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真,艾乐,池河利,丝雨听了这话都惊呆了,一头雾水,明明草地是床,天空是被子,星星是灯泡,越来越不明白是怎回事了。
“丝雨,把拉链拉开!”
一拉到底的声音之后,一股新鲜的空气涌入了她们四个的肺里,呼啦钻出那圈地为牢的帐篷,忙着整理各自的着装。
管理员阿姨刚想开口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冥真,艾乐,池河利,丝雨撒腿就跑,连头也不回。阿姨跑断老腿也追不上。
艾乐,池河利,丝雨直往寝室方向跑,冥真却成了落单的候鸟,不知去向。
冥真发挥正常水平,跑了大半个学校来到图书馆,只用了几分钟。正想推开自习室的大门,有人叫住了她:
“冥同学,等等,有件事转告你!”
冥真收回了双手,转头看看那人的庐山真面目。定眼一看,是主任啊!她赶忙鞠躬问好。
“玄野要我转告你,他今天没空陪你复习了!”主任语气缓和,平易近人。
“谢谢!”冥真装出无所谓,可骗不了她自己:“我爱阿拉木,没他的日子不行。”
“我敢给你保证,你的期末成绩一定全优!放心吧!”主任补充了一句,也算做为宣布坏消息的补偿。
“那我忙去了!谢谢!”冥真再次鞠躬,起身时,主任的影子也没有了。
“他们口中的玄野就是阿拉木吧!”她的木讷地反应一下。
冥真失落着走进自习室,回到昨天还是两个人坐的位子,现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了,拿着书,怎努力也看不进去,脑里一片乱哄哄的,好像塞了一团棉花。她索性放下了手中的书,双手支撑着头,耷拉看着周围的同学认真学习,看着看着眼泪流了出来,滴落在书籍,消失了。
“阿拉木,你在哪呢?怎又扔下我一人了!”冥真望着身旁空着的凳子,低声问着。
从包包里掏出了日记本,打开了那把精致的锁,展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字:在过安静的大学生活,里程碑——情感,事业,人际关系成熟的标志,末班车我还赶得上吗?
她整理之前的情绪,打包成了一行一行的文字,柔顺的发丝不时划过纸张发出哧哧的声响,日记上写下了:
开始懂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奄奄一息的心,漫无目的走在龟裂的土地,一阵一阵热浪无情袭来,皮肤紧缩挤出晶莹的水分,在干热的空气中失去了光泽,变得暗淡无光。
顿时,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漫漫的长夜。承受不了生活的重,重重倒下了……
贫瘠荒凉的土地上,横着一副干巴巴的肉体。一只苍鹰掠过,也没光顾这顿美餐,另某高就了,丢下了呀呀的嘶鸣声。
远方出现了一个黑影,缓缓而至,依稀可听到铃铛声。黑影每移动一步,其身上独特的气息让其所到之处充满了生命——小草覆盖荒凉的大地,绿绿油油的。
铃声停止发出悦耳的美妙的绦尽心灵的曲子。
干巴巴的肉体依旧躺在贫瘠荒凉的大地上,一动也不动。
黑影深情站在旁边,一阵微风吹过,夹杂芳草味,眼睛一合,一颗透亮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干巴巴的肉体上,溅起了水珠。瞬时水珠在离地面不远处形成一个半透明的水膜笼罩在其上,里头发出耀眼的紫光,照亮天宇。
水膜裂了一条缝,黑影双手一挥来了一个蝴蝶展翅,一颗红红的心撞击了水膜,融化了水膜。干巴巴的肉体成为了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洋溢生命的灵物——健硕的体格,炯炯的眼神。黑影离开前,留下了一句:
“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液,好好活着,还有别忘了我曾经来过。”
新生命从地狱来时,喝了孟婆汤。这一句就是其生命的开始。
微闭的双眼在闪动,平缓的气息变得急促,仰天长哮:
“我就是你的舞台,恭候光临。”
贫瘠荒凉的土地已成了芳香草原的回忆了……
写完了,没看二眼立即合上,还锁了起来。
收拾时,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在自习室的门口一晃而过,赶忙大致整理一翻,跟了出去。走到图书馆前的广场,环视前后左右,只有阳光刺眼的感觉,那人早已没踪影。她在心里不停地自问:
“我在冥都的日子不长了吗?”
冥真踏着冬日午后的暖阳,漫无目地走着,没在意身边的所有事情,也没心在意了,她的心已经被阿拉木偷出去了,无情地偷去了,没商量的那种,也没理由的,只有恋爱的人才有的案例:我在乎你,你的作为和不作为都有意义。
走累了,随便坐在一个校道旁的石凳,看着从她面前走过幸福的一对一对。
“我怎那么可怜呢?没人爱,也没人疼。”她的眼睛湿润了,“奶奶,叶儿想你老人家了。”
一片银杏叶落到了她的胸前,被一滴渗入衣襟的眼泪沾住了,又接了一滴刚滑过脸颊的泪水,瞬间它的叶脉变得粗壮,伸展开了,好像一枚精致的胸针。它在轻轻地告诉那伤心的女生:“冥真,有些东西要慢慢品味地,特别是青春期的愁绪,它就像一味药,作用于我们萌动的时候,它是我们我们成长的必修课,也是我们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形成体系的催化剂。”
冥真想起了些什么起身往师生商业街方向走去,没一会消失于拐角处,只留下阳光下拉长的影子。
商业街依旧那么繁华,好像永远都那么繁华!
来到了“且听风铃”酒吧门前,停了一下,从那矿口进去了。
“欢迎光临!”
“你们经理在哪?”
“请这边走!”
服务员引路,在灰暗的灯光下穿过羊肠通道,旁边还不时挤过看不清脸的穿着制服的人,她顿时想起了没有音训的阿拉木,眼泪又流出来了。服务员推开一扇门,做出请她进去的动作,冥真径直进去,门在她后脚靠近另一后脚跟的时候合上了,发出轻微的声响。
“欢迎光临!能为你提供啥服务呢?”经理极度热情地走上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
“想在你这里做兼职,不知你能否为我安排一个职位。”
“除了我这个位子之外,你想选啥都可以,薪金方面,一定让你满意!”
“你安排我做啥呢?”
“你说呢?随你挑!”
“这样不是难为我吗?就直接告诉我吧!”
“觉得调酒师适合你吗?”
“很不错嘛!我挺喜欢的,啥时候上班呢?”
“今晚吧!”
“那先告辞了,谢谢!”
工作的事洽谈好了,觉得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至少和经理也没多少聊天的话题,言多必失嘛!多份猜疑才能增加受关注者的身价,距离有时也是魅力的元素。
顺着那灰暗的羊肠小道,在沿着矿洞走出了“且听风铃”酒吧。
“阿拉木,我会会好好的!无论何时何地,你的任何动作也不能影响我的情绪,快乐是自己的!我要快乐,在快乐中学会独立,不妄在冥都度过的日子,珍惜身边的朋友!他们是我起飞的跑道!”
冥真闭着双眼,顶着阳光,心在飞扬,跨越了肉体的束缚,挣脱了世俗的界定。
“在夹缝中学会了如何去爱,爱得洒脱,洒脱得自我,自我主宰,主宰命运,命运劫数,劫数注定,注定你我他在某地某时相遇,发生或平凡或轰轰烈烈,我们于心铭记,我们之间的故事,世间独一无二的历史,后者争相效仿。”
天空飞过了很多的鸽子,飞得很低,翅膀颤动发出的声音都能听到,那样真切,逼真。
忙了一天,冥真觉得有点累了,应该回寝室睡一觉。她搭上了校园游览车,车上的人不是很多,多半忙考试去了,平常在游览车上谈恋爱的人特多,多到老板可以任意对乘客发火了,所以他的投诉信挤爆了校长邮箱,肥了拾废品那个阿婆。冥真上了车看了一眼老板开车的背影,打了一个很深的哈欠,靠这椅子睡了。
游览车按着之前设定好的路线行车,穿梭校园,让游人感受百年老名校的风采,也加速校园道路的更新时间。览车经过女生宿舍区时,老板用粗而大且老的声音报站牌,好像这就是他的特色。声音的可怕惊醒了睡着的冥真,她赶紧下车,没敢多看老板一眼,生怕他对她吼一句,今晚都会做恶梦,比看《午夜凶玲》还恐怖!
开了门,姐妹都自习去了,寝室空空的,她感到有点冷,冷得那么突然,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没换上睡衣就钻入了被窝,只露出头,呼吸空气里的氧气,呼出体内产生的二氧化碳,平衡大气成分。
床在轻微晃动,晃得艾乐的眼睛都晕了,她觉得事情不妙,赶紧打电话给同寝室其他几个姐妹,让她们速回支援。她掂起了凳子,刚好可以把头伸到冥真的床边,摸了摸冥真露在外面的头,她的手感到一阵冷冰冰的。
“莫非发烧吗?”艾乐自言自语。
没过久,轰隆的一声,二人夺门而进,都垫起凳子,把头伸到冥真床边,心疼看着憔悴的冥真。
“艾乐,冥真她怎了?昨天还不是好好的吗?”池河利差点要哭出来了,哽咽着。
“快说啊!急死人了!”丝雨催着。
“发烧了,可能是昨天在足球场睡觉的时候冷到了!”
“怎么办呢?拨打120吧!”丝雨提议着。
“行啊!先告诉拉墨,多个帮手挺好的!”艾乐边说边拨打了拉墨的手机。
“姐妹们!你别瞎忙了嘛!我没病的,只是觉得冷而已,没事的!”冥真软绵绵地说着。
她们三个把各自的被子抱到冥真的铺上,把她盖得严严实实。
池河利哭了出来,哭声时而大时而小,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和无奈。其他两个也抱着哭了,哭得伤心。
“姐妹们,我真的没事的!你们就别伤心,待会就好了!”冥真软绵绵的语气中搀杂着坚强。
哄的一声,门又挤入一群的白衣天使,拉墨随后面色紧张地进入。
“要认真检查哦!”拉墨叮嘱在准备给冥真做检查的主治大夫,用信任加乞求的眼神看着。
大夫透过白色面罩用坚定锐利的眼神看着一群可怜的孩子,让他们情绪别太激动,尽量配合即可。
“大夫……”
冥真没说完就晕了过去,拉墨他们紧张到了极点,内心像关着一只发了疯的兔子,大脑也充血了,无法思考。
主治大夫进行了望闻诊断,免了问的环节。没一会工夫,助手的白衣天使在主治大夫的指导下给昏睡的冥真输液,带上氧气罩,把多余的被子给拿开,让拉墨把窗户关上。
“这位同学感了风寒伤了元气,加之情绪波动很大,动了肝火,冷热在体内交汇,才发病的。可没大碍,让她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主治大夫摘下了面罩,对拉墨他们解释冥真生病的病理。
“非常感谢!”拉墨他们几个异口同声。
“那我们也收队了,待会派来一个护士,出了状况,她处理不了的,我会及时赶来!”
主治大夫带着白衣天使离开了。
丝雨给拉墨倒了杯水,让他也坐下休息。
“你是我们寝室唯一欢迎的男生哦!也是我们的保护神!”艾乐往杯子倒入了咖啡,并且使眼色给池河利和丝雨,他们接到了暗号,一起走出了寝室。
“我们有事要去忙!冥真就拜托你了!”艾乐把调好的咖啡递给拉墨,拿起书袋也跟着出去,轻轻合上门。
喝了一口咖啡,心疼地看着特护病床上的冥真。握起拳头使劲往梳妆桌打,桌子上的化装品在上下左右跳跃。这时,拉墨的手机响了,发出悦耳的玲声。
“你又有啥事?”拉墨没好气地说。
“今天是我生日,我们两个一起过吧!”玲儿满心欢喜地对着她的小甜心说。
“没空,你找别人去吧!”
电话里沉默几秒,只有他俩的呼吸声,隔了一层电波没彼此说话的表情,只能从语气中猜测说话者的潜台词,人最可怕的就是有了思想这东西,常常对自己在意的事情假设许多条件使得原来简单的事情变得无中生有,锦上添花。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中立的事物不复存在。
“拉墨,我只想和你一过嘛!”玲儿撒娇着。
“冥真生病了,我怎有心思去寻乐呢!今天就算了!”拉墨斩钉绝铁地说着,眼睛不时望着冥真痛苦的表情。
“又是她!我那点不比她好呢?身份地位家世,我比她差吗?”玲儿像发了疯的狮子,挥牙舞爪地狂吼。
“你啥都比她好!”
冥都有二大家族。他们的家族产业占据了大半个西部,经济势力在全国也属前矛,在香港股市也有上市公司。玲儿是李家的千金,原本要出国留学的,为了和她喜欢的拉墨在一起学习生活,毅然放弃到国外留学。而拉墨是王家合法继承人的独子,他生性玩劣:坚持他自己的喜好,不受他人牵制。
“等你在你开的‘且听风铃’酒吧。”玲儿不想争执下去,想结束争吵,也想心爱的人来到她身边。
“抱歉!我不能去!就这样了,冥真出现状况了!”拉墨挂了电话,赶忙去看在说梦话的冥真。
心疼地抚摩冥真凌乱的发丝,把脸贴到她发烫的脸,好想生病的人就是他自己,不想看到病魔这样折磨他心爱的美人儿,又爱莫能助。那时心都碎了,世界变得灰暗,心情如铅块,心爱的人越挣扎,他的心犹如刀割……
“阿拉木,别…别…”
冥真在痛苦地挣扎,在病床上翻来覆去。
拉墨深深拥抱了虚弱的冥真,让她暂时在他的港湾里得到片刻温暖,没尘世的杂念扰乱心智,静静地呼吸。冥真安静地睡了,呼吸均匀,脸色红晕了许多。她好像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这样的梦:拉墨体内的小宇宙,释放出一股强烈的力量,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透明的保护膜,渐渐发出宝石蓝的光,照亮了寝室,透过窗户射出。冥真躺在拉墨怀里,她的皮肤表面结起了许多小冰凌,头发变得雪白雪白的,眼睛发出淡淡的红光。
小病床成了二人相处的天堂,寝室里静静地。
12
艾乐,池河利,丝雨回到寝室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令人生厌的雨。
她们看到冥真躺在拉墨怀里,幸福地睡着,恰是让人羡慕!不忍心打扰他们的美梦,轻手轻脚地弄这各自的东西。尽快离开这不属于他们的甜蜜小屋,装着啥也没发现,暗暗地和冥真、拉墨分享幸福。
冥真觉得自己睡在软乎乎的有热量的东西上,好奇地用手戳,感觉有液体的黏液,警觉地睁开了眼睛,见拉墨生硬硬看着她的丑陋动作,更可怕的是二人睡在一张床上,还靠得那么近,越想越害怕。还好了,姐妹们都在,清白还是有的!她赶紧跳起离那病床,奔向若无其事的姐妹那。
“姐妹们,快拨打…”冥真没说完就被艾乐打断了。
“拨打办证中心的电话,让他们尽快为你和拉墨办结婚证,免得夜长梦多吧!”艾乐的话引来姐妹们的哈哈大笑,也逗乐了动弹不得的拉墨,来个僵硬的笑容。
“你们怎这样!我都被人家欺负了,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联合外人整我哦!”冥真一脸无辜像,奇怪地盯着那独特的小床看。
“谁欺负你?告诉姐妹们,替你出头,要是拉墨就算了,他欺负你是情理中的事。”丝雨做出强出头的动作。
“拉墨昨晚亲你了没?”池河利顽皮地抱着冥真说着,让她老实交代实情。
“你们就别在逗冥真了,我们昨天啥也没发生,更何况我怎能和她发生什么呢!要找个自身条件好的啊!”拉墨幽默地打趣着,替冥真解围,也暗地交代了他喜欢冥真的事实。
“对了,对…”
又被艾乐打断:
“对啥啊!我们家冥真的条件,那是国内一流,世界一绝啊!”艾乐在众人面前束起了大拇指。
池河利走到拉墨身旁,指着冥真说: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家相公为了使你快乐,都无力在动了!你也不照顾照顾人家!别让我们说你忘恩负义!”
“看你又能快乐地活泼乱跳,多亏姐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