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少京实在太凯了,一定会有不肖园丁想要削他的钱,她可不能让他吃亏。
“李嫂,你们这的园丁一个月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像沈少京这么凯,不晓得会不会被人家削钱?我看我得去帮他查查园丁的公定价,以免他被骗。”
李嫂本来在做事的手忽然停下,显然很惊异她会问这种问题,她脸上冷冷的表情有点动摇。
甚至转过头来看了丁艳艳一眼,显然从来没听过有哪个女人会关心沈少京会不会被园丁削钱的问题。
她是有听过打探少爷有多少家产,有多少房地产,或是有多少投资,但是从未听过竟然有人问少爷是不是太凯了,会被人家削钱,这怎不叫她目瞪口呆。
她的语气比刚才好了一些,“这些花花草草都是老爷自己种的,少爷也帮忙种了好几棵树。”
“嗯,幸好他没被骗。”丁艳艳满意的点头,她望向玻璃窗外,想像沈少京在这里弄脏双手的帮忙种树,突然觉得那副景象很可爱。
以后他若生了小孩,说不定还会教小孩子种树,沈少京外表虽然像个花花公子,但是其实他应该是个超爱家的男人吧。
“嫁给他一定超幸福的。”
她就算没嫁他,也觉得跟他相处起来超幸福的,能嫁给他的女人,实在是太幸运了。
她愉悦的望着庭院里的几棵树,正在想等他回来,就要问哪几棵树是他种的时,忽然有车子疾驰的声音传来。
李嫂轻轻道:“看来是太太回来了。”
一听是沈妈妈一一也是她要应付的人回来了,她心里突然有丝紧张,代表闲暇的时间已经结束,工作的时候到了。
丁艳艳马上站起身,跟在李嫂的身后到大门口,只见白素琼身着亮丽服饰的推门进屋,她的目光落在丁艳艳的身上,微微一笑,笑容还十分的亲切和蔼。
“丁小姐,你来了啊,吃过早餐了吗?”
她这么亲切客气,让丁艳艳有点受宠若惊,毕竟还记忆犹深那一晚上她跟阿姨之间的唇枪舌剑。
“吃过了,谢谢你,沈妈妈。”她客气的回答,脸上还挤出她这一辈子最灿烂的笑容。反正工作嘛,她会尽力做到最完美。
“那我们到书房去说说贴心话好吗?”
她没有理由拒绝,点头的跟在白素琼的身后走到一间典雅的书房,白素琼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一坐下就询问。
“你对少京的感觉是怎么样?”
她没想过她会开门见山问得这么坦白,不过要说他的好处,这几日的相处让她说得很自然,因为这都是事实嘛。
“少京是个很棒的男人,很值得人欣赏,而且他又慷慨、又温柔,天底下大概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这是我的儿子,我当然知道他的人才出色,但是你欣赏他什么?”
“欣赏他很多地方啊——”
她正想高谈阔论时,白素琼冷哼了一声,她的表情跟刚进门时完全不一样,忽然变得尖酸刻薄。
“你不用说那些假话,让我代替你说吧,他很有钱、很有权势,还是几家公司的挂名总经理,名下的动产、不动产,甚至投资都十分令人觊觎。”
丁艳艳瞪大了双眼。乖乖,她第一次见到变脸这么快的人,而且还是长辈,简直是大开眼界。
白素琼根本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她几句话就说破了她跟沈少京之间的关系。
“我承认你有点美貌,也许还有一点点手段,但是我儿子是不可能看上一个奸险、充满心机的女人,你跟他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感情,我猜他一定是请你来作戏,演一出你是他未婚妻的戏码给我看。”
丁艳艳惊讶到说不出话来。看来沈妈妈能以女流之辈,在商界占有一席之地并不是省油的灯。
她的惊讶表情已经说明白素琼的话是正确的,她的眼睛眯细,“丁小姐,你大概不晓得欺骗、触怒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吧!”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叫沈少京要我过来?”
这是丁艳艳现在惟一不解的地方。既然她已经知道她是假扮的未婚妻,没有道理再叫她过来。
“很简单,你自己看看吧。”
她丢了一叠纸在桌子上,纸张散开来,丁艳艳伸手拿起来看,却看不懂这是什么,只知道上面有一堆密密麻麻的数字。
“这是什么?”
白素琼冷笑,“还不懂吗?这是你阿姨店里的帐,你阿姨已经穷途末路了,我只要吹一口气,她就整个垮了,到时你们全家就等着喝西北风。”
她只知道阿姨最近的经济状况很不好,但是不可能像沈妈妈说的那么严重。
“我不相信,我阿姨有很多好朋友,也有一些忠实的客户,她不可能会穷途末路。”
白素琼只是微微冷笑着,“要逼得一个人破产,对我而言虽然没那么容易,但是也不会太困难。”
从她的话语跟态度,丁艳艳只感觉到无穷的恶意,她望着她,“伯母,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的话让白素琼的冷笑扩大。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你阿姨什么都要跟我争,有的时候,我真恨不得打去她脸上那股骄傲的表情,我知道她再怎么走到末路,也不会向我低头,但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外孙女总有一份孝心,不会看着她的船沉了,却一句话也不吭。”
说来说去,原来她是要找她发泄怨气,丁艳艳霎时了解了。
“原是就这样。”
“没错,就是这样,我叫你向东走,你就不能向西走,在我回美国前,你被我折磨够了,我就放你阿姨一马。”
“伯母,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幼稚吗?”
现代的人,还有这么无聊的报复心态,她是太闲了吗?她以为沈少京说他妈很忙的。
白素琼眼里忽然闪现几近愤怒的情绪,那情绪来得又急又快,她像是被丁艳艳的一句话勾起了新仇旧恨。
“幼稚?什么叫作幼稚?像你阿姨这种勾引别人的老公却没有得到报应的人,为什么没有穷途潦倒?为什么只有当老婆的人痛苦?”
白素琼激烈的反应让她看傻了眼,她喃道:“这一定是有误会,我阿姨不是那种人,她不会勾引有夫之妇。”
“误会?哼,都有证据了,什么叫误会。”
“证据?”丁艳艳一脸不解。
白素琼反而不再多话,她像是很厌恶看到她那样的指着门口,“请你出去,李嫂会告诉你,你该做什么,我会交代她。”
白素琼有多厌恶她一目了然,丁艳艳无奈的走出书房。看来这一百万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好赚,更没有沈少京说的容易。
第七章
丁艳艳又渴又累,她不会种花,更不懂得怎么整理园艺,偏偏她这几天实在表现得太好了,害沈妈妈找不到方法虐待她。
于是她就叫她在大太阳底下种花,想要让她认输,别的娇弱女人大概马上就昏倒了,幸好她平常有在健身。
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天,沈少京在家时,沈妈妈对她有长辈的慈爱,但是一等他出门后,沈妈妈就把她当成女佣来使唤,不是扫地,就是拖地。
而偏偏沈少京最近刚并购了一家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因此都早出晚归,所以沈妈妈有许多的时间可以虐待她。
家中的每个角落她都会故意用手指抹过,若是她觉得有一粒沙尘,便会颐指气使的要她再重新擦一次,要不是她平常做惯了家事,她铁定会叫苦连天。
她从来不晓得这世上真有像灰姑娘一样的情节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她甚至觉得自己就像那些通俗的连续剧一般,被恶婆婆欺侮的可怜小媳妇,更像可怜的灰姑娘仙杜瑞拉。
惟一不同的是沈妈妈不是她婆婆或后母,而自己也不是她的小媳妇或女儿,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一百万拿到手了,嘿嘿。
今日阳光炙热,沈妈妈叫她到外头草地上拔草,她知道以沈妈蚂的脾气,她不把草全部拔完,她一定不会放她甘休。
她在外头拔草拔了很久,太阳晒得她有点头昏,不过她只要一拿起白开水喝,就又体力百倍。
远远的,她听到了一阵车声,也没啥在意。
沈妈妈想要操死她,但她不知道她体力很好,怎么晒也不会昏,只是可怜了她雪嫩的肌肤会晒黑,不过幸好她是那种很快就白回来的人,毕竟她天生丽质啊,哈哈。
有人把车停人车库,关了车门下车,对方是个气质很好的中年人,她还很有精神的朝他打招呼。
“哈喽,你好。”
沈石义对她充满朝气的笑容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一见她有朝气的笑容,就也跟着笑开了。
他才刚展露笑容,随即又望向顶上的大太阳,他不禁愕然,“怎么这么热,你竟然在拔草?”说完,他转向才刚开门出来的李嫂,语气低沉了些,“李嫂,你怎么会叫一个女孩在酷热的正中午拔草?”
李嫂不发一言,她身后的白素琼冷冷道:“是我要她拔的。我还没介绍她吧,她是少京的未婚妻。”
那一夜沈石义晚了一点时间到会场,并没有见到丁艳艳。他难以忍耐,更加不敢置信。
素琼究竟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种太阳会晒得人脱水,更会晒昏一个健壮的年轻人,更何况她还是个娇弱的女孩子。
“你到底在干什么?竟叫一个女孩子在大热天正中午拔草?你以为少京眼瞎、心瞎到根本就看不见你虐待她吗?我是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家的孩子,但是你怎么可以狠心的这么做?”
白素琼不理会他甚重的语气,她冷笑几声,“你不用对我凶,少京是我儿子,他在做什么我会不知道吗?他是用钱聘了她,才不是对她有什么感情,他不像你,被一只野狐狸给迷得七荤八素,连自己的名字恐怕都忘了。”
沉稳的男音刚才说的话只是微带怒气,但是一听到白素琼的回答后,他忽然暴怒的扬高声音。
“你别什么话都扯到别人身上去,我现在要说的是你不该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我跟你生活了多少年,你明明不是这种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这句失望让白素琼的声音也尖锐了起来,两人不顾李嫂跟丁艳艳就在旁边,竟然开始吵起架。
“你说啊,你跟我到底生活了多少年?你说不出来吧,因为你自己也记不清楚有多少年,你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你的心里、脑里就只有那只狐狸精,就算在美国,你也念念不忘的想着她!”
沈石义震惊的低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在暗喻我对你不忠吗?”
“你有没有做,你自己心里知道。”
她的语气摆明就是不相信他,他气得咬牙切齿,“你原本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啊,怎么一回来台湾就变成这样?”
“因为我当了二十几年的明眼瞎子,我一直在忍耐,已经忍耐了二十多年,现在不想再忍了。”
白素琼的话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恨,跟累积了二十多年的屈辱,他的所作所为,她——都记在心里。
“我老实说吧,二十年前我就知道你跟她的奸情,可是为了年纪还小的少京,我忍辱了下来,搬到美国去,我相信她再怎么神通广大,魔手也伸不到美国。”
这么无的放矢的事,她竟敢说得振振有辞?沈石义一则愤怒她对他的信任竟这么低,一则她以奸情来说明他跟钱淑娇的关系,让他难以忍耐。
他伸手怒指着她。他很少这么生气的,但现在却气得快要昏了,从回来台湾之后,她就一直在疑神疑鬼,说话夹枪带棍的。
他原本容忍她,但是她现在实在越说越不像话,他究竟要说多少次,她才会相信他?
“你说的这些话根本就没有证据,都是无理取闹,你怎么敢这样猜测?说出这么下流的事情?”
她认为他反感得越严重,就是因为恼羞成怒,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婚姻失败,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已经忍得太久了。
“这是事实,你不必恼羞成怒,你惟一有参加的那场宴会她也去了,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看她的眼神,还好少京先离开,不然我还真怕少京发现,若是他知道你竟对那种女人念念不忘,只怕也会感到羞愧。”
“胡说八道,我们大家从小都认识,难道过了二十多年,我看到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连看一眼也不行吗?连招呼也不必打吗?”
“对她那种会勾引别人老公的贱女人不必。”
听她说得这般难听,他怒吼,“不准你再诋毁她,她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白素琼激动的吼道:“她替你流产不孕,你当然觉得她了不起,当然更加怜惜她!”
沈石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嘴巴蠕动了几下,才发得出声音,这也证明了他刚受的震撼有多深。
“我的天啊!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说出这么不可思议的话?我跟她有小孩?你怎么会这样想?”
白素琼瘦小的身体激烈的颤抖着。她都豁出去了,干脆说个明白。
“那你告诉我,你当初拿了一笔巨款给她做什么?若是你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为什么你要赶着去美国前、她流产之后拿钱给她?不就是摆明要给她安家的费用吗?”
沈石义忽然哑口无言,好一会他才颤声,“你查过我的钱?”
“那又如何?我还知道你每个月都汇一笔钱给她,二十年来都不间断,你还敢说你们之间没有关系?”
他沉痛的说:“我承认我有汇钱给她,但那是因为……因为……”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忽然又住口不说出原因。
“我不能说为什么,只能告诉你,你猜错了!我这一生中.除了你,没爱过别人,也请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
白素琼听到这些话之后,忽然脆弱的哭了起来。她当初就是被他的甜言蜜语所骗,现在她不会再受骗了。
“你只会骗我,这些话都是为了安抚我才说的,我再也不会受骗了。”
“素琼……”
沈石义想安慰她,她却尖叫的跳开。
“滚开,我不准你再碰我,你去找那个野狐狸,告诉她你有多么喜欢她,娶了我你有多后悔!”
“你别再无理取闹了,我跟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忍了二十多年,到现在,你还不肯跟我坦白,你还拿这种瞎话来搪塞我,沈石义,我真是看错你了,我好后悔嫁给你,帮你们沈家做牛做马,我换来的是什么,只是一个不忠的丈夫而已。”
见她这么不讲理,他也动了气,“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要走了,再跟你待在同一间屋子里,我要发疯了。”
“你走啊,走去找那狐狸精!告诉她你当年有多后悔选择我,让她洋洋得意,二十几年后,她还是比我强,连我的老公也抢定了。”
沈石义想要回话,但看她哭得不成人样,他动气得嘴只是张阖了几下,没再说出气话。
他平静的道:“等你冷静一点我们再来谈,我也出去冷静一下,我会想想看怎么跟你说明。”
“我很冷静,我早该二十年前就跟你离婚的。我们离婚算了,我再也不要忍受这些事。”
沈石义不回答的转身就走,但他这样的态度反而更激起她的怒气,她气得浑身发抖。
不一会儿车子的引擎声响起,一辆深黑色的轿车驶离这个刚才还吵吵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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