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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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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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去触碰她,只听着她渐乱的呼吸。 

烛火太贴近的时候,她会觉得烫,但不愿呼叫。因为那样是耻辱的。 

她动弹不得,他便举着蜡烛蹲下去探望她双腿之间。 

她后悔今次着了短裙,却也只有冷冽地骂他:“畜生。” 

老畜生却几分失望,因为她的底裤并非特别性感的款式,而是与短裙质地相 

同的丝织,包裹严实。然而从这样刁钻的角度观赏她的美臀,却又是不同的视觉 

冲击。 

审美一但附带着禁忌的意味,便升华到新的高处。昏暗的烛光照射,裙内的 

视野一览无余。他曲腿躬背,抬头仰望,她美妙的臀部曲线就像初月的弧。 

为了体现一国之君的雅量,他大力赞美她的绝色:“啊……你比我女儿美多 

了,搞起来,也势必会更爽的。”他说得是实情。 

他选择从乳沟开始,触动她肌肤的一刹那,她的一对翅膀便陡然铺张。 

——“曝!”地巨大一声,室内的空气随之疾震。 

他一惊,手指赶忙收回。 

她那冷凛的表情中写下无望与不甘,绝色倾城。 

“哈哈哈。”他笑得张狂:“插翼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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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桫摩进来之前,就看见烛光幽幽。听到奥托那熟悉的话音,他竟露出笑。而 

这样的笑容又很快定格。 

他看到横陈在地的女尸。 

“桫摩!”是姐姐在叫唤他。 

“你,你……桫摩……”这一声是奥托。 

他未睬,迳自走向贝玲达的尸身,反转过来,她竟未瞑目。 

那双失却生命光彩的眼睛,带着深深地恐怖意味。似望定他。那些流出的乳 

汁已干涸了,阴冷的肌肤上残留着白色的斑痕。下体的血迹还未全凝结。他用手 

指沾沾,放入口中浅尝。 

地面上模糊的一滩血污,抹来一片。再慢慢用沾满血的手掌在贝玲达冰冷的 

面上抚摩,把血渍粘在她的嘴角睫毛。 

他用沾满污血的手掌抹过女尸的眼睛。那些翘起的睫毛撩到他痒。 

她不肯闭眼,他便放落她一旁,不再看她。 

苍兰突然觉得这个桫摩不再是从前的桫摩。于是她未再唤他的名字,只是静 

观。手心开始泛潮。 

烛火一直颤。 

方才嚣张的奥托感到一阵深深的寒。他不便流露胆怯,他要稳住阵脚,这才 

是一贯风格。 

他盘算着。然后话音亲和: 

“或许……桫摩。我们应该谈谈。”他并不是以武力见长,也不会强大攻击 

力的魔法。他只有希望桫摩步入阵法,然后像擒拿苍兰那样,把局势挽回上风。 

他说:“桫摩,你愿意再和父皇说话吗?桫摩,我的孩子。” 

桫摩挥挥手,又再笑笑。那笑容充满着妖异邪气。他未说话,慢慢步近奥托 

身前。 

奥托退一步,他也不再相逼。 

笑。 

奥托也笑,却是笑得苍白被动。他的眼神写满巨大的惊惧。烛光照在桫摩妖 

异的面相,牙齿森白。 

“你以为,你杀得死我吗?” 

他又退出一步,勉力镇定。却发现烛光颤抖更剧。 

桫摩接过他的烛台,接过来。然后抛在地上。 

“你,自己挖出双眼。” 

他再不是以前那个温良的迦楼桫摩,天空皇子。他已沦落成魔。 

奥托逃不过。而桫摩亦不给他自杀的福利。 

电光火石出手,便将奥托的一双眸子夹在自己的指间。老人发出无比凄惨的 

叫声,桫摩却还是保持妖异笑容。 

他把他提起来,撬开他的口,再将一对淌血的眸子放入其中。 

“你,咽下。” 

也许是奥托对这处的地形了如指掌,即便是在剐去双目的剧痛中,依然明确 

窗口方位,只见他纵身一越—— 

可惜桫摩的出手却更快,已抓牢他的下肢,并奋力一拉。 

遗憾的是,奥托却还是死了。 

因为桫摩那一拉用得太大力,奥托的身体重重的撞向塔尖的边沿。那边沿是 

削到极薄的片状,近似石斧的边刃。 

那一瞬间,由于巨大的冲撞力量,他的身体竟拦腰被截为二。 

——桫摩握着的,只是奥托的一双腿和胯部。新鲜的血液就像瀑布那样激射 

喷涌,他抛开手中的半个人型,撞到禁锢苍兰的铁链。落下。那双腿竟还抽搐一 

阵才肯安详死去。 

笑。 

苍兰则是如常的静。 

这幕血肉横飞的场景,她面无表情的观望。 

桫摩甚至未用剑,四记手刀就隔空劈开姐姐身上的铁链。 

苍兰轻舒一口气,“桫摩。” 

桫摩笑,未说话。目光落定在姐姐手腕上捆成的淤痕。 

苍兰指指桫摩的身后,桫摩转过身。 

只在这一刹,巨雀剑破空直刺—— 

她不是想杀他,而是她知道他已堕入魔道。这一剑并没有杀意,而是救赎。 

而是超度。 

挥剑的一瞬,苍兰竟感到一丝的眷念。但还是冷冽地直刺。就像她曾经用雷 

同的一击贯穿大祭司的心脏。 

那一次的代价是城市的未来。 

而这一剑却倾尽是她全部的回忆和希望,爱和恩慈。 

她闭上眼,心中向着天光虔诚祷告。 

“桫摩……你会原谅姐姐吗?桫摩……” 

这一剑充满禁忌的残酷。 

充满壮烈的抒情。 

他是她的孪生弟弟,但她却要杀他。因为他已不是,所以她势必消灭他。 

她知道当人变为魔,唯一拯救的方式即是消灭他。她用刹那的时点说服自己 

杀死他,她告慰自己说:“桫摩已不在了。” 

就像这二十多年来的许多个刹那,到这刻都被永留在某段曾经。 

她和他的距离是一柄巨雀剑的长度。 

她握着一端,另一端却逃不出他的指间。 

他只不过用手指的缝隙轻轻夹住剑锋,她的用心良苦便告瓦解。 

他不再是笑,眼神间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愤怒。 

她更是惊异这一剑的错失。她彻底相信,面前这愤怒的男子已不再是从前的 

迦楼桫摩。 

…… 

窗外是高空呼啸的风,室内一具女尸静静躺卧,还有半具人型倚在墙边触目 

惊心。 

黯淡的血色点缀着烛光温馨。 

烛光下,她和他的剪影轮廓映在昏黄的墙。 

“连你也……” 

“不,不是杀我的亲弟。乃是灭魔。” 

她感到巨雀剑开始急颤,是来自他的身躯的抖震。 

他把眼睛瞪到最大,额头上分明暴出青筋,唇在抽搐,牵动鼻翼。“嗑嗑” 

那是桫摩咬牙时发出是声音。 

“啊——”桫摩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挥动手臂竟将巨雀剑断为两截—— 

“我——不——是——魔!” 

巨雀剑断为两截落在地面。 

苍兰展翅飞遁。却还是被扑上来桫摩扣住脚踝。他的力道巨大地超越她的预 

料,竟是无法挣脱的指掌。 

丧心病狂的怪叫中,他把她整个身躯重重得摔在地面。不等她起身站定,再 

挥出势大力沉的一记重击,直逼苍兰的心脏。 

她已不及避闪,惟有以最快的速度偏转身体。 

铁拳从她的胸铠擦过,那无比坚硬的铠甲竟被轰得碎裂开来,右乳的弧线袒 

露出来。 

桫摩无心眷恋这春光,紧接着一记飞腿轰在姐姐的小腹。 

她被踢得直飞出去,撞在墙壁,狼狈的落在地面,扬起许多尘。 

她想站起身,却无力。只有倚墙坐定,一手按着剧痛的小腹,一手紧握半截 

断剑,插进地面,仍是支撑着想勉强。而一对翅膀已摊开。 

殷红的鲜血从她嘴角溢出,沿着下额完美的线形滴落。滴在她暴露的半只乳 

房和手臂,就像雪中的血渍,分外艳。 

桫摩依然像被激怒的猛兽那样扑上来,却被她暴露的胸型分开了神。 

她真的太美,哪怕暴怒的野兽也会分心驻足。 

破裂的铠甲,看得见乳晕的边沿,他伸手牵引,想把她乳头也曝光。却发现 

他还有白色的绷带束胸。铠甲紧密地贴合,绷带虽被破碎金属的边缘割开少许, 

狭小的空间,却难以再容纳手指的勾引。 

姐姐还在重创之中,气息难匀。连说话的气力也无,只能象征性地用手阻隔 

他的放肆。 

桫摩忽视她的抵抗,由乳沟处探入,回避了空间的尴尬。 

那一刻苍兰的面色依然是宁静,因为她知道,即便叫喊,亦只会徒增他的邪 

欲。然而她骗不过自己的心跳,当他的手指钻进绷带的缝隙,按在她乳房的雪白 

,指尖都触到暗藏的蓓蕾,她承认从未有过如此的狂乱心跳。 

这丧心病狂的桫摩。即便放了屠刀,也只剩物种本能。 

另一只手粗暴地伸进她短裙,裙身窄,一时亦有些尴尬。她依然保持冷冷的 

面相,而桫摩却无心去看。 

他只顾跪下身去,再抬起她一只玉腿架在自己肩上。可惜那短裙实在太窄, 

无法摆成更美妙的造型,他看见她手中的断剑,能用它划开她的裙。 

“桫摩……桫摩……” 

她终于有气力可以开口勉力的说话,她用最低沉凝重却悦耳的声音,希望传 

到他的心灵,哪怕那处只一线光。 

她说:“桫摩……桫摩……是姐姐,桫摩,我是姐姐。爱你的姐姐。” 

桫摩抖动一下身体,眨了眨眼。充满侵犯性动作也停下。 

“桫摩……桫摩……是你吗,桫摩?你放开我,我是姐姐。是姐姐。你是沙 

迦,是迦蓝族的最善良的皇子,桫摩。” 

“呃——”桫摩竟真的抽离盘踞两处的双手。惊异又茫然,地望望烛光,望 

望苍兰。 

“天空城,桫摩。你的家园。桫摩,桫摩。慢慢地,桫摩……” 

他摇摇头,一双手插在发间,痴痴望着苍兰的一对羽翼,她的目光温馨。 

在桫摩的面上,渐回复一丝往日的气息。 

“桫摩,扶我起来,桫摩。我受伤了,桫摩。” 

桫摩弯下腰,伸出手,亦正亦邪。揽起苍兰的纤腰。令她欣慰的是,可以重 

新感觉到他掌心温度。 

她笑。 

就像那天一样,她用翅膀围成最小的角度,做成小小帐篷,把他包围。柔和 

而温暖。 

——“原谅我,桫摩。我并不杀你,而是灭魔,而是超度。” 

他的鲜血顺着半支巨雀的剑柄一直流下来,流下来。流在她翅膀的白羽,流 

过她的乳房和小腹,与她的鲜血融化为一。 

断剑终于不偏不倚地贯穿桫摩的心脏。 

她笑,在笑容的背后尽是交织着二十余年的回忆和永生希翼。那个时候,世 

界是温馨而宁静的。 

那不再有功罪,也无论神魔。只有岁月如歌。 

桫摩的身躯缓慢的倾倒下来,压在苍兰的身上。张开双臂,静在她的拥抱。 

他们曾在同一记子宫的包围中,以这样的姿势亲密无间。 

她于是幻觉蔷薇花瓣,还有海鸥在他们身边飘零飞舞,那就像礼赞的音阶, 

园舞的阵型。 

她突然又回忆大祭司的葬礼,想起那喋血的巨大白鸟和飘摇的城市。而在这 

一刻,是她不愿旁顾的。 

这刻,她淡忘自己是女皇。 

只是想像一个姐姐那样抱着自己的弟弟。 

她慢慢地坐起身,保持跪姿。然后轻轻地,轻轻地让桫摩趴在她大腿,就像 

睡熟。 

白色的翅膀,合并成最小的角度。像一床被褥的包围,希望他可以感到暖。 

在这离别惆怅的深秋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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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 

“你这婊子!” 

——苍兰这次再无法保持镇定,就像受惊的飞鸟般串起。 

“你——” 

她的声音都是战战兢兢。 

桫摩从血泊中站起来,健康鲜活。依然是笑颜,却远比赠给奥托的笑容更为 

凌厉。 

“既然,姐姐。你都指我为魔。那么,请问传说中的魔,是不是还有一颗心 

脏运做,用以维系卑鄙的生命呢?” 

惊。 

顷刻间她开始觉得冷。在天空的古籍中确有这样的记载。“核”,是魔族独 

有的器官,它的运作为天魔的身躯带来无尽的力量和生命值。 

“核”是不衰不竭,不断壮大的。它是以近乎寄宿的方式,存在于魔族体内 

的独立器官,是统领身体心神的最高中枢。 

“你……终于彻底堕进魔道。”苍兰努力用冷淡的语调掩饰惊惧。 

“呵。连自己的亲姐都几次三番杀我,这样的人间还有什么好教我眷恋。我 

入魔道也离不开姐姐你的丰功伟绩。” 

“你……” 

“自十岁起,我就被无端地囚禁。你有哪处好过我?凭什么得来那对翼?你 

成了女皇,却学不会关心子民。连三朝的大祭司你也杀。” 

桫摩接着例数:“不要说是为了救我。要释放我出来,你早就可以做!却偏 

偏等到国之将倾,再找个拯救未来的大借口。你这武断的昏君。” 

“我……” 

“你放出我来,更不是为了救我。而是把我送到大陆做政治的筹码。来,你 

看看地上躺着的那两具尸——这就是你导演成的悲剧!” 

“我……我……” 

“你给我住口!我知道你想说是那条老狗居心不良!可是你为什么不花多一 

点时间看清对手,看清这事件格局?英明的女皇陛下啊,这不但是你弟弟的终身 

婚姻,更是天空城的命运!” 

苍兰的面色已是铁一般的青。 

桫摩继续着他的讨伐:“即便如此,你不是想着如何收场这样的混乱残局, 

不去为一己错手负责,更不去牵挂天空的命运,却时时想到杀我。你已毁了我的 

人生,却还要杀绝!你究竟想掩盖什么!我的陛下。” 

“你……你……入了魔,我……我……是救你。” 

“哈哈哈哈”他笑的张狂:“你杀大祭司的时候,他在你眼中便也是魔吧? 

口口声声神魔乱舞,杀孽还不全是你自己手造。一念坏灭一念魔?魔,也俱是你 

造出来的魔!” 

她不知道他说的话如何反驳,却坚信自我信念。 

处在这样的场局,她已无法激辩,无法静观。只有思索着全身而退,却忌惮 

这成魔成狂的桫摩将做出怎样的宏图。 

“迦楼苍兰。你知道?用怎样的目光望世界,世界便回馈你怎样的一眼。” 

“桫摩,你想如何?” 

“我要你还。” 

‘念术-硫炎杀——’ 

一团赤焰袭在桫摩的面门,苍兰出招快似风雷。 

‘念术-冰刃乱——’ 

‘念术-破空十七骤斩-魂离索——’ 

‘天——绮——翎——舞——阵——’ 

刹那之间,苍兰已轰出四记绝杀。她深知这并不足以创伤桫摩的魔体,只是 

希望觅到一个可供逃脱的瞬息。 

遗憾的是,她还未及转身,便被一记桫摩的一记铁拳重重地轰在小腹。她于 

是向后飞出,再次撞在墙上,落下来扑在贝玲达的尸身。 

“好痛啊,打在你那该死的脐环。”桫摩揉揉拳,刚才的四连招连头发也未 

伤及。 

“迦楼苍兰,你欠我的,俱要归还。” 

她抬起头来望定他,她的眼神中布满了疼痛,却没有一丝的畏惧和胆怯。 

桫摩走过去,抬起她绝色凄丽的面庞,擦擦嘴角的血渍,分开垂落下来挡住 

视线的一簇发。再低头看那残留的半片花瓣一样胸铠,带着龟裂痕迹。 

她的一对翅膀,虚软无力地平摊。 

那些零落的片片白羽,缓缓地,缓缓地盘旋,不甘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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