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大人,民妇今儿就请你做个见证。”李蔓忽地就朝他又是一拜。
村长愕然,“什么见证?”
李蔓下颚一抬,朝小五使了个眼色,小五便将提前准备好的一碗清水端了上来。
“蔓儿,你这是?”李婶子狐疑的问。
李蔓朝她使了个眼色,稍安勿躁。
“村长大人,记得我才来这个村子时,就有人污蔑过我,不是清白出身,为此,我相公李墨还将买我回来的契书拿给大家看了,是不是?”
村长略一思索,点点头,“是的。”
当时,在场的还有几个人,也都点头,“是呢,那天我们都看见了。”哪怕他们根本不认识字,但人家都肯拿出来,自然是真的了。
李蔓点点头,又朝另一座女眷中喊了一声,“张管家。”
李家孩子百日宴,张家老夫人本欲亲自来,但前些日子为了操办孙子的婚事,也是累着了,吃了不少日子的药了,而张景这些日子也是在京城,没赶回来,这不,让张管家过来道喜,还带了几个婆子帮忙办酒宴。
这时,张管家一听李蔓喊,立刻起身,朝她走了来,“蔓儿,有事尽管说。”
从李蔓弄这么大的排场,她就猜到其中有事,只是,一直安静耐心的等着,这会子用的到自己的地方,自然乐意帮忙。
“张大娘,实在对不住,你大老远的来了,一杯酒还没喝着呢,倒让你为我办事了。”李蔓歉疚的说着。
张管家笑睨她一眼,“你这孩子,说的这么外道,好歹你还喊我一声大娘呢,什么事?尽管说。”
“嗯。”李蔓视线缓缓落在底下众人身上,大声道,“众位,这位便是张家的大管家。有人一直传言,我是张家的丫鬟,与主子少爷不清不白的,这才有了现在的两个孩子,不若,现在请张大娘来告诉你们,我跟张家什么关系?”
“蔓儿,你等等,你才说的都是真的?”张管家一听她这话,顿时火了。
李蔓点头,“是的,张大娘,还请你当着众人的面,给我做个证。”
“哪个王八羔子敢造你的谣?也太缺德了,蔓儿,你就不该心软,该上衙门告了她去,让衙门拿她一个诬告罪,拉她打板子,游街。。。。。。”张管事不管不顾的先发了一通火。
李蔓轻笑,“这些是以后的事,你便证明我和张府的关系即可。”
“嗯。”张管家这才冷冷的扫了一眼坐席上的人,慢慢道,“我是张府的管家,也是张老夫人身边常办事的,对于老夫人和蔓儿丫头的事,那是一清二楚。老夫人因有一次在街上看到蔓儿,喜欢她为人,这次几次三番想帮助她,奈何蔓儿是个有骨气的丫头,几次都拒绝了。但我们老夫人觉得这孩子善良、大度、还硬气,越发喜欢她了,便收了她做干孙女。”
张管家滔滔不绝、声色俱佳的将张老夫人与李蔓相识相知的过程说了一遍,包括李蔓开店,租用了张家的门面,然后又雇佣了张家的下人,他们之间完全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自然,在这互惠互利之外,老夫人待李蔓像亲孙女,李蔓待老夫人也像亲奶奶,而张景,就是孩子们的舅舅。
番外19 滴血()
另外,张管家怕人不信,还将李蔓与张家签的房屋租用契约,还有用工合同,也展开给众人验看。
在场之人,虽然看不懂,但都信服了。
“谢谢张大娘。”李蔓感激的看着张管家,笑说,“难为你将这些东西也天天的放在身上。”
“没办法,给主子家做事,就得事事妥帖,主子想不到的,我们都得提前想到了。这都习惯了。”张大娘笑着又回到了座位上。
现场鸦雀无声,不管之前是什么想法的,此刻,都不再怀疑,人家李家跟张家是清白的。
何况,再往深了说,张家有钱有势,就算真要孩子,还需要花那么多的金银?老太太还需亲自前来吗?
老太太来探望李蔓月子,证明老太太心里想着李蔓,是真心待她。
再者,孩子若是张家的,怎么到今儿还在李家待的好好的?
李蔓缓了缓,给大家一个思考的余地,然后,再开始说话。
“刚才,张大娘已经跟你们解释了,我跟张家的关系,张老夫人待我如亲孙女,我李蔓也待她如亲祖母,就这么简单。再有,关于孩子,是我的,也是我的夫君们的。我来到李家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如今,也还是要清清白白。”
说着,她猛然拔下发间的银簪,抓住李墨的手指,在他食指指腹扎了一下,顷刻间,有血珠滚珠。
“蔓儿?”李墨不解。
李蔓抓着他的手指,往那碗清水里滴了两滴。
“蔓儿,你是想?”李画吃惊的看着她。
李蔓点头,大声道,“没错,各位乡亲,之前有不少传言,说我这孩子不是李家亲生的,今儿,我就要证明给你们看。”
“滴血认亲?”下头的人,有一些从戏文里或者故事里听说过这些,此刻,看李蔓扎了李墨的手指,便吃惊又激动起来。
“那位大哥也知道滴血认亲啊?也滴过?”李蔓戏谑的笑问了一句。
那人的脸唰的就窘的通红起来,一是因为李蔓这样漂亮的女人跟他说话了,二是,滴血认亲,就是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这也是对男人的一种侮辱啊。
他想起自己也曾津津乐道的跟人传着李家的这些事,这时,面对着李蔓澄澈的大眼睛,倒有些心虚愧疚起来。
暗暗的便低了头去。
李蔓勾唇一笑,又道,“没错,今天,我就要做一次滴血认亲,要大家给我做个见证,看看孩子们到底是不是李家的种。小姑,李画,你们俩把孩子抱起来。”
“蔓儿。”李香草很迟疑,这么点大的孩子就要扎血吗?她舍不得。
李香玉却是觉得此法可行,一招便能堵住众人的嘴,比什么话都管用。
她见李香草不抱,便推开她,自己抱了老大,递给李蔓,“给。”
“好。”李蔓从包被里,将闺女的小手拿出来,簪子还未朝她那小手指扎去,李墨等人脸色一紧,都围了过来。
嚯,这是干嘛?李蔓心跳了两下,她这当娘的都舍得,他们舍不得了?
但,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蔓儿,你轻点。”李墨道。
“哦。”李蔓弯唇一笑,轻轻握住了李墨的手,“知道了。”
然而,那簪子的尖端,却在李墨那未干的手指间蘸了一点血珠,旋即,又握住自己闺女的小手,朝那拇指处轻轻扎了下,也有红色的印记。
就在众人还来不及看清时,她已经将闺女的小手朝水里一按,一片红色晕染了开。
李香玉低着头,紧紧的盯着碗里,只见那血红的颜色,慢慢的融合到了一处,不由激动的惊叫起来,“融了,融了。”
此话一喊,底下原本坐着的人们,也都激动的站起来,纷纷要围过来看。
李香草不待他们围过来,端着碗,就往坐席间去,一一呈给他们看。
一边还不住的说着。
“你们可都看清楚了,这孩子的血跟我们老大的血融了,这说明了什么?啊,这就说明,这孩子是我们老大的种,是我们李家的种。我把你们这些烂了舌根的,现在都睁大你们的眼睛瞧仔细了。以后,再有人敢乱嚼舌根,我李香玉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把你那舌头扒了,将你全家舌头都拔了。。。。。。”
众人都看了,那血确实是相融的,其实,即便没有这滴血认亲,在之前那些证据跟前,他们也是信了,只是,经过滴血认亲之后,就越发深信无疑了。
现实本来如此,捕风便能捉影,但如今连这风都给堵住了,以后那些没影的事,大家也就不敢再信口开河了。
“是啊,他大姑,这孩子是李家的,我们都信。李蔓是好媳妇,不会错的。”李婶子道。
许婶等立刻附和,不少村民也跟着点头称是。
村长也适时的开口,“大家都听好了,这次的事,给李家的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幸好,事情弄清楚了,不然,还不知怎么个样儿。现在,本村长发话,以后谁再敢说李家一句闲话,本村长不管是谁,一律赶出神女沟去。”
“赶出神女沟。”许婶附和着喊了一声,但这话可没人附和了,大家都只讪讪的笑笑,并发誓,以后都不会传闲话的,以前那些都是听人瞎传的,他们也是无心的。
“无心的便好。”李蔓接过话茬,又道,“过去的,我便不再追究,只当是大家不明真相,无心之过。但日后,若再有人乱传闲话,我就没今天这般好性儿,跟大家如此解释了。我会直接报官。”
“不会,不会。”下头的人,连忙摆手,发誓以后不会了,并且,也会随时监管其他人。
李蔓满意了,笑了,“行了,难为大伙儿听我一个妇道人家在这啰嗦了半天,饭菜都快凉了,赶紧的,吃饱再说吧。”
“好。”李婶子笑道,然后,她倒是先朝李蔓敬了杯酒,祝孩子们健康什么的。
马上,又有其他人敬酒的,自然,李蔓是不喝的,有李墨等人足够了。
酒席也就正式开始了,众人一旦吃上喝上,情绪很快又都高涨起来,李家院子里,洋溢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见没自己什么事了,李蔓便在李香草和李画的帮忙下,带着孩子们先上楼清净一会了。
一回屋,李香草赶忙抱起老大,查看她的手指。
李蔓笑了,“小姑,瞧你紧张的,不过针扎一下,能有多疼?”
“她还这么小,怎么不疼?也就这孩子皮实,哭都没哭一声,要是换别个,还还不知哭成什么样呢。“李香草仔细在孩子手指上找着,就是没找到针眼,不由奇怪。
李蔓狡黠的一笑,“猜猜,我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李香草不解。
李画却是将李蔓之前的小动作全部尽收眼底,笑着替她解释,“蔓儿没扎孩子。”
“没扎?我明明看见的。”李香草不信。
李蔓得意的扬了扬眉,“那是大哥手指上的血。”
“啊?”李香草一愣,旋即恍然大悟,“你将李墨指头上的血弄到了老大的手指上,然后?”
“嗯。”李蔓点头。
李香草也乐了,可旋即一想,不对啊,“那血怎么融的?”
“嘿。”李蔓又得意的笑了两声。
李画也是怀疑,“因为都是大哥的血,所以就融到了一起?”
“嘿,其实吧,滴血认亲这东西,根本就是不靠谱的事。”李蔓悄悄的说。
“啊。”李香草和李画两个都十分惊诧,“那你还。。。。。。”
李蔓笑道,“不靠谱归不靠谱,反正,他们都信了。”
李香草茫然的神情,李画一脸后怕之色,“蔓儿,还是太冒险了,万一那血融不了?”
“不会的。”李蔓没跟他们解释这种现代科学早已证明过的事,只安慰道,“都别担心了,反正事情过去了。唔,我站了半天,腿都酸了,我要歇会了。”
李蔓靠在床头,打算小憩一会,不想,李香玉端了一大碗热乎的饭菜上来,“蔓儿,这是我提前盛出来的菜,没动过一筷子的,还热着呢,你赶紧吃点。”
“哦。谢谢大姑。”李蔓笑着接过来,这还是李香玉第一次这样主动的给她端菜端饭,并且,态度十分诚恳。
李香玉眼圈红红的,看起来情绪很激动,“蔓儿,说来,该是大姑谢谢你才是。”
——
一开始写糊涂了,竟然写扎了李蔓的手指,呜呼,后来重写的。
番外20 可行()
“蔓儿,说来,该是大姑谢谢你才是。”
李香玉说的很恳切。
在李家这大半年来,她是看出来了,李蔓是个好姑娘,好媳妇,她不但给李家生了一对好孩子,还带着李家兄弟过上了从未有过的富足生活。
自然,不仅仅是生活水平提高了,李墨那几个兄弟的改变,她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这样的生活才叫生活,她看的出,他们兄弟是真的很幸福。
而这些都是李蔓给的。
李蔓笑了,夹了一块肉塞到李香玉嘴里,“大姑,辛苦了这半天,干脆一起吃点吧。”
李香玉愕然,但李蔓很快,又夹了菜递给李香草,连李画也不放过。
最后才是她自己。
办酒席的都是大锅菜,并不如她平时自己做的精致美味,但吃的就是那份热闹。
李香玉见妹妹和侄子们都吃了,再者想着李蔓往日率真的行为,知道她刚才喂菜,不过是亲昵的一种表示,而非她本能想到的那种不敬长辈,不禁也笑了,慢慢的嚼起肉来。
“嗯,果真是香。不过,你们倒也舍得。这一桌子酒下来,差不多要大半只猪了。”
“吃酒席嘛,图的就是一乐,再说,咱们可是两个孩子,办一次酒席就够了,若放在别人家,起码得两次,嘿嘿,算起来,咱们还是赚了。”李蔓笑道。
李香玉也笑睨着她,“哪有你这样算的,不过,也罢,咱家有大宝二宝就够了,花再多也是值得。”
“大宝二宝?”李蔓愕然,“娃的名字就是这个?”
李香玉不满道,“你们几个说是给孩子取名字,这都多少日子了,也没个正经名字,我可不就随口叫了。”
“呵。”李画也笑了,“不急,这几天空下来,我们再选两个好的。”
“嗯。”李蔓点头。
李香草起身,“姐,咱们先下去吧,都上来,下头也没人招呼。”
“是呢,我也正要下去,你也一起吧。李画,你就陪着蔓儿一起吃,不够再下来添。”李香玉交代完,跟李香草一起下了楼。
这边,李画陪着李蔓,一起吃了些菜。
吃饱喝足,李蔓倦意也没了,便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下头热闹喧嚣,脸上洋溢了笑意。
但又怕人看到自己,没待一会,她便进了屋,走到小偏窗边,打开窗户,看着山脚下那一大片的菜地。
许是天气越来越冷了,菜地也是一片萧瑟,并没有几样菜了。
这里的人,习惯在夏秋的时候,便将种得的菜,用盐腌了,然后,等到漫长冬日来临,没菜吃的时候,便拿出来。
就像李蔓才到李家的时候,那一罐子里全是腌的酸菜,吃起来能酸掉牙。
李蔓并不怎么爱吃咸菜,不光是味儿不好,关键是盐腌制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这里的人却并不觉得,你不吃,反而觉得你挑嘴,不勤俭。
不过,如今的李家,至少在吃食上面,她完全做的了主的。
而她在吃上面,又绝对是个讲究的人。
即便这样的寒冷天气,她也想吃到新鲜的蔬菜,为此,李墨常常的大清早的就往镇上集市去买,买一篮子回来存着。
不过,若是不用辛苦的去买,自家菜地里若是有现成的就更好了。
“看什么呢?”李画将碗筷送下去,回来看到李蔓独自趴在窗口,笑着靠了过来。
李蔓头也未回,只用手指着外头,“李画,那块地是我们家的吧?”
“哪块?”李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李蔓道,“就是边上有个稻草人的那块啊。”
“嗯,是呢。”那两亩地,还是李蔓刚进李家的时候,他们从大赖家买的,也是他们这些年置办的第一块产业,由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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