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根本上说;还是忽悠;三十万两银子买这荒地来种山薯;连他自己都不信
第一卷 第一百十章 成功
不过;真假难分;真作假时假亦真。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任何世界只要有着探索实践;都会有特色经验;这种大时代下无数人探索凝聚出的智慧;求同存异后放在这仙道农业社会;一旦验证成功也会有真实气运加持。
叶青自忖前世虽未被削尽气运至冰点;但同样小族出身;又无前知;何来大运加身?
不过是站在一个灿烂文明的肩膀上罢了。
既有过这经验;可说是轻车熟路;当下自信一笑:“工商事;何以为士族既喜又弊病?就因工商流动性大;或亏或盈难以稳定。并且商社集众;人心不稳;难以长久。”
简单的说;就是农业社会农民是完全依附在地主身上;根基可谓牢固;而商社的雇工流转;不长久。
这就是为什么某朝先要去农村;挖掘根基的缘故。
叶青继续说着:“这种或兴或衰的气运;对家格有作用;但并不长久;也不稳固;难作基石。”
“一时烈烈而兴;众人集附而相合;就算能长久;没有这忧虑;但时间长久总免不了利益冲突;一旦恩情淡薄、关系疏离;而自己又没有足够的人口和士子的硬实力;单纯的财富是保留不久;在气运上来说就是阴阳失序……明府您是大家出身;自然知道这危险。”
这最后一句;模仿着陆明先前口气;同样的意味深长。
再简单的说;就是虽资本社会胜过封建社会;可是房地产才是最稳固的行业;别的行业;可有三代公司传承?
万中无一罢;公司气运;基本上都是十几年兴衰。
陆明却没意识到这点调侃;他脸上神情变换不定;一点星火瞬间引起灵光喷薄的许多启发;完全没空多想别着。
良久后喟然一叹:“这法真是闻所未闻;听起来却又很有道理;都是你自己想出来?”
叶青心下一松;知被这种新意吸引而没有起疑;当下说着:“是的;只是无奈之下的苦思冥想出来的丁点浅见。
“这不浅了;解元这法……这是直接开辟新基;以这万亩虚格移花接木;一旦有机会就可真正扎下根基……不过这还是要几代人时间”陆明终究是同进士;道理通达;思维敏锐;想透彻之后;一语就道破了玄机。
幸大劫来临前的风雨还没降到郡县层次;陆明只当这要几代人才能完成的事;是叶青为叶家未来绸缪根基;否则以这种七窍通透之心;恐怕还真会联想到“此子暗藏不轨之心”。
叶青暗自捏了一把汗;当下还是低头;装作恭谨不言。
陆明赞叹了几句;再看叶青时目光又不同;纵观青史中无数英才;能读出书中道理已不易;而能在实践中探索出道理更是难得。
“单以这点;此子将来就绝非一个举人位格所能容纳”
心中起了些念头;又善意劝说:“叶家既有新酒席卷之势;又有解元居中镇压;这法成功机会极大;但现在相比实田还有风险;解元何不等些时日;一举高中同进士;自什么风险都没有;三代内必能稳稳升格为郡望。”
“明府此言大善。”叶青诚恳地谢了;知道这是踏实忠言;却也是此法耗时太长的弊端;大劫之下若非预知会转化上品福地;自己头一个就会否决购买;不得不苦笑着模糊解释:“可青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能走到这地步;不知身负着多少寄托;哪里敢耽搁?”
陆明瞅了他一阵;看出心意坚决;也不再劝;却是抚掌一笑:“解元既有此心;又是带动本县经济的产业;我也不会压着。”
“陆某出知本县;总不是为了区区百两月俸和二百八十石禄米;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我县也正是急需要银钱时;若能在月底前上交三十万两田资;这恶地就归你叶家;这万亩田情况特殊;又有先例可循;我自会对上面解释
这话说得很漂亮;听得很顺耳;明知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就前世来看;这陆知县绝不是好说话之人说;可一是自己前途无量;二是三十万两政治献金相应的交换待遇;才得以成事。
叶青听了大喜;起来长身一拜。
“就按此诺;叶青拜谢明府大人大力支持”叶青十分清楚;这至少节省出几年的福地建设时间;为自己在大劫下取得先机;单论这点就值得挽救这人仕途:“滴水之恩;叶青必不忘怀;他日若得成江湖;必涌泉相报”
陆明本来当作客气话;但见叶青神色肃穆认真;心中不由一动;赶紧扶起来:“解元公有心了。”
时值正午;阳光从南窗照射进来;淡金色光柱;空气中细小的尘埃浮现。
两人执手相视一笑;态度隐隐又亲近了一层。
被挽留了午宴;设在后院里的古树荫下;宴上陆明甚至请得随任的妻子云氏出来见了面;是个温婉素雅的女子;行止风华;有着大家气度。
叶青装作初见的样子恭谨地叫着嫂子;其实早就见过她;前世机缘巧合之下还很熟悉;甚至清楚这家还有个不错的女儿;只是这时还不可能见得。
就连这云氏见过一面后;又盈盈转回内室;究不是真正的通家之好;不可能一直作陪款待。
但诚意还是显着;又有良厨精制的佳肴;迎着凉爽的金风;在树荫底下慢慢用着;宴上一时气氛融融;不同于来时客套。
宴席欢散;叶青从陆府出来;直接回到家中;就去楼外楼拜见叶孟秋。
上楼时;江子楠领先一阶引着;小声汇报着今日事项以及楼上情形。
这少女天生的长袖善舞;又得叶青时不时的提点调教;对情势甄辨越来越得心应手。
叶青听得满意点头;跟着她拾级而上;却见她一身莹白纱衣;鬈首恭谨低垂着;显出更加雪白的柔顺颈项;目光不由就被吸引住。
一路欣赏看着;心中却暗忖她可以放的位置;后宫是必须;情报……不;这容易滋长野心;还是外交更合适……
将至楼顶时却又一顿;驻步倾听。
紧隔一门之外的楼顶上;这时正在开着会;不仅是几位核心叔伯;还有名义上的十个族老都参与进来。
这时在一片高阔的瓦蓝天空下团坐着;气氛却有些沉闷。
一片艳艳火红的重楼木下;族长叶孟秋眼睛都是带着血丝;都是这几天夜里没睡好的缘故;经过几天思考;又听过众人意见后;终毅然支持叶青的想法:“我已决定;倾全族历年的财富;十万两都交与青儿;去知县打交道。”
这时召开会议只是宣布意见;统一认识;于是说完就环视众人:“我知诸位都有疑虑;但不可否认的一点;自青儿应试这一年来;很多行事都出人意料;你们何曾见他吃过亏?”
所有族人都面面相觑;往日不觉;这时认真一想;还真没有
见都是无人反对;叶孟秋满意地颌首;又换了语气:“要是纯要求家中付出;我自不会答应;但已明说二十万自筹;不是有九分把握不会如此;甚至这几日郡内酒坊背后各家都闻风赶来;由曹家带头认购;一下引动争抢;每股作一万五两就已经卖出二十五股;虽没有全部到帐;单是到手就有十八万;再拖延几日还了得?直接可以撇下家里单于了。”
这话刺耳;却是极重的砝码;一举压到了众人心中衡量;又一阵嗡嗡讨论过后;只剩下最后一点犹豫。
叶子凡就被推举出来问着:“钱是可以出;但这只怕不仅是钱的问题;实在是这田亩数听着骇人;虽本县之人都清楚是千古恶地;但朝廷万亩红线;抑制兼并可是一项政绩考核;虽说不是绝无可能;毕有过先例;但恐怕政治交换的代价很是不斐。”
说到这里;不由苦笑:“我家出得起这价;说明至少在州郡人事上有话语权;这也差不多已经是郡望……出不起这代价;知县岂会轻易答应?”
这是死结;樊笼一样囚锁着天下无数县域望族;只有乱世兵事、太平文事;才有着突破希望。
“青儿已经”叶孟秋沉默片刻;刚刚开口;就若有所觉朝楼顶后阁看去。
“我已说得知县大人同意”清朗的声音从阁门后传出来。
所有族人先是一惊;转瞬明白;又惊又喜——家族晋升之望;多少世族积累数十代;只为时运不济;死死卡在红线下;最后势尽而衰;无缘郡望……而我家这就达到了?
这真是天赐之机;天助我家……
江子楠推开门;恭谨侧立;秋日的阳光绕过她美妙迷人的身材;照进门洞的阴影里。
叶青就在光与暗的交界一步而出;踏上楼顶;神清气朗对着众人深深一拱手:“幸不辱命虽有些瑕疵;都在先前计划中……这万亩恶田月底就可得”
“至于别的隐患;只要我明春殿试归来;一切都不成问题……”言语间是满满的自信;洋溢了勃勃朝气;再映着重楼木萧萧红叶;轻风拂袖;越显这个少年俊秀风流。
众人瞧得怔怔恍惚;一时无以回应。
第一卷 第一百十一章 希望
天还没有大亮;晨曦照下;一条笔直官道上;一行车队驾了过来;并且到了一处停了下去。
五辆牛车;坐了十三人;这是叶族的人;和县令带着的官吏。
“终于到了”陆明望着前面还有些夜色中田野;这里不缺河水;水在茂密幽暗的芦苇中潺潺流淌着;绕过一道苇塘;察看了一下周匝;都是连绵的灌木丛;前面是一片开阔;但一片片的荒茅草木;和死坟一样阴沉;晨风掠过;让人不由产生不祥的感觉。
陆明站着;神情毫无表情;向前凝视了一下;绷着唇一声不言语。
他在作最后的思考和迟疑。
十五万两银票昨天下午就交到县衙;还有一半要等交割了田地才付;就算是银票;但一张百两也要一千五百张;厚厚层层;这笔资金虽要上交郡内一半;但有着十五万两;却能于许多事了。
只是;陆明总觉得有点不对。
叶青这时也不吭声;冷风掠过;他也在寻思。
这些天;基本把股份抛出;事实上;没有三十股全部卖完;留下五股作参与的话语权。
这在家中有不同声音;叶青一句话就压下:“我的钱;我做主。”
这就使族人没有话可说了。
叶青要的就是展现实力;在家里族长不吭声;在县里陆明保持沉默;就没有人再吭声。
正想着;陆明醒了过来;又看了看牛车;实际上这件大事;不但自己派了人再对这南廉山检查了下;就连郡里都派了人检查了下;的确是块恶地。
想了想;觉得是自己多疑了些;就对官吏说着:“到后面取来印信和地契”
官吏早受了叶青好处;连忙答应着;各人顿时站过来一片;奉到了县令的面前;陆明看了看;举出大印;运了气;盖了上去。
不需要用墨;大印移开;这地契上就出现一个金色大印;带着淡淡金光;转眼又收敛在内。
这就是成了;见此;陆明神情变得有点茫然若失;定了一下神;才笑的说着:“解元公;这算是成了”
“多谢大人;这是余下的一半。”叶青说罢;手一摆;就见着后面吕尚静;取出了一叠叠银票交了上去。
陆明笑的收了;又打量了下叶青;才说着:“这就不打搅你了”
说着;就转身离去。
叶青这才松了口气;只见地契一成;这万亩之地就归了自己名下;有着朝廷背书;立刻执行。
立刻就有一丝丝气运而来;但却只是白色;还隐隐带着些灰气;虽量大却完全不能和真正的良田万亩相比。
“这才是陆明最后完成契约的条件吧?”叶青这样想着。
此时阳光穿过早霞;洒落在大地上;整个田野显的静谧深邃;残余的虫鸣声都听得清晰。
叶青转眼看去;见得吕尚静在深深思量着什么。
“吕先生”叶青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开垦这片田不容易……”吕尚静张开目;叹着:“不过还是有章法可行的”
他站直了身子;指着废弃的水渠:“就这里;实际上修了大半;只要再有几百人修修;半个月就能修完——只是按照县志记录;虽灌溉了;却还是产出不好;所以才废弃了。”
“主公;这万亩恶田;怕是只有一千亩的效益。”
叶青先没有言声;眯着眼看着;片刻后才一笑:“你说的不错;但实际上不能这样算。”
“我叶家有七千亩;可人口就有三千;平均分下去只有二亩三分地;这已经是养活一户的最低拥有田数。”
“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族事也一样;地少了;人多了;就要争端;就要闹事;人心就坏了。”
“多少家族就是卡在这里;不能过去;于是就散了。”
“现在我有万亩田;不管是恶田还是良田;先就可以于活——地要烧过;水渠要修过;房屋要建起来;于到冬天没有问题;我出钱给工钱;就可使他们过个好年”
“明年开春;就可大量种下山薯;种这个没有种田这样精细;但至少要二百户才能管的过来;按照我的心是迁移三百户;我族里本来只有八百户;一下子迁掉三百户;扣掉经商工坊的人手;原本种田的人至少去掉一半。”
“人少了;田多了;各种各样作坊也多了;这族内争斗就少了许多;我可以说;明天一迁;族内人心顿时上个台阶。”
话说到这里;叶青就停了口;吕尚静听到这里;心悦诚服;说着:“主公果是英明;深谋远虑;这点臣还没有想到。”
“你只是没有这样想;族内迁掉三百户后族田的调度分配你不要插手;但这块地是新地;你就是襄田厅的主事—
“这是不是提拔太快了;臣终究是外人……不如挂个参赞的名义。”
吕尚静没说完;叶青便打断了:“你不要有心思;我信任你;别的不管;这块地任你画卷;吕先生人间大丈夫;还婆婆妈妈于什么?”
“是”吕尚静心里一热;躬身应着。
这位主公虽年轻些;可内在不乏深沉;更能知人善用;这器量就使自己觉得不枉投靠一场了。
叶青思索着说:“族内祖父还在;我不能直接夺权;但不能不先准备;这块地是我的根基;你用心作;或是明年;就有惊喜。”
吕尚静早觉得主公买这块地不寻常;听了这暗示;默默点头;不动声色说:“臣知道了;必会将这块地经营的铁桶一样;使主公安枕无忧。”
正事说完;叶青又笑问:“你家还没有到?”
“还没有;但按照时间和路途;怕是这一二天就到了。”
“回去吧;到了休息三天;然后就于事吧”叶青扫看着这万亩田野;心潮翻滚;这可是未来在应州的根基
大略派了下去;叶青就不在具体管事;这就是道法显世世界的特权。
只要伟力归于自身;军政真不怕架空。
转眼就是夜色苍茫;云星横空。
茫茫天际;星斗密布;夜里休憩前都会在院子里乘凉;闲聊一会;这是舒缓情绪的必要;也是特意留出与家人相处时间;起初只有芊芊参与;八月回来就有着江子楠参与。
芊芊点起艾草熏蚊;又气鼓鼓问:“二十五股卖了三十七万两银子;但实际只收到三十万;还有七万欠着。”
“这还罢了;为何让家里出十万两送县里;我们不是有钱嘛;这样多绕了一手;还要付出些利息代价;有什么好处?”
“心疼了?”叶青失笑;伸手刮了刮她瑶鼻:“帐不是这么算;小财迷;记得从前和你说过极西国度大商人的故事么?”
“记得”
“龙君宴时;我是等待被投资的人;现在我是投资者了……还不完全是;但至少有部分余力投资;也有这个必要
江子楠在侧竖起了耳朵;蒲扇驱赶流萤的动作也缓了下来;她听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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