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叶青心中涌上一阵难以描述的滋味。
才继续行了两步;有一个人匆忙过来;禀着:“老爷子有话;您醒了些;就去宗祠。”
“宗祠?”
叶青不禁一怔;叶孟秋从不在这个地点见人;今天就破例了。
芊芊这时却赶紧找了条毛巾;湿了递过来;叶青仔细洗了手脸;擦去污秽;整了整衣冠;不再说话;前去宗祠。
宗祠是个大殿;叶青急趋几步到了门口:“祖父;叶青来了”
“进来吧。”殿中传来叶孟秋的声音。
“是”叶青进了殿;这不是第一次来了;只觉得殿内幽暗;透出一股森凉;叶青连忙对着祖先牌位叩拜。
叶孟秋见着行了礼;才说着:“过来瞻仰一下遗相”
“是”
叶青起身到了叶孟秋身侧;见着遗相只有三个。
第一位是第一代中举的叶孝仁;他奠定了叶家的根基。
第二位是叶弘运;第三位是叶哲;都是举人。
叶孟秋站定了;向着这像三躬;拈过香;叶青只得再拜下;一切礼成;叶孟秋才站定了;自言自语叹的说:“弹指间;家族就建了二百余年了;想起我幼时读书;临窗启蒙;就和昨天一样。”
叶孟秋说到这里一笑;说:“我近日心绪不宁;自觉精神体力已大不如前;怕是年命不永了。”
见着叶青要说话;叶孟秋摆了摆手;起身上了木架;将一个神龛取下;又将着叶弘运的遗相取了;卷成了一团。
见着叶青诧异;叶孟秋带着些哽咽说着:“这位祖宗去了……”
叶青已经听说过了被袭击的事;此刻离叶孟秋极近;见得他满面悲哀;心里就是一酸;叶孟秋沉默片刻;恢复了心情;又说:“你有没有要荐的人?”
叶青注视摘下的神龛;实际上这不是第一次见;前世平寿县地脉变异;致冥土发生大变;族神因此陨落。
但这时自可设法避免;想着;叶青欠身说:“祖父今日教诲;叶青永铭在心至于这推荐的人。”
叶青顿了一下;说:“我必可中得进士;这可得朝廷一次册封;荫及生人和祖先各一。”
叶孟秋动容;起身走几步。
年轻时;叶孟秋参与过三次殿试;亲身体会;知道这难比登天。
可自己亲眼看着叶青自籍籍无名小童;几乎没有家族支持和名师教导;一路上升得中一州解元;这样奇迹每每都使人跌破眼球;还能再说“不可能”?
这可是进士;二榜内就有长生之望;庇护子嗣以阳德。就算是同进士;也可成就金黄神位;使得家族气运绵长。
心中思忖;口中却温馨勉励:“你的文才被龙君喻成同进士;就算有些水分也差不了多少;道业……此次你一举得杀得三十个甲士;说是取巧;但可见道业和天赋;这些我不担心。”
“最可忧的是气运三甲同进士或有增减;在百人左右;而天下举子进京却每届都有三千以上;这何其难矣
“二甲三十所需资粮倍增;一甲更是天上人才有;我当年所见个个都是龙凤之资……”叶孟秋说到有些感慨;恍惚良久;才回醒过来:“人老了;就容易走神;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见你中得进士。”
眼看再往下就要说“家祭无忘告乃翁”;叶青自不会让老人家陷入伤感;就连忙欠声说着:“怎么不能?我想办法给您寻个医师;专事按摩与膳食;好好保养再活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叶孟秋摇头失笑:“哪有机会请得?这种医师都是国手;你有钱也请不来。”
叶青微微一笑:“钱是难请;但说不准哪一天人家就缺什么;就有了机会呢”
“呵呵;不能指望这个;不能指望这个。”叶孟秋虽不信;但心情好很多;当下沉吟;就指着第五层上面一个空龛说着:“这个位置是我的;你中了举;明天也会有一个空龛在上面;给你留着位置。”
“还有;你要是真中了进士;就可册封一位先人……唔;你听我说完;你要册封哪个?”
“自是我父”叶青还没有这样伟大;让给机会给别人;当下毫不迟疑说着;两眼直视叶孟秋:“我父虽英年早逝;但也有功名;在冥土有着灵性;一旦我中得进士;朝廷赐下虽不多;两相结合;也可使亡父受此神龛。”
叶孟秋沉吟几步;对视一会;看出意思坚决;无奈点头:“也罢;只是我百年以后;家中就托付给你这一支了。
叶青这才恢复笑容;从容应着:“这自然;祖父无需忧虑。”
又闲谈几句;看出叶孟秋兴致不高;就说着:“那孙儿告退了”
回到了自己院子内;只见满院寂静;但窗烛还在;芊芊还在洗澡;不防叶青会突回来。
当下芊芊就满面红晕;叶青就笑;在灯下观赏说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给我多看看嘛”
芊芊连忙披了件薄薄内衣;高耸的隔衣可见;白了一眼;说着:“我给你放水洗澡”
“不必换新的;加些热水就可。”叶青不再挑逗;在浴桶里躺下。
这时发现身上又多了层气运;隐隐连着一处熟悉红色境地;前世经验是他一下就认了出来:“这不是冥土中的家族祖地?看来权力与资源平稳交接是没问题了……”
叹了声;回忆与族长的每一句交谈;就有种明悟:“我这次的顺利;自身气运强盛是关键;解元开榜时所得初始气运与别的举人相差不大;但这些天回来的路上;越来越觉得源源不断;后劲充足。”
“新的位格充实速度;比预想还要快三分;以至到家时;几有赶超家族趋势;只要这次举人位格稳定下来;甚至可以反养家族。”
“相比族长;本身举人位格已在衰退;逐渐向着冥土转移;而以家主名义能直接调动的不过是家族三分之一气运;不到我的一半。”
“三位祖灵都完好;自阴阳联合统治;还能对我形成压力;但现在一位陨落;二位都是负伤未愈;家族祖地失去主持;本能就选择勃勃生机的年轻强者;无形中打压着族长;使我直接就主导了形势。”
“要不然;按着前世经验;怕还要三年;并且还是叶家已残破许多的情况下才临危接手。”
现在同样是举人;因提前了三年中得;又广取资源;才提前达到这一步;这意味着完整接受叶家甚至曹家的人物资源;大大扩展了生存空间。
亲情是一回事;权力又是一回事;叶青经过几世;早就看破了这点;就算是祖父;这大权万万不可让人。
“我现在是举人解元了;可以说;许多官府层的事就不是问题了。”
“蒸馏酒就可倾销北魏少数游牧民族;一方面赚取金钱;一方面就是商队练兵;使之三年内;形成些骨于。”
“周风来了;这治安系统就可培养了;三年后也可大用。”
“我叶族本身就是读书家族;虽秀才不多;但童生还有些;并且读书人不少;这士官阶层就有了底子。”
“吕尚静当年有俞家宰相之称;管理内政毫无困难;他是外人;也可吸引外人加入家族。”
“这个世界终不是地球世界;道法显圣;要是在现在;道法还受到些秩序压制;等大劫来临;这军政警联合起来;都未必是术师团的对手;只要控制最重要的术师团;这大权就没有旁落的道理。”
所谓的术师;实际上就是没有正式道篥的散修;每个世家都有这编制;而皇室是有公开的受篥道士组成皇家道士团。
“恩;举人位格快稳定了;只要一旦稳定;我就可打开川林笔记;获得解封后的新道法。”
“六阳图解奠基现在快完全成熟了;一旦获得新道法;就可选择一门修炼了;只是修炼什么;却真正是一件大问题。”
“这才是真正的站队选择;真正的气运走向;不是一郡一州的气运;而关系着整个世界的气运”
在地球上;站队是选择派系、组织、国籍。
而在这世界;修炼的道法;就是选择派系、组织、国籍;除非秩序完全崩溃;不然这就是真理。
想想罢;同时加入二个政党;或者有二个国籍;这种骑墙派;谁会要?
更加不要说敌对阵营了。
地球某时代日本入侵时;若有人既有日本国籍;又有中国国籍;还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不被当成汉奸被锄奸队处决就已经算福大运大了。
叶青平生;最鄙视的就是所谓的魔道同修;其次就是佛道同修。
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穿越者的道
虽是早期;但天色阴沉;苍苍天色中细雨绵绵。
吕尚静一早就来到院子正厅;坐了等候;今天他用着竹冠束发;显的疏眉凤目;很有些气度。
才一会;叶青就进来:“吕先生;怎么这样早就来了;我过会就想披着油衣过来见你呢”
吕尚静这时却端容起身;深深一躬:“青公子;这些日子蒙公子款待;托之心腹;委之要职;心里不安;又有古化——青蝇之飞;不过数步;即骥尾;得以”
“吕某有一事相求;愿从此附得骥尾;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叶青顿时惊了;虽中了解元后;他也暗想有这一天;但真正冠绝应州的贤才投靠;顿时还如在梦里。
定了定神;才醒悟过来:“有先生来投;实是我之大幸;我叶门之幸。”
听了这话;吕尚静再不迟疑;俯身拜下:“臣拜见主公”
这一拜;而叶青一受;云气顿时波动;只见吕尚静灰气尽散;白气泉涌;其中深处;一点青色。
至于叶青自己;也产生了变化;但这时却不能看;连忙扶起吕尚静:“先生请起;坐”
想了想;又说着:“人无产不立;就以三百亩良田和院子尽数奉给先生;还望先生坦然接受。”
“唔?这万万不可;主公才只有这三百亩私田。”吕尚静这样从容的人;都是大惊;连忙推辞。
“先生不要推辞;请先听我说。”
“先生在我心目里;岂止这三百亩;就是三千亩也不止;你既拜我为主公;我岂有不安置你的道理?这三百亩和院子;正好安置你的家人。”
“这也不是破坏规矩;你可知道;我本会找你;就想办成一件大事;购买一万亩山田”
“你不要推辞了;我们也算是风云际会;君臣相得;以后要办的大事多的是;吕先生人间大丈夫;区区三百亩地又算什么?”
这几句话说得吕尚静心中一热;沉思良久;叹着:“既主公这样说;臣岂有推辞之理;就愧受了。”
这一说;只见丝丝红气自虚空中而来;使吕尚静化得一片白红。
叶青一笑;坐下了;目光炯炯望着外面的雨;一时没有说话;在以前;吕尚静还可随意;现在是臣子;他不说话;自不会说话;都一起听着窗外沙沙不断的雨声落下。
许久;叶青才说着:“你我既成君臣;我就也不隐瞒你;这万亩山地对我来说很是重要;不过现在不急;你回去整下行礼;我这就把地契给你;把家人接了过来再说。”
吕尚静应着;说着:“这是主公的恩赏;我这就回去准备;臣告辞了。”
叶青就送到大厅门口;望着吕尚静远去;心思潮滚;叹着:“真是奇男子”
回到大厅;也不叫人;自己取了笔墨纸砚放在小案上;往砚里注少许清水;磨起墨来;不紧不慢;用力均匀。
叶青眼神明静;见墨磨成了;铺开白霜一样的宣纸;用镇纸压住;执着一支毛笔;匀了匀墨;凝神写就。
笔法刚柔相济;衣袂飘逸;又风骨凛然;近于天质自然;圆润自如的境界;写完;自己看着;吟咏着:
“翠竹黄须白笋芽;儒冠道履白莲花。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元来总一家。”
吟罢;自觉得书法有所进步;颇感欣慰;要知道;到了叶青的境界;每进一丝毫都难。
就在这时;却见厅竹帘掀开;就见着江子楠进来了;习惯性持着团扇。
这时见着叶青束发小冠;一身米色宽袍;足踏高齿木屐;大袖飘垂;心里就跳动;暗想:“才一年时间;真的越来越诱人了。”
这时天微微下着细雨;天井的青石一片湿湿;江子楠就看了看几案上的笔墨;说着:“青公子;你又写诗了?”
叶青一怔;说着:“原来是你。”
又指着案上说着:“随便写写。”
江子楠移步过去看着;她虽不精于书法;但至少会辨析;看了看;顿时眸子异光闪闪;一副爱慕的样子。
叶青忍着笑;说:“子楠;你来有什么事?”
“九月初八;族内有江畔秋青的雅事;族里想请你主持。”
叶青听了;笑了笑:“这是雅事;不过明年二月;我就要殿试;不想分心;明年回来再主持不迟。”
江子楠就应着:“是;那我就把这消息告诉族里——不过会有许多人失望呢……包括你的表姐。”
说完;她嫣然一笑;退了出去。
这时厅内再也没有人;虽是雨天;但渐渐上午了;光透过窗棂;在厅内勾映出几点光影;叶青面容沉静;若有所思;眸子显得格外幽深。
又取来了刚才写就的卷纸;凝看片刻;突就是微微冷笑。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元来总一家——欺世盗名莫过于此。”
“封神演义里;三位教主是同门师兄;但是遇到杀劫;就毫不留情;龟灵圣母形神都灭;金灵圣母、多宝道人、云霄三姐妹、赵公明等等核心弟子全灭;这时为什么不喊什么三教元来总一家;以饶得一命?”
“真实地球历史;佛道相争;动不动就是以性命相搏;灭佛灭道之中人命值几个钱?”
“就算在这世界;三位道君可不是师兄弟;而是各秉大气运;证就大道;甚至建立三国相互征战;那个存活的弟子手上;没有别的道君门下的千百鲜血?”
“只是道君聪慧;见着征战殃及天地;危及自身道根;所以才议和;共同统治世界;但这是聪慧而不是本性——就算在和平期内;都有着明争暗斗;何况到了大劫来时?”
“骑墙派在和平时代或可左右逢源;少数混的可能比站队的还好;但始终不可能入得核心;大劫来时;就是注定灰灰的炮灰。”
“遥想前世大劫来临;那些修炼多家功法的天才;任凭多惊才绝艳;都一一灰灰陨落;我岂能不警醒?”
想到这里;再不迟疑;沉入了识海;观看着川林笔记。
揭开新的一页;只见空白卷面淡淡涟漪;正是叶青影象。
有金黄气光弥漫;有一行标注:“大蔡平景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南沧郡平寿县叶青中得州试第一;获得举人位业;特注解元”
叶青揭过画像;再翻到后面;才一入眼;就觉得“轰”一声;奥秘随之流转;顿时明悟。
“举人位格获得;回忆起前世的道法了”
叶青细细回忆;却是一怔:“果是三经五典的真法入门。”
三位道君的入门功法非常简单;就叫少真紫府天敕、上真紫府天敕、太真紫府天敕。
五位帝君的入门功法也非常简单;分别是黑帝的天一经、白帝的七杀经;赤帝的应火经;黄帝的载物经;青帝的长生经。
这八本秘籍;就算只是文字;都有一片虚焰影;黑白红黄青五色光焰已晶芒四射;共结成一轮;相生相克。
而在中间;却有三色紫光;一光似是宝幢;一光似是大钟;一光似是宝镜;这三光似是紫色;又各具一色;光华强烈;精芒射目;不可逼视;气象万千;一望而知具有无上权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气色;却是古兰九鼎真图、和云仙本、真龙苍色玄经几篇;都具备极大力量;但论潜力都远不及前面八本。
前世大劫;到叶青灰灰时;正好天庭有令;将本来只有道君五帝嫡传的道经传下;混淆别的真经无数;叶青有机会学得;却没有机会修炼;就灰灰了。
这次却有机会选择了;叶青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捺住心中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