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收回即将迈出门外的脚步,僵在那里,进退两难,表情及为尴尬。少顷才回答说:“不是你可怕,是村里的谣言可怕,他们的口水会把你淹死的。”
小月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并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对我的态度,你知道吗?本来杨树要与我离婚的,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离了婚我不但可以再嫁一个男人,而且又甩掉了负担,但杨树怎么办?离开了我他无人照料,无法生活,只有死路一条,我怎么能丢下他不管呢?我身不由已。你叫我怎么办,如果你是我又怎么办?请你告诉我。要是你觉得需要我离婚,我就听你的,如果这样做你心安里得。”
王显连忙说:“别,别。杨树离了你无法生活,他现在身体废成这样已经够痛苦的了,我怎么能再斩断他生活的希望呢,只是苦了你。”
小月凄凉地笑笑说:“苦到是无所谓,谣言也无所谓,我只在乎你,只要你要我,我会把一切都给你的——除了婚姻。”
王显说:“你太善良了,心里同时装着两个不幸的男人,我真想抱抱你,同意吗?”
她望着他,不知所措,呆若木鸡,顷刻之间才领会了他的话意,点了点头。他走进她,微弯着脚,双手抱着她那瘦削的身躯,脸贴在她的胸脯上,一动不动。她已经完全神魂颠倒,惊呀地望着他长满浓密黑发的头,感觉到他那高翘起的小弟弟直抵她的大腿。尽管她心惊肉跳,可她还是情不自禁,极为温柔地把手放在了他的后脖颈上,他剧烈地颤抖起来。
随后,他抬起了头,用他那充满感染力的闪光大眼望着她,她已经完全无法抵抗这目光了。她的胸中相应地涌动着对他的强烈渴望。她必须给他一切一切。
他是个奇怪的而非常温柔的男人,对女人异常温柔,浑身颤抖,无法自控。而与此同时,一心二用,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对她来说,除了委身于他之外,什么都不在意。他终于不再颤抖了,静静地一动不动。然后,她用她那爱怜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他倚在她胸前的头。眼泪掉在了他的头上。她在哭,为自己一生的无限苦楚,盲目地哭泣。哭声熔化了他的心。像一团火。他抬起头,吻她脸上的泪,继而吻她的脸,再吻她的脖颈。然后抱起她,走向他的睡房。进屋后,他松开手,放下她。扯下床上的旧床单,从柜子里取出一张新的床单,铺在上面。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朝他脸上望了一眼,他面孔红润,很是兴奋,就像一个即将走进天堂的人。他对小月说:“去,床上去。”他一面温柔地说,一面关上房门。小月站着不动,回转身的王显与之撞个满怀。他顺势抱起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她以一种奇异的柔顺,在床上躺下,然后,她觉得有一只温柔的,不定的,无限渴望的手,触摸着她的身体。探索着她的脸。这只手温柔地,非常温柔地抚摸她的脸,无限的抚摸,无限的自信,终于她的面颊受到了温柔的轻吻。
她静静地躺着,半睡半梦。随后,当她觉着他那温柔探索之手在她衣服中间有几分笨拙地横向摸索时,她颤抖起来。然而,这手却知道怎样在它所欲的地方把她衣服解开。他慢慢地,小心地把她薄薄的内裤向下拉,一直拉到脚上。再拉出脚外。然后在极乐的颤抖中,他抚摸着她温柔的身体。他那充满纯洁的温柔情欲之手,勾魂摄魄地轻轻爱抚着她。他温柔地抚摸着她丝绸般光洁的窈窕腰际。往下去,再往下去,抚摸她温柔的臀部,移近着,再移近着,直至她最敏感的部位。她觉得他像一团欲火,但却是温柔的欲火,她觉得自己正在熔化在这火焰之中,她不能自禁了。更不可能半睡半梦了。她觉得他正以令人惊奇的力量与坚决,无声地靠近,她放任自己去迎合他。她颤抖着降服了,如同死掉一般,她向他完全开放。啊呀,如果此刻他不轻一点,不温柔一点,那就太很心了,因为她的门户完全向他洞开,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已经有一年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活了,想到他那强有力的,不可抗拒的进入,那样的奇异,那样的可怕,她再次颤抖起来。也许他会像一柄利剑,径直刺进她的温柔展开着的身体,她会一剑毕命。她在一阵骤然的恐怖之中,紧紧地抱着他。但是他的进入却是奇异的缓慢平和,润物皆细无声,温情之中,有一种混沌的原始,宛如创世之初。她心中的恐惧消退了,又敢于心神荡漾了,毫无顾忌。她放胆尽情地驰骋,彻底放纵,投身于这爱的洪波之中。
她仿佛是大海,王显是大海之中的波涛。在里面深深地地方,波涛长长涌入,左右荡漾,悠悠地,一波一波,越荡越远,直抵她最敏感之处,在那一下下温柔探索着的着力部位,越探越深,她也越来越深地暴露着,更为沉重的波涛涌向了海岸,把她暴露出来。探索一下紧似一下,探索着那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的东西。一下一下的探索使她战栗,痉挛,她整个生命中最美的地方触电了,她知道自己触了电,飘飘欲仙,方生方死,她消失了,她出生了,一个女人。
啊呀!太爽了,太爽了!在那波涛退落之中,她体会到了个中的全部痛快淋漓,现在她整个身体都深情地紧依着身上的男人,盲目地依恋……当他想离开她身体时,她不自觉地发出一声纯属失落的喊叫,她试图让它重归爱巢。刚才它是那样的完美!她太喜欢它了。
“太爽了!”她呻吟着。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趴在她身上,温柔地吻着她,她幸福之至地呻吟着,如风凰涅槃,浴火重生。
此刻的她还想再一次地要他,她贴近他,感觉到他那个有力的命根子,又慢慢地颤举起来。慢慢地进入她的身体。这一回,他在她的身体里非常地温柔,非常地怜香惜玉。几乎捕捉不到什么感觉,她整个人都颤抖着,没有知觉。但却无比生动,就像流动的血桨。她无法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无法记起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爽的事了。仅此一点。她全然静默,全然一无所知,她都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与她一起静默着,一起陷入沉默的无底深渊。
时间在沉默中穿行,很久很久。王显打破静默,他问小月:“你在想什么?”
“我很奇怪,你已经这么久没近女色了,你抱着我的时候却能如此的平和,如此的温柔,全然没有长时间缺乏性生活的男人的那种冲动和粗野。不太合乎常理。告诉我什么原因使你如此的镇静。”
王显叹了一口长气,略带伤感地说:“你还记不记得,来弟曾怀过一个娃儿,这个娃儿还没出世就夭折了。”
“记得,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与此事有啥子关系?”
“唉,就是因为这件事,我和来弟的关系才搞僵了的。她认为是我在与她做爱时,动作粗野伤着了娃儿,使她流产。我也觉得我罪孽深重,不能原谅自己。从此我发誓:后半生我没有女人则罢,若有女人,我会非常非常的爱她,疼她。决不会再有那么粗野的动作了。我今天做到了吧?”
“做到了,而且非常优秀。王显,我给你生个娃儿吧?人一辈子没个后是个很遗憾的事。”
“别,就这样我就觉得很对不起杨树了,若你再给我生个娃儿,杨树怎么办?他会怎么想?我们不要让他太难堪。我们之间的事,我不想让他知道,甚至不想让他怀疑。否则就太伤害他了。不过,我认为咱们没有什么错,他既然不能耕田,又不能让田闲着,总得有人来耕吧。我这算是在帮他的忙。他还得谢谢我呢。你说呢?”王显笑着问小月。
“错?天哪,我们有什么错,他已经这样了,我不但没有与他解除婚姻,还要整天伺候他,做给他吃,洗给他穿,给他端屎尿,给他擦洗身子。这些也说明我错了吗?而你为了我们这个与你毫不相干的家,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这些也说明你错了吗?绝对没有,我就觉得你对我太好了……我简直担当不起,我又这样不明不白;不知不觉地把生活的重担加在你的身上,却又不能名正言顺地与你生活在一起。还要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真是太委屈你,也太对不起你。”
王显看出小月就要哭了,他不无心疼地抱着她,温柔地抚摸着她:“没啥对不起我,我也没受多大的委屈,只要你爱我,心中有我,我能常常陪伴在你的身边,我就知足了。知足者常乐。以后,我会把两个娃儿当我亲生的,我的命运和你们是连在一起的,不管今后的路有多难,我都会与你共进退。我们的事不必让杨树知道,这样可以不伤害他。只要他不知道,不怀疑,就谁都不会伤害到。我们要把这个畸形的家维持下去,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我们只管走自己的路,让他们说去吧,嘴长在他们身上。我想我们两个就这样相伴着走完人生之路就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归属。好了,你该回去做饭了。”
小月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心情舒畅地朝自己家走去。她记着刚才王显说的话,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她坚定了信心。按照他的意思去生活。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她认命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