颓然的感觉,xanxus抬眼看向一旁古铜肤色的粉发女人。
切尔贝罗向他单膝下跪,一如既往的恭敬。
“恕我直言,这不是我们所期望的,一切早就注定,您已经出色的完成了您的使命。”
“……”
“那么宣布,彭格列指环的继承者,是沢田纲吉及其家族成员。”
“后续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金发的少年看向切尔贝罗,声调平稳而冷静,不带丝毫个人情绪。
“是,玫兰萨大人。”
“你的任务完成了渣滓,赶紧给老子滚出巴利安……”
猩红的瞳孔淡然的划过金发少年的脸颊。
少年蹲下身,伸手遮住了他的双眼,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你累了,愿你做个好梦。”
“……”
仿佛被催眠一般,xanxus闭上眼,靠在斯夸罗肩上,沉沉睡去。
※※※
输掉指环战的那一晚,是xanxus二十四年来,睡得最好的一个夜晚。
他终于能够放下一切,放下他的过去和他自己。
紧紧抱着斯夸罗,xanxus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不拿龙舌兰的瓶子或者玻璃杯砸斯夸罗,但是没有办法,那是xanxus表达“你对我很重要”的方式。
沢田纲吉和他的守护者们只知道xanxus意图篡夺彭格列,最后以失败告终。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尽管xanxus和九代目闹翻了,但他还是很喜欢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抽雪茄。
因为xanxus认为陪着九代目,是补偿摇篮事件他所能做的唯一的事。
这次的事件也让xanxus很欣慰,虽然他嘴里不说,但是八年下来,他的部下成长了那么多,却又仿佛什么也没变。
那种感觉就像他很久都没有回来,回来时却又发现一切的一切,都与过去一模一样。
其实玫兰萨说的没错,xanxus很喜欢诗歌,也想过当个诗人,但是他在文学方面的造诣显然比不上家暴的能力。
所以当九代目交给他这个任务的时候,xanxus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这将会是首他亲身谱写的好诗。
※※※
以半彭格列指环的争夺为开场,狂虐的暴懦咪小言兑言仑土云风雨在暗中悄然聚积。
年轻的继承人双拳燃起火炎,十代家族成员凝聚在一起。
生死角逐的演员终于各就各位,丧钟敲响,观众入席。
残酷的君王的枪下只有苟延残喘的一线生机。
夜幕四合,相拥相杀,橙红的光芒太耀眼。
漆黑的暴君和他的爪牙潜入黑暗。
闹剧缓缓拉下帷幕。
这就是结局。
☆、第49章 【目标047】心口的温柔
能让你忘掉的过去的人,能给你未来。
——摘自《监狱长日记》
※※※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我有些搞不懂眼前的状况。
大空战过后的第二天,本该好好休养生息的沢田纲吉突然出现在我家里,贴着胶布的脸上还残留着斑驳的淤青,此时正目光灼灼的与我对峙着。
气氛还算严肃。
“关于骸的记忆,还有关于巴利安的事,都要好好说清楚。”
话里难得带着一点强硬,沢田纲吉努力维持自己的气场。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的超直感就告诉他,这个少年有秘密,从各种意义上来讲。
“你已经六道骸熟到互叫名字的地步了吗?”
“是、是他要我这么叫的……你也知道他人在复仇者监狱,没事了就喜欢在精神世界里来回走,如果不这么叫他就每天晚上在梦里亲、亲我啦……”
“哦上帝瞧我的记性,我竟然忘了你们已经接过吻了。”
“不对……不要岔开话题啊!”
我看着不依不饶的沢田纲吉,觉得有些头疼。
佯怒的样子简直像只被抢走胡萝卜而生气的兔子o(╯□╰)o
九代目已经回到意大利主持大局,切罗贝尔机关也在全力辅助,不过这次指环争夺战给彭格列造成的打击比起八年前的摇篮事件还要惨重,元老会那边不断叫嚣着要把危险源抹消,巴利安那群二子还躺在医院里,并盛中校舍的恢复才进行了三分之一……
我要忙的事情简直一大堆。
虽然伽卡菲斯已经让切罗贝尔提醒我不去打扰他的蜜月,但是今天早上突然出现在我床头印有白色死气炎的问询书,让我把此次事件以报告的形式送回到复仇者监狱。
显然百慕达已经知道了。
我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我得用数以万字计的报告才能解释清楚我包庇巴利安的缘由。
当然,我一点也不想在缘由里写上我也参与其中的事实,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Д ̄)┍
“六道骸的事只是个偶然,我只是去救云雀前辈,顺便卖个人情给reborn而已。”
想起那群二子太阳穴就突突直跳,我指了指被贝尔的小刀划成一条一条的黑色制服:
“至于巴利安,如你所见我已经被xanxus那个过河拆桥的给踢出来了。”
“……哎?”
“你要雇佣我吗,彭格列?”
我挑眉,“会撒娇会卖萌还会收拾烂摊子哟~”
“喂……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兔子纲瞬间炸毛,“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巴利安的前·云之守护者,你可以叫我玫兰萨·塞西利亚。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玫兰萨!”
“不要生气嘛阿纲~”
安抚的揉揉沢田纲吉头发,我突然懂了为什么恭先生老喜欢摸我的头。
简直比毛绒玩具还要柔软!
手感也未免太好了喂!
“你应该听reborn说过,黑手党界有很多规则,其中最基本的就是所谓的‘七诫’。”
把乱糟糟的棕发揉的更乱才罢手,“其中第一条就是守口如瓶,至少有些事情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我需要保持沉默。”
“……”
沢田纲吉被这番话忽悠的有点懵。
他思索了很久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其实他的问题玫兰萨一个也没有回答。
然后这货还装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跟他感叹:
“我们的世界也不好混啊。”
我去你妹!
你丫根本什么也没说好吗!
在内心疯狂吐槽的沢田纲吉一脸苦逼。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看着欲哭无泪的沢田纲吉,我指了指在对面屋顶伪装成鸟巢的小婴儿:
“顺便,你可以把这些都告诉reborn,他已经在外面拿枪瞄准我很久了。”
“啊哈哈哈……”
沢田纲吉干笑两声。
“呐、呐,玫兰萨……”
“什么?”
“……我们还能一起上学吧?”
他看起来有些羞涩,隐隐流露倦意的面容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我们……我们是朋友,对吧?”
“这是当然了,我亲爱的先生。”
我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执起沢田纲吉的手,以额头贴着手背。
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水。
“。”
额头传来的热度让我回忆起与他想与之后的种种经历。
不是·vongole。
是沢田纲吉。
我以百年间都不曾表现出的,绝对臣服的姿态跪在他面前。
语气坚定不移。
“sawadatsunayoshi,iofferyoumyloyalty。”
【为你献上我的忠诚。】
※※※
好不容易才把沢田纲吉糊弄走了,我换了衣服准备去医院看完占领医院的巴利安神经病们,就滚去意大利和彭格列的元老会斗智斗勇。
刚把门锁上,一抬头我就看见恭先生那张帅裂苍穹的脸。
这个家伙靠在对面房子的门边,一条腿曲起,一副君临天下的中二病模样。
我住的房子算是这片富人区中较小的,正对面则是一栋几乎占据半条街的现代别墅,虽然跟巴利安总部和复仇者城堡没法比,但就并盛町而言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豪宅。
我看看别墅,再看看恭先生,二话不说赶紧把他从大门口拉过来。
“你丫打算干啥啊,小心人家告你私闯民宅啊喂!”
“……”
“你你你干嘛这么看我……”
“小动物,你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啊?”
“这是我家。”
我次奥!
虽然我知道他很有钱,但是没想到这货完全就是一富二代啊!
而且他住在我对门,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竟然没发现!!!
怪不得这货总能第一时间发现我人没了!
真是日了狗了。
恭先生眉毛一挑,“你穿得这么有伤风化准备去哪?”
“……”
啥啊我就有伤风化!
黑西服黑手套,这是标准的黑手党打扮啊!
你丫也算半个黑手党凭啥说我有伤风化啊喂!!
“表情这么狰狞你是想死了吗?”
“……云雀前辈我错了!!>﹏<”
“你认为道歉有用吗?”
“!!!”
本来以为他要打我,还心想一脸淤青我该怎么去见元老会的家伙,结果等了半天他也没有动静。
恭先生只是略微低着头看我。
漆黑的眸子落在我身上,难得的专注。
“小动物,下次不要再突然消失。”
“……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我认为自己大概幻听了。
跟上文完全没有联系的话……
我一定是幻听了……
“我一直在关注你,用一切你知道或不知道的方式,用所有保留自尊的方式。”
他说得很慢,很清楚。
可是我觉得我听不懂。
“云雀前辈……”
“所以不要再突然消失了。”
一个激灵,我猛然间像是被人劈头盖脸浇了一头冷水般清醒过来。
我认为在漫长的岁月里有很多东西变得不一样,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距离近百年的时光,我遇到的恭先生跟阿诺德在某些方面上有不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恭先生和阿诺德确实很像,一样的孤高,一样的骄傲,一样的难以琢磨。
可是我忘了他并不是阿诺德。
擅自去引起他的注意,再和以前一样遇事就习惯不告而别。
我忘了他也有属于少年阶段格外柔软又敏感的内心,他也会害怕。
即使他再强大再冷漠,即使他和阿诺德如此的相似。
我告诉自己他不是阿诺德,然后拿他的身影去和阿诺德进行无限重合。
我只顾着自说自话,总是在自以为是的下定义,却从未真正的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想过。
我忘了就连阿诺德也会在意我的消失,更何况还是个少年的恭先生。
我想我大概从没了解过他。
然而此时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不问我的秘密,不需我作任何解释。
他看着我,语气里没有命令或者责备,只有一种叹息般的无奈。
但是或许这样的语气,更让我觉得难受。
我在意恭先生,是以百年之前对阿诺德的爱意为前提。
而恭先生在意我,没有前提。
※※※
云雀恭弥没有想到少年的反应会这么大。
金红色眸子泛起浓重的水雾,尽管少年的视线已经没有焦距,但仍旧倔强地、强撑着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对不起。”
金发的少年抓着他的衣襟,蜷起的手指关节处隐隐泛白,却是下意识越攥越紧。
“对不起……云雀前辈。”
他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才组织起语言,原本清冽的声线变得有些喑哑,像是感冒还带有很重的鼻音。
“很久之前,有个对来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但是由于一些缘故我并没长久的和他在一起,这是我最大的遗憾。他和你非常的相像,我一开始把你当成了他,对不起……”
“……”
“我是那么的怀念他,以至于想要在你身上找他的影子,对不起……”
少年的声调因为激动而越发颤抖,“我本来不应该这样,可是没有办法,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每时每刻都想着你,一遇到你手段和心机都没有用处,这听起来似乎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我想我大概把所有的愚蠢都花在你身上了……”
街道莫名的寂静下来,仿佛只有拼命宣泄心情的少年的声音在回荡。
“从相遇到现在,我一次次让你担心,把你卷进各种奇怪的事件里,就连最基本的坦白都不能给你……我没有拿你当做替代品的意思,我是真的喜欢你……”
“……”
“云雀恭弥……我喜欢你。”
几乎竭尽全力的声音中所有的理智都跌进了蒙满尘埃的深处,少年略显苍白的唇紧抿着,呈现出雕刻般凛冽的线条。
“……你愿意,接受这样一无是处的我吗?”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黑白分明的一双凤眼注视着少年,云雀恭弥静默了很久才再次开口。
“从你和我战斗的动作,从你看我的眼神,从你喊我alaudi的时候……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
少年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微微下沉的声线,流沙般握不紧也抓不住。
严重失焦的金红色瞳孔瞪得很大,表情是那样的紧张而认真。
“小动物,我的性格你应该很了解。”
云雀恭弥的语调很平淡,“我讨厌群聚,也讨厌被束缚,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