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七章 道友请留步
几行马车前行;亲卫前后散开;颇有气势。
刘母在马车上;有儿媳陪着聊天;并不孤单;这时听得马蹄声;就掀开车帘问:“吾儿;和你元起叔父说过没有?”
叶青骑在马背上恭谨应了:“已商量过;过个半年;根基扎实了;亲族都要一起接过去。”
刘家亲族不大不小;有百十人;迁移起来麻烦多多;自以后再动。
刘母听了欣慰;儿子越来越出息;儿媳柔顺大方;她已没有别的可担忧的事。
却想起一事;瞧了瞧左右无人;忍不住就说:“吾儿事业既定;静儿又贤惠;无有不偕之理;也要考虑圆房的事……”
叶青怔了怔;静儿的称呼是假托甘氏小名;事业既定又是怎么回事?
曹白静轻咳一声垂下首去;白玉脸颊上晕红一片……
叶青顿时心中透亮;不用说这说辞是表姐弄的;难为她编造出来。
“你们这是……”刘母有些狐疑了。
对于亲长介入这种话题;叶青也有些尴尬;一望刘母神色;就知道没办再搪塞;轻咳一声:“咳;孩儿知道了;等明天晚上;明天晚上……”
刘母满意地不再催问;又寻儿媳说话;曹白静只得努力应付;幸这时夜已深;老人家精力不济;很快就昏昏睡去。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一处村子;叶青就指的说着:“这处乡遇劫;三亭之内;没有人烟;户主都死绝了;故县令才大方划给我。”
“但人口虽死绝;可幸而没有烧村;故里面房屋具全。”
“只是这种旧宅却不吉利;故我已吩咐;先将死人一一集体安葬;日后还会建个小祠;以安抚亡者。”
“完成后;就按制重新设里。”
汉制很重视道路;道路都很直;而居民住宅分布在直道的两侧;比户相连;列巷而居;排列得非常整齐;这无疑是极符合穿越者的胃口;因此叶青就指着说着:“县里划了我三亭;总有十五个里;每里五十户;可安置七百五十户;以后都属于我家私产。”
“还缺的部分也不多了;自可解决;要不是这里受灾不多;要不;整个乡都可买下来”
“这些都要拆迁了;一起重建。”
刘母见着这一大片连绵村子;笑着;又有些担忧:“是个住人的好地方;只是这重建价值不菲吧?”
“材料多的是;远一些村落荒芜;尽管拆取;只要能有口饭吃;哪怕没有人于活?”
“这些**从了我刘家;不能没有考验;这重建就是考验;人的秉性就能看出来了;才能因材施政;并不是我故意大动于戈。”
“恩;我儿有这心思;我就放心了。”刘母知道儿子不是为了奢侈而动工;顿时就放心了。
自寻到一家大户住宅;曹白静服侍刘母安寝;才回来陪叶青。
没有长辈在;夫妻俩相视一眼;都松一口气。
“快到晨时;就要回现实世界了;我看不用睡这一时;夫人与我出去走走吧。”叶青提议出去散步;曹白静自跟着。
屋檐下的青石地面、卵石小径、土砖围墙全都凝着霜;这正是夜间霜降最重的时;北地空气失去水分;显得于冷;院子里经过一点修整;还是能闻到泥土的一点湿润清香;让两人的精神一振。
抬头望去;晓月西沉;银河渐隐;启明星在东天悬挂着;这大半夜过去;天都快亮了。
叶青望着这熟悉的星空;神情有些怀念;却想起了;坏笑:“夫人;是不是感觉补上了新娘必修的一课?”
“啊?”曹白静眨眨眼睛;有些不解。
望着叶青打趣的目光;她醒悟过来——自己嫁来;头顶上可没有婆婆;轻轻松松的毫无压力;这时却不能免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应该的啊。”她大大方方说着;一想到这种经历还要持续几年;又不由羞恼啐一口:“还不是怪你。”
“怪我?”这下轮到叶青奇怪了。
“这方天地种种;虽是应州里世界演化;还不缘起于你一枝笔;你是早有谋划降到此身吧?”曹白静狐疑望着他;哼一声:“就非得把自己写这样悲惨;还有这个年纪……”
曹白静说着;上下打量他几眼;故意哼一声;不屑之意昭然若揭。
叶青有些汗颜;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笑话——30岁还不结婚违法;判刑…
相比自己这身体结婚是结过几次;只不过没有子嗣;叶青心安理得起来;厚颜说:“我此身二十五岁了;为之奈何?大龄英雄伤不起啊。”
见曹白静有些不解;叶青就把这笑话说给她听;又很腹黑地揣测:“此世华夏风格重嗣;老人家们可不会管穿越者的顾虑心理;只等着抱孙子孙女呢不知道一同穿进来那些人都是什么感觉;有没有掉进坑里的想法。”
“怎么会没有?你以为像你;谁都能接收自己突变成书中人物么?”曹白静半是玩笑;半是抱怨说着;见叶青半晌不应;又转头问:“怎么啦;夫君?
叶青望着群星尽隐;吐一口气;神色难辨地说:“贤妻提醒的对;这一节;我倒是忽略了……不;也不能说是忽略;只是没有看得这么重。”
原因只有叶青自己知道;他潜意识中一直将这世界当作历史重现;至少是地球历史投影的一部分;本质上;这还是他穿越者根底的视角习惯。
但此世人会怎么想?
“我开始有些担心了?”
“夫君在担心什么?”
“只怕回去后;下一刻;就要有一堆人杀上门来;找我这虐书作者的麻烦啊……”叶青说着。
曹白静先是一笑;接着就有些担忧:“方才我也想到这里;说起来;这里世界转化成封神三国演义;不知有多少人在这局里失陷;您怎么收拾呢?”
叶青笑了笑:“是到了关口;但又怎么样;这封土计划是天庭所作所为;为什么选我的封神三国演义;我只要推辞不知就是了。”
见着曹白静听得发怔;叶青又语气沉重说:“高层都有所耳闻;又知道事情缓急;不会找我发难。”
“就算有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轻。”
“只是失陷在里世界的各个世家子弟;才是关键;明知未必是我的责任;满州世家郡望迁怒起来;只怕也是很恐怖。”
一阵寒风扑进来;树枝簌簌作响;夜下刹间变得阴森;曹白静机伶打了个噤;不胜其寒;良久才道:“那怎么办才好呢?”
“有什么怎么办?”叶青冷冰冰说:“天下事就在于实力;在于进步;别的无话可说。”
“我是榜眼公;天人;再怎么发难;在体制崩溃前;都动摇不了我的根本
“就算有体制崩溃的一日;我在之前就掌握实力;也可无事。”
“所以这事不急;我担忧的是这个封神三国演义世界;天庭和朝廷;是怎么看;这才是关键”
喃喃说着;川林笔记却在这时;在怀中亮起来。
瞬间翻至新一页;青文浮现出来:大蔡平景十三年秋;榜眼叶青逆转天机;化应州里世界为《封神三国演义》历史战场;全州英杰一千六百四十三人受天庭紫召降世;一月将尽;叶青晋代理校尉;居诸英杰中第二。
“这才第二?第一是谁?俞帆?”正惊疑间;第一缕晨光就自天际照下来
一股莫大的吸引力传遍全身;天人灵魂一震而起;飞升上天;余光瞥见表姐纯白晶莹的灵体;更远处同样漫天流光升空;数以千百计;或红或黄的灵魂;极少数和自己这样有一丝青……有一个;是纯青
“这是哪个好运的混帐这是穿到曹操身上;还是袁绍身上?孙坚都没有这个程度吧……”叶青收回视线。
受着巨大吸引力;迎面就是一轮金黄色的旭日;扑天盖地在视野中扩大着;无边无际;温暖亲切……
心中顿时明悟;这就是现实主世界了。
忍不住又回首看去;红黄色的一片神州;同样亲切熟悉;却变得越来越小
“这是对应汉朝火德吧?地球后来自己所在大图朝;也是这样赤色起步;渐至到黄色……”念到此莫名就有些伤感;又生一丝异念:“要是把这里都转成金黄又会怎么样?纯农业是支撑不起;必须工业革命或道法革命……”
叶青有意落在最后;就见旭日金光依然;却有无尽的黑色迷雾弥漫而起;自各道流光后面追掩而上;遮蔽了神州。
果还是那一声轻笑:“道友请留步。”
这次不只有着声音;还有一个配剑峨冠道人骑着豹子在黑雾中显出形来;叹息:“料你必是保汉;可你有多大本领;道行不过十几年……”
“你猜错了;是三年。”叶青头也不会;也不加快;不断向主世界而去。
这道人目光一闪;有些惊异;又笑着:“道友好本事;但你是修道大才;何必屈于上界之奴役?不如投奔我下界自由;所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同样能成道;并且超脱而出”
“你又有何道?”
道人不以为忤;驾驭黑雾如浪;驱豹立在浪首:“你且听我道来;有诗为证——炼就五行真始诀;移山倒海更通玄;降龙伏虎随吾意;跨鹤乘龙入九天。紫气飞升千万丈;喜时大内种金莲;足踏霞光闲戏耍;逍遥也过几千年。”
叶青听了一声冷笑;这几千年;放在现实主世界;怕不过三十寿命;又算得了什么大道?也太没诚意了。
正要拒绝;突心中一动;有一种感觉袭上心来——自己死过两次的人了;有这种选择的机会;就算看不上眼又何必一口回死?
“兹事体大;容我考虑些时日。”叶青说着;眼见黑雾越来越近;毫不迟疑;转身投向金黄而无垠的旭日。
道人不及拦下;连忙大声说:“道友无需敷衍;待遇可以商量”
随这名金青中隐带一丝紫气的天人消失;冥冥中就有女声如银铃轻笑:“师兄失败了?我早说过;此界由阴转阳方始;资源自用都嫌不足;开不出价码来;怎招揽得这程度的大才……”
道人弹了弹剑;冷哼:“我等受黑莲圣教驱使攻坚;本来陨落;幸亏有师傅赐下的先天法宝寄命;一丝分身撞进这里世界原胚;可惜没有资源就算真仙也恢复不了实力;偏偏黑莲圣教失约不至;也还设计不了这些天人……否则何需费口舌之力?”
“嘘……师兄慎言;就算两界阻隔也是谨慎为妙;莫要私议圣人大教。”女声微肃;又提醒着:“至于此界也不要彻底得罪;毕竟我们现在根基已着落于里世界;与上界天庭的关系亦还微妙;全看这历史战场结果;是敌是友犹未可知。”
道人不语;真仙并非无情;死过一次;对两边都没有半点好感;但真仙也更明白权衡;听出转圜她意思;叹着:“也罢;师傅说过你就是心软;以后再给此子一次机会……好言不听;将来灰灰;悔之莫及。”
一挥手;黑雾遮天;化身其中;而只一会儿;这雾气又慢慢变淡。
“师兄猜我发现了什么;这世界还真是有趣……”女声亦随雾散去。
晴空万里;旭日依然温暖如常;却少了无垠深邃的感觉。
而地面之上;只觉一阵灰暗云雾遮了太阳;还没吸引多少注意力;又飘过去;初冬的第一缕阳光照落下来;广袤的田野和山川;河流和大海;农耕、渔猎、贸易、战争、阴谋……对于生活着的人们而言;一切事物如常。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人人戴素
叶府·地下厅
叶青悠悠醒来;就看见厅内各人都在沉睡。
叶青看去;就见丝丝白气自虚空里而来;虽很虚浮;随时都可能消亡;但基本上各人气运都增加了些。
叶青自己这一回到身内;整个叶家的气运就归位。
只见赤色气运小溪中;又有添入一条若隐若现的气运小溪;只有白色;就暗想:“果是这样;里世界之气运;到主世界就降一整级。”
而几乎同时;丝丝缕缕黑气汇集而来;但一抵达自身处;就变成了灰气;弥漫在外面;特别是命格里一点青;这是榜眼之位;看起来不过一点;却坚不可催;把这些灰气尽抵挡在外面。
这丝丝缕缕黑气;想必就是各个世家望族的怨恨了。
黑主死;灰主劫;这灰黑之气是因人而异;你自身强大;就只是有些麻烦;自身脆弱;就变成死劫;这是最普通的道理。
叶青也不以为意;专心感受自己修为;只见丝丝白气;白帝七杀经已在一夜之间;抵达了第二层巅峰。
并且每一分每一秒;气运还在源源不断产生着;几一入体就被消化;饥渴似是海上遇难漂流几个月被救上来的水手。
“我的道;以五德气运为主体;对气运消化是本能;层叠而上;需求倍增;现在是白帝七杀经;对气运饥渴很正常;要不是我控制了比例;怕要吞噬根本了。”
这样想着;回首看着几位少女;晨光里是这样美丽;本来熟悉的容颜;一月不见;更有些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有些心动;亲吻一下
芊芊微笑睁开眼睛;反亲他一口;转首看看曹白静:“表姐怎么还没醒呢
又望望还在沉睡中的众人;有些疑惑:“要不要叫醒他们?”
“啊;不用……你我有牢固的根基底子;他们还不能比;这是骤得到些;有个消化适应的一个过程。”
曹白静这时睁开眼;有些迷离看看叶青;又看看芊芊;疑惑问:“什么消化适应的过程?”
叶青避而不答;亲了曹白静的脸:“真正如玉似雪;改日我也弄个白玉雕像……”
曹白静涨红了脸;没有好声气说:“你还在想甘夫人?”
“那就像梦;在梦里觉得一切真实;醒来时终归是感觉出差异……”叶青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笑着说:“你说;这样的心跳;是不是熟悉亲切了不少?”
曹白静涨红了脸;迅速抽手:“夫君真是的……”
叶青神情端正:“少许差异;或就是你我根基在此的缘故吧。”
“鬼才信你。”
这说话的片刻;有些正在醒来;大多数还在沉睡。
这些清醒过;有些怅惘;有些神情变幻不定;但有过心理准备;很快重新把握住现实和自身;过来见礼。
“嘘;轻声一点;不要扰着他们;你们先上去到会议厅休息交流一下……”叶青笑了笑;看出他们有些是收获不错;但底子更不错;才快速醒来;吕尚静、江晨、周铃;就是典型。
有些是底子普通;但收获更少;醒的也很快。
有些奇怪是江子楠一直不醒;难道她会有奇遇?
“子楠她不会有事吧?”芊芊问着;她修炼道法;心中隐忧去掉;和江子楠过去隐隐矛盾消除;以年少相熟的渊源;以新的主次关系而亲密起来:“夫君;你过来看看。”
叶青辨认了她身上气息;增长了近倍;却在剧烈冲突着;知道是一时难以消化。
“她灵体未散;就不会有事;或有些麻烦;但这只能她自己解决;旁人只能提供点助益;转醒还是得靠她自己。”
叶青给她施了个清心诀;这时;醒来的人都明白;原来在主世界;只过了一夜;不由人人面上都有些恍惚;叹息:“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或就是这种感觉……”
叶青已有过几次经验;不动声色沉入心神;打开川林笔记;见封土一页;上面映射着里世界景象;刘备众人只恍惚一下;就继续开着会议;虽行动立刻有些变化;但主要道路还没有改变。
并且众人身有丝丝气运自虚空中传出;透回现实。
“此时里面的只是一丝分神……”叶青记得前世都是这样:“里面还能继续发展是一方面;更重要是;现在却不再生死同体了。”
“里面的人假如在这时死掉;不过损失一丝分神;更不会一死就牵连到我们的本体。”
“天庭未雨绸缪;怎可能容许出现这种牵连;还是和前世一样;恐怕是早有手段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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