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太子殿下将小人革职……”风姬儿早已经无意在这北国皇宫与他周旋,原本要这将军之职,只为找到无欢,无欢下落已经明朗,她自信,可以应付得了明月教的红玉。
只要不与这一个个“危险”的男人,有所接触,她风姬儿,无所畏惧。
“寿安殿上,本太子可是听的真切,你说,求太子殿下饶恕小人欺君之罪……本太子饶恕你了,你何罪之有,不用革职,相反,我要定你做我北国的将军!”玄罗说的颇为认真,明亮的眸子里,清晰的印现着风姬儿的脸。
那是权宜之计,说给夜西楼听的!——风姬儿心道,与他合演了一场戏,就以为站在统一战线了吗?
“那敢问太子殿下,是何时发现小人是女子之身呢?”风姬儿在心里逐一放电影一般过了一遍,与他相处的片段,似乎只有在黑暗森林里,她昏迷后醒来的那段时间……
“本太子靠近你的时候闻出来的。”
玄罗说着话,同时从怀里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来,放在手心,细细摩挲着,脸上划过一丝狡黠的笑,似想回避这个问题。
风姬儿定睛一看,玄罗手上拿的,正是她在寒冰潭遗落的那把瑞士军刀。
玄罗,他就是那晚出现在寒冰潭,拥她入怀,给了她一粒续命药丸的救命恩人……
“不知慕将军还有什么疑问?没有的话,这把刀,物归原主。”
风姬儿接过那把瑞士军刀,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她来到这个时代,已有四年之久,当初随身而来的现代物品,无一件带在身上,再拿起这把刀,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其实她从没有忘记过自己是风姬儿这个事实,那慕容长思呢?她要将她放置在何种位置……
她如今真要留在玄罗身边,做这北国的将军?
冥哥哥如果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她是风国人,不可能当这个将军的。
玄罗,是她在这个时代,第一个给了她温暖的男人,也是她现在想要敬而远之的太子殿下。
“想什么那么入神?别浪费时间琢磨怎么逃离我,慕容长思。”
风姬儿吃惊的看向玄罗,玄罗只回以她一个明媚眸光。
“我知道你是慕容长思,也知道,你想做之事。我可以给你承诺,倘若你愿意,我会尽一切力量,帮你杀了夜西楼。只要你做我的慕将军。”
玄罗没有忘记,慕容长思的杀父之仇。
风姬儿望着眼前这个给出她承诺的男人,忽然有些胆怯,不是因为玄罗,而是因为夜西楼……
很多时候,当时你不明白那种突然的胆怯是因为什么,当日后懂得的时候,方知,原来,叫**情的那个东西,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慕斯,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慕斯教头,现在的慕将军。”玄罗看着风姬儿面色似有惊惧之色,想要上前揽她入怀,风姬儿却忽然将他推开。
玄罗被她推的撞到了寝殿的柱子上,一手捂住肩膀的位置,一边面色痛苦的轻叹一声。
风姬儿见他痛的眉头深皱,自知太过唐突,力道用的大了。
“你的伤,很疼吗?”
看他穿着太子华服,完全不知道他的伤如今怎样。但见他痛成这般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嗯,估计伤口又流血了。”玄罗这么说,风姬儿立刻要唤宫女,却被他出声制止:“难得今日寝殿内没有那些宫女太监在眼前绕来绕去惹我心烦,我只要你一人,陪着我,好吗?”
玄罗好像突然变身成一个急需关爱的大男孩,眼巴巴的看着风姬儿,等待着她的答应。
“脱下衣服,让我看看。”
风姬儿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她又不是御医,让她看有何用?
当日返回了红沙角,他仍然处于昏迷之中,之前见他的伤口,都有一拳头那么大的黑洞,不知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玄罗二话不说,散开了外袍,褪下长衫,露出那绑着绷带的右边肩膀。
风姬儿见那绷带上竟然是一片黑色的淤血,心下骇然。
“黑色的伤口,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吗?”风姬儿问。
玄罗点头,“能捡回一条命,全靠慕斯教头。”
风姬儿斜睨了他一眼,她只负责将他带出了黑暗森林,对他的伤,根本无济于事,也没有出过半分力吧。
打开纱布,看见那碗口大的伤口,黑森森的,似乎将他的肉已经腐蚀了一大片,如今,一旁的鲜红嫩肉,才刚刚长出,看样子,是在复原了。
“需要上药吗?”风姬儿问。
“不用。”
“不用?”风姬儿看见那绷着纱布的地方,的确没有用药的痕迹。不免疑惑:“不用药的话,伤口怎么愈合?”
“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凭意念。”玄罗朝风姬儿一笑,笑的很是自然,证明他并无说谎。
风姬儿知道,这样的伤口,是在黑暗森林的划破的,黑暗森林里的一切,都是玄之又玄,不排除这伤口有古怪。可是凭意念治愈,也太难以置信了。
“你不信?不信的话,你看着我的肩膀,看见那些黑色的肉没有,你对它说一句话,就说,快点好起来,长出新肉来。看看会发生什么变化。”
玄罗也不管风姬儿愿不愿意,就拉着她又坐回了软榻之上,两人站着说话,该多累,尤其风姬儿对他还是那副万分警惕的神情。
不知为何,再次看见她,玄罗只想将她留在身边,再也不要分开。
“太子殿下,喜欢玩这种小孩子家家的游戏吗?”
“这不是游戏,是事实,你不亲自试一次,就下了定论,这可不是好习惯。”玄罗在风姬儿头顶偷笑。
风姬儿听他说的这么玄乎,又见他的肩膀就在眼前,遂抱着试一下不会死的心理,对着他的伤口道:“快快好吧,长出新肉来!”
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等了好一会,并无变化,抬眸,望见玄罗那双笑意浓浓的眼睛。
风姬儿气急,“你满意了?!”
“别气恼嘛,再试一次看看,也许是你意念不足,不够诚心呢。”
风姬儿白了他一眼,又对着他肩膀上的伤口道:“不要腐蚀,要长出新肉来!”
这个时候,无比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伤口的周边的黑肉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重新长出来的一圈红红的新肉!
风姬儿亲眼看着那碗口大的黑洞伤口缩小了一些,吃惊的看着玄罗,满眼不可思议。
“嗯,这次灵了,证明你是真心的。”玄罗心满意足的开口,又接着道:“背上也有一处,还有腰腹部……要不要也替我试试?”
风姬儿看着玄罗一脸期许,思索了一番他这句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对着伤口说话,就能治愈伤口?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何时有这样的超能力?
还是……根本就是被他戏弄了!
风姬儿这才转过弯来,聪明如她,竟然不设防,一下子被玄罗绕了进去。
这令她哭笑不得。
“太子殿下去了一趟黑暗森林,竟得到如此神力,能自愈伤口!却来戏弄我吗?”
此话一出,玄罗的脸上竟然显现了一抹委屈的神色来。
风姬儿不禁冷哼,这个太子殿下,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他面前,装大男孩就罢了,又来行骗,被识破,居然万分委屈!!
他是三岁的孩子吗?又或是,她身上充斥着母性的光辉?
她似乎没有义务去哄他高兴。
但是玄罗却来真的,不仅真真切切的委屈了一场,眼睛甚至泛红了。
“你就一点都没有心疼过我吗?你知道,这么多天,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吗?你知道,原本我必死无疑……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如果我说,这都是因为你,你又要说我是戏弄你吗?”
一连串的提问,听的风姬儿不知所以。
玄罗却不由分说,将她拥进了怀中。
“不管何时,相信我,好不好?这些伤口,真的是凭着我对你……的意念,痊愈的。药石无救,却能起死回生,你不该夸赞我一番才对嘛?教头。”
风姬儿看不见,玄罗眸中竟然泪光点点,堂堂一国太子,何时表现过如此脆弱的一面?玄罗却真的控制不住了……
114:地狱中的天堂
能再次抱住她,和她坦诚相见,这是他以性命换来的——叫他如何不动情?
谁都可以不相信,他也不会再告诉任何人,但是她,慕容长思,必须要相信,他真的是凭着想念她,要见她,不舍她……等等,全是关于她的意念,才得以让伤口愈合……
如果说,那样一个黑色的梦境形同地狱的话,慕容长思就是他在地狱中,寻得的天堂。
玄罗深深闭上了眼睛,尽情的感受这一刻,从她身上传来的,真实的温度,熟悉的……味道。
……
就在玄罗牢牢抱紧风姬儿的时候,同在北城的夜西楼,正一杯杯的灌着烈酒……
大皇子玄佑的府邸,距离皇宫不是很远,玄佑不时为夜西楼斟酒,如此举动,实在不该他这位太皇子所有,他却斟的乐此不疲。
“你有心事?”玄佑缓缓开口,目光未从夜西楼身上移开过。
记不清有几壶酒下肚了,夜西楼仍无醉意,听闻玄佑这声问话,只觉得无从说起,便没回话。
“今日寿安殿一事……太子太过分了!”玄佑又道。
夜西楼冷哼一声,没有接话,接着一杯杯的喝酒。
“那女子,是你的人,只要你一句话,我保管她在军中留不长。”玄佑如此说道。
“是吗?大皇子何出此言,你我都听的分外明了,她是太子殿下的看上的慕斯教头,皇上任命的大将军。我只不过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将她送到太子身边而已。”
“一介女子而已,能有多大的本事?难道我北国没有猛壮男儿了吗?需要她来做我北国将军,真是天大的笑话。”
夜西楼微不可察的扫视了一眼玄佑那张忘我自大的脸孔,笑道:“这个笑话,大皇子若能终止,自然是好,也省的万一她真有将相之才,为大皇子的未来天下,增添一块绊脚石。”
“有你协助,本皇子无可惧怕,天下,必是你我二人的。”玄佑朝夜西楼举杯。
夜西楼从他那没有血色,苍白的笑脸上,看到的只有厌恶。
但依旧举杯,与他同饮。
北国大皇子玄佑,有断袖之癖,是皇室绝不外宣的丑闻,以往,他进宫,见了他,必定绕道而行,但自从北皇病危开始,局势发生微妙的变化。
这个大皇子,还有利用的价值。
而今,他竟然堂而皇之的说“天下将会是你我二人的”。
如此露骨的表达,夜西楼听不出来,才真的醉了。
即使他是大皇子,又如何?在他夜西楼的面前,一样只是个卑贱的可怜虫而已。
两人像今天这样同桌饮酒还是头一次,夜西楼只想拼命朝肚里灌酒,好将那满腔的不明怒火给浇灭,却不知,烈酒 不已经将他的心,灼烧成了一片……
而玄佑又不知死活的向他示好,若不是他一再控制自己,真怕会踢翻了桌子,不顾他皇子的身份,将他一剑给劈死。
“你醉了……”又是这样令人心烦的声音,夜西楼眉心越皱越紧,不耐的挥开玄佑伸过来的手。
“我夜西楼是这点酒就能醉的吗?”
玄佑愣了一下,收回手来,命人又端来几壶酒,摆上桌。
“今晚在我这儿,你可以尽情喝个痛快!”玄佑也举杯连喝了三杯。
夜西楼不再说话,一杯接一杯,不知道连续灌了自己多少杯酒,直到他的心灼烧的令他烦躁不安,才起身,步子有些不稳,但是他清醒的很。
眼看着玄佑要来扶他,借着酒劲,直接他推搡开来,玄佑未料到他会使这么大的力,生生被他推到五步开外的距离。
“大皇子,今晚我必须回宫,宜妃娘娘那儿,我还要亲往请安,不久留了,明日再会。”夜西楼说完,便自顾起身离开。
玄佑一面命人准备好马车,一面想要去搀扶住他,却屡次被夜西楼挥走,根本连碰都碰不到他。
对夜西楼我行我素的态度,他并无恼火,反而有些担忧。望着夜西楼的马车渐行渐远,玄佑的眼眸染上一丝痴迷……
原本这次夜西楼进宫, 他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却不想,夜西楼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若不是他迷恋了夜西楼这么多年,怎么会任由他如此嚣张跋扈那,根本没有将他这个大皇子放在眼里呢。
据他在夜城的人来报,夜西楼已有四年未近女、色,而近期却盛传他在府里养起了男宠,这个消息,无疑让他大为震撼!同时,也暗自惊喜。
想想也对,如夜西楼这般俊美超凡的男子,试问这世上又有哪位女子能配得上他?
如今北国的局势甚为微妙,夜西楼与北国皇室的关系向来冷淡,对太子玄罗,更无半点好感,父皇病重,随时可能驾崩,这皇位,究竟是谁来做,还未有分晓。而夜西楼此番前来的,同意在他府中同桌共饮,无疑是表示了他的立场,他绝不会拥立太子登基,如此一来,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玄佑目送着夜西楼的马车离开,思绪转个不停,全都是围绕着夜西楼……眼角有笑意流出,夜西楼,你一定会是我的。
他想要得到一个人的方式,很简单,用这天下,去交换,他相信,没有人会不愿。
……
坐在车上的夜西楼,独自冷笑了一声,那位大皇子,还真是像条癞皮狗,怎么甩都甩不掉。就凭他,以为这天下,谁都可以是他大皇子殿下的入幕之宾吗?
未免太不自量力!
烈酒灼烧的他心里烦躁,但是思维却异常清晰起来。
想到慕容长思对他毫无顾惜,如此绝情,他心中的冷意就更加一分。
“慕容长思,你实在不该拿太子压制我,我会不择手段,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根本无所畏忌,这些你都知道吗?”
“如果你不承认慕斯的身份,此行,你就是我夜西楼的女人,再回夜府,就是我的夜夫人。可你竟然贪念皇宫的荣华富贵!北国慕大将军?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夜西楼的马车一路疾驰入了宫门,直奔宜妃所在的流华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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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宫内,就在风姬儿被玄罗紧紧抱着的时候,佘夫人的声音又在殿外响起。
“太子殿下,该服药了。”
玄罗不情愿的松开风姬儿,等佘夫人入内,看见两人同坐榻上,目光又是一阵异样。
服侍玄罗用完药之后,佘夫人道:“太子殿下,由老奴带慕将军前去寝室歇息吧。”
玄罗似有迟疑,佘夫人又加了了一句:“夜已经深了,慕将军又是女儿家,不宜久留太子寝殿。”
“奶娘,你将慕将军带到清雅阁去,明日一早,我和慕将军要启程前往军营,你将慕将军的行装准备妥当。”
“是,老奴遵旨。”
风姬儿被佘夫人带出了太子宫,只是没走几步远呢,就来到了清雅阁。
原来清雅阁就是太子宫旁边的一处小宫阁,佘夫人解释说,这是太子平常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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