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说的有理,原谅你了。」她发觉自己愈来愈爱听南巽人哄她的话,竟有点上瘾了!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对了,我今天早上接到哥哥的电话,他说会赶到煜南台北分公司和你碰面。」
「我知道了,你乖乖在家等我知道吗?我不在你身旁,只准你想我,不可以想别的男人,知道吗?」他轻吻了她鼻尖一下。
「这么专制啊?暴君!」
看着南巽人出门的背影,区雅弁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像掌握到什么决定性证据似的胸有成竹。
南巽人直忙到十二点多才回来,蹑手蹑脚地进门后,才发现区雅弁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南巽人笑着看她,本想将她抱回卧室里的,没想到他一碰她就醒了。
区雅弁揉揉眼睛。
「你回来啦?」
「嗯,我不是叫你不用等我的吗?因为我不知道会和你哥忙到几点,担心你等我会累坏了身子。」
「我知道,可是没等到你回来我睡不着,少基也是刚刚才回房去睡的。」她伸个懒腰站起来。「公司的事忙得怎么样了?」
「很好!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南巽人哈哈大笑,仿佛困扰他多日的烦恼已一扫而空。
「你好像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区雅弁虽不懂,也陪着他?笑。
「明天你就知道了,先暂时保密,待我回房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明天才好应付一些状况。」
第十章
「今天的天气好好!」睡了一个饱足好觉的区雅弁在阳台上伸着懒腰。「不知道南巽人说的好事是什么?」
远远的就看到有两个人影直朝大屋走来,这是极不寻常的事;这些日子,南家的亲戚躲他们都来不及,更别提上门拜访口头安慰一下南巽人了!今天早上竟然会有访客?天要下红雨了!
等等,该不会是来要债的吧?
顾不得还没刷牙洗脸、蓬头垢面的,区雅弁急急忙忙往楼下冲,等冲下楼一看,忐忑不安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爸、哥,你们怎么来了?」
区万金爱宠地看着急喘着气的女儿。
「是巽人打电话叫我来的。」
「是吗?他怎么没告诉我要请你和哥来?」
区万金不理会区雅弁的自言自语,一个劲儿地直夸:
「巽人这名字取得真好,『训人』、『训人』,永远只有教训人的分,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为什么我就想不到呢?」赞叹之余又有着惋惜。
「爸,你别再说了。」区雅弁一脸的苦笑,为什么父女两个人对同一个名字的解释落差竟然这么大?「他的『巽』不是教训的『训』。」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对了,巽人他人呢?」
「他?我不知道他起床了没有。」她边领两人进屋边问:「爸,到底有什么事?」
「他要我来谈--」
区韶胤一阵咳嗽,适时阻止区万金。
听到暗示后,区万金硬是将要出口的话全缩回去了,只是笑着打马虎眼:
「丫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愈是瞒着她,区雅弁就愈想知道结果。她不依地拉着区万金的手直撒娇:
「爸,告诉我啦!」
「没什么,只是有关生意上的事而已,你又听不懂,说了也是白说。」区韶胤补充。
「你们不告诉我,可以!我去找南巽人间个清楚!」
往屋里跑的她却被谷少基给拉住了,他对着区家父子行了个礼。
「少爷要我请两位到书房去,请跟我来。」
「好哇!连少基也合起来欺负我,我不管,我也要跟!」这不是摆明了排挤她吗?
气鼓鼓的区雅弁还没来得及迈开步伐往前走,就被谷少基给挡住去路。
「少爷吩咐过请你待在这里等。」
「为什么?」区雅弁愈想愈不对,她老爸和老哥今天来的目的绝非寻常。
「因为,待会儿还会有客人来,要麻烦你接待一下。」
「到底是什么客人,这么神秘?」
「这,到时你见了就知道了。」
「喂,谷少基,你也学皮了!」区雅弁叉着腰看他。「小心我对南巽人打小报告!」
「这是少爷的命令,要抗议的话你自己去跟他说吧!我虽然和你交情不错,但少爷还是比你重要些。」
三个人笑着走了,只留区雅弁一个人呆呆地等着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客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无聊的她开始数起地上辛勤工作的蚂蚁来了。
「雅弁,你在这里做什么?」
蹲在地上的区雅弁闻声抬起头来。
「老爷爷,是你?」站起来的她,顺手在牛仔裤上擦掉手上的污泥。
他就是上次区雅弁陪他逛一天的老爷爷,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漂亮的妇人。从他们亲昵的态度看来,两个人应该是感情甚笃的夫妻,不过,两人身上散发的气质真令人眼睛为之一亮!
那两个人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区雅弁猛笑、猛点头,搞不清楚状况的区雅弁也只能傻笑回应。
什么时候来了这一大票人,她怎么不知道?
穿着月牙白旗袍的美妇却拉着区雅弁的手左看右瞧,边看边笑还边点头。
「巽儿真是好眼光。」
「你们是?」她很不喜欢这种被品头论足的感觉。
「我们来找巽人的,他应该告诉过你了吧?」那美妇以极柔和的声音笑着说。
「哦!」区雅弁恍然大悟地笑了。「你们就是南巽人正在等的『客人』?他在书房,要我带你们进去吗?」
「客人?!那小子还真敢说!」中年人气呼呼的。
「是啊!这孩子怎么可以目无尊长,一点礼貌都不懂。」美妇略发娇嗔。
「这算我们自找的也说不定。」老爷爷呵呵大笑。
区雅弁完全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她猜得好累,脸都快笑僵了。
「这里太阳大,我们还是进屋里去吧,巽人等你们很久了。」
「等一下,我们还在等两个人,等他们到了以后,我们再一起进去好了。」说话的是那个神秘的中年人。「啊!他们来了,我们走吧!」
区雅弁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站在那里的是司徒浩司和另外一个中年人。
看到笑着的司徒浩司,区雅弁心中的一把无名火突然窜得老高!将煜南害得那么惨的他,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司徒浩司,你--」气呼呼的区雅弁恨不得拿把刀将他大卸八块!
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徒浩司给摀住嘴,还半抱半拖地往屋里走去,笑嘻嘻地安抚她:
「有什么帐等进去里面后再算吧!」
******
书房里的南巽人对这些人的来访似乎不怎么惊讶。
「巽人,浩司他--」区雅弁被摀住的嘴在进门后才得以解脱。
「没事、没事!」南巽人安抚完气愤莫名的区雅弁后,才转向陆续进门的那一大票客人。
「爷爷,没想到你也来了!爸、妈、姑丈--」他一一唱名,脸上的不豫和对区雅弁的温柔完全不一样。
这些称谓让区雅弁震惊得无以复加,而原就在书房里的区家父子却是无动于衷,仿佛他们早已知道似的。
「咦?你?他们?」她望向南巽人的眼里写满了问号。
「雅弁,我来介绍一下。」南巽人一一为在场的人互为引见。
其实不用南巽人引见,区雅弁早从他的称呼中猜出八成了。那一对出色的中年夫妇,是南麒声和他的夫人蓝紫云,和司徒浩司一起来的人是他的父亲司徒克。
「这位是我爷爷南得,你在南家这些日子对这个神秘人物,应该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吧?」
「不,我曾见过老爷爷。」
「咦?什么时候?我怎不知道?」
「就是大家忙着大扫除迎接南得爷爷的那一天,我看没人理爷爷,就陪他说说话、聊聊天。」
「我那天很开心,真是多亏了有雅弁陪我。」
「爷爷又故伎重施了?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才肯停手?」
「什么?」区雅弁不懂南巽人在说什么。
「这是爷爷的一个小小嗜好,他老是穿着有补钉的衣服,坐着飞机的头等舱到各个分公司去巡视。」
南巽人快不行了!他爷爷认为自己是微服出巡的刘伯温?还是水户黄门?
「傻小子,像我这样才能看到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那种『先敬罗衣后敬人』的人,是只靠外表衣着评量一个人的肤浅家伙,让他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处。」
南巽人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南得会全力支持他,让区雅弁进入第二回合决选的决定。
头昏眼花的区雅弁终于弄懂众人的关系了。现在,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些人会同时出现在这里?而且南家和司徒家严格说来还是受害者和加害者的关系,为什么竟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杀戮之气?
南巽人为众人介绍完毕,看着他请来的「客人」。
「今天找你们来的确有事,我也不浪费大家时间,让我们一条一条的好好清算一下。」
「儿子,说清算太难听了!」南麒声苦着脸求情。
南麒声是在昨天早上接到儿子的越洋电话留言,南巽人明知这些日子找不到他人,所以打电话到各分公司、别墅、常住的饭店,连公司里的高级主管也被他用上,布下天罗地网就为了找他,要他今天到台湾的别墅来,并要他顺便通知司徒父子一声,一起出席。
南麒声昨天接到电话就知道不妙了,今天再看南巽人的神情,他这个天才儿子大概看出是他玩的把戏了。
「你们老实说,这件事谁有分?」南巽人那令人无所遁形的锐眼一一扫过南家和司徒家的人。
「你是说哪件事?娉婷宴选新娘的事?这当然是舅父的杰作了,当然也得到外公的默许。」
司徒浩司不但将责任推得一乾二净,还将所有的错都推在南麒声身上,顺便连南得都拉下水了。
他的理由是:做儿子的南巽人虽然生气,也不会没天理的找老子算帐。可是他这个外人可就难说了,搞不好南巽人会因为整他的人都是长辈,而将所有的气全出在他这个表弟身上,凡事还是小心为妙,要死之前也要找个垫背的。
「我不是说这件事!我说的是煜南采矿权资料被偷以及股票下跌的事;不过,看你们这模样,我心里也有谱了,你们全都有分是不是?」南巽人的话和他的眼一样冷,冷得像冰。
「什么?什么全部有分?儿子你别血口喷人!」南麒声打算来个完全不认帐。
「是吗?要我从头说起吗?」南巽人面对自己的父亲也毫不容情,毕竟将他整得这么惨的人是他老爸,他小小报复一下也不为过吧?
「老爸,你从股市里捞到多少好处?」南巽人冷冷地问。
「南巽人,你这话就不对了,煜南的股票下跌得那么严重,应该是问赔了多少才对。」区雅弁担心地直看着他,他该不会是气傻了吧?
「就像雅弁说的,我怎么可能赚钱?」南麒声脸上虽然挂着笑,看得出来已经僵了。
「哦?要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吗?」南巽人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像看着雏鸡的狐狸般诡谲难测。「煜南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却不见人影,这不是很反常吗?」
区雅弁点点头。「这的确很反常。」之前她还为了这件事骂过南麒声。
「所以我决定查证一下,好澄清我心里的疑惑。」
「你一直在家里,怎么可能查得到什么?」区雅弁先前虽觉得南巽人很了不起,也没有这次来得神通广大。
南巽人和区雅弁两个人像唱双簧似的,你一搭我一唱,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你来我往有默契得很。
「很简单,打通国际长途电话就行了,我打到华尔街一个相熟的经纪人那里,从他嘴里我得到非常宝贵的资料。」
「什么资料?」
「他说,煜南集团的股票虽然在刚开始时狂跌,可是等跌到原价十分之一的破天荒低价时,却开始有人无限量地收购惨跌的股票。」
「咦?怎么可能?」区雅弁叫了出来!真如南巽人所预料的,有人大量收购煜南的股票,到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吃下整个煜南王国。
「我当然想查出到底背后的收购者是谁,还有收购股票有什么目的,不过在我调查这件事时,却让我意外的发现一个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南麒声说的话再也大声不起来了。
「我查证的结果,除了区家父子外,还有一个不知姓名的无名氏在收购,区家买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大部分全流到那个无名氏手里。」
南巽人在说「无名氏」时是直直盯着南麒声看。
「这些全是你在幕后策画的!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买主是你!」他的眼神由冷冽转为忿怒。「我猜的对不对?爸爸!」
听到这里,区雅弁才听出一点端倪,原来煜南的混乱全是南麒声在背后搞的鬼;从这情形看来,司徒一家也脱不了关系,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爸爸这么做会有什么好处?你误会他了啦!」
区雅弁不愿看南巽人因为平空猜测而误会自己的父亲,弄得父子反目。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竟然连爷爷也有一份。」南巽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最亲爱的家人。
「好处可多着呢!我查过了,煜南的股票在事情发生前有不明白的大量卖出,事后市场上的煜南股票几乎被你收购一空,高卖低买,这一出一人,煜南光是股票上的盈收就多了好几千万,甚至上亿美金,更别提南麒声因大量收购惨跌的股票,使得南家在煜南的持股比例明显上升,煜南王国不但没倒,反而更加稳固了,而咱们区家也沾了这一波的光,狠狠地赚上一笔。」区韶胤在一旁补充。
区韶胤虽觉得被耍了,跟着南巽人白忙、白操心一场,但看在公司莫名其妙赚了一大笔钱的分上,也不和南麒声计较了。
南巽人却没办法轻易咽下这口气,非打电话叫他们来解释个明白不可。
区雅弁同情地看着南巽人,被家人设计的感觉真的很呕,还好她没遇上这种事,不然一定气得吐血。
「儿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娉婷宴的目的真就如我所说的那么单纯?就为了让你看清趋炎附势的势利眼?我也未免太大费周章了吧?」
「你那些整人的点子还不算大费周章?」南巽人怪叫起来,他是愈来愈不了解自己的父亲了。
「你以为南家继承人的位置那么好坐?想当初我被你爷爷整得哇哇叫,这下不连本带利从你身上讨回来怎么行?当然要多加点料才算对得起你喽!」
「这怎么可以?」南巽人看着在一旁微笑的南得。「爷爷,你就忍心看着爸爸整你最疼的孙子?」
「规矩是不能改的。」南得大笑。
这算是南家的「家务事」,另外三个姓区的识相地坐在一旁,不发一语,乖乖地吃着谷少基端来的水果及点心。
「娉婷宴只是个幌子而已?」南巽人实在不敢相信,若真只是个障眼法,他老爸下的成本未免也太重了。「它的用意只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而你实际上是要我看我如何处置司徒家?」
「没错,你真正的试炼是--如何处理至亲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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