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她费神,我们兄弟这么多人呢。”李言道。
张本好笑,“你们人多不假,可谁会带孩子?嗯?”
李言被问住,不由看看李墨。
李书这时也看向李墨,笑道,“放心吧,大哥会带。”
“李墨?”张本狐疑,看李墨这粗壮的汉子,粗手粗脚的,能带孩子?
没成想,李墨真就点点头,“我带。”
张本犹不信,李书便指指一旁埋头苦吃的小五,“诺,咱家小五,就是大哥带大的。”
反正,那时他还小,许多事也记得不清楚,只依稀记得一幅画面,有一次,也不知村里在做什么,家家户户都要出工,家里小五没人带,大哥就跟个娘们似的,将不到周岁的小五,用根带子就背到了身后,干活一直带着。
当时,还被人狠狠嘲笑了一番呢。
说是李家有李墨这样的,连个娘们都省了呢,爷们娘们的活,他一个人干全齐活了。
“行了,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李香玉嗔了李书一眼,“再说,那时候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人手也够,你就别管了,孩子就放我那。”
“大姑。”李墨有些不放心。
李香玉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咋地?你小时候,我都带过,现在这侄孙子就不能带了?再说,我好歹也生过俩娃,这带孩子的经验不比你强?”
“大哥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怕累着大姑了。”李言解释道。
李香玉笑了,“嗯,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孩子们就先放我那儿,明儿一早你们再去接。”
“嗯。”李墨想想,也点头了。
其实,带小五的事,他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只依稀记得,当年很苦很难很无助,尤其是小五病的时候,他真怕。
但随着他一天一天的长大,那些苦处渐渐也变成了乐处。
后来,他还经常回忆小五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可发现,记起的少之又少了。
还好,看到现在小五的模样,李墨心里总算有了欣慰。
而今,再让他带孩子,心里还真有些犯怵,尤其是瞧着那么小的可个小东西,他几乎不敢用手碰,甚至,在孩子跟前,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吹着孩子似的。
有时,他怀疑,当年的小五,他是怎么带过来的?真是那时年纪小,什么也不懂,所以也就没了怕。
事情就这么定了,吃过饭后,李墨李书李画将孩子,还有一应用品送到了村里的旧屋。
自从李香玉家出事之后,李香玉夫妇就住在了李家老宅,过了一个年后,老伴带着两个孩子仍旧进了城,还是做起了杂货铺的生意。
而考虑到李蔓要生孩子,李香玉坚持留了下来,不管有用没用,她觉得做为孩子的姑奶,得为孩子做点什么,哪怕只能洗洗尿布,也是好的。
而张本则提前洗漱了一番,回到了卧房。
房间里黑漆漆的,他没有点灯,慢慢的摸索着走到了床边,昏暗的光线,依稀能辨别的出李香草恬静的轮廓。
他伸手,温柔的抚上了她柔软的发丝,这一刻,心里涨的满满的。
但也没敢弄太大动静。
媳妇是累着了。
自从李蔓生孩子,李香草就一直没歇过。
李蔓昏迷时,她不但要照顾孩子,还得担心这一家子的大人。
李蔓好了,她心情好了,可是,连着几夜照看孩子,这觉就不够了。
此刻,看着她睡的这样深,张本又是喜欢又是心疼,轻手轻脚的,就掀了被子,钻进了被窝。
——
另一头,从老屋回来,李言洗漱过后,便端了一盆热水上了楼上。
屋里点着油灯,晕黄的光线笼罩着整间屋子,李蔓正靠在床头,微眯着眼睛,笑盈盈的听着小五说着什么。
“二哥。”见他端盆进来,小五立刻起身,招呼了一声。
“嗯。”李言将盆放到凳子上,从水里捞出毛巾,递给李蔓擦脸,一边问,“刚才在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呵,小五跟我说了些他们学里的事。”李蔓笑着解释。
“哦。”李言点头,然后问小五,“对了,你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也该回学里了吧?”
因李蔓要生孩子,小五不顾众人的阻拦,坚持跟学院请了假回家的。
原说等李蔓平安生下孩子后,就回书院的,哪知后来又发生了那些事,他也就耽搁在家了。
李言这话很明显让小五离家上学去,可小五现在哪里有心思上学?家里的两个孩子也罢了,可是家里的媳妇,他放心不下。
但也不能就这样直白的反驳二哥,不然,二哥一恼,绝对有本事让他明儿一早就从家里滚蛋的。
所以,他嘴角一嘟,蹙起那和李画一样漂亮的脸蛋,可怜兮兮的瞅着李蔓。
李蔓笑了,知道他是要自己跟李言求情呢,便道,“学无止境,这书嘛,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念的好的。再说,我那几天特殊,也害的你们跟着受苦,瞧瞧小五这脸色,都没以前水灵了。。。。。。”
“咳。”小五猛地咳嗽一声,他是爷们,用水灵来形容,太娘了。
李蔓只顾自的笑,继续道,“就让他在家好生休养一阵,至少,也得等我出了月子再说啊。”
小五一听,眉开眼笑。
李蔓瞅着他绽放的花一样的俏容,忍不住打趣,“咱家小五越来越好看了,这在家再养一个月,到时候再回书院里,准迷的一帮子小姑娘找不到北。”
“哪有。”小五才还笑的绚烂的小脸,顷刻间黑了下来,“书院男女分开的。”
“那怕什么?难道,你们男生,就没人偷偷爬墙偷看女生的?”李蔓揶揄着问,都是过来人,少年男女那些荒唐事,大家都经历过,谁不知道呢。
果然,小五脸颊红了红,却赶忙解释,“那,那是别人,我,我没有的。”
“那是,”李蔓接着笑道,“咱家小五是什么人?是你那书院独一无二的校草一枚,哪里用的着你去偷看人家,都是人家姑娘挤破了头的,来偷看你吧?”
小五的脸,唰的就更红了,眸光闪烁,支吾着解释,“可我从来没看她们一眼的,真的,你信我。”
“噗,你急什么?”李蔓见他如此,就知道这孩子心里想什么,不由轻轻一叹,但还是故意装傻,伸手掐了下他红烫的脸颊,笑道,“行了,我不说。不过,偶尔看几眼也不是坏事,说不定,就遇上对眼的呢。”
“不会,不可能。”小五猛抬头,几乎恶狠狠的说。
李蔓微愣,但小五却很快收敛住情绪,道,“我还小,只想好好念书,旁的事,不适合我。”
“哦。”看他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李蔓摸了摸鼻子,好笑道,“行,咱家的小学霸,姐姐就等你有一天,金榜题名,光耀李家门楣。”
“会有那一天的。”她本是玩笑的一句话,谁知,小五竟格外认真的点头。
李言将李蔓的洗脸水倒了之后,也走过来,拍拍小五的肩,“行,咱家小五有志气。不过,现在天都黑了,你是不是该回自己屋了?”
小五挣开他的手,目光恋恋不舍的看着李蔓,“刚才那事还没说完呢。”
“明天,好吗?”看李言要发飙了,李蔓只得柔声哄着小五。
小五瘪了下嘴,不过,能在家里住到媳妇满月,这也算意外之喜,何况,还是媳妇帮他争取的呢,嘿嘿。
小五听话的出去了,李言这才关紧了门,脱了外衣,爬到了床上。
“媳妇,你也陪着我,好好说会子话呢。”一钻进被窝,他就将她拉进了怀里,温软的唇便自然的吻上了她的额头。
李蔓白他一眼,被他弄的有些痒,咯咯笑道,“那你也得配合啊。”
每次一来,不是吻就是抱,哪里容她正经说话的机会了?
番外14 醋坛子()
李言终于调整了姿势,老实了,垂眼看她,“现在配合了?说吧。”
“说什么?”李蔓好笑的望着他,哪有聊天之前,先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的。
李言挑眉,轻轻在她耳朵边上呵了口气,然后,学着她曾用过的语气,低低道,“就说,“我爱李言’,‘我想李言’,‘我是李言的媳妇’,‘我要给李言生。。。。。。”
“坏蛋。”不等他话说完,李蔓的脑袋猛地往上一窜,张嘴就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恨恨道,“不许说,不许说。”
这些羞人的话,都是那种时候,他逼着她说的。
他现在还模仿她那时的口气,真真坏透了,难不成,还想提醒她,以前他欺负她是欺负少了么?
咬完,看他仍不知悔改的低低吃笑,李蔓恼的用手捶他,“你以后还要不要和我好好的说话了?”
“怎地?这不算说话?”李言伸手点了下她恼的嘟起的唇,成心逗她,“那你教教我,怎么才算好好说话?像大哥?四弟,还是小五那样,嗯?”
额?李蔓总算反应过来了,不由伸出手来,也在他脸上掐了把,“你呀,真是只大醋坛子。”
“谁醋了?我那不过是提醒你一下。”李言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是醋坛子,“这些话可是你说过的?难道我还诬赖了你不成?既说了,就得做到。”
“咳,你还说?”
李蔓脸红心跳的瞪着他,曾经有过的暧昧画面,一点一点又清晰的回到脑海,让她有些招不住。
李言修长的手指,忽地来至她唇边,慢慢的勾勒着她美好的唇形,眼里却满是幽怨,“你个小没良心的,话也是说过就忘,我不时时刻刻提醒,能怎么办?”
说的好像是她的不是。
不过,瞧他这幽怨的小妇人似的表情,李蔓又好笑,又有些难过,难道,她真的没给他该有的自信?
扯下他不断摩挲自己唇瓣的手指,李蔓无奈的笑望着他,揶揄道。
“都说一孕傻三年,我怎么觉着,我还好,你这当爹的倒是傻气的可爱呢。”
“此话怎讲?”李言弯唇一笑。
李蔓挑眉道,“你想啊,真爱嘛,未必就是要说出口的,而说出口的也未必就是真爱。譬如说,有些人,当爱人在身边的时候,他可以整天开口闭口都是想你爱你的,但爱人一不在,他能转身就将这些话对另外一个人说。这种便宜的情话,有什么要头?而还有一种人,也许话不多,嘴也笨,但时时刻刻心里想着你惦着你,总在你需要的时候陪着你、照顾你。”
“那你呢?是前者还是后者?”李言一本正经的打断她。
李蔓被他这问题给气着了,伸手又在他脸上掐了下,这次是真的,李言吃疼的皱眉。
“活该。”李蔓这才收回手,看他脸颊被掐出了指印,心里又有些心疼,但又怨他,究竟是嘴笨,还是他真的那样想?
若嘴笨也罢,他若真这样不确定,她可真要难过了。
“你觉得我是前者还是后者,嗯?”她挑了挑眉,几乎恶狠狠的问着他。
李言微微眯眼,看她恼火的就像蓄势爆发的火山,可也不知哪里来的邪火,他偏就在这火上泼了把油。
“前者。”
“你。”李蔓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但,突然悲催的发现,自己竟无言反驳。
是啊,除了小五,她的夫婿有四。
除了李言,类似亲热的话,她也对李墨说过,对李书说过,也对李画说过。
如果算起来,她还真像她之前说的前者。
可明明又不是那样的啊。
“好吧。”李蔓深吸一口气,稍稍整理一下,她便能笑颜如花。
比之刚穿越来,得到五夫消息时的稚嫩与惶恐,如今的她,已经很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了。
“我是前者。”她一撇嘴,老实的承认,“不过。”话锋一转,她柔软的身子朝他身上爬了去,直接将他压到了身下,猛然俯首,学着他曾对她有过的霸道方式,亲了他,吻了他,咬了他。
待李言眼神迷离、几乎沦陷时,李蔓嗖的离开了他,唇角一勾,恶劣的问,“你说说看,我现在是前者还是后者?”
身体里的火苗被她勾起,却不得而灭,李言难受的将她抱紧,咬牙道,“继续。”
“不要。”李蔓此刻,坐在他腰上,一手托腮,好整以暇的跟他掰扯起来,“你不说清楚,就自个儿弄去。”
说完,自他身上翻下来,躺到了床里。
李言猛咽了口口水,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好受些,一扭头,看到的却是她的后脑勺,心里一阵憋闷,但,男人就是这样。
媳妇对你软的时候,你偏要耍硬的,媳妇一硬,你就没招了,不觉软下来,又去哄他。
李言想她还在月子里,怕她真恼了,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只得软下来,从后圈起她的腰,哄着,“好了,是我的错,我嘴笨,你是好人。”
噗,好人?这词儿。。。。。。
李蔓被逗乐了,一转身,面朝着他,唇角克制不住的扬起来。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恶人啊。而且,依我看,你才是恶人,大大的恶人。”
她细细的指头,在他健硕的胸口,狠狠戳了两下,吸了下鼻子,十分委屈的又道,“我跟你是一天两天吗?你竟然还问我那样的话,你知不知道有多伤人的心?”
“嗯。”看着她泛红的眼圈,李言后悔极了。
没错,他就是醋坛子。
从她醒来那天,从她喊着李墨,抱着李墨的脖子说想他的时候,从她早醒来,由着李书肆意的亲吻,还有,她知他有多想她,多想与她单独一起,哪怕说说话也好,可她偏留下了四弟。
她说四弟只是给她念书听。
他也知道,他们没做什么,可心里就不是滋味。
难不成,她以为,她现在这种状况,他还能对她做什么吗?
难道,在她心里,除了逼迫、欺负,他就不能做点别的?
他也想和她说说话,说说她昏迷期间,他的情绪,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们的未来。
就算他不会念书,但他可以用别的方式给她解闷啊。
甚至,现在想来,他还不如小五。
在小五跟前,她都能说的热火朝天的。
可她似乎从未这样认真而热情的跟自己说过话。
好吧,他承认,他是醋了,醋劲很大。
“不过,我也有错。”看他眸底深处潜藏的失落,李蔓认真道,小手轻柔的抚着他的脸颊,“还疼吗?”
李言一愣。
李蔓温柔的睨着他,“刚才我也不好,不该用力掐你。”
李言弯唇又是一笑,“就你那点力气,还掐不疼我。”
“那我再掐一次。反正也不疼。”李蔓说着,就又上了手。
李言却真的不动,让她掐。
只是,让她掐,李蔓却掐不下手了,那饱满的指腹在他脸颊上轻轻划了过去,笑道,“你让我掐,我偏不掐,掐的我指头酸了,谁负责?”
“我负责。”李言抓起她的小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
两人就扯扯挠挠,玩的好不热闹。
猛然,李言一把将她抱入怀里,深情的在她额上印上一吻,“蔓儿,我爱你。”
李蔓心口一动,眼眶子有些发热,抬眼,深情的眼眸凝视着他。
轻轻的,慢慢的,她仰起脑袋,在他的唇上轻柔的吻了下去,一边吻一边述说着自己的心思。
“李言,我也爱你。一直都爱,跟你说过的话,也都是真的,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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