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乳头火燎般疼痛。她听来林场探亲的家属说起过,怀孕的时候就要让男人挤奶子,吮吸奶头,要不,乳房会发炎,乳头会坏死。她害怕,胆战心惊。她只能忍着,默默地喝下这杯苦酒。她不知道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到时候该怎么办?那一天下午,她在灌丛中呕吐过后,捞开衣服,自己狠命地挤压乳房,那微微泛红的乳头上果真流出了淡淡的水汁……她的这一切,躲过了那些粗心大意的男人们,却没有躲过那个老工人的家属。四十多岁的大嫂在灌丛下找到她,问她是谁造的孽?她含泪摇头。大嫂说:“珍珍,这可不是小事呀!看你憔悴得生了大病似的,拖下去怎么得了?快去给场长请假,下山去。”珍珍只是摇头。她心里清楚,下山去又怎么办?这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她怎么向家人亲友说。大嫂着急地说:“珍珍,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好事?一定得让他承担责任。”珍珍还是不说。替她着急的大嫂听到身后的灌丛有了声响,站起身来,看见场长低着头走过去了。大嫂心里生了疑窦。 就在第二天,场长在砍树时立了“树碑”,那是从未砍过树的生手才会犯的错误,就是在砍伐时违章操作,只砍了树的一面,而大树却猛地倒下,撕成了两半,场长被撕开的树干挑上了天。
场长死了,珍珍的肚皮却越来越大。
林场离医院太远,而一个没有结婚的姑娘要上医院也是羞惭无颜的。珍珍就残忍地折磨自己。她挑水,劈柴,”狠命地干男人们干的活。那个夕阳西坠的傍晚,她挑着水从山溪边回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连人带水桶摔倒在地,漫流的溪水流过她的身下,带着殷红的血无声地在小径上漫延……她终于流产了,在那个深山老林里,在那个吃药也找不到地方的山野中。她下体的血潺潺不止,死神随时都可能降临。好心的大嫂到处求情,但谁也不敢承认珍珍的肚皮是自己搞大的,谁也不愿背着血糊糊的珍珍去医院,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路上珍珍会不会出意外,也因为这是伐木人的忌讳,场长立“树碑”的凶死惊吓了工人们。
陈庆刚站出来了,他不顾一切地把珍珍从林场背到了五十多里远的医院……此后,陈庆刚的原配妻子因这件事和他离了婚。病愈后的珍珍不顾亲朋好友的劝阻,毫不犹豫地投进了庆刚的怀抱。她比陈庆刚小整整十岁。 也因为那次自残似的流产,珍珍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
睡梦中,珍珍被庆刚搂得更紧了,他用粗大的手,轻轻地滑去了珍珍的眼泪。
第六章
22
杨姐给肖石打电话,要他督促祝老板尽快完成接待站的内部装修工程,至于会议室的事,就按玉霞提出的折衷方案办,另外,新添楼顶花园的项目也尽快落实。杨姐在电话里特别强调,楼顶花园和整个装修工程要同步完成。楼顶花园的工程审批手续由山庄负责办理,其它的事就让肖石全权负责。
肖石在电话里问:“还是交给祝老板干?”
杨姐说:“也就是十几万元的附带工程,姓视的愿干就干,不干就找市建二司的姜华。装修工程就是姜华介绍祝老板来的,看他怎么说。” 肖石说:“再来个搞屋顶花园的,怕是这工地上要搅混乱。” 杨姐说:“你多动一下脑筋,姜华不找祝老板干还真会另外弄个施工队来做那点活路?我是让你不要直接给祝老板说这件事,姜和祝他们中间是通的。” 肖石暗骂自己笨,连这点都想不到。接待站装修工程上不了线,市建委招标办的门坎也进不了,说得不好听就是一点鸡零狗碎的活路,再加上新冒出这个楼顶花园,预计也上不了二十万,懂行的人会说,像住家户一样,找个“游击队”干不就得了。所以这样排不上阵的工程,要说简单也确实简单,要说复杂也复杂,因为你稍不小心,就可能让人烫了毛子。所以,开始杨姐就让肖石找了市二建司那个姜华,由姜华找了个队来施工,这样工程出了问题就有人承担责任了。实质上姜华才是大包工头,祝麻子只是转包的二老板,大包工头已经是吃了一嘴了,这事他还能不管到底!
杨姐在那边问:“祝老板的手机怎么两天都打不通?他来没来工地?” 肖石说:“他其它还管有工地,这两天接待站这边没来过。” 杨姐又问:“装修工程进展怎么样?”
“还可以。”
“什么叫可以,要抓紧。”
肖石放下电话,眉毛胡子都皱成了一堆。
接待站的工程压根儿就停下了。原因也不是祝麻子还在用会议室的事要挟他,而是祝麻子工地上都不来,已经失踪三天了。工地上只剩几个民工、两个技工师傅,还闹着要工钱,说是干了一个多月了,还连伙食费都没发过。两个师傅也要求每天增加二十元钱,不然他们就不干了。工人们见不到包工头,当然就要找肖石。肖石把手机按烂,祝麻子也不回话。
肖石只好到处打听祝麻子。
工地上到处都是丢弃的烂木胶管、撕破的水泥袋,简直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垃圾场。几个精打采的民工坐在铁管架上也不干活,只扎一堆儿胡吹牛,铁管架下烟头都丢满了。肖石知道这几个民工就是等着祝麻子要工钱的,他们当然不知道祝麻子在哪儿窝着。肖石对年长的一个民工说:“你们就这样闲着,怎么不把这工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一下?”民工说:“我们还真闲得发慌呢,想干活,就是拿不到钱,肖经理让我们干活,这工钱就找肖经理要哦。”肖石说:“我不是什么经理,我跟你们说了,工钱得问祝麻子要。”民工们说:“你不是让我们收拾工地吗,这活总得找你要工钱。”肖石没好气地说:“你们干就干,不愿干就趁早走人。”“我们拿到工钱当然是要走,你们这里的活路把人变鬼的时间都耽搁了。”肖石跟这些民工是扯不清的,就朝民工伙食团走来。工地上停工了,剩下的人总得吃饭,兴许饮事员知道姓祝的在哪里。
民工伙食团是一个简易的工棚,搭在院墙角落。肖石见门虚掩着,就伸手推开笨重的木门,里面就忽地响起一声惊诧的叫声,是伙食团一个中年女工正搂着一个老工人,那女工的脸正对着木门。老工人是那个要求增加工资的木匠师傅,这会儿正抱着中年女工的腰,没命地在她脸上嘬。肖石骂道:“大白天,骚性发了也不关上门。”两个偷情的男女松了手,中年女工咧着大嘴说:“我这里面发炎,让他帮忙医一医。”肖石说:“这样医可好哩。”木匠有点儿心虚地说:“我们开开玩笑罢了,也没认真。”肖石想,要认真了你们不是就光裸裸地让我闻见了!妈拉个×,这些民工闲得没事干就知道寻好事了,连人都敢不避了。“我问你们,祝麻子在哪里?”中年女工说:“我不知道,祝老板又不上这民工伙食团吃饭。”木工师傅说:“你还是问问姜华,其它人不知道祝老板在哪,他总不致于也不知道吧。” 肖石一拍脑门子,怎么连这也不知道,大概是这几天让祝麻了搞糊涂了吧。肖石就到市二建司找姜华。
姜华正在办公室里,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打电话,见是肖石,就示意他等一下。 姜华对着话筒说:“你把工程停下来,连打杂的平工都不要派,至少要让甲方把首期付款拨到账上……”
肖石一边听他打电话,一边就看这办公室墙上,四面墙壁就有两方挂满了各种锦旗奖状,都是什么“省优工程”。“市优工程”、“精心施工、质量上乘”、“重合同、守信用”,看着看着,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火来,最污最乱的就是建筑行道,这话一点不假,表面和实际简直两码子事。
姜华打完电话,丢一支“娇子”烟给肖石,说:“这碗饭不好吃啊!” 肖石点燃烟,说:“我好像觉得你刚才是在给祝麻子打电话?” 姜华说:“是城北市运司宿舍,工程款拖着,连购材料也没办法。现在的建筑工程,稍稍放松一点,你就得倒贴黑尻子。”
肖石说:“我那里可是没拖款。”
姜华说:“我知道,杨姐的工程,没钱是不会上马的。怎么,祝麻子还给你过不去?吠,我给他老兄说了,你们那点装修工程完了,我再给他个肥缺。” 肖石冷冷一笑,说:“祝麻子失踪三天了,再不来,剩下的几个工人都要跑光了。”
姜华骂了一句:“这个祝杂种!我给他打个电话。”说完,就在座机上按了号码。肖石在心里默记了两遍号码。一会儿,姓祝的就回话了。姜华问:“你倒底在干啥?”话筒里就传来祝麻子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说了好一阵,肖石听不清,后来,姜华对着话筒笑着骂:“你个麻怪,惹麻烦啦!肖石老弟那边的活停不得……好嘛,就这样。”
放下电话,姜华笑着说:“祝麻子是有点儿事要办,你那边他后天就去。” 肖石不满地说:“你还笑,工地上乱得一踏湖涂,像狗窝了。” 姜华仍笑着拍拍他肩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放心,你那工程算个球呀,一只手摸着卵子也把它干完了,没事,祝麻子处理好他的事马上就把你那点工程搞完。”
肖石出来,就赶紧在电话小本上记下了祝麻子的号码,是个新手机号,要不在姜华这里来问一声,哪里还找得到姓祝的。
23
祝麻子真正是惹上了麻烦,拿他的话说是:小脑壳享福,大脑壳遭秧。的确,这几天,他头都要搞炸了。
那晚上,他陪姜华几个市二建司的人吃了一台酒,又上麻将桌输了一万块,看看关系拉得差不多了,就给夜来香夜总会老板娘打了个招呼,说给这几个哥们一人安排一个小姐,我明天来结账。然后就推说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了。几个人也不留,各自拥了小姐进了雅间。
回到住处,祝麻子一屁股陷进皮沙发,就日妈倒娘地骂了几句,觉着心口上隐隐着痛,不是酒精烧的,是他心痛那麻将桌上“发”出去的一万多元钱,明日可能还得抱三两千才能把小姐账结清。想到姜华几个人这时候正在夜总会雅间里和小姐骚情,他又恶恶地骂了句“X你们的妈!”骂完,他跑进卫生间,掏出胯下的玩意,狠狠地朝着便盆冲了一泡尿。手握着胯下玩意又有了麻酥酥的感觉。本来玩小姐对他来说也是常事,今晚心痛那笔招待费用,才负气走了。这一回来,冷清清一个人,不觉又有了疯狂销魂的欲望。他掂了掂手里的玩意,摇头笑道,这辈子男人多半是为了你。
就听见钥匙插进门暗锁的声音,门担开了,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进来的人又用脚后跟把门碰上,“啪”一声开了顶灯。
祝麻子脸贴在卫生间虚掩的门缝上,手里的玩意还没放进裤里,一看是她来了,心里的欲火一下就被点燃了,也顾不上遮掩腿根下的东西,就露在裤子外面就走出卫生间,从背后一抱住了来的女人。那女的转过脸来,竟是一个青春女子,朝他妩媚地笑笑,一只多肉无骨的手已攥住了他下面那玩意。祝麻子嗯了一声,忽地将她抱起,如横抱了一根灯草,轻轻松松地将她放倒在长沙发上,然后揭开了她的吊带裙……
那女子倏忽一下坐了起来,走到他对面,说:“我不想干。” 祝麻子有些厌烦地说:“史娟娟,这么晚了,你不想干这事跑来做啥?” 史娟娟拢了拢披肩发,说:“我不到你这儿来,还到哪去?” 祝麻子脸上的肌肉抖了两下,看着史娟娟甩着手上红绳儿拴的钥匙,脸都变成了猪肝。
史娟娼扭腰甩臀地傍着他坐下,用肉滚滚的肩膀撞他一下,说:“咋,不想理人了,搞出事了就不想理人了?”
祝麻子转过头瞪圆了眼上上下下地看她,问:“搞出啥事了?” 史娟娟拍着肚子:“你是装傻还是真的不明白?”
祝麻子站起来,坐到另一边沙发上,说:“你别怨枉人呀!” 史娟娟黑了脸说:“不是你,我还跟哪个男人睡过,你说?” 祝麻子在心里说:你一个野鸡小姐,裤腰带那么松,哪个男人上不了你的身。嘴里却说:“你是不是又来咋唬我?”
史娟娟就把宽松的吊带裙往上拉,露出白滚滚的肚皮说:“你看仔细点,大热天我还包了棉絮来哄你!”
祝麻子最看不得就是女人的肚皮,一看到思想就迷乱,就起性,就把持不住自己。他又回到史娟娟身边,伸手摸那鼓鼓的肚皮,手一触就哼哼了两声,把她按倒在了沙发上,拼命猥亵……
史娟娟说:“你还痒,二天生出来的娃一身都脏。”
祝麻子淫笑道:“好吃不过肥母鸡。”
祝娼娟说:“要嘛你把我弄死,要不你就得管这娃。”
祝麻子撑起身来,甩她一耳光,恶狠狠地说:“你道我是不敢!” 史娟娟只是捂了脸,也不惊叫,只用母狼样的目光盯他。 祝麻子自己就先怯虚了。这样的女人最难缠,怕事她也不敢一个人晚上来。 “我给你钱,去处理了。”
“要处理也等不到今天,我就是安心要生下这娃,祝哥,你不是说也想个娃吗。” “你这两三个月都没和我睡过,我想我们的关系就了结了。” “我没来是躲你。”
“躲我?”
“你干起那事来如狼似虎,我怕弄丢了就躲着你,这都怀上四个月了。” “是不是野种?”
史娟娟甩手就给他还了一耳光,叉了腰说:“姓祝的,你别认为我当真是个见人就脱裤的女子,明天上医院去验看是不是你的种,要不是你的,我自己兜着,再找你就是猪。”
史娟娟说得理直气壮的,祝麻子埋了头想:自己倒是说过想要个娃,要有办法探明是个男娃,就让她生下来。
祝麻子又温存地搂住了她,揭了吊带裙,让她坐在自腿根上。史娟娟淫邪地说:“你还想干?”祝麻子流气地点头……
祝麻子全名叫祝启强,不是西原人,老家在内地一个小县,家里的老婆给他生过一个女娃,如今都十八岁了。他原来也没有想过要什么男娃接香火,而且政策也不准生二胎。这十年他从老家来到西原,靠着怀里揣的一张地区建委审批的三级建筑企业资格证书,包揽大大小小的工程,竟一下暴发了。老家的妻子女儿他供着,每年回家过年玩两个月,这西原反倒是住的时间还要长些了,就买了这间一室一厅房,里间卧室,外间会客办公,大门外还挂了个长木牌,面正正规规的白底黑字:启强建筑工程公司。发了财,正应了那句话:饱暖思淫欲,没少干过沾花惹草的事。 史娟娟也不是西原市区的人,而是距西原市区三十多公里的河口镇的人,户口还在农村。去年来市里打工,遇祝麻子招工地饮事员,就和祝麻子勾上了。照一般人认为,这史娟娟年方二十一、二,祝麻子四十多岁,且满脸坑凹不平,她肯定是图钱。如果只是这样认为,那就小看了史娟娟。从她进城来打工改名字就可以看出她非一般女子。她原本叫史梅花,她自己认为土气又沾霉气,就改成了史娟娟。娟娟这名字当然水灵灵的。祝麻子是史娟娟从一个打工的农村姑娘变成外观洋气的城里妹的中介人,换句话,是祝麻子把史娟娟塑造成了一个妖媚骚情的靓女人,从头到脚都是他塑造的功绩。去年底,史娟娟就预演过“孕妇”的闹局,原本是想拉住祝麻子不让他回家过年。祝麻子从她贴身的肚子上拉出一大片棉絮后,丢给了她两千块,还是回老家过了年,祝麻子毕竟还是没丢掉“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传统人情味。史娟娟的预谋就是今年实施的,这个预谋是她从色情杂志上学来的,也缘于“醉翁”餐厅那个心直口快的胡大姐。
史娟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