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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想要卞学道也做出相同的行为来取悦自己。
所以，成殷听出卞学道潜台词的那一刻他就笑了，笑得十分温柔和煦，眼睛明亮得像是有阳光撒了进去。
他凑近他，额头与对方相贴，与他对视着。
卞学道看到眼前男人微微弯起的眼睛里闪耀着细碎的的光，感受到额头传来的温度，内心一片柔软宁和，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然后他听到这个仅是因为自己一句话就笑得这么高兴的男人的低语：“恩，我知道，而且，真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
——放弃了其他的表达方法，而是选择了语言这项对方其实并不太擅长的方式，直截了当，所以直击人心。
——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哪怕其实它并不明显，但是对了解卞学道至深的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听出了成殷的言下之意，卞学道状似不满地扬了扬声调：“恩？看样子你是对我平时的表现有什么不满吗？”
可对方已经不自觉泛起了艳色的耳朵，却早就被离他十分近的成殷的视线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
他也不戳破这点，而是顺着对方说道：“怎么会？无论你怎么对我，我也总是能知道你的真正意思的。”然后还配合自己说的话摆出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让卞学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话题已经跑偏了，他无奈了：“成殷……我们是在说春香的事。”
说到正事，他神情严肃起来：“我说的想告诉春香并不只是因为不想你为难的缘故，还有是因为我们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却还是在瞒着她……之前她是还不知道，但是我们总不能一直隐瞒不说，但这样对她其实并不公平。至于我自己，一开始我的确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别人，当然，其他不相关的人我是一点也不在乎的。”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语气带着不自觉的傲然，让人不禁觉得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傲视别人。
成殷情不自禁地掀起了唇角，他最喜欢的就是对方这副睥睨天下的样子了，一副志得意满又满是骄傲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故意道：“啊~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只是为了我呢，看样子是我自作多情了。”可他最后上扬的尾音却是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卞学道也不理会他的装模作样，在间接确定了对方的意见以及接下来的打算后他就开始觉得自己身上有些粘糊糊的了，便率先走进了浴室。
成殷看他那么不给自己面子，也只能摸摸鼻子然后也跟着进去了。
至于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成殷表示，其实他也是可以很单纯的洗个澡的。
而且自家妹子可是还在外面诶，再急色也不至于急在这时候啊。
卞学道在走出房门前还一直在思考着要怎么把事情说出来比较妥当不突兀，一番说辞经过反复推敲不断修改终于在他心里打好了腹稿，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成殷会这么不按常理做事——
毫无前缀铺垫，直接开口就是一句：“小春，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叫我给你找个‘嫂子’来吗？喏，我把他带回来了，你看看吧。”
简直就是直白得让人想把他给直接掐死。
跟在他身后的卞学道现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角度原因，他清楚地看到了春香在听到成殷上面一番话后惊愕的表情，那本该是灵动活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的情绪毫不遮掩地表露出来。而还没等她的心情缓下来，她就马上看到了成殷口中的“嫂子”——造成她神情呆滞的另一人。
卞学道有种春香的下巴都要掉下来的错觉。
于是他默默地朝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手上还不忘给始作俑者狠狠地用力地来了一下，疼得成殷脸色都扭曲了一下子。
可他就算痛得脸色发白，要说的话却还是没停下：“嘶——卞学道，你也认识的，所以互相介绍的程序就可以跳过了……恩，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吗，小春？”他递了个眼神给春香示意她回神。
春香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猛地点了点头，一边还不禁失声道：“哥！——那个！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骗我？你、你真的和大叔在一起了？！！”
语气激动，神情却是古怪至极。
成殷抬了抬眉，并没被她一脸像是看到天塌下来的表情影响，悠悠道：“我有必要拿这种事来骗你吗？况且，就算我愿意，学道也不会配合我开这种玩笑啊，你不相信我，也总该相信他吧？”
卞学道在他身后听到这话后神情微妙，但两人的注意力都没放在他身上，所以也没人注意。
不过成殷一句话就把春香的注意力引到了他身上：“喏，你不信我也可以问学道啊。”说着还一边让出身前的位置给他，让他和春香直接面对面。
春香一边嘟囔着“我哪有不相信你啊……”，一边却又忍不住问卞学道：“呐，大叔，你……额，那个……是真的在和我哥在交往吗？不是联合起来骗我的？不是玩笑来着？”语气是完全不同于刚刚和成殷大呼小叫时的小心翼翼。
在说话过程中她一直盯着他看，像是想要找出他说谎的些许端倪。
可惜，这并不是玩笑。
卞学道看着眼前的少女，曾经让他心动不已的人，内心一片平静，甚至还有些许尴尬，但他仍是把该说的话说出口了，把该表的态也表了，用的还是十分坚定的不容置疑的口吻：“恩，我们是说真的，我的意思是，恩，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说完，他转头看了一旁的成殷一眼，眼里不见一丝犹豫和挣扎，仿佛说出的话不过是寻常：“我们互相喜欢，就是这样子。”
春香看上去像是被这突然上演的一幕“神来之笔”给砸懵了，她一边扶着脑袋，一边往客厅方向走去，嘴巴里还在碎碎念：“我得好好消化一下才行，这真的是太劲爆了……”
她从成殷两人身边飘似的走过，完全没有搭理他们两个，只是自顾自地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的修文来了～～更新在明天，敬请期待，总的来说是挺温馨有爱的一章啦～～O（∩_∩）O哈哈~
不过ＪＪ不知道又怎么抽了，上次的作者有话说又被抽没了嘤嘤嘤Ｔ－Ｔ
最后要感谢亚特拉斯的猫的地雷！好开心收到了地雷啊！！o（≧v≦）o~~好棒么一个！！╭（╯3╰）╮
第63章 ５８
在春香失魂落魄似的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卞学道嘴唇动了动，微微伸出手想去拉她，但是手才刚伸出一点点就被身边一直看着的成殷拦住了，他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对方摇头。
他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
他忍不住回头看走开的春香的背影，发现她已经进了房间，房门也被关上，在这里他们完全看不到里面会发生什么。
“不用担心，她会想好的。”成殷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说着，神情倒是没有一点担忧，“或者说，她应该早就做好准备了，也许就在我跟她说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后，她就开始等着哪天我会带回来一个男人，然后跟她介绍说这是我的恋人之类的……只是今天我带回来的人她刚好也认识罢了，她需要慢慢调试一下心理落差，所以说，不用担心她会想不开，也不用担心她会反对我们，学道。”
男人解释的话宛若叹息轻落在他耳畔，竟是奇异地消解了他心中隐隐的不安，他不由轻笑出声：“你还真是自信啊，成殷。”挑眉浅笑的模样不见一点阴霾。
看他这副样子，成殷就知道对方心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心情也不禁变好了：“那是当然，总要计划好才能行动啊，你以为我是真的冲动无脑吗？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成殷得寸进尺地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如同软骨头一样把大部分的体重都压在了对方身上，语气也是懒洋洋的。
“所以你就什么铺垫也不说直接就挑明了我们的关系？”想到这一茬，卞学道的脸色也变得阴沉难看起来，他毫不留情地甩开了赖在他肩膀上的某人，声音低沉，“如果不是你张口就说，也许还有点缓冲的时间，怎么也不至于弄得那么刺激。”想到听到成殷说破两人关系的那一瞬间，他心里简直有想把这个胡说八道的男人的嘴巴给永远封起来的冲动，更不用说在看到春香的脸色后了。
只要他心里一想到如果当时说的人是他的话，也许就能减少一些冲击……这样的假设总让他感到对春香的莫名愧疚。
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变化，成殷就能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他正了正神色，然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学道，小春是我的妹妹，我希望她是从我口中知道这件事的……而且，明明就是我带你回来的，结果却是你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说着‘我和哥哥正在交往’之类的话……”说到后面，正经的神情已经变得奇妙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晃了晃头像是想忘掉什么东西一样，继续道：“……总之就是很奇怪就是了。”
他抬头看向已经平静下来的卞学道，目光柔和脉脉的情话紧接在后：“学道，我希望能亲自向家人介绍你，我的恋人。”
卞学道略感不自在地扭过头不去看他的表情，紧抿的嘴唇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所以说，也许我的表达方式是粗暴直接了点，但是我是真心想要说出来的，而且也是了解小春才这样说的，绝对不是故意想要吓到她的。”成殷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又走近了他。
卞学道斜眼看他，看到他一副笑眼眯眯的样子。
见他不说话，成殷也不介意，而是顺便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然后十分自然地转换话题：“好了，说了那么久了也差不多饿了，我们还是先吃早饭吧。”
卞学道意味不明地“恩哼”了声，却是也跟在他的身后靠近流理台。
成殷正在盛粥，等他盛好一碗后就看到了一只半截白色袖子挽到肘部的手臂伸了过来，他顺着看过去，发现果然是板着张脸看上去挺不自在的卞学道。
他不禁唇角含笑，顺势小心地把盛好粥的碗递给对方空着的手，一边从对方另一只手里接过另一个空碗，如此往复连续，连接下来的拿包子盛小菜等步骤，两人也是维持着这种无声的默契动作。
淡淡的温馨不知不觉间悄然而至。
早饭时光是在一片安静中度过的，但两人奇异地一直感觉偶尔这样也不赖。
不过，幸福的快乐时光总是有限而短暂的，春香的问题还没解决，这始终是卞学道心里悬而不落的一块石头。
成殷洗碗的时候不断观察着对方，确定男人的确是在走神中，他无奈地伸手弹了弹对方的额头，示意对方回过神来。
卞学道被额头上突如其来的力度和湿度给惊了一下，他转过来去看成殷，就直接看到了男人伸出来的指着自己额头方向的手指还没放下，那手指上甚至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泡泡……
看到了男人幼稚的举动，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秒，然后很快就恢复成了之前的面无表情，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仿佛带着深深的无力感：“成殷——”
“嗯哼，我在这里。”成殷擦着手上的盘子，笑眯眯道，完全没有恶作剧被人发现的心虚感。
卞学道举起手背擦了擦额头，定睛一看，果然还带着泡沫，心里泛起一些无奈。
但他又能怎么样呢？
反击回去？——拜托了，他才不会做出这种幼稚的行为。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卞社长会那么大度吗？
于是结果是——
卞社长选择了后一种方法，保持沉默。
不过他选择保持沉默可不表示某人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某个属性上偶尔可以变为恶劣的男人可不是懂得见好就收的含义的。成殷看他这样，心思一转，然后就笑呵呵地拉过反应不及的人，直接把对方的手按进了洗碗槽里——湿滑油腻又冰凉的触感……
卞学道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青青白白的好不精彩。
他想马上把手拿出来，可是成殷却是一直按着他，还一边说着“别动。”，声音的气流穿过耳朵，激起他一阵不适。
“你想干什么？”他维持着被对方环在身前的姿势，声音冷硬，却还是听从成殷的话没有再反抗，他潜意识里就觉得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成殷当然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举动了，最多就是些恶作剧和戏弄而已，身为卞学道恋人的他真心觉得让向来性子冷淡的男人因为他而逐渐变得性子鲜活起来，实在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很浪漫的事情——有些时候情侣不都会在吃完饭后一起洗碗来增进感情吗？不如我们今天也来试一试？”成殷窝在他耳边轻轻说着，很平常的语气，他却偏偏从中听出了些许蛊惑的味道。
“你是太无聊了吗？”卞社长不买账地翻了翻白眼，说着就想着挣开他，他，堂堂卞社长怎么会做出洗碗这种专门由佣人做的事情来？简直是太搞笑了不是吗？！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做这种事，就像是寻常夫妻一样的生活细节，不觉得会很心动吗？”成殷坚持不懈地劝说着。
“夫妻”两个字正中卞学道心房——也许他们两个永远也不会被法律和外界承认。虽然他们并不在意，但是仍然会有不满，因为社会的不公。
他扭头看站在他身后的成殷，看到男人脸上淡淡的期待，淡淡的表情中有些犹豫。
“学道——”成殷再接再厉地蹭了蹭对方的脖子，直至男人实在是受不了开始挣扎了才停下。
“随便你吧。”卞学道自暴自弃道，口气颓丧，对上这个男人，他总是很容易就让步。
“呵~~”成殷露出得逞的笑来，然后把自己的手覆在对方的手上，语气轻缓近乎呢喃：“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的，我来教你……放心，没有油腥，我已经洗过一遍了……”他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也没太勉强对方，当然了，他也舍不得对方难受。
卞学道听到这话，稍微放松了对双手的控制，嘴角微抿，心里对洗碗这事的抵触已经不经意间消失了大半。
他任由成殷的前胸紧贴着自己的后背，两层轻薄的衣料阻挡不了两人间体温的相互传导，骨节分明的双手被同样宽大的手掌抓着擦洗着餐具。水的冰凉，洗碗精的滑腻，瓷碗的重量和光滑的表面……以及手指交缠的力度和温度，背后传来的稳定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都让他在精神恍惚的同时又觉得每个细节都在不断放大，甚至现在发生的每个画面似乎都在以一帧一帧的缓慢速度进行着。
他感觉大脑有些莫名其妙的缺氧，四周的景象像是在逐渐远去，唯有剩下的他和他愈加清晰。
而就在他不断走神的过程中，碗已经洗完了。
成殷无奈了，他抓着卞学道的手，用毛巾擦干净上面的水渍，口吻像是抱怨：“学道，就算是再不情愿，你也好歹给我个表情吧？你这样是在无声地抗议吗？”居然一直在发呆……他心里原本已经打算好了的温情暧昧哪里去了啊？！
他现在的表情就叫做郁闷。
卞学道抬眼看眼前的男人，男人夸张地拧着眉毛，像是真的很受打击，但他眼里舒展的笑意却是半分未减，让人心里矛盾。
男人细致地用毛巾把他手上每个部位都擦了个遍，就连每个手指间的缝隙也没放过，低垂的眉眼就在他眼前。
他能很清楚地数清对方的睫毛数量，不卷翘不浓密，只是很长的眼睫毛，遮住了此刻成殷的眼神，但同时也让他没发现卞学道的神情变化。
等他确定自己擦干净了对方的手后，成殷抬起头来，却是撞进了一双深沉黝黑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