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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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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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揭着这烫金礼单;面上再无虚假;双眸明亮:“或解元公还有什么事要我家做的?凡力所能及;义不容辞。”

    “这老狐狸”叶青看着他的样子就不由腹诽:“义不容辞?只怕一旦涉及你家利益;就要托词商量了吧?还不是你一句话事。”

    不过;要的就是这句话;这江氏一族;未来猛虎;冠绝应州;前世敌将;今世尚在泥涂之中;岂能放过?

第一卷 第一百十五章 水乳交融

    遥想前世;应州豪杰。

    总督以此抗衡俞帆的武将;这江晨真是惊才绝艳;叶青并不多说;这话真真假假;只是一个引子:“叔父虽归;却膝下无子;子楠是女身;没有香火继承;这不是个事……”

    说着对隐隐所悟的江瑞松一颔首;又对惊讶抬首的江子楠一笑:“子楠归我房中;我自会照顾;使叔父血嗣有继;但叔父一脉名份必须有个延续;当使叔父在冥土年年享有香火;祭祀不绝。”

    “这就是我愿;刚才在叔父灵位前也是这样说;不知族长可愿忍痛割爱;选一个子弟过继到叔父名下;我当以兄弟视之。”

    江瑞松一个哆嗦;脸上真心肉痛;这是要带走一个优秀子弟的节奏。

    在山里一向是娶进来的女儿少;嫁出去的女儿多;优秀子弟是和美女一样的珍稀品种;这一进一出造成族运影响很大。

    可这一环环扣下;当真情理义孝俱全;除非愿传出去让人指着脊梁骨骂;否则最好不要直接拒绝;只得斟酌语气:“贤侄看中哪一个?不瞒你说;在座几个子弟都是中得童生;有着家业;难以应着您的征辟……”

    江瑞松很是为难;心中已是恨不得踩一下这小子——你父亲拐走了我弟;折损在山外;作儿子的是举人了;还是解元;感觉遗憾;还有脸问我家来找替补?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各位兄长都是江族未来希望;我怎敢劳动?”叶青对别的几位拱手致歉;又向着江瑞松作了揖;露出人畜无害笑容:“不敢有功名;不敢是嫡支;也不敢看中谁;只能否提出些筛选要求?”

    江瑞松顿时就松了口气;虽觉这笑得一口白牙很是刺眼;可没有办法再推托;只能硬着头皮问:“这可以;解元公只管说来。”

    叶青听而不觉;只是大喜:“那小侄就不客气了;希望年轻些;照顾子楠起见;需要比子楠大几岁;聪明而有些原则;能读几本书……”

    江子楠垂着首;可随着叶青的声音;她不由在心目中勾勒着;渐渐形成;这就是父亲形象。

    就听叶青声音一转:“诸位想必都看出来了;这差不多是照比叔父性格;有无功名没有关系……”

    她再忍不住惊讶抬起首来;怔怔注视面前少年;一时恍惚;心里万种滋味;翻滚来去都是这一个念头:“我背弃过;为何还对我这样好……”

    不少目光古怪落到她身上;反复打量;江瑞松有些恍然;得说“要想俏;一身孝”此话不假;这侄女姿容美丽;身材尤其迷人;难怪得少年解元欢心用意。

    江子楠脸色胀红;望着叶青;在渴求一个答案;叶青似乎是唯独没有注意到她焦虑异常的人;这时取出一纸烫金合约:“想必诸位听过叶家新出的竹叶青;现在一股有一万五千银子。”

    “现在郡县内;求购一股而不可得;为得抵消贵方的损失;青愿以此一股作价卖给贵方;只要一万二千两银子。

    在场盯着这金色的约纸;都是色变。

    最近叶家酒业在郡中大举扩张;山竹城别的产物不多;除了山货就只有山薯所酿劣酒;城里李家以酒坊起家;前些天就为喜得一股而遍邀各家;这是花了一万五千两重金换来的买卖

    江瑞松却皱着眉;他对这筹码重量认识更深:“远不止是可期的利润;更与郡里各家形成利益联盟;具备政治影响力;我江家祖祖辈辈;还真从来没碰到过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心中原有想法都被推翻;再度揣摩着叶青意思;堆起笑脸试探说:“这礼太重;呵呵;别说一个没有功名的弟子;就算是嫁嫡女的聘礼也是……”

    说着;若有所指地望了江子楠一眼。

    叶青一怔;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那您就认她作嫡女好了;再使一子弟继入叔父房下;这交换公平合理;想必叔父在地下也是放心……”

    再听不清剩下声音;焦虑与疑惑全数散尽;江子楠此时只觉心中一片清凉甜蜜;这一阵欢喜感动后;又生出许多悔恨;要是当初……这一刻交织在一起;使这少女柔肠百转。

    直到宴会散去;恍惚只记得族长答应了;分配了房间;是东院一个典雅居室;印象里是招待贵客才会开启。

    先候着母亲安歇;又回来服侍叶青睡下;忙忙碌碌。

    吹熄了灯;她照例脱了衣裳;仅一件肚兜钻进被窝;黑暗中躺了会;感觉里根本不是她的家乡;很是陌生。

    听着风在屋顶上呼啸着;就有许多念头涌上。

    同床共枕是她的职责;本来忐忑;但一直没有被要了身子;反难过起来——难道他以为我不是处子么?

    芊芊见了;悄悄透露一点;说公子在修习奠基功法;暂不破元阳;隐隐还暗示她不要刻意勾引……自己当时听得面红耳赤;心中又松了口气;后来睡在一起多了就渐渐习惯。”

    这许多事在脑海里流转着;正难以入眠;被子一动;叶青躺了上来;伸手一兜:“我见你席上疑惑满腹;现在为何不问?”

    “公子你都看见了……”江子楠脸色通红;呼吸微微慌乱;语气还是镇定;软中带硬:“公子以家法严训丨妾身安敢不听话多想。”

    “可还是想了;不是么?”

    沉默;她的身子有些僵硬起来;叶青爱怜抚摸着;享受光滑丰润:“子楠遍阅家藏;当听过千金买马骨的故事…

    江子楠呼吸一滞;声音有点苦涩:“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躺在我怀里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就算我不说;以后也能想明白;既如此我宁可不使人心隔腹。”

    这笑语声里;她感到身上男人靠近了些;他有力的心跳就贴在自己心后;扑通扑通地震颤自己的心弦;使自己说的话都有些颤音:“那……先父;我;恩……以及这未定的哥哥;都是马骨么?”

    “子楠觉得呢?我是存有这心思;第一点是因对英年早逝的叔父而言;可以说是千里马的哀悼……但我怀里这女人;却温热活力;这也算冰凉马骨?”

    江子楠刚松了口气;脸色就发烧;庆幸不是白天;黑暗中男人看不见。

    叶青眼底微光;视暗如昼;这细微变化都看在眼里;不由心中痒痒:“我看这是匹活生生的粉红烈马;聪慧灵性;还很倔强自负;急需要骑士驯肝.…¨”

    “公子;你”江子楠声音气恼起来;羞愤中却有着她自己也未察觉到的暗喜。

    “好好好;粉红烈马生气了;我们不说她……”叶青嘿嘿笑着最后调戏一句;知道她的承受力到了极限;手上就不再动作:“就说第三点理由;你这未定的哥哥;却未必是马骨;至少得选一匹百里马;你会怀疑自家公子的眼光吗

    江子楠在黑暗中怔了怔;认真摇头:“不怀疑……”

    可是她总觉得这理由不充分;公子眼光再好;能选出什么人来?

    “但不是这个;还能有什么理由?难道说……”她的脸烧得更历害了;使劲摆脱种种绮念;心里却是炸开光亮;压不住的小鹿乱跳;喜悦洪水一样冲开心灵。

    “放心吧;你家公子不做亏本生意。”叶青亲了她一口;耐心安慰:“实际上你;芊芊;以至吕先生;只要任务完成优秀;我都不吝于赏赐;我现在不缺钱;缺的只是时间。”

    她噗嗤一下被逗笑了;知道这是安慰;忍不住反身紧紧抱住男人;张了张口想说些;鼻腔却是发堵;声音低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你这样;这叫我以后怎么还……”

    “还不起;就用一辈子慢慢还呗。”叶青在黑暗中微微一笑;任由她发泄一样捶在胸膛上。

    动作自然把这柔软娇躯抱得更紧;一双眸子深幽;又有着悦然——无论怎样自己算计;生活不是数学;感受这个聪慧现实的女子;彻底敞开情怀;还是感觉着暖暖舒服。

    “你该说;这都是哄我的……”片刻后她抽着鼻子说了这句;叶青听得奇怪;还有女人这样要求?

    看来烈马就算被征服了野性;也是有着特殊脾气。

    “恩;你猜对了;都是哄你的。”

    “撒谎……族内总共就三百口;哪里有百里马千里马?分明就是……”少女声音一滞;说不下去了;这方面终究还是脸嫩。

    说实话没人信;叶青笑了:“叔父不就是百里马;说不定我能选出千里马呢;哎;女生外向;连你父亲都被无情忽略……”

    啊呜——

    “哎哎哎;你是小狗?恼羞成怒也要有点粉红烈马的风度;好不好……”

    “呜就不……”

    被窝里嬉闹不久;江子楠就是累了;日间车马劳顿的影响凸显;她撑不住;深深入眠。

    过了片刻;叶青爱怜的看了一眼江子楠;举手;看着——修过小武经;手还是修长单薄;映着月光;白而透明。

    自己刚才有着利益算计;可情感水乳交融;感情真挚;浑为鸡子;叶青明白;这是高于太上忘情的境界——圣人之道;有情不累;随世而移。

    只是叶青对自己甚有点惊讶;这心性从何而来;怎么就这样了?

    他自己都不明白。

第一卷 第一百十六章 以武入道

    凌晨;叶青踱至檐下仰首望天;大雨直泻而下;不过这时却没有多少雷霆闪电了;是深秋了。

    正看着;就见着有人挑着食盒进来;赔笑说着:“解元公;人都来了大厅;您用了再去。”

    说着;打开食盒;里面早点就是米粥、油饼、馒头、咸菜;还有木耳炒蛋;香气四溢。

    叶青笑着取过一碗粥;又见着上了些水;却不是茶;很香。

    见着叶青诧异;就有人说着:“这是油茶;能济精力;比一些药方子都强——解元公请用”

    用完了这些;叶青去得大厅。

    大厅这时坐着二十个人;大多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看得是按照叶青昨夜要求初步筛选过了。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叶青这时长身立在案前;向堂下扫了一眼。

    说实话;江晨虽是敌将;但主要对手是俞帆;叶青那时不过是一只虾米;连见面都没有见过几次。

    本打算让江子楠按名调查;先作些工作;昨夜她敞开情怀;两人间就有了种默契;叶青不希望破坏这温馨感觉;也就算了。

    “诸位都是江氏的子弟;都读过书;明过理;想必都清楚我和你们族长的协议”叶青目光一扫;就站起身踱着;他的声音在风雨声中显得很是清晰:“这不仅是过继;也是我明确的招揽;是要离乡随我去平寿县”

    说到这里;叶青一笑:“这里面是有着主仆名分;我不想欺瞒大家;不愿者;现在可以退出;我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考虑。”

    说完;点了点头;后面就伸过来一双玉手;将一支香当场点起放在案上;半个身子贴在背后;不用看也知道是江子楠。

    在叶青眼角余光里;她又素手取下一个文书;交予江家的婢女传下去。

    这话对这些年轻人来说;有些过于**;众人传看着文书;虽此前交代过;但还是面面相觑;议论了起来。

    有的皱眉凝思;有的下意识看向门口。

    不过这时;门口就站着族长江瑞松;只见族长面无表情;双眼却扫了过来;顿使有些人一惊;本想出去的人迟疑起来。

    透着袅袅青烟;叶青带着微笑;扫看着众人;目光却盯着角落中。

    在角落中;有个青年神情沉思;在天眼望去;就见一团灰白气挣扎着;里面隐隐有着一点青光。

    可是一万五千两股约;解元的位业;全族的期望;这些化成了滚滚的沉郁的压力;形成气运漩涡;镇压着挣扎。

    这灰白气几次挣扎;表现出来就是这青年脸色胀红;眼中闪着受到侮辱的光;情绪愤懑;几要怫然离去;但又受着周围同伴议论;气运、以及门口守着的族长的深深于扰。

    香渐渐烧尽;这青年几次欲离开;又止住了;最强一次身子都动了;但被族长狠狠目光逼视了回去。

    对族长来说;这些子弟并不算是族内精华;不过是中人之姿;拿一个中人之资的子弟换取这利益;合算的很。

    叶青心砰砰跳;却不动声色;端坐着;目似点漆;自有一种让人心折的气度。

    片刻香尽;无人离场;叶青落下了心中大石;这就基本上成了;下面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一颌首;江子楠就自身后出来;捧着一叠纸分发下去。

    众人交头接耳一阵;发现所有人纸上都是同样题目;仅有一道题目:“北魏大军南下;其有二千人由北邙暗路而进;你引五百兵守在西坪山口;正当兵锋;当如何应对?”

    不多时;各种答案送上来;大半都是很是死板;小部有着条理;甚至有几篇还使叶青略一亮。

    翻到了一张;眼中盯着江晨这个名字;怔了下;才翻看下面。

    “察西坪地理;设障北隘;纵其过;使山石隔断归路;选机自阵后掩杀;两军决死于谷中。”

    ……相比后来;自是粗糙;甚至有些想当然;但笔笔遒劲;字字铁血;透出一种信念;这才是顶尖战将的先决条件。

    无视面前隐隐带着敌意的青年;叶青看着策纸;过了片刻;才取出了三张;请着一一上来。

    见此;没有被选中的人发出一声吁声;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欢喜。

    前面二人都是很有条理;叶青一一赞过;取出最后一张;问着:“敢问阁下的姓名?”

    “江晨。”声音有些狐疑;还算镇定:“解元有何指教。”

    “哦;江晨。”叶青颌首;神情认真:“你这策很不错”

    “是吗?”江晨有些意外;但能得到一州解元认同;脸色还好看些。

    叶青又一笑;露出一口雪亮的白牙:“不过兵家不可不查实地理;我来时特意去看过;西坪地理是这样子……”

    说着;随手划了几下;众人都立刻有了直感;只听着叶青问:“这种陡峭地形;人都难渡;又怎么运山石而上;而隔断归路?”

    “陡峭狭窄;并无隐藏之处;请问又怎么使敌军不见;而自阵后掩杀?”

    “弃地形不顾;决战于谷中;这弃长就短又是何故?”

    三句话一问;江晨的脸色顿时就涨的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此;江子楠抿了抿嘴唇;笑了;本想这个就会淘汰;这时叶青却端容说着:“但是谋略才气可锻炼;血性却很难锻炼——你可愿意继入叔父这房烟火?”

    这话一转;大家都怔了;族长江瑞松一看;就知道这是远房侄子;家里还有三个儿子呢;心里就大定。

    又寻思;为什么选这个人;想了想;又恍然;想必是愚鲁些好使唤;当下就笑着说:“解元公好眼光;我这侄子虽读不了多少书;但还有些武功;正好能作个差事”

    见着江晨还怔怔着;族长江瑞松就有些不快;声音顿时变低沉:“怎么;你不愿意?”

    江晨脸色一白;又涨的通红;握紧了拳;不过转眼之间;就想起了早上母亲的叮嘱:“儿啊;要是选中;别犟着;这又不是过继给外人;是你叔父;还是自家人;而且族长说了;谁家选中;多给二十亩地。”

    想起自家三兄弟;由母亲一人抚养;全靠六亩多薄田;多么辛苦;本来喷出的愤懑就冷了下来。

    又见着族长狠狠盯着的目光;想起了一万五千两的传闻;心里又是一冷;怔了片刻;终还是伏身行礼:“臣拜见主公”

    随着这一拜;江晨顶上的灰白气就是一震;丝丝白气灌输而下;直到隐隐淡红才止;又有一丝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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