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勿用是最浅显道理;但观此人下土冒险不断;以赤气为烈发;看起来不是不不知深藏厚蓄以待春来萌动的道理;而是没有这条件;肯定出兵以战养战;要不就会被扼杀……”
“呵呵;既没有官方支持;又没有世家配合;叶青就算有精锐;但连快速调动都办不到;处处阻碍掣肘;我都怀疑他能不能走出平寿县……”
“以此子能力或能掌控平寿县;但要说布武于郡是绝难;运兵、物资、粮道、财计、名义……所有条件都不俱备;甚至还有土著的有意无意算计出卖;再是英雄也要折戟”
“目前情况;只要击杀此人就行;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掉;分身死只会连累本体;但本体一死后下土应王分身立陨;谅太后也找不出第二个宗室来应天命……这次地面战争;才是下土决胜的关键”
“去给我调查叶青的动向;我要知道封印破碎;阴军大出之际;他是怎么样应对我们”
“是”这带路党大声应着。
平寿县·南廉山
叶青修养办事的地点并不远;沿着走廊折过一带假山池塘;一片林中矗着一座大殿就是了。
这时左右亲兵护卫;戒备森严;隐隐还有着道术的痕迹。
纪才竹进去;叶青见纪才竹要大拜;摆了摆手;说:“你经常来;就不必这样大礼了;坐。”
纪才竹还是请安;见着叶青神态轻松;显得很高兴;就把情报送了上去:“主公;这是大事;封印出了大问题了;阴兵在古战场大量集中;已经不是以前小规模的情况了。”
叶青听此;并不显得吃惊;默默翻阅着文件;良久才问着:“总督方面有什么对策?”
纪才竹说着:“总督督促郡内平定此乱;又派遣了些兵力;拨了些物资到了郡里去。”
“狡猾”叶青淡淡评价说着;总督要是一兵不派就被抓着把柄了;但是派了;性质就不一样;至于少点;那全州许多郡县都出问题;不能单考虑你南沧郡一郡的问题。
“是”纪才竹应着;现在应州诸郡混乱;风云波动之际;许多人隐隐关注的目标就是在东北方的平寿县里的主公。
可是主公这些日子;除了间隔派兵支援几个重要盟友;似完全不理会外面的动静;一心一意修养。
看完了;叶青一哂;一时只不言语。
说来奇怪;他这表情;纪才竹一见;就不由打了个寒颤;片刻;叶青一笑;说着:“郡里有什么话?”
“郡里什么话都没有;一片沉默。”
“这是看我笑话;想和我打擂台呢”叶青笑了笑;又收敛了;只是说着:“你通告下;说我受了伤;要很长一段时间修养。”
“我们联盟里的准盟友;暂时只有遣嫡子嫡女送到我家保护的福利;我保她们作为种子安全延续;别的就别想了。”
“三级正式盟友遇险;你们协调让相临二三级盟友就近支援就可;不必动用我们本部。”
“一二级盟友绝不可轻损;而要重视培养壮大;这有事尽快报告我”
仅仅这一个简单方针;大异往常详尽指示的风格;纪才竹听了;见没有再多命令;就无语退下。
下面几天;任凭风云变化;就见叶青偶尔在山坡上散散步;别的就是成天徜徉在金玉阁中;妻妾绕膝陪伴。
大有把这乱世风雨;用隔门一挡;生生变作了桃花源温柔乡的意思。
夫君以前;少有这样闲定……
芊芊她们都很喜欢这样时光;曹白静最愉快;她现在感觉和夫君是同脉修者;身心默契共鸣;这样的日子恨不得天天这样。
但是这日早晨;曹白静起来;看时;不知几时阴了天;一个个亲兵在雨里都站的笔直。
又给叶青披衣;过程里;她还是出于主母职责劝说理事……她可知道夫君只三天就恢复过来了。
叶青换着衣裳笑着:“不妨事;我心里清楚;这样吧;我这就去和他们说说;别太着急了。”
说着;就过去了。
“主公来了”吕尚静、江晨、纪才竹正在叶青的书房说话;闪眼见叶青进来;都站起身来行礼。
叶青微笑着点头致意;说:“坐;请坐;听说你们着急;我的兴致却好得很呢;来人;上茶;再上几个点心”
“至于局面;这个还不到时候;你们多作些准备就是了。”说着;茶点上来了;叶青举杯饮了一小口;便不再言语。
“主公今天兴致的确不错。”做好准备……其实战争的准备;再怎么充分都嫌不够。
吕尚静坐在下首;听了这话;微微一笑;注视主公身上黄德圆满气息;似若有所悟。
过了会;几人告辞出来;面对纪才竹和张方彪都有些不解的样子;吕尚静却是微笑一笑:“主公现在是联盟核心;举手抬足都有巨大影响力;牵一发而动全身;自是要一改过往走钢丝作风了……”
见他们不解;吕尚静一拍手;回视江晨:“别的不说;江大人精通兵道;可有见过势大根深者频频以走钢丝取胜势?”
江晨正色摇头:“绝不可能;奇为正辅;险势难持弄巧布局总有风险;仗势碾压才是王道”
张方彪对这却是理解了别处;恍然叫着:“你们是说主公准备用水路直接召集;啊……”
却是江晨踹了他一脚;周风寒着脸:“休要乱喊;拿饭碗杂耍的迟早丢了碗;你这大嘴巴炫耀的性子也该改改了……”
“是是……”张方彪冷汗下来;在这位总军法官面前果断闭口。
顿了一顿;吕尚静才徐徐说着:“本家联盟势力已经很强了;但少都督只是有着管辖民政的大权;具体还要朝廷配合。”
“是;全州风云变化;但要本家出面;没有名义怎么行?”
“至少得正式行文;把平寿县委托给本家管辖吧”
“要不;我们守得本家和联盟;就足够了;本家可是天庭直辖;应该补偿给朝廷的;都已经补偿了——朝廷大义对本家已经无用了。”
众人这才领悟;连连点首:“说的是;那有这样便宜;郡州是要出些血了
话说;管理层的集体沉默;下面僚属们更说不出话了;就算家中老人们也不太习惯家主的风格变化;疑惑不已。
但经历一轮**小战事;叶家体制越发完善起来;这时随着准备深入而集中了精神;自工坊、道术坊、军营、运输队……都齿轮一样有力转动;让叶家联盟这一巨大机体慢慢磨合着。
不仅仅是与主家的联系;也紧密着各家的相互支援联系;而主家更多掌握着叶火雷、兵械、粮食重要军资;及一种神秘的短途行军路线;每进入时都会有叶家高阶术师升起迷雾、遮蔽感知;几乎片刻就出现在数十上百里外。
当然;这很快就被人发觉;这是水府的权限;顿时人人都羡慕嫉妒恨:“原来娶这龙女;在战时却有这好处。”
“我们也可以娶这龙女;就不知道能不能成……”
“痴心妄想;现在再渠龙女又有何用;再说能娶到么;这叶家未雨绸缪;肯定是大有图谋啊……”许多家君明悟想着;却不敢多问。
但整个叶家联盟受着影响;一张复合宝弓制成后静置许久;自然释放了内部材料间不协调的应力;又调好弓弦;正徐徐张开……就等着神射手搭上利箭;疾射向目标一样。
由于叶家联盟特殊的分级体制;越靠近叶青越是能感觉到这种变化;反之越远就越糊里糊涂;对于外界来说就完全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了。
叶青的殊功使平寿县再度躲过一劫;越来越增多的流寇和阴兵;在县里小户小家族感觉下;都不明显——但是周围的情况是很鲜明;他们早已经习惯叶青的功业;只赞:“少都督在此果没有邪魔敢犯”
“任是谁来;也不看看我们平寿县是谁的治下……”就有这样共识;渐渐就凝聚起来了。
第一卷 第五百十二章 龙气成形(下)
南沧郡
郡内;不时冒起浓烟;自高空看;不时就有着喊杀;相互攻伐。
这一次远非绿林贼寇小打小闹;而是下土阴兵与草原部落呼应攻势;动乱到达了郡一级都难以镇压地步;整个南沧郡都是重灾区。
相对着各种摧残蹂躏的外县;对比下;平寿县的太平实在鲜明的刺眼。
本郡;甚至外郡的家君纷纷向刺探打听。
但几天前仙陨之事除隐隐向陆明陆县令透露一些;就连叶府里都蒙在鼓里;联盟家族也不太清楚;更别说再往下的次级了。
这些被打听的多是外围世家;出于贵族的优良传统;默契地糊弄了一些模棱两可的情报。
于是外面家君仔细打听、又相互确证了情报;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就因击退了一次邪魔;这平寿风平浪静地太诡异了吧;叶青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就没再来几个邪魔敢去骚扰一下?”
“啧”有个家君坐在上席;目光闪动贪念:“要知道这叶家好处可不少;单说有价值的女真人就有五六个……”
“你作死么?”有人听着变了脸色:“谁不知叶少都督极宝贝几位夫人;丫鬟出身都敢蒙荫敢正娶;不惜让人耻笑;龙女禁忌也敢正娶;不惜触犯潜规则;岂会容你朱安宝动什么念”
下面与会众人虽不及朱家势力;但也完全不给朱安宝脸面:“想清楚点;她们还是真人……”
一州之地总不乏聪明人;过去普遍的歧视在生死面前这样愚蠢可笑;风向就无形中改变。
有些类似朱安宝这样的家君还糊涂着;有些家君明悟过来——就算外域入侵的大劫;也遵从战争本质;柿子捡软的捏。
“无论哪一个阶层先倒霉的肯定是弱者;真人本身就是地面抵抗外域的中坚力量;就是硬骨头;几个会去啃?”
“而叶家联盟之前的反复整合……似就是为了锻造筋骨;形成更强大的一根硬骨头?”
这时已加入叶家联盟的就庆幸不已;对比周围不时破灭小家族;自己虽遭遇风险;只要在盟友名单上;就会得到周围同盟鼎力支援;少则两三家;多则十几家;在柿子捡软捏的战役初期环境下;外域力量基本都会退选其次;倒霉的就又变成了别家。
甚至一二级的盟友;一旦告急讯发出;不仅是临近盟友们;还会有主家分兵支援;配有术师。
至于一级盟友;都是久随叶家征战;从草原到下土一步步积功登顶;积累实力极强;眼下倒还没出事过……但听说主家会以主力支援;包括真人力量;这就极可怕了。
未加入的零散家族听到了准盟友一说;思量再三;派遣嫡子嫡女托庇平寿县……本家要有个万一;她们就是复兴种子;恢复家祭的指望。
这事情让芊芊知道了十分好笑;她觉得自家夫君就是性子太温厚;信誉极好;弄到现在谁都视其成金铺里的保险柜……
“就不想想万一夫君开的是当铺;做的营生是死当转卖呢?”少女心中不无恶趣味想着。
人都有从众心理;特别是天崩地裂的生死危机下;人最是被刺激得非理性;这种向心势头一形成;就是传染病一样扩散;完全不考虑他们这样做;实质上就是将嫡子嫡女贱卖给了叶青;甚至可以说是家族带上叶家记号。
而还未脱离俞系的一些个家君就欲哭无泪;深悔自己上了俞家贼船;没弄到家破人亡的就赶紧与俞家划清界限;写血书求救于少都督。
少都督是本郡许多世家间开始流行对叶青的这一称呼;有意无意与州城里的大都督对应。
有人在州城消息灵通;听说严慎元听到这封号后雷霆大怒;可惜这是自远古就有的天庭官位;王朝根本管不到那么远。
不同于王朝内战中的人间封号;而是天封;含金量真的不可比拟——越来越多的人正是认识到这一点;才开始觉得“未来应侯”;对叶青来说;这并非是完全无稽之谈。
“听闻;郡里终于抗不住;使公文到平寿县;请求叶家出兵;代价是把平寿县委托给叶家了。”
“这样作;不怕总督和朝廷大怒?”
“怕什么;郡里情况再恶化下去;别等朝廷和总督;太守就得免职;甚至追究战时责任。”
就是在这样的时势;在万众期盼的环境下;叶家终于出兵。
似巧合;这一天;也是州城出兵之日。
只有极少数在天庭有仙人后台郡望隐隐知道;这时外域仙一级入侵力量基本上都已被天庭肃清;仙人追踪的追踪;归位的归位;不会多管芥癣之患……但就地面战争而言;却正是激烈的开始。
他们一直紧密关注着叶家和总督方面的消息;这时自是要盯住军队动向;以作自家后续行动的判断基准。
州城的主力一路向东;从州府放出的风声来看;以消灭各郡敌人、凝聚各郡力量为主;走的平推之势……堂堂皇皇;这正是蔡朝黄土之脉的特色气象;让人钦服畏惧。
叶家的主力一出来却失踪不见;连带着盟友全都消失不见……七千人的军力;包括号称郡内最强术师团——上百术师和七个真人的强大力量;就这样消失在各方面眼皮下了
平寿有不少各方探子;一时间讯盘将这惊人消息传遍州中;人人惊疑不定
有些勉强嘲讽:“叶青果摆脱不了弄险习惯;非一方大盟的领袖气相;迟早要栽跟头。”
但更多人只对此翻以白眼:“总归不会栽你头上;叶家现在势大难制;就算栽上一两次也照样能捏死你……”
这下的惊变之下;聪明的人还是很快想到许多可能;叶青去龙宫求娶龙女;甚至不惜冒着破坏历朝潜规则的危险;现在去向难道是水府某处安全地点?
州府方面也传出消息;揭露叶青使用水路;并批判将水路私兵;无视大局;罔顾朝廷;辜负天庭厚望;话里话外隐射龙君。
有中级官员甚至直接露骨说着:“要是还有一分人性;在此危局;必捐出水路;以济大局;否则就是人人可诛之的叛贼”
这话一落;一众哗然;却不是吓到——嘴皮上的仗早就见怪不怪;朝廷管不着;而天庭只看结果。
许多士人震撼叶青强大后台;甚至使总督都只能流于口头;不敢实际动武……这使目光相对局限于官场的士人;第一次将注意力从州城移开;转头看向应州西北面;那个不怎么著名的平寿县。
而郡望们更深入考虑一个问题:“显与州城的方略都不同了;叶青的军队实力还是不足;硬顶着潜规则明娶一双龙女;获得龙君在水路上偏袒……但冒着与我等世家为敌的风险;不会只为一点小利;其战争方略又是什么呢?”
《应州水脉全图》、《南沧郡水脉全图》等水势图很快被人自故纸堆里翻出来;拍去积年灰尘;在一双双男女老少前流传。
许多郡望家君叹息:“悔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似乎早点想到;他们就敢去娶龙女;而且还一定能娶到一样。
更多小族家君不会想这些;只焦急催促新情报消息;他们更关注这支消失的军队的原因;以及……去向和目标。
这样快速的运兵能力;在各郡动荡危机的此刻;哪一处先得救援;说不定就能避免了一场灭顶之灾;而反之却要遭遇邪魔;面临生死。
夜色中;雨点噼啪而下
应州一处山上;自东向北蜿蜓山峰上;有个道观;此时二个人正端坐着观看着应州全景;雨却打不进三丈内。
在应州的版图下;无数卑微细小气机在汇集;缓慢而又不可察觉的改变着应州的龙气洪流。
“民心归附;气运可聚”一个中年道人叹着:“龙气正式成形了。”
“师叔;可是用此法;不嫌太过下作了么?”有个年轻的道人不满的说着
“哼;难不成还要献出自己的生机才行?你啊;把小心思去掉;要不以后难成大局”中年道人冷笑一声;注意着这气机;不再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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