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肚子早就饿扁了!其实我也不能骂你老是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身后,要是没有你,我早就饿死了,也没有力气去应付那些无聊的人。」
和南巽人相比,司徒浩司较不具危险性,区雅弁和他在一起就像和哥儿们一样轻松,也比较放得开;更何况她在南家也没什么可以聊天的朋友,无聊的日子实在很难打发。
「不想去就不要去,又没有人逼妳。」
「可以吗?」
「当然可以喽!」司徒浩司笑着怂恿她:「你又不想嫁给巽人,用不着像其他女孩一样巴结那些亲戚,这样一来,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被淘汰了吗?」
「对啊!这么好的点子,我怎么没想到?多亏你提醒我。」
「我看,你是被巽人给缠昏头了!」司徒浩司大笑。
这话换来的却是--区雅弁的超级大白眼。
「说说你自己吧!这几天我早将我的祖宗八代全告诉你了,你只是听我说,却从来不提自己的事,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你想换个话题是不是?好啊,有什么问题请问吧!」区雅弁那点心眼连司徒浩司也瞒不过。
「你是学什么的?」她只是随口问问。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不是念经济、企管就是国贸、财经的,反正是商科就是了,毕竟司徒浩司可是南巽人之下第二顺位的继承人。
「我主修考古。」
「考古?!」区雅弁这下真的是被吓到了!一口三明治哽在喉咙,差点没给噎死。
「听到我主修考古,会让你这么震惊?」
「是啊,因为……」区雅弁还是想不出一个确切的形容诃。「因为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我一直对明朝郑和下西洋后的海上丝绸之路有很大的兴趣,我的梦想就是亲自找出一艘明朝的沉船,再亲手摸摸当时的名玩古物。」一提起沉船寻宝,司徒浩司的眼里散发着难以掩藏的光芒。
「那你为什么没去?」
「因为我无法挣脱父亲以及煜南加在我身上的责任,我一生下来就注定得成为巽人的左右手,就像巽人得继承煜南一样,这是不可撼动的事实,不管我们愿不愿意。」话里有着深刻的无奈。
「唉!人好像长大后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像你、我,还有我哥哥和南巽人,我们就像傀儡似的被人耍着玩,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不过,我就快脱离苦海了!」司徒浩司脸上挂着神秘的笑。
区雅弁愈看愈觉得那种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对了,想起来了!她来南家之前,曾在哥哥区韶胤脸上看到一模一样的笑容,像在算计什么似的1
*****
「少爷,那个区小姐好奇怪。」这句话自娉婷宴开始后,谷少基一天至少要说上十几遍才甘心。
「你又来了,到底烦不烦啊!雅弁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你了?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看她不顺眼?」
谷少基试探性地看了南巽人一眼。唉!他跟着南巽人的屁股后面跑少说也有十二年了,可还是摸不清他的脾气。
他本想象前几次那样识相地不再多说,可是有些话却哽在喉里不吐不快。为了他崇拜的南巽人的一世英名,这些话就算是再怎么不中听,而且说了以后可能会被他如雷的怒气给劈死,谷少基还是决定「死谏」以报南家的知遇之恩,于是他拼了!
「我不是对区小姐有偏见,而是她的所作所为让我无法苟同。」
「我知道你为了她故意煮我不爱吃的东西跟她呕气,既然我这个当事人一点也不生气,你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谅雅弁吧!我可不愿意看到你们两个人不合。」
「我不是为了这件事,这和我要说的事比起来,还算小的呢!」
「那是什么事?」南巽人知道,他要是不让谷少基说个痛快,他是绝不会甘心的。
「我对区小姐的指责可不是空穴来风,是我亲眼目睹,有凭有据的。」
「你看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少爷,你不是担心司徒家背叛的事吗?这几天就我的观察,浩司那家伙每天早上偷偷和区雅弁见面,两个人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计画什么事。」
「你又在说梦话了!我每天早上都和雅弁在一起,浩司不可能有机会的。」南巽人不当一回事似的,又埋首于文件中了。
「那是他趁你走后,才和区雅弁碰面的。」
「好小子,你竟敢跟踪我?」
「没有啦!少爷,我只是远远地看着,我根本听不到你们在说什么,当然也没看到你吻她的事。」面对南巽人那严厉的目光,谷少基的额上已冒出涔涔冷汗了。
「浩司和雅弁都在谈些什么?」南巽人把笔一丢,因为他被谷少基这么一闹,也无心工作了。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不论我靠得多近还是听不到。有一次我为了想听清楚他们在谈什么,想再接近一些,却差点被浩司给发现了,差点没吓死我!」
「浩司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觉得他那斯文的外表好欺负,绝对有你苦头吃的!没事就出去吧,不要打扰我做事。」
「我看到司徒浩司拿了一包东西给区雅弁,两个人还遮遮掩掩的,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看到南巽人的脸色,谷少基知道被自己说中了,乘胜追击地说:「搞不好区雅弁就是司徒家安排的内奸,趁娉婷宴时混进来的。」
南巽人叹了口气!
「你也真是够糊涂了!娉婷宴的名单是我爸亲自拟的,浩司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会神通广大到事先买通我爸吧?」
「说的也是。」谷少基不好意思地笑了。
「以后捕风捉影的事不要乱说,会害死人的。」
「也许区雅弁是在来南家后,才被浩司买通的也不一定,她那不驯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谷少基对区雅弁还不是普通的感冒。
「我就是欣赏她那不矫揉做作的个性。依你看,这么不合群、不将我放在眼里的人,会是被钱收买的人吗?况且,她和我又没有直接冲突的利害关系。」
区雅弁是匹不易驯服的野马,每天都让南巽人有意想不到的惊喜。面对她像面临不同的挑战,一点都不觉得厌烦,因此他发誓要竭尽所有的心思和力量来赢得美人心。
谷少基一脸狐疑地看着南巽人,对他的话还是半信半疑的。
「少爷,你知道吗?因为你对区雅弁特别『偏心』,已经让其他人不满了。她们还联合起来,打算给她点颜色瞧瞧。」谷少基幸灾乐祸的,一旦认定区雅弁是个坏人后,他就打心眼里想看她被整的模样。
「混帐!」南巽人怒拍桌子,桌上的瓷杯差点给震得掉了下来。
南巽人支撑着桌子的双手竟微微地颤抖。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些女生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不敢相信连谷少基都察觉到的事,他竟然迟钝到毫没发觉!
是区雅弁搅乱了他的心?还是司徒父子的事让他乱了阵脚?
他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替区雅弁解决这个可怕的麻烦,以分散其他女孩的注意力才行。
*****
不愿相信谷少基指责的南巽人,在陪区雅弁散步完分手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悄悄跟在她身后,偷偷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果然,远远的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对着区雅弁走来,而她像是已经约好在等他似的,从树丛中拿出一包东西交给司徒浩司。
「你已经看完了,有什么感想?」
区雅弁耸耸肩。「没什么特别的,害我之前还很期待,没想到可读性这么低。」
司徒浩司只是笑道:
「为什么将东西藏在这里?直接拿给我不就得了?」
「你也知道我现在每天早上都得和南巽人一起『散步』,躲也躲不掉,我怕他看了会问。你不是说不能让他知道的吗?我又没有时间再跑回去拿,只好先偷偷放在这里了。」
低身隐伏在树丛中的南巽人,握紧的双拳竟微微颤抖。他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他的眼睛告诉他一切了;他不知该气愤地冲出去痛骂这两个人一顿,还是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舔舐这极痛的伤口。
终于,南巽人从他藏身的树丛中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
「南巽人!你没事躲在那里干嘛?吓人啊!」区雅弁被突然站起来的南巽人吓了好大一跳!
南巽人只是看着蹑手蹑脚想转身离去的司徒浩司,冷冷地叫道:
「浩司!」
司徒浩司这才转头,心虚得像考试作弊被抓到的小孩。
「巽人,我派人送去给你的帐本,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到公司找你,好几次你都不在,现在看了我却又想逃?」
「哦!那是因为时间刚好不凑巧、不凑巧!我突然想起待会还有事,我先走了,改天我再和你约个时间,好好谈谈!」他说完还深深瞥了区雅弁一眼,便匆匆地走了。
「你每天早上都见他?」南巽人皱着眉问区雅弁,莫名的醋意涌上心头。
明知道司徒浩司是在利用区雅弁,可他就是嫉妒。
「也没有每天早上,每次都是他来找我,像你一样『不期而遇』的成分比较多。」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喂!南巽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戳着他坚实的胸瞠。「请你认清一件事,我可不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告诉你?你南家是家大业大没错,并【不表示我见了你就得卑躬屈膝的!」一句简短的问句,却引来区雅弁长篇大论的挞伐。
「是、是,我错了,对不起!」对她,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刚刚拿给司徒浩司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偏要和他唱反调。
南巽人轻叹了口气,声音也放柔了。
「这件事影响重大,请你老实告诉我。」
「是嘛!你早这样不就得了,拜托别人帮忙要好声好气地,粗声粗气的对人呼来喝去,谁理你!」区雅弁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以好好训训南巽人一顿,怎能不藉题发挥一下?
「喂!你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不说?再不说的话,我可又要吻你了。」他坏坏地要挟道。
「说、说!我说……」她怕说到做到的南巽人真会趁她不注意时又偷了她的吻,忙不迭地用手摀着自己的嘴道:「不过,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哦!」
「我绝不生气。」
对急着想知道实情的南巽人而言,若要求他现在去死,他也会毫不考虑地去做。
「司徒浩司把其他女孩的资料全拿给我看,说是从你那儿拿的,要我不能告诉你,我看完了当然要还给他,好让他把资料放回你那儿去。」
「袋里装的真只是那些而已?」
「真的!你别看厚厚一迭,里面内容实在是乏善可陈得很,全都是一些直系、旁系血亲关系的树状图,要不就是公司的资产、营运状况,看得我头都疼了。」
南巽人听了猛摇头,她竟然将煜南耗费庞大人力、物力才搜集的资料说成像废物一样,这资料要是落入有心人的手里,足可以颠覆世界华人圈的政商关系。
「浩司没叫你去帮他拿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司徒浩司是我什么人?他叫我帮他,我就一定得听他的话不成?」
「是!是!」气急了的他一时忘了区雅弁的个性,忘了她不是个轻易被人左右的女人。
「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一下子臭着个脸,一下又一个人在一旁傻笑,根本搞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心情大好的南巽人,忍不住抱着区雅弁又亲又吻地庆祝一番。
*****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区雅弁的心情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益沉重,沉重得让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连整南巽人,煮那些让人看了就倒尽胃口的食物,好像也不那么带劲儿了,她整个人像没气的皮球一样。
边散步边无聊地踢着脚下石子的区雅弁,一听到身后沙沙的声响,就像被雷电劈到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转头,一探究竟的脸上还挂着期待和惊讶的笑;等她发觉那只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后,才轻轻叹了口气,又开始踢石子了。
她的心虽不愿承认,可是她的行为和动作却已说明了一切。她在期待、盼望着什么,等着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在她身旁的身影……
好久没有在早上见到南巽人了,正确说来,应该是从南巽人知道她曾和司徒浩司在一起后就没来找过她了。其实她和司徒浩司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他又何必误会?
就算是误会,也该找她求证一下,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入泠宫,这算什么嘛!
而午、晚餐的时间,他也不再只执着于她做的食物,转而选择其他女孩的作品,难道说,她的恶作剧终于让他吃不下了?
她应该开心的,开心得跳起来才算正常,因为这下就表示南巽人终于厌烦她,不再像牛皮糖一样缠着她,她的计画已经成功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竟有着难以说出口的落寞?
没办法,南巽人每天像影子似的跟前跟后,区雅弁早在不知不觉中已习惯了他的陪伴,就算是狗走失了也会难过的,何况是人?
区雅弁这么安慰自己。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自由唾手可得,可是她为什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走着走着,却看到前面双双俪影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区雅弁皱起眉头,转身想离开。
「早安啊!区小姐,你也出来散步?」
何心梦的招呼让区雅弁停下脚步,不得不转过身来礼貌性地回应一声:
「早。」
南巽人只泠冷地瞥了她一眼后,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将头转开了。
何心梦的脸上更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看向区雅弁的眼里有着胜利和得意。前些日子她可受了不少区雅弁的气,这下终于可以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于是她勾着南巽人的手臂更缩紧了些。
心情本就不好的区雅弁看到这一幕,胸口更是郁闷得难过,转头不想看那卿卿我我的两个人。
「巽人真是的!说什么早上的空气新鲜适合散步,硬将我从床上拉起来,要我陪他出来走走。」何心梦的话里到底在暗示什么?
南巽人对何心梦的话却没有任何的反驳和解释。
「巽人,我们再到那边走走吧!」
「好。」南巽人懒懒地附和着何心梦刻意的炫耀。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区雅弁恨恨地骂了声:
「他们到底来干什么的!真是气死人了!」
*****
预知自己一定会被南家扫地出门的区雅弁,开始规画自己的新生活。第一件事当然是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于是她兴匆匆地寄出一大堆履历表,可没想到却一点回音也没有。
区雅弁知道自己太操之过急了,才寄出去两天就想得到回应,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她伸个大懒腰,嘴巴还张得大大的,想提振自己的士气,没想到后面却传来不识相的笑声。
「南巽人,你又躲在后面偷偷笑什么!」一回身举起手就要打人,眼里却有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小姐,我不是有意的。」说话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下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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