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一次,您的选择都是权利。
您可知,您已经将您的儿子推得好远好远……
再也回不得当初……
就此别离
一抹红色,灼灼耀人。
不曾想过一个男子着上红衫竟能如此协调,没有丝毫浮夸,更像是一团暖人的灿灿火焰,明媚的让阳光都汗颜。
陆尚欣慰的看着一身红装的陆子筝,满意的拍拍儿子的肩膀,“子筝,爹不在的日子里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读书。”
陆子筝郑重的点点头,不知为何,他对陆尚的这次离开竟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那份令人心悸的不安折磨着他,令他心烦意也乱,眉头不由自主的微蹙。
陆尚自然是细心的注意到了儿子那细微的表情,微微一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闹小孩子脾气!要好好吃饭懂么?”说到吃饭的事,话语不禁略有些严肃,陆子筝打小起吃饭就是不上心的,通常吃不了几口就匆匆离席,为这事陆尚没少语重心长的讲道理摆是非,但这小子通常好不了多久就又原形毕露。为此陆尚甚至都想过要不要狠狠打一顿,好好教训教训。但每次看到陆子筝那副乖巧的小样子,总是不能狠心板着脸去教训。
陆子筝面色略有些难堪,嗫嚅道:“爹,这么多人呢……”
陆尚哈哈大笑,宠溺的用食指清刮了一下儿子□的鼻尖,“臭小子,爹走啦!”
陆尚飞身上马,一行人渐渐远去。
衣袂飘飞,陆子筝脸上的浅笑瞬间消散不见,担忧的望着父亲远去的身影,为何皇帝会突然委派父亲去幽州视察军务?为何自己的心竟是这般不安。
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茫茫的地平线,陆子筝的神色越发黯然。
“子筝,咱们进去吧……”大王妃轻轻的说。
陆子筝微微颔首,转身,缓缓进入了陆王府,只留下一个火红的身影,竟是——无边的寂寞!
………………………………
大红的衣袂翻飞,镂空的衣袖上那朵朵繁复的并蒂莲随着清风飞扬,舞袖轻甩,露出一张艳若桃花的伊人面。
精巧的眉,妩媚的眼,无边的魅惑。
娉婷扬袖舞,绣带飞娇媚,轻纱波粼荡漾,丝竹编磬歌遍宵彻,天上人间,咫尺而已。
绰约佳人霓裳羽衣舞,似雾化梦幻般的催化中,陆子筝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一曲终尽
“魅儿的舞姿真是越发的动人了啊!”陆子筝轻轻一笑,如冬日温暖的阳光。
“公子你难道就不怕被魅儿魅了去?”舞魅巧笑言兮。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是么?”陆子筝轻浮的笑。
“公子不会的!”舞魅一脸的坚定,“公子你可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即使停留在发生的那天不肯走,即便是看时光的残酷仍舍不得被遗忘,可终究,还是要各安天涯……”
“魅儿此言何意?”陆子筝缓缓起身,站在了舞魅的身畔。
“公子,有些事情该放手时就应该放手!”舞魅缓缓靠近陆子筝,仰着头微微踮起脚尖,附在他的耳际轻轻的说,“公子你应该离开陆家。”呵气如兰,无限的靡靡。
陆子筝一惊,“魅儿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舞魅轻轻摇头,“魅儿什么都不知,魅儿只不过是个歌姬而矣,又能知道些什么?”说着眼光中闪过一丝忧伤,淡淡的,却如南山上的积雪,终年不化,无限绵长。
陆子筝静静地望着她,“魅儿也会有烦忧么?”
“公子说笑,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魅儿又岂能幸免!”舞魅灿然一笑,桃李失色。
陆子筝轻轻来到琴架旁,玉手轻挑琴弦,音色恰好。
舞魅摆摆手支走了琴师和旁边随侍的丫环。
陆子筝静静坐下,轻抚琴弦,淡淡琴音缥缈而出。
舞魅静静走近轻甩衣袖,和着琴音飘飘起舞,宛若展翅飞翔的火凤凰。
两人一红一白,一立一坐,一舞一琴,宛若仙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陆子筝不能幸免,舞魅亦是不能。
两个身不由自的人聚在了一起,何须动作,何须言语,一个微笑,一个眼神,足矣!
屋外,那缓缓飘落的小雨,不经意的打在窗上,打进心里………………
白修羽静静的坐在桌边,自己伤好之后就一直被囚禁在此,半步也不能离开房门。
容不得反抗,只能是无奈的苦笑。
整日里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画画,静静的按照自己父亲的要求抄写着那枯燥的孝经。
“修羽公子!”一声呼喊突然传来,宛若黎明之际射入的第一缕晨曦。
白修羽诧异回头一看,竟然是一身黑衣的冷羽寞。
“小寞你怎么来了?”
“公子先不要多言,是我家公子派我来救你离开的!”
白修羽苦笑,看来他还是暗中调查自己了,原来自己以为的那些朋友之义真的只是以为而矣,“小寞你回去吧,我不会走的!”
“我家公子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的走,修羽公子你听我说,你不在流觞阁的日子里的,你的信鸽传来的消息恰巧被我家公子看到。”说到此,冷羽寞脸上一红,其实是自己捉住那只信鸽要吃,碰巧而已,微微平复了一点继续道,“信是你表妹慕容幽雪传来的,你表妹说洛公子有危险,让你快点赶往药谷。事不得已,公子只好命人调查你的身份,才能找到这里。”
白修羽诧异的看着小寞,心中暗自思忖,陆子筝并不知道慕容幽雪是自己的表妹,但不排除他调查的结果,但他绝不可能查到洛亦兮在药谷的,再说他也没有欺骗自己的意义。看来一切所言非虚。
“修羽公子您别想了,快点走吧,要不一会想走也走不了了!”小寞焦急的催促道,这里毕竟是重兵把守的宰相府,而自己毕竟单挑匹马的一个江湖人士。
白修羽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去。
刚刚走出房门,就被一群人包围了起来,瞬间火光冲天。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路,一个人缓缓走来,那人正是一脸怒火的古若霁。
“来人,将那个黑衣人拿下!”古若霁的声音无不威严,透着渗人的寒气。
“不可以!”白修羽大叫着,焦急的将冷羽寞护在了身后。
“你……”古若霁一脸的怒意,深紫的蟒袍不由自主的轻颤。
白修羽缓缓跪下了,“爹,孩儿求您了,放孩儿走吧!”
古若霁心中一动,这是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如此央求自己,可是这般的央求竟是为了离去!
见古若霁不为所动,白修羽静静的说:“爹,您可知道,您锁得住儿子的人却锁不住儿子的心!所以,求您,放过孩儿吧!”
“你说什么?”古若霁快步走到白修羽身边,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的儿子。锁?他古若霁自认为对这个儿子也算是不薄了!
见到自己的儿子红了眼眶心中也是一痛,“修羽你可是怪爹打了你?爹那天是气急了,爹无心伤你的……”
这番话听得白修羽心中一阵酸楚,动情地说道:“爹,您放手吧,咱们一家人归隐田园,孩儿保证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古若霁神色一冷,怒声道:“修羽你在说些什么!”
白修羽神色一暗,喃喃地说:“爹,那些权利那些荣华就真的那么重要么?”
“啪!”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修羽如白玉般的脸颊之上,一道刺目的红痕。
“这是你一个儿子该和父亲说的话么?”话语冷冷的打碎了白修羽最后的希望。
“我今天一定要离去!”白修羽坚定的说,不容置疑,固执的令人震惊。
“好,你想离开也行,还了我对你的教养之恩,我也不多加刁难,今天只要你肯留下一截手指我就放你们两个离去!”古若霁冷冷的说,一把匕首甩出,哐当一声落在了地板上,似有千斤。
白修羽愣愣的看着往日里这个对自己还算是疼爱的父亲,难以相信!
古若霁冷笑,他就料到,这个逆子还没有那份自己断指的勇气,他自信如此就能教训道眼前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他自信他的儿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偏偏这次他想错了,白修羽缓缓拿起匕首,眼中不免闪过一丝疼痛。
“请怒修羽不孝,今日修羽走出此门,从此与古家……便如此指!恩断义绝!”白修羽右手拿起利刃,静静闭上眼毅然挥下,刀光一闪,一片殷红。
所有的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小寞,我们走!”白修羽脸色惨白,在冷羽寞的搀扶下才微微站稳身子。那群人围了上来,白修羽冷冷的说:“古大人,还请您遵守承诺!”
古若霁的那句“不要”久久的卡在喉中,失神地摆摆手,似乎还未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侍卫默默地让出一条路。
白修羽在冷羽寞的搀扶下缓缓朝大门走去,头也不回,无限决绝,只是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一截小指孤零零躺在地面上,一片血色嫣然……
晶莹的雨滴就这样愀然而落,冲洗着地上的血迹,冲不去过去,却淋湿了所有人的心……
情系义子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歌不尽乱世烽火,看不完江山如画,数不尽尔虞我诈,参不透情意深深!
陆尚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向幽州赶去,怎奈何天公不作美,路上竟是阴雨连绵。
路过一处山势险恶之地,陆尚凭直觉传令下去让大家都多加小心。
山中一切很是静寂,静寂的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悸。
突然一阵混乱,山上滚下许多碎石,陆尚慌忙中大叫一声:“小心……”忽然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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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山庄别苑
“你说什么?”
陆子筝一拍桌子,眼睛紧瞪,目光如剑,一脸慑人的寒气。
冷羽寞小声的重复道:“刚刚接到消息,半路遇伏,陆王爷不知所踪。”
陆子筝一脸的怒意,咆哮着:“你是怎么做事的?我不是吩咐人去暗中保护了吗?”
“属下知罪!”冷羽寞急忙跪在地上,一脸的惧意,老虎生气,总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陆子筝无奈的摆摆手,“小寞你起来吧,我刚才失态了……”
“公子,你……”冷羽寞一脸的担心,最近他的公子是越来越容易失态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人——陆尚!
“我没事,传令下去,逍遥山庄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找到陆尚!”陆子筝说的一脸疲惫。
“可是,公子……”
“我没得选!”陆子筝打断了冷羽寞的话,他岂会不知冷羽寞要说些什么,那些大道理他都懂,可是现在出事的那个人是他爹,是他不曾奢求过却让他眷恋无比的一份温暖……
冷羽寞望着陆子筝那失神的面庞,缓缓退了出去,心中不禁叹息:“公子,如果你从没有去过陆家该多好……”
一场雨萧萧不停。
陆尚感觉到嘴边有着些许湿意,无意识的吞咽。
喉中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腥甜,一股淡淡的暖意。
缓缓睁开眼,眼前出现了一张陌生朴实的脸。
“前辈您总算醒了!”眼前之人急忙说道,稚嫩的脸上是那无法遮掩的欢快。
陆尚强忍着身上的酸痛无力,在少年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
眼前之人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年龄,长的不敌自己家中六子的方正,也不敌子筝那出色的俊秀,略微有些虎头虎脑的感觉,但一双大而明媚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很是可爱。他光着膀子,露出身上那紧致的线条和发达的肌肉,看到他陆尚不禁觉得自己的孩子似乎都太娇弱了些。
陆尚迟疑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原来自己正在一个阴湿的山洞中。而自己身上盖的正是这孩子的粗布外衣。
“你是谁?”陆尚微微皱眉谨慎地问道,数十载的经验告诉他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看起来一脸无害的孩子。
“您可以叫我小夜。”少年笑的一脸单纯,陆尚不禁想起了远在陆府的陆子筝,那个孩子也总是这么笑,笑得让人心中暖暖的,无尽欢喜,但最近不知为何却笑的越来越少,越来越勉强,心事似乎也越来越重。
“小夜,我怎么会在这里?”陆尚拿眼轻扫了一下四周。
小夜温和地说:“我只是上山打猎,碰巧在路边遇到了您,怎么叫您都不醒,我怕山中的猛兽伤害您,所以……”
原来是这样,自己只记得山上石头滚下然后自己眼前一黑,难道说自己是被石头砸晕了?可是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不适啊。他说只遇到了我,那陆家军哪里去了?
“对了,你刚给我喝的什么啊?”陆尚突然间想起自己嘴中的那股腥甜。
小夜憨憨的笑着朝陆尚晃了晃胳膊。手腕上一道明显的伤痕还在向外涌着血,“您一直在叫冷,我没有办法,只能给您找点温热的东西喝……”
闻此言陆尚不禁一脸的震惊,这孩子当真敦厚至此!
“把手拿过来!”陆尚温和的命令道。
小夜微笑着摇摇头,“没事的……”
“把手拿过来!”陆尚冷着脸再一次重复,他的耐性总是很差。
小夜微微有几分惧意,颤巍巍的将手递上前去。
陆尚一下子撕下自己的一段锦袍。
小夜一脸的惶恐,“我不碍事的,您别浪费了,这衣服……”
“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陆尚温和的笑了,拉过小夜的胳膊细心地为他包扎,数十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包扎伤口的熟练程度丝毫不逊于军医。
小夜专注的看着陆尚的动作,眼中蒙起一层水汽。
陆尚猛然间抬头,恰好看到了小夜眼中的朦胧,心莫名的一动,默默的包扎好,拿起身上的粗布麻衣小心的为小夜穿上。
“谢谢您……”小夜静静地说,无限的温存。
“孩子你家住在哪里啊?”陆尚温和的问道。
小夜神色一暗,嗫嚅道:“我没有家,我是个孤儿……”说完小脑袋沮丧的低垂。
向来喜欢年轻人的陆尚难免看的一阵心疼,“那你住在哪里啊?”
小夜努力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是顺流漂到这里的,这里的主持救了我,抚养我成人。”
“那就好,其实所谓生养之恩,不外乎生和养,养亦是情。”陆尚一脸的温情,他想起了家中的那七个儿子,个个都很孝顺很让他骄傲。
“小夜知道,小夜很感激师父的恩情,师父圆寂后,小夜就来此寻找生身父母,但一无所获。小夜好希望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尽一点为人儿子的孝义……”小夜说的一脸忧伤。
“你不恨你父亲么?”陆尚诧异的问道,他当真就不埋怨父母对他的抛弃?就连子筝,那孩子气恼的时候还会嚷出“是你们自己造的虐!”“是你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这些抱怨的话,而他,当真能不怨不恨么?
小夜摇了摇头,“父母不要小夜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小夜万万不敢心存怨恨!”
“真是个好孩子!”陆尚赞许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的眼中再次朦胧,“您对小夜真好……从没有人对小夜如此好……”
陆尚听得心中一阵阵酸疼,没想到这个孩子竟是如此的容易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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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好消息!”冷羽寞一脸兴奋的跑来。
“哦?”陆子筝剑眉微蹙,已经过了十多天了,父亲音信全无,他还要辛苦瞒着陆王府那几位最会胡思乱想的王妃。白修羽亦去药王谷找洛亦兮了,自己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偏偏逍遥山庄恰处多事之秋,风波不断,他明显的感觉到有两股势力似乎在默默地与他对抗,并且这两股势力似乎还有些什么联系。
冷羽寞笑的很灿烂,“公子,陆王爷找到了,原来那天他是被一个少年救了,在山中待了十几天,现在已经平安到达幽州了。”
陆子筝闻此言并没有冷羽寞想象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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