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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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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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方圆,以后还有机会。”康良怡有点不高兴了。 
见方圆没再坚持,康良怡让服务员上茶。她又问还有什么菜没上。服务员说,菜都上齐了。康良怡转头对大江说:“常瑞龙今晚另有个应酬。” 
“小陆跟我说了,明天我约了别人,没法推。你帮我跟常总打个招呼。”大江对康良怡说。 
“知道你忙,我跟方园说要将就你的时间。公司日常业务一直由老常管。有些事,他想跟你聊聊。” 
“最近我是比较忙。要急的话,让常总先跟崔大年谈。”大江建议道。 
“小事就别给你添乱了。大事,还得你拿主意。”康良怡说。 
“行,那就再约时间。”说完,大江看了康良怡一眼。 
服务员送进来一个大果盘,又把沏好的茶端给大家。康良怡从果盘里拿起一片西瓜,把它放到大江面前的小盘子里,对大江说:“昨儿市里打电话,动员我们参加秋季人才招聘会。”   
金狱 第一部分(48)   
“要招人了?”大江问康良怡。 
“哪儿呀?去年我们参加过一次,拿了五个职位去,结果报名的就有六七百,算得上是百里挑一了。今年一个没进,小陆是个例外。”康良怡拐弯抹角地提起我进怡龙的事。 
见大江没什么反应,康良怡又说:“我们现在对进人控制得比较严,职能部门进人管得就更紧。假如说国企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话,我们那儿一个萝卜得几个坑。就拿方圆来说吧,他既管人事,又管行政总务和办公室,在国企起码三四个人管的事,他一人全干了。” 
她这番话更多的是说给大江听的,无非是想让大江明白,收下我,你谢行长面子有多大。 
“康总就是康总,人家三人干的活,你那里一人干,你发的工资再高,成本也比我们低,高薪还愁招不到人才。”大江回答得很巧妙,他又转头对庄肖林说,“你看人家这老板当的,我们要能赶上她一半就好了。” 
“你就别拿我们开心了,每天我们都像在走钢丝。”康良怡大概没想到,大江非但没对她表示点什么,反而有点挖苦她。 
“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大江可能意识到刚才的话说得有点过了。 
康良怡没再接茬往下说。见大家吃喝得差不多了,大江对康良怡说:“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都吃好了吗?”康良怡问他们三位客人。 
“酒足饭饱。”庄肖林代答。 
“改天让常瑞龙再单请你。”康良怡对大江说完后,又对我说:“小陆,代我送送谢行长。” 
我爽快地答应了一声。握手告别后,大江带头离开了包间,庄肖林和崔大年紧随其后,我走在最后。庄肖林和崔大年打了辆出租一起走了。我跟大江往停车场走,怕方园悄悄地跟在后面,一路上我都没敢跟大江牵手。 
十四 
上车后,大江一把将我搂住,搂得我都有点透不过气。怕路上警察找麻烦,他想去附近的百泉宾馆住一夜。我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到宾馆后,他让我去前台开房,他去停车。一拿到房卡,我就打他手机告诉他房号,可他手机占线,连拨了好几遍才拨通。上楼进房间后,我刚拉好窗帘,门铃就响了。进来后,他一把抱住我,用脚后跟把房门踹上。 
“我去洗澡,你先歇会儿。”我对他说。他这才放开我。 
等我围了条大浴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他和衣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又回到卫生间,穿好内衣内裤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我掀起被罩的另一角,把它搭在大江身上,找了把椅子坐下,四下张望,看有什么能打发时间。 
突然大江身上的手机响了。响了好几声后,他才醒。等他坐起来,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对方已把电话挂掉了。他刚想跟我说话,他手机又响了。 
“喂……今晚我不回去了……”通话时,他显得有点无精打采。 
“你老婆来的?”见他挂掉电话,我边走过去边问他。 
“嗯。” 
“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有,就是有点累,现在又来精神了。”说完,他一把抱住我,我顺势倒在他身上。 
他想解我的文胸,可解了半天也没解开。我推开他,跳下床,麻利地脱掉文胸和内裤,拉开被单钻进去。他也三下五除二地脱光衣服。我俩在床上滚成一团。 
“带那个了吗?”他突然掀开被单,问我。 
“没带。” 
“不会坏事吧?” 
“我例假刚完,应该没事。” 
他这才放心地拉上被单。大江虽已年过40,可床上的功夫绝不输20来岁的小伙子。那一夜让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床之欢后,他趴在床上不说话。我问他怎么了,他说1疼。我没听懂,又问了一遍“你哪儿疼”,他还是说1疼。见我就是不明白,他反问我:“我们的长途区号多少?” 
“011。”我答道。   
金狱 第一部分(49)   
“你用电报明码念一遍。” 
“东腰腰。” 
“最后一个号码念什么?” 
“念腰呀。”我这才明白他腰疼,撒娇地说:“你耍我。” 
“跟你逗着玩呢,你还当真。来,帮我揉揉腰。” 
“我不管。” 
“你还生气呀?” 
我嘴上说不管,可还是心甘情愿地爬到他背上。我轻轻地捏了他一下。他抗议道:“不许公报私仇。” 
“我不懂怎么揉。” 
“你用肘臂从腰眼往上揉,一直揉到肩,再由上往下,揉回到腰眼,两边各反复揉几次就行了。”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我是气气你的。”我这么说也是打肿脸充胖子,不想让他看扁了我。其实,我从没给人揉过腰,好在不笨,就照他说的去做。 
揉了会儿后,他说:“行了,差不多了。” 
“你没事了,我去洗澡。” 
淋浴的时候,我觉得手臂有点痛,抬起来一看,肘尖竟磨破了,一定是刚才使劲使猛了,心想可别让他看见,说我没用。 
洗完澡,我出来时,他靠在床头看电视。我想起晚上有道菜,便问他。他没明白我说的是哪道菜。我解释说:“有点像猪舌头,但又不太像,有点圆,挺厚的,颜色暗黄。” 
“你说的是鲍鱼吧?” 
“鲍鱼?” 
“你吃了吗?” 
“吃了点,不好吃,让服务员拿走了。” 
“你傻呀,那可是晚上最贵的一道菜。” 
“我是不是特傻?” 
他知道自己失言了,忙说:“你当然不傻,只是没见过世面,慢慢就好了,谁也不是天生什么都懂。”他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接着又说:“用不了几个月,你就会变成人精,尤其在康良怡那里。” 
“那是好还是不好?” 
“这要看怎么说了。” 
“可是你让我去的。” 
“我担心你会变世故了,看你现在多单纯。” 
“单纯得让你耍?” 
“你还记仇呀?”说完,他示意我坐到他身边。 
我觉得有点冷,披了件外衣后,才坐过去。 
“跟你说点正事。”他突然显得一本正经。 
“什么事?” 
“你去怡龙,既然去了也就别多想了。怡龙只有康和常两人知道你我的关系,他们不会乱说的。你嘴也要紧点,少说多听。第二——” 
“你这是跟我约法三章?” 
“就算是吧。第二,不要去行里找我,行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你,但他们并不知道你去怡龙了,更不知道我们这种关系,除了崔大年,你谁都别联系。就是跟崔大年,也少谈工作以外的事。第三,听说你最近常去和平支行?” 
“就去过两次,谁告诉你的?不是庄肖林,就是焦主任?”我真惊讶,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还能想到老焦?” 
“我碰到他儿子了。” 
“别管谁说的,你以后最好少去。有事找庄肖林,打电话把他叫出来谈,不要去他办公室。” 
“你规矩也太多了,这不让说那不让去的。”我抱怨道。 
“这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 
“你听着,还有呢。” 
“还有什么?” 
“平时我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的,但只要有时间,我就约你出来。” 
“你的意思,我就不能约你喽。” 
“也不是不能,但你要将就我的时间。” 
“人家想你了,怎么办?” 
“打电话。” 
“也太残酷了吧?”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辞职陪你吧?” 
“谁要你辞职了。”我白了他一眼。 
“以后我们在一起时,你不要问我家里的事。该让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的。” 
“我问过你什么了?”我不由得为自己叫起屈来。 
“我只是提醒你。你做得不错,我心里有数。”他后一句话说得还算公道。   
金狱 第一部分(50)   
“还有吗?我的老板。” 
“有。” 
“什么?” 
“睡觉。” 
“你坏。我睡不着。” 
见他躺下了,我趴到他身上,双肘撑着床,说:“我不让你睡。” 
“别闹了,明天还要上班。” 
“你陪我说会儿话嘛,人家睡不着。”我一边说,一边晃动着身体。 
“好好好,你躺好。” 
我乖乖地躺在他旁边,一只手托着头,注视着他,问:“你们几个,谁的酒量大?” 
“庄肖林。他一人能喝我和崔大年两人的量。” 
“真的?没看出来。” 
“你要看出来,那还了得。” 
“你小瞧人。” 
“好好好,让我来好好瞧瞧你。”说完,他扭头一个劲地盯着我脸看。 
我心想他一定在找我脸上的疤痕,就说:“讨厌。” 
见他侧过身去想睡,我又趴到他身上,说:“我还要。” 
我拿到驾照后不久,方园就让我去取车钥匙。我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车开了,可心里又有点犯怵,毕竟手潮,担心会把车撞个稀巴烂。这话我还没法说出口,只好先接下来再说。 
“你先开富康吧。等冯蕾走了,你开她的车。”方园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把车钥匙。 
“冯蕾要去哪儿?”我问他。 
“你不知道呀,她跟她丈夫移民加拿大了。她走了,她的活也交给你。” 
“她开什么车?” 
“本田CRV。” 
我虽不懂车,可听说过本田,国产的富康跟它肯定没得比。 
“她什么时候走?”我问道。 
“她就干到这个月。”见我扭头看背后的挂历,他又说:“这个月还有四个工作日。你抓紧时间跟她跑,不光要盯谢行长他们,还要把冯蕾手里的线接上。” 
“来得及吗?” 
“冯蕾也是刚刚提出来的。她爸是合作银行总行的行长。别说我,就连常总都让她三分。这丫头嘴厉害着呢,我敢说她吗?” 
“要来不及怎么办?” 
“你就尽力跟她跑吧。能跑多少算多少,好在康总常总和这几家的头头也都很熟。万一脱节了,还有他们呢。”听他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回到办公室,小黄对我说:“陆经理,冯蕾来了。” 
“在哪儿呢?”我心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我在这儿呢。”冯蕾一边说,一边从门外走进来。 
走到我跟前,她对我说:“你就是小陆,刚去方抠门那儿吧。” 
她看上去年纪和我相仿,个比我高,人很丰满,一副“波涛袭人”的样子。妆虽浓,可脸上的雀斑仍依稀可见,脸型有点像唱歌的殷秀梅。 
“你是冯经理?”我问她。 
“什么冯经理呀?听得怪别扭的,小黄她们都叫我冯蕾。” 
“方总让我跟你跑跑关系户,你多带带我,我跟你学学。” 
“客气什么呀?今儿我来,就是为了找你。一会儿带你去合作银行,隔两天再去别家,以后可就靠你自己了。”说完,她往自己的办公桌走。见我跟过去,坐下后,她拉开抽屉拿出一沓文件。我以为她要办交接,可她却说:“方园让我把车交给你,你容我多用几天,走之前再给你。行吗?” 
“行,你什么时候给都行,要不到时候我送你去机场?” 
“你不刚学完车吗,就敢上机场高速?” 
她心直口快,竟把我的客气话当真了,弄得我下不来台。只见小黄和小张在那里偷偷地乐。 
“只要你敢坐,我就敢开。”我也豁出去了。 
“你胆儿够大的,我可不敢坐。”她一点儿也不给人留面子。 
“实话告诉你吧,我也就过过嘴瘾。从驾校出来,我还没摸过车呢。这不方总刚借我辆车。” 
“好啊,这个方抠门,你一来就给你车,真够偏心眼的。” 
“就辆富康。”   
金狱 第一部分(51)   
“你知足吧,我来了多久才有车?唉,想不想练车?我陪你去练。”说完,她起身就拉我走。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我正愁没人陪我练车呢。可上班去练车,让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下了班再去吧。”我小声地对她说。 
“没事,你跟我走吧。”她一边说,一边拉我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她又回头对小黄说:“方园要问,就说我们去银行了。” 
我们在写字楼的停车场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一辆富康车。我忙给方园打电话。 
“你去哪儿?”方园在电话的那头问我。 
“去合作银行。”冯蕾大声嚷嚷,好像怕方圆听不见似的。 
没等我重复冯蕾的话,方圆说:“我忘跟你说了,车停在饭店那边的停车场。慢点开,注意安全。” 
饭店的停车场离写字楼不远,偌大的停车场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见前面有辆红色富康,我走过去,拿钥匙一捅,门竟然开了。我大声地喊冯蕾。她走过来后,对我说:“你开吧。” 
“行。” 
上车后,见她扣安全带,我也把它系上了。 
“我有这习惯,你别多心。”她解释说。 
“你不系,我还想跟你说呢。”我学车时,教练也是这么要求的。 
“倒车。”她口气俨然像个小教练。 
我打着车,挂上倒挡,深吸一口气。本想好好表现一下,哪知车只往后扭了一下就熄火了。我不甘心,又试了一回,可还是没能把车倒出去。我彻底灰心了。 
“你来吧。”我对冯蕾说。 
她二话没说跟我换了座位。她一边倒车,一边说:“带你去个地儿,那儿车少路宽。我过去也在那儿练过,我陪你练两天,保证你过关。” 
我心想,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没她,我还真不知找谁陪我练呢! 
路上,她跟我讲她过去学车练车的经历。那时没计时班,上车100天后才能路考。听我说只用了20多天就拿本了,她直说我命好,赶上好时候了。 
出城后又开了很远,才到了冯蕾说的地方。路上几乎看不到人,车也不多。冯蕾靠边停车,换我上。我虽还有点紧张,但比刚才倒车时好多了。车子起步后,我看了一眼反光镜,确认后面没车后,才敢往左打轮,让车驶上大马路。动作虽有点生硬,但毕竟没熄火,心里不免有点沾沾自喜,练车时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似的。眼看车速快了,我忙推二挡。没想到车子突然抛锚,停在马路中央。顿时我就傻眼了。 
“别急,打双蹦灯,重新起步。” 
冯蕾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震耳欲聋的喇叭声。一辆载重卡车从我右侧呼啸而过,司机肯定气急了,才会以这种方式向我抗议。被他这么一吓,我就更慌了。手脚不听使唤,头上直冒冷汗,脑子里一片空白。 
冯蕾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对我说:“后面没车,快推一挡,注意油离配合,慢点抬离合,油再多给点儿。” 
我屏住呼吸,像个机器人似的重复着已经练过无数遍的起步动作。车总算走动了。她让我关双蹦灯。见我没反应,她又说:“再摁一次。” 
汽车驶出去好几百米,冯蕾提醒我说:“该换挡了。” 
我这才推二挡。这次换挡,非但没有熄火,而且走得很平稳。见车速越来越快,没等冯蕾再发话,我自作主张地把挡位推到三挡,车子往前“咯噔”一下,但也没熄火。我这才松了口气,彻底从刚才的惊吓中解脱出来。 
开出几公里后,冯蕾说:“前面调头,你收油减速减挡。” 
过了会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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