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礼,这顿晚餐是你跟茵茵一起做的?”大姑妈听出父亲话里的重点,好笑的问。
“没错。”他笑著点头。
“原来是这麽一回事。”要不是茵茵进厨房,他们这辈子恐怕吃不到他大少爷亲手做的料理了。
真令人想不到,至礼竟然对茵茵特别到这种地步,要说他对茵茵没什麽,肯定没人相信。
“大姑妈,你知道我笨嘛,当然要有人帮我喽,我想阿香姊好忙、好辛苦,所以就让她休息。”茵茵撒娇的道,“你就不要再提了,好丢脸。”
最丢脸的莫过於在厨房里的那一个吻吧!她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脸红,天哪!她怎麽会跟他接吻呢?才跟爷爷说他们之间八字都还没一撇,想不到这麽快就两撤了。
“都站著干什麽?还不快坐下来吃饭。”薛老太爷笑呵呵的道,心情非常的好。
他心情好除了这顿晚餐之外,其实还有下午他惊鸿一瞥的那一幕。
当时他心血来潮,下了楼想到厨房拿点东西吃,没想到竟意外撞见小俩口接吻的那一幕,他蹑手蹑脚的,在他们发现前立刻离开厨房。
看他们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呵呵呵,一定不晓得都让他这老人家看到了。
这是他的秘密,不能说,嘘!
众人鱼贯入座,茵茵选择坐在佩儿身边的位置,而薛至礼则坐在她旁边。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呵!他也太明显了吧。
“佩儿,晚上要跟我睡吗?”茵茵问感情甚佳的佩儿。
“当然,我要跟你同床共枕。”佩儿暧昧的眨眨眼。
两个女孩若无旁人的眉来眼去,相视一眼後大笑了起来。
良好的默契让彼此知道,晚上就是她们Girl’s Talk的时间。
薛至礼知道吃表妹的醋很没道理,而且很幼稚!但他就是忍不住嫉妒能踏进茵茵闺房的佩儿。
那栋童话般的小木屋,是茵茵的私人天地,他目前刖仍没有还获准进入,就算下午他们交换了一个甜蜜的吻也一样。
不知道她现在把他定位在哪里?唉!真让人心急,不过他有耐心,他等。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他主动动手料理那香喷喷的火鸡,然後将一只腿去骨後,放在茵茵的盘子里,温柔的哄她,“来,吃点鸡肉,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薛至礼知道大家看他的表情很怪。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但他才不在乎。
他只想宠她、疼她,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明白他对她不只是喜欢而已……
第六章
“爸,至礼是不是喜欢上茵茵了?”大姑妈实在太好奇了,於是吃完饭便忍不住跟著薛老太爷一起到书房。
这可是大消息啊!如果至礼真的对茵茵有意思,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这事我不管。”薛老太爷眉开眼笑的回答,“年轻人的事情随他们去。”
“爸,这关系到至礼和茵茵的未来啊!您怎麽能不管呢?”
“十年前我们插手一次,让至礼对茵茵不闻不问十年。当年我们领养茵茵,让她替至礼冲喜,是我们太急切,没有询问过至礼的意思,唉!现在他们都大了,要怎麽发展随他们去,就算他们没在一起,我也是把茵茵当成自己的孙女,往後若有好人家,我会风风光光的把她嫁出去。”
“爸,您舍得?”大姑妈当然了解自己的父亲。
昔日在商场上,父亲的狠厉作风她全看在眼底,想不到他老人家一退休之後,脾气全变了,这都是因为茵茵的关系。
茵茵一开始对他们十分生疏,被生父毒打的经历让她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生怕做错被罚,而父亲将退休後的所有心力,全投注在有些自闭的茵茵身上,陪她玩球、运动强身,在他开导茵茵的同时,茵茵也同样让刚强的他软化成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舍不得也得舍得。”他笑容满面,看不出有任何不舍,“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年轻人去处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只要睁大眼睛在一旁静静看。”
“看?”她仍然不懂父亲话里的含意。
“看至礼这臭小子吃闭门羹啊!总算有一个人治得了这个小子了,哈哈哈!”宏亮的笑声荡在书房里,大姑妈终於明白父亲的意思。
透过书房的窗户,她看见一双儿女和茵茵、至礼站在後院的泳池旁,四个人似乎正为什麽而僵持著。
好,既然父亲说睁大眼睛看,那麽,她眼睛就睁大一点看吧!
☆ ☆ ☆
“我也要去。”阿勤跟在两个女生後头,死缠烂打的要跟。
“女生讲话男生干麽跟?滚!”佩儿凶狠的对兄长大吼。
“佩儿,我想跟茵茵聊一些体己话,你不要当电灯泡好不好?”阿勤忍不住念了妹妹两句。
“你少来!明明就是要吃茵茵豆腐,多大了你,还死性不改!”佩儿唾弃兄长的厚脸皮。
“我的房间从来不邀请男生进去,除非……阿勤哥,你决定变性当女人,我就让同为姊妹的你一起去喽!”茵茵笑著说。
“变性?!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豪气万千的拍了拍胸脯。
“那不就得了,Sorry喽。”茵茵眨了眨眼。
“可是我真的想跟你说几句话。”阿勤不死心的继续死缠烂打。
“人家女孩子要聊贴心话,你一个大男人凑什麽热闹?”薛至礼看不过去的插嘴,“来吧!我也有点男人的话要跟你聊聊。”他朝阿勤露出一口白牙冷笑道。
“呃……可是我没有话要跟你聊啊!”阿勤吓得魂不附体。
表哥的表情好可怕,他好像在磨牙耶,天哪!他想对他做什麽?
“我觉得我们很久没见了,有很多话可以好好聊一聊。”薛至礼大手往他肩上一搭,阻止他脚底抹油的动作,“茵茵,今天累了一天,你要早点休息,别和佩儿聊太晚知道吗?假期还很长,别急著把话在今天讲完,早点睡,嗯?”他轻柔的交代著。
嗯……阿勤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了,刚才一副威胁恐吓的语气,现在对茵茵说话就这麽温柔多情。
“你真罗唆。”茵茵虽然是抱怨,但却一脸忍不住快笑出来的模样,“佩儿,我们快走,不要理他们两个臭男人。”她拉著佩儿冲向小木屋,像有人在後头追赶似的,一进门马上关上小木屋的门,阻隔外头想窥探的视线。
“Well。”薛至礼对著亲爱的表弟阴恻恻的道:“现在是男人的谈话时间,来吧!我有话问你。”
“我……坐了一天的飞机,好累了……呃!”阿勤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阵蛮力扼住,他连忙改口,“至礼哥,要聊什麽呢?要不要边喝点小酒边聊,再配点下酒菜一.”他很懂得什麽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的。
薛至礼满意的勾唇一笑,“算你识相,走。”
两个大男人离开泳池畔,从远方看起来像是哥俩好的勾肩搭背,事实上却是薛至礼勒住阿勤的脖子,胁迫他离开。
☆ ☆ ☆
“至礼表哥喜欢你。”佩儿抱著枕头,兴奋的坐在床上,对著坐在梳妆台前整理一头及腰秀发的茵茵说。
“我从来没吃过至礼表哥煮的菜耶,天哪!我会不会被天打雷劈啊?”佩儿不禁担心起来。
实在是因为至礼表哥在他们这一辈当中,是头头、老大,地位眼神一样。在家族中说话很有份量,他们这些小辈可以互相打著玩,可是对他却不行,他是薛家的继承人,一举一动都受到瞩目,他们这些当他表兄弟姊妹的,其实都满怕他的。
“有那麽夸张吗?”茵茵觉得她说得太夸张,不禁笑了出来,“至礼也是个人,何必那麽紧张呢?”
“至礼?!”佩儿听到茵茵喊她亲亲表哥至礼,吓得瞠大眼,“茵茵,你喊表哥的名字啊!”真大胆,除了长辈,她没听过别人这样喊他耶!
“是啊,有什麽不对吗?”茵茵一脸莫名其妙,“他喊我茵茵,我喊他至礼不为过吧?而且这是他提出来的。”还不肯让她喊一句大哥呢,真小器。
“哇,这表示表哥真的很喜欢你耶!”佩儿声调瞬间高了八度。
“你小声点,不要鬼叫了。”她没好气的道。
“茵茵,我问你。”佩儿兴奋的跳下床,跑到她身边咬耳朵,“至礼表哥喜欢你,那麽你呢,你喜不喜欢他?”
“我……”梳著头的手停下,她无措的看著镜中的自己和满脸笑容的佩儿,小脸不禁发烫,“不……不讨厌啦!”经过下午那一个吻,要她否认也很难了。
“哇,茵茵,你脸红的样子好美哦!”佩儿惊讶的看著她,“以前我哥和其他表哥们逗你,都不见你脸红,怎麽一提到至礼表哥你就脸红了。”
“佩儿!”茵茵羞窘的低喊。
“看起来你不是不讨厌,而是很有好感吧。”佩儿故做正经八百的道:“嗯,我懂了。”
“讨厌,你还说,闭嘴啦!”茵茵扔下梳子,恼羞成怒的攻击她。
“啊!不要!”佩儿尖叫著闪躲。
两个穿著清凉睡衣的女孩就在房间玩起追逐战,直到两人都跑得气喘吁吁、满睑通红,才不支的倒在床上。
佩儿喘著气,哀声道:“唉,好可惜啊!我哥他们没希望了,茵茵,如果你和至礼表哥交往,我看其他表哥们的心都会碎了一地。”
☆ ☆ ☆
“茵茵是我们几个兄弟有志一同,觉得最漂亮的女孩。”
三杯黄汤下肚,阿勤开始爆料。
“哦?”薛至礼挑著眉,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的听著。
“茵茵十五岁就长得很标致了,人美、身材好,个性也不错,不然阿姨们一个比一个难缠,怎麽会对茵茵疼爱有加?况且茵茵不是空有美貌的草包美人,她的这里……“阿勤比了比自己的脑袋,“有装东西。”
“嗯哼。”薛至礼也从相处中察觉,她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女孩,甚至有点小聪明、小心机,否则他怎麽会被她耍得团团转。
“你别看茵茵一副柔弱甜美的模样,她可是哈佛法学院的高材生,外公非常以她为荣,每日出席公众场合,都会带著她,因为她让外公非常有面子。”
这真是太令人震惊了,茵茵竟然是哈佛的学生!
如果她是法律系的高材生,那麽她的伟牙俐齿就有很好的解释了,难怪她几句话就堵得他哑口无语。
糟糕,他似乎对茵茵更好奇、更迷恋了,她怎麽能有那麽多挖不尽的秘密呢?越知道她的事情,他对她的迷恋就越深。
唉!这样很不妙呢。
“表哥,说了你别生气。妈和阿姨们的意思,好像是你不喜欢茵茵的话,她们打算把茵茵留起来当媳妇,所有表兄弟们都很有兴趣,包括小阿姨那个十八岁的小儿子。只不过,人人有机会、个个没把握。”阿勤耸了耸肩,“茵茵是外公的心肝宝贝,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什麽叫我不喜欢的话?”薛至礼危险的眯起眼。
“咦!不就是你说你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茵茵的吗?”阿勤奇怪的看著他。“所以茵茵才会被外公带来美国啊!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成天跟一个讨厌她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今天的茵茵就不会是茵茵了。”他的话很实在,却也很伤人。
没错,薛至礼承认,如果当初家人没把茵茵送走,那麽他成天只会想著要怎麽欺负她、逼她哭,直到她离开为止。
如果在那种环境下成长,她的性格会扭曲、会变成什麽样,连他都不敢想。
老天,当初的他真是幼稚,实在是因为没有办法可想了,长辈们才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找她来冲喜,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好吧!他承认他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在生气,找一个出气桶,其实她也是受害者,名为领养,实际上却是他薛至礼的冲喜新娘。
如果在古时候,他不幸病死了,她可就得守一辈子的活寡。
想来就觉得恐怖,一个不解世事的小女孩,这辈子就这麽被抹煞了。好险,好险他们活在二十一世纪,好险他活了下来。
十年前那场病的原因到现在仍是个谜,而他也的确是在冲喜之後,身体才逐渐康复,直到现在每年例行的健康检查,他的身体机能都好得不得了。
也许许多事情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注定茵茵会到他们家来,汪定他会在十年後爱上她。
“现在的茵茵,我喜欢。”薛至礼毫不扭捏的说出白自己对她的感情,“茵茵是我的,十年前她拜过薛家祖先,在习俗上,她是我过门的妻子了。”在某些方面,他还是十分传统的,就以拜过祖先这点来说,他非常的认真。
“不过在法律上不是啊!”阿勤泼他冷水,“反正茵茵还单身,我还是有机会的。”
“你好像忘了我晚餐前的警告?”
“我是追求,还没碰耶!况且拥抱、亲吻是国际礼仪,有什麽关系。”
“在我的观点里,这就是觊觎我的女人,照样打断两只手以示惩戒,你想试试吗?”他威胁加恐吓。
“恶势力。”阿勤不悦的指控,“茵茵还没答应跟你交往,所以大家都有机会。”
“想死的尽管来。”言下之意是他不会手下留情就是了。
阿勤想了想,至礼表哥好像是空手道黑带的一局手。呃,这……
“茵茵跟你真是独一无二的绝配,我祝福你们。”见风转舵,一向是阿勤的专长。
“嗯,我也这麽觉得。”毫不谦虚的接受他的狗腿谄媚,薛至礼以恶势力成功的杜绝了内贼。
相信以阿勤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全家族很快就会知道他喜欢茵茵的事。
很好,这样会少去不少竞争者,他很满意。
☆ ☆ ☆
感谢阿勤的大嘴巴和家人们的撮合,让他有和茵茵独处的机会。
姑姑们带著未出嫁的众表姊来到旧金山,照惯例,大姑妈领著大夥到迈阿密去晒太阳。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美国南部迈阿密海水浴场渡假,姑姑们特地把他们两个人的机位排在一起,让他们得以培养感情。
不过自从一上飞机,茵茵就一句话也没说,只转头直看著窗外的云海。
“我听阿勤说,你是哈佛的学生,没错吧?”薛至礼率先打破沉默。
茵茵回头望著他,点点头。
他笑道:“不过我有个疑问。”
“什麽疑问?”她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认为,我并不像个会念书的女孩子?”男人对美女的印象好像都停留在花瓶上,美丽的女人不会有任何能力,不论
是在工作或课业上。
“不,我的疑惑是,为什麽你会选择法律系?”看出她脸上的表情带著微怒,他急忙解释,“我以为在生活环境影响下,你会选择商学院。”
爷爷出席宴会不都带著她吗?他以为她会像他一样,走向经商之路,想不到她竟然想当一名律师。
“我选择法律系,的确是因为我的环境呀!”她哂然一笑,甜美的笑容染上一抹苦涩。
“怎麽说?”薛至礼好奇的问。
“这……我问你,你觉得世上住了什麽样的人呢?”茵茵笑著反问。
“什麽样的人都有。”
“是啊,”她喃喃自语,“知道我养女身分的人,都羡慕我运气好,让这麽好的人家收养,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我以前过得是什麽样的日子。”
“这跟你选择法律系有关?”他听出了她话中的重点所在。
“当然。”她转过头对他微笑,“美国是一个对儿童教育十分重视的国家,不过就算是在律法保护这麽健全的国家里,还是有许多孩子生活在暴力之下,而加诸暴力在他们身上的,往往是他们的父母。我想帮助这些小孩,不论是在美国还是台湾,我想让那些孩子远离暴力,离开伤透他们身心的父母。”
惊讶於她的想法,他满腹疑问,“为什麽?”
“因为……”茵茵涩然﹂笑,“十岁前,我就是过著那种日子啊!”
薛至礼楞住了,“你是说……”
“我出生不到三个月,母亲就离家出走,把我留在我生父身边,从我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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