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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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突变-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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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食堂的饭菜简直是21世纪最罕见的,那是喂猪的,可能连猪都觉得没有味道。”王伟的一番话逗得工人哈哈大笑。
“猪吃的,那你怎么还在上面吃呢?”一个工人问。
“我在上面吃?都说那是喂猪的,我怎么可能在上面吃呢,我好像看到老董舍不得那饭就自己吃。”
又是一阵嘲笑声。
“停,我说两句,那伙食是我出生到现在从未见过的,而且还是在这么大的一个公司里,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好像在闹饥荒一样,我感觉自己是灾民。”徐胜摇着头说。
肥龙笑得最大声,对徐胜说:“这么说你还要感谢那个资本家了,是她让你长了见识,你可要多吃点。”
“去你的,我宁愿饿着死去,也不想再看到那食堂的食物了。”
哈哈哈,大家还是一阵狂笑,可这笑声在突然之间停止了,空气似乎一下子被凝结一样,好可怕啊。工人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三个保安像被定住了一样。是什么这样可怕?我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到了一张极为恐怖的脸,那不是别人,正是吴德珍。不凑巧啊,说这话被她听到,形势大大的不妙啊。三个保安连看都不敢看阿姨一眼,心里在一直打鼓。令我们意外的是阿姨又无声无息地走了。这三个人真是命大,逃过了一劫。刚才那一幕真是太可怕了,比恐怖片还要惊险好几倍呢。看到阿姨走后,我们长长嘘了一口气。阿姨不发一言就走了真是可怕,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我有种预感,黑暗即将来临了。
晚上,阿姨突然召集大家开会不知何事,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事。“今天呢,我叫大家来主要是想和大家说说话,聊聊天。今年的生意实在是差啊,公司是一亏再亏,所以现在也没办法给你们加工资,我感到很难过。”阿姨说话的表情有点痛苦。这个资本家还会打悲情牌啊,故意在我们面前装可怜。“我这里的情况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的条件,工作又累,工资不高,伙食也就是那样,有谁觉得公司条件太苛刻随时都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有好的去处可以跳,免得在我这受委屈,你们说是不是?我这里是小庙,容不下高僧,有些大佛啊,按我的意思是赶紧走,免得遮住了你们的金光。我这小庙也养不起你们这些大佛,让你们饿肚子,我也不好受啊。”阿姨这话是含沙射影,里面的意思听了还是很明白,左一句伙食,右一句伙食,这很明显就是说王伟他们三个。阿姨这人很记仇,白天不吭一句就走,晚上来算总账。阿姨的这番话多少都会让底下的员工不敢再大大咧咧地对伙食说三道四,大家听了心里也都有数,那三个保安不知有何想法。
第二天清晨,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咦,怎么不见王伟他们?”我问。赖冒打着哈欠说:“谁知道,可能昨晚出去鬼混起不来了吧。”赖冒才说完这话,郝老实就跑进来叫我们出去,说王伟想见我们。走出休息室看到王伟三个大包小包的,我就知道了。
“伟哥,你们要走了。”我说。
“是啊永胜,那种话都说出来了,我们何必赖在这不走呢,我们早就想走了。这里坚持不了多久,永胜啊,你也要有所打算,等那资本家赶你走可不好看啊,她可是我见过的最吝啬,最肮脏的资本家。我们走了,你多保重。”
“我也祝你们找到更好的发展空间。”我目送着他们离开,渐渐地,渐渐地他们在我的视线之中模糊直至消失。这是继钱显贵离开之后的又一拨人,会不会还有人离开呢?我不知道。
这三人的离开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公司紧衣缩食的赶人政策似乎初显成效,但我想的是如果公司继续衰败下去,早晚要破产,那时我们每个人都要离开。
那三人走后,公司还是那样没有起色,似乎情况更糟,如此下去这个公司撑不了多久,我们这些打工仔最担心就是这个,饭碗可能保不住了。看到公司没希望了,打工者要是有去处还是赶紧闪,在这种情况下,果然有人提出辞程,任唤人是第一个。听说他刚好碰到机会要和妻子出国去。任唤人虽说是上面比较喜欢的人,但公司不景气,走一个少发一人工资,只好放手了。隔天,又有人提出辞程,是郝老实和老董的秘书刘丹。郝老实回去继续读书,刘丹则跳到另一家。这两人走后没几天,库长老徐也离开,回家养老去了。这样一来公司人员缩减只剩一半,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热闹了,这多少让我们的心里有点失落。
走了这么多人,员工的位置又要重新调整,可调来调去就任总的位置没人想坐。任总以前不仅要管理站台,而且很多杂事都是他做,什么喂狗,接电,清理厕所等等,等等。就是因为这样才没人接他的位,如果单做管理谁都愿意,做别的就不愿意了。任总这么一走,一切又恢复到原始的状态,变得乱七八糟的。休息室没人过来清理,手套,报纸等满地都是,还有的地方都结满了蜘蛛网,棉衣裤扔在椅子上基本上就成了枕头和坐垫。任总你快回来,不然我们又生活在垃圾堆中。
“出仓,出仓。”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
“多少?”尖头问。
钱赢淡淡地说:“60。”
“60。就这么点我还懒得去穿棉衣。”尖头听到这个数字还有点鄙视。其他人也没当一回事,接着打牌。
“出来,都给我出来,要挑黑昌。”钱道大声叫着。大家很不情愿地走出来。鱼哗地被倒下来,动手吧。等大家准备动手的时候才发现没戴手套,进去拿吧,可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一副干净的手套,地上有的是蛮捡一个先用着吧,嫌脏的人就不用戴套工作。事情做完之后,大家的手都沾上很重的腥臭味,去洗手吧。咦,香皂呢?我四处找都没找到。早用完了,哪还有。没有香皂还怎么洗手,这么臭,用水冲了,那味道还是挥之不去。我向钱赢要求去买香皂,钱赢却说:“买那玩意干嘛,那水不能洗啊,挑个鱼就要用香皂洗手,你的手是金手啊。”这狗日的,不买就不买,吝啬鬼一个。
任总啊,我真怀念有你的日子,虽然你把我们管得很严,但是你在细节上想得很周到。你在的时候,从来就不会没有干净的手套和洗手的香皂,棉衣裤要是坏了,你总有办法弄好,休息室也不会像垃圾堆一样,还有那条狗狗,自从你离去之后是日渐憔悴,一天不如一天。变了,变了,一切都变了,变得更糟了。一副手套也不知道要用多久,棉衣裤坏了要继续穿,那狗狗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现在还不如路边的野狗,真是每况愈下啊。
第十一章 面对裁员的窘境(上)
    员工的大量离开就说明这个公司已经边缘化了,可上面不去解决关键问题,却老是在员工身上动脑筋,这也许就是资本家最愚蠢,最无能的地方吧。
今年公司一直是负债经营,欠了很多钱,什么冻费,货款,车费等等。前一段时间是月底来要债,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人来要债,搞得资本家头昏脑涨的。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公司还有其它产业)。债主天天来要债,资本家是天天心情不好,再加上行情仍旧低迷,那个资本家更是天天板着脸。他们看我们闲吗,心里又不痛快,这不,又要拿我们开刀,希望我们都走光。老董和那几个股东仔早就看我们这几个不顺眼了,一心想把我们赶走。贾氏兄弟因为有其三叔撑着,上面不敢对他俩怎么样。赖冒和友子虽说是外亲,但必竟是阿姨的亲戚。女的呢,不用说,即使难看老董也喜欢。那剩下的只有两个人了,就是我和马尚道。在这个公司里只有我和马尚道跟他们没有任何的亲戚关系,所以他们要赶人只有先从我们两个下手。我和马尚道都感到危机重重,这饭碗还能不能保住谁都不知道。
马尚道这人很机灵,他早有这种预感,所以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表现得特别积极,是随叫随到,而且是马上到,这是打工仔的本能反应。
老董这个人比较喜欢狗,自从任唤人走后,狗狗是一天比一天憔悴。看到狗狗变成那样,老董看了也心疼,还专门去买肉给狗吃,比我们吃的好多了,这才叫人比狗贱啊。以前这条狗都是任唤人负责的,他走之后就没什么人理它,这狗狗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几天都没有饭吃。老董知道这事后非常生气,男的几个通通被叫到他的面前训话:“你们是怎么回事,一条狗也没人喂是不是?从今天起要安排人员喂狗,王颖啊,你等下去打一张‘喂狗日程表’出来,所有男员工都要去喂狗,包括这些股东,我是第一个,做个表率。”老董说话的表情很严肃,看来不像是开玩笑的。喂一条狗也兴师动众的,我看也只有这个公司才做的出来。
过了半个小时,王颖把“喂狗日程表”贴在休息室正中,大家争先恐后地挤进去看。“啊,我在2号,这么前啊,一个月还三次,真是受不了,我怕狗啊,不敢进去。”尖头叫苦连天。贾专看了却在庆幸,拍手说:“太好了,我一个月才有二次。”我看了只会摇头傻笑,前次弄了个“伙食登记表”还不够丢人吗,这次又弄出来一个“喂狗日程表”,这夫妻俩还真会出洋相,真是一对活宝啊。
第二天,一大早就看到老董在后花园里清理狗槽。老董弄得还真是仔细,又是刷又是洗的,那狗狗蹦蹦跳跳好像很高兴。老董搞来搞去,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把狗窝给清理好,果然是爱狗有加啊。老董都亲自出马了,我们不上阵就说不过去了。
下一个是谁啊?是尖头。上啊尖头,尖头畏畏缩缩的,他很怕狗,这可如何是好。不过老董可不管你怕不怕狗,怕也要上。尖头是硬着头皮进去,可刚踏进后花园,狗狗就叫个不停,尖头又吓得跑出来。钱道在后面大声地嘲笑:“尖头,快进去,任总的‘兄弟’也怕,真是没用,不是男人。”
尖头被说不是男人就火了,大声地朝钱道吼道:“你这狗日的放狗屁,我怕这畜生,看我进去怎么收拾它。”尖头深吸一口气,昂道挺胸走进去。
我们看见了也大声喊:“尖头,加油,不要被咬了。”
尖头又转过头轻声叫道:“去,去,乌鸦嘴。”我们都在哈哈大笑。尖头虽是壮胆进去,但心里还是砰砰乱跳,认真地看,他的双脚还在颤抖呢。狗狗看有人逼近,还在不停地叫,尖头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近了,尖头到了狗狗的面前。尖头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吓得满头大汗。那食物槽在狗狗的跟前,要怎么把它弄过来。想不到尖头竟傻到用自己的脚去勾,这样哪行呢。他这样做,狗狗还以为是在抢它的食物,发了疯似的扑向尖头。尖头看形势不对,急忙把脚给收回来。尖头的脚是收回来了,可没想到的是,狗狗竟咬到了他的屁股。“唉哟。”尖头痛苦地叫了一声。“不好,尖头被咬了。”我叫起来,其他人赶紧冲进去救人。看到这么多人冲进来,狗狗终于松了嘴,还对我们狂吠起来。我们赶紧把尖头给拉出来。看看,满屁股都是血,要马上送医院。
尖头被咬这一下,医药费去了好几千元。阿姨发火了,对着老董就是一阵臭骂,还把那张“喂狗日程表”给撕个稀八烂。我们在心里暗暗庆幸,以后可以不要喂狗了。这多亏了尖头啊,你的牺牲换来了我们的解放,你真是太伟大了,人民感谢你。不过话说回来,阿姨不让我们喂狗其实是怕我们被狗咬,又要花钱,这才是她心疼的。
“喂狗日程表”毁了,就没人去喂狗,可狗狗不能没人管,总不能叫老董天天去喂吧。老董眼睛盯来盯去就盯上了我,大声说:“永胜,今后这个喂狗任务就交给你了,没有喂好,我就找你,听到没有?”
什么,要我去喂狗,这么多人都不叫为何偏偏叫我,我好欺负是吧。我也直直地说:“这个我没办法,我也怕狗,我喂不了。”
老董不高兴,瞪了我一眼说:“什么,怕狗,那有什么好怕的,尖头是自己没用,你小心一点就没事,一二次就熟悉了。”
硬要赖我是吧,告诉你,我不想做的事没人逼的了我,就算不干我也不去喂狗。我冷冷地说:“那也不行,我说了我怕狗,出了事谁负责,叫别人吧。”
老董听了更加生气,大吼起来:“叫你去就去,不要说没用的话。”
我是豁出去了,正想与老董争到底呢,突然,马尚道插了进来,对老董说:“老董,永胜他是怕狗,我去吧,以后这喂狗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我行的。”马尚道为我解围,还自告奋勇真是令我不解。
老董迟疑了一下说:“好,可以。”说完又转过来,板着脸对我说:“瞧瞧人家,再看看你,真是没用,一条狗也怕,留着还有什么用。”
听了这话,我觉得非常刺耳,全身的毛孔都在冒气,随时都可以爆发。这个老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自己还是个吃老婆饭没有用的东西,废物。看到我情绪激动,友子赶快过来拍拍我的肩,示意我要沉住气。这个资本家想赶我走,我就偏不走,看你能拿我怎么样。老董本来对我的印象就不好,现在可以说是更糟了,我要想点应付的方法才是。不过再回过头想想刚才的事,为何马尚道会主动请缨呢,他在想什么?难道说是为了我而牺牲自己,那真是太伟大了,不过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帮一个没有什么交情的同事呢,况且这个人城府很深,又很狡猾,他这样做一定有目的。
吃完晚饭,马尚道把剩饭菜拿去喂狗,我还特意站在楼上看。只见他用水把狗槽冲了一遍,再把东西倒进去,然后就走了。这没什么特别的,他的用意何在,我实在想不通。
夜里,我睡不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友子。友子想想说:“不知何用意,不过我知道他这人很会做脸给人看,是典型的狗奴才。”
我深叹了一口气,说:“友子,现在在这日子难过啊,公司亏损,上面每个人的脸都是那么臭,巴不得下面这些人都走光,尤其是我,在这更是不好过,你们都有后台撑着,就我和马尚道没有,公司要赶人肯定先从我们这下手。”
“哎,对了。”友子好像想到什么,“马尚道这样做也许就是为了搏得上面的好感,觉得他还有用,以使自己能站住脚。永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也要努力呀,先抛开一切,去竟争,为了饭碗而竟争,这是生存的竞争,对你也是一种锻炼啦。”
听了友子的话,我觉得有点道理,马尚道在这一方面很厉害,我是甘拜下风啊,不过我也要努力地表现一下,在这要是站不住,以后出去也照样站不住脚。
第二天,刚一上班老董就来到休息室,不为别的,就找马尚道。“不知道没看到。”贾干回答。“到,我在这,什么事?”马尚道不知从哪蹦出来。老董看到他,笑嘻嘻地说:“那狗喂了没有?那个狗窝要给它重新铺一铺,不然它睡得不舒服,昨天我还给它买了根骨头放在冰箱里,你等下拿去喂狗。”马尚道点点头。老董笑了笑好像很满意,转过身看到我却是瞪了一眼就走了。看来老董已经对我很厌恶了,我的处境不妙啊。
过了一会儿,水桶和水缸下来通知大家到宿舍去搞卫生,说是阿姨的意思。资本家就是这样,看不得大家闲,一闲就会叫你做事,搞卫生是首选。“哦,又大扫除了,抄家伙。”贾干叫着。我们又是搓,又是擦的,把这房子都磨了一层皮了,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在此下去,我们都能把这幢楼的皮给扒光了,让它赤裸裸地面对大家。
我们洗到三楼,这是阿姨住的一层。大家都分散开来,我和马尚道不知不觉地就碰到了一块,恰好洗到老董的房门前。突然,从房间里传出两人细小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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