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中兴汉室必此子矣
就算是乱世;冬小麦还是要种着;还有些郁郁葱葱;远远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农民乡人;就算是深秋;都光着膀子在里面耕作。
白兔山下;虽有一条官道;来往上车马行人不多;农夫耕作了;休息时;也不由闲聊几句;就说到了刘备。
“听说他又借口卖鞋;去了城里就不回来;有人看见他和几个游侠;在大口喝酒吃肉;很是快活;不知道哪来的钱。”
“还哪来的钱?肯定又是他的叔父救济;要我说;救济谁都不能救济这人啊;多大的家产都让他给败了。”
“嘘;他再不争气;也不能当着他的老母说——”
“别说了;有车来了。”
众人都是住口低头;一辆行来的牛车在里面;只见里面坐着一个中年人;衣袍整齐;态度安详;只是和他神态相反的;却是一身赤红的衣服;戴着一顶高高的黄帽子;这帽子真高;足有三尺。
而左右跟着两个侍从;都带着剑。
这种奇冠异服;让人目瞪口呆;但看这气派又不是寻常人;都不敢轻视;这时里面有个年轻人;抬起首来;盯了盯。
车上的纪才竹就心里一喜;这关键就在此人身上了。
自己说的话;只怕普通农夫听不懂;故等到这读了几本书的庞家子弟到农田于活;才作此表演。
只见纪才竹徐步下来;高齿木屐;奇冠异服;大袖飘飘;形成了一种让人一看;就忘记不了的特殊氛围。
只见这时阳光自枝叶间洒落在道上;斑斑点点;这人就在道上漫步;屐声清脆;视众人无物。
突有一个随从上前;说着:“尊师;您说此山通体呈白;弥漫着一股白气;内隐有淡青;十分珍贵;我所观之;只有白气;却不见青气;还请尊师明示
这些农夫听的半懂不懂;可汉代已有风水谶讳之术;就听得于活的庞家年轻人心里一动。
纪才竹蓦顿住脚;笑着:“要是人人能见;哪还有珍贵可言;这白气是普通山气都有;不足为奇;唯有深潜;才能速发”
正说着;突又有一人喊着:“尊师;你说的是这个?”
顺着手指望去;却见一处丝丝青烟上升;笔直而上;有三尺。
纪才竹顿时大惊;有一人就问:“尊师何以大惊?”
纪才竹就感慨良久;说:“本以为尚有二十年;不想今日就见速发之兆;此青气者;王侯之气;非常人能有。”
说着;又感慨:“此子非同寻常;我必趁机追索之。”
说着;就趁着牛车远去;只留下了庞家年轻人若有所思。
三日后
一处小小村落;几十户人家;附近几顷田;忙着农活;其中一家显的破旧些;一个妇人在忙碌着。
她只四十几岁年纪;头发花白;面带愁苦之色。
这时;就有着邻居有意无意说话;故意大声:“你们听说了没有;前几天;白兔山冒青烟了。”
“听有个大人经过;说大富大贵呢”
“那里有谁祖坟?不就是刘家吗?哎;别看刘家子去城里游侠;说不定过几年就是大人了呢”
虽在里面;这句句话听的诛心;这哪是夸;这是嘲笑。
就在这时;一行人突抬着一人匆忙过来;片刻;就传来了刘母的忍耐不住的哭声:“你怎么了;叫你出去卖鞋;却在城里喝酒吃肉;现在你这样;你教我日後怎么生活下去?”
哭声刺着人心。
不过随之;又有话说;说刘备喝酒时;突面显青气;冒出三尺;这才昏迷了过去;这一说;人人都笑之。
不过纪才竹并不在意;等来回报;说众人虽不信;但的确人人都知了;当下就吩咐着:“牛车驶去”
这时是下午;躲在道路一侧的牛车过去只是片刻;就见着几人围观;有人说些安慰的话;见着一辆贵人的牛车驶来;顿时面面相觑;不知何故。
纪才竹还是这奇冠异服;唬的人人不语;静的和针一样;到了刘家门口;突喊停了;到了刘家的门口东南角下车观看。
纪才竹徘徊良久;见这桑树丈多高;枝叶繁茂;浓荫满地;远望下;树冠几是贵人座驾的华盖。
当下驻足围绕;惊叹着:“亭亭华盖;此家必出贵人”
庞家年轻人这时又在;不由暗笑;见周围乡人不解;把这话用乡人能理解的话说了;顿时引得众人都笑。
刘家都到这地步了;还出什么贵人?
纪才竹却隆重吩咐随从:“你去此门拜见主人。”
这侍从就礼貌上门;许久才见着刘母出;才半日;她就又苍老了些;说了好些话;坚持入内;这才放了进去。
屋中正面躺着一个男人;正是刘备;昏迷不醒;以破席盖着
刘母看了一眼;这才说着:“这位大人;你看见了;我家有所霉事;不能招待大人了;尚请原宥。”
纪才竹听了;目注刘备一眼;说着:“不忙;我所料不差;你家祖宗先世;必大富大贵;是麽?”
刘母听了;叹着:“据先夫说;我家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但自先夫祖父起;家境就渐渐衰落。”
“先夫生前还能在涿县郡当一书吏;有此子降生;以备光大门楣;因此单取一个备字。”
“到了现在却只得卖鞋;本想他年纪大了;会老成些;不想却……”刘母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哭泣。
纪才竹叹了口气;说着:“您别急;我看令郎并非夭折之人;我也薄有医术;待我仔细看看。”
仔细看了看;纪才竹突诚惶诚恐;撩起衣袍;就要行跪拜之礼。
刘母大惊;问着:“这是何故”
纪才竹被拦了;还是坚持一个躬身;暗见侍从使了些手段;有几人在外聆听;这才抬起首来说着:“夫人不要担忧;这是大喜事啊”
见着刘母不解;就说着:“先前我经过白兔山;此山通体呈白;弥漫一股白气;内隐有淡青;十分珍贵;又见青烟上升;笔直三尺;这是王侯之气;既能显形;必能速发。”
“沿着风水脉络而来;寻到了贵家;又见贵家桑树枝叶繁茂;浓荫满地;远望几是贵人座驾的华盖;这必出贵人矣”
“到了屋内;就见贵子身长、手长、耳大;手垂过膝;此是贵相;都一一应兆了;您家必兴啊”
“可是备儿现在昏迷;这又是何故?”
“大富大贵;自有天煞来磨;这就是为什么少年贫寒之理;但现在青气已发;自是一路坦途。”
“至于这昏迷;吾知缘由了;实是魂魄出游。”
当下端容对着刘备身体说着:“汝神游祖廷;叩拜先祖固是大善;却生死有别;不可久留矣”
说罢;也不等回应;仰起首将刘母奉上的一碗水一吸而尽;接着仰天大笑:“不想我寻龙三十年;还能见到此兆;汉室中兴;必依此子之力多矣”
接着;就取出十两银子;向着桌上一压:“受贵人一碗水;当以此略表心意”
说完;束了束腰间绛红腰带;大步出了门;在院中立定;又仰天大笑:“任重而道远;士不可不弘毅;大丈夫将起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说罢头也不回上了车;风吹得袍子;只见侍从一个鞭打;牛车就滚滚向着远去而去了。
只留下了一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乡人。
还没有来得及转念;就见着有二个大汉过来;都背着一袋米;对着门庭就是一磕:“小人愿拜入门径;还请主公收留。”
连喊了三声;就见着刘备出来了;他就收下了这二人;又吩咐将米背到了里面;再吩咐买些酒菜。
见了这些;所有乡人更是目瞪口呆;云里雾里;不知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暮色渐渐出现;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都是务农回家;但经过刘家院门前;都匆匆走过;不敢多看。
只是他们也不离开;离着几家之远;暗暗窥探;又是纷纷议论。
这红日西落;半片火红云彩;红气和远处的林木山峦连成一片;甚带着几分特异;让人不由打量。
其实这本是很平常;但由于心理作用;却显的不凡了。
叶青坐着;张方彪和梁四都是站着;刘母虽现在贫贱;但实是有识之人;她忙碌着菜肴;却仔细打量着自己儿子和二个壮汉。
这两人身体魁梧;面带横肉;显是桀骜;但对着叶青;的确是真心;这点她能分辨出来。
“吾儿何以折服壮士;莫非真如这异人所说;是祖上恩泽降到我家;吾儿必会发达;青云直上不成?”
这时叶青在院子里说了会话;就见着虚空之中;细不可辨的气运透了过来;虽这气运和原本叶家溪流不可比;但比起刘备原来;却大了数倍。
“不过是几个时辰;就有这样多气运;单是这阶段;怕就是有红白之气;要是战而胜之;更可发酵;日后白而红;红而黄;黄而青;都未必不可能。”
“虽是虚假;只要人心相信;就近于天命所归。”
这并非是虚假;想当年;刘邦搞了一个“赤帝子斩白帝子”;就拉起了几百人;刘备本是汉室宗室;有着大义的资本;这时异人一惊一诈;表演的砸人眼球;顿时就可以说;名动一乡了;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又立刻有二个壮士投靠;这顿时更是让人震惊。
刘备要是没有名分没有才能;这会是一个笑话;但有着宗室的名分;以及他自己的才能;再结合着起义军攻城;刘焉出榜招募义兵的时势;这就形成了小小的大势;足可改变刘备的命运。
“虽是临时义兵;不是正规军官;但领的兵必超过了五十人;或真和小说一样;领五百人都有可能。”
“并且建功后;区区一个中山国安喜县县尉;怕是不能局限我了;至少得有个县令当当才是。”
想到这里;心绪平静下来;吐出一口浊气;不再去想可知不可知的未来;并且这时饭香肉香满院。
当下关了门;与张方彪和梁四;又请母亲坐了;就着月色星光;吃喝谈笑
谈笑声在夜中传出甚远;使乡人都听见了;于是怀着各异的心思;乡人之中;许多人难以入眠。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迷惑
第三日
“母亲;我回来了”叶青进门就说着;背后是又是三条壮汉;挑着米担
夕阳照着;刘母自里屋迎出来;见着就怔着:“这是?”
“孩儿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娘只管放心。”叶青笑着;命这三人卸下担子;将小米倾倒了缸里:“这是陈亭;这是黄偃;都是新来的人。”
陈亭在二十岁左右;人很精悍;动作十分敏捷;而黄偃二十五岁左右;身高体壮;面色黝黑;这时都忙不迭过来;冲着刘母拜下;口中说:“小人陈亭(黄偃);拜见老夫人”
刘母连忙扶起:“老身不敢;壮士快起”
叶青说了几句话;就移步到正屋;正屋里铺上了草席;这不需要钱;家里本来就有;这时屋里已有了十四个人;分左右而跪坐。
见着叶青进去;抵达主位;十七人都伏身跪拜;整齐的说着:“拜见主公
叶青视线自众人面上转过;见着周风和张方彪两人在左首右首;梁四、余涛、江鹏在后面;就点点头:“人点过了;有几人?”
张方彪看一眼周风;江晨不在;就以周风最高;因此一时并不说话。
周风有些恍惚;这时醒了过来:“今天又召回了四个;现在一共有十八个;只是纪先生现在不宜露面;他在市集上守着……江晨、吕先生都没有找到
叶青听着;问着:“二位夫人;江子楠和铃铃;都没找到?”
周风神情一黯:“二位夫人;江子楠和舍妹;都未曾见着。”
叶青皱眉;里世界未成;梦境时她都能始终相随;这次进来生生弄丢了;现在势力微弱;道法未复;简直有着两眼一抹黑的落差感。
叶青就说着:“以她们的武功;没有多少为难;或在找找就是了……”
话到这里;却突不说;向门口望了过去;就见着一个中年人穿着黑色襦袍进来了;神色激动;脸色潮红。
这正是刘元起;叶青连忙起身迎接行礼;而十七人都一起见礼。
刘元起不及和叶青说话;就看了上去;只见屋里聚集了十七个人;这时没有人能披甲;个个衣裳破旧;却举动有着章法、眼神透出丝丝杀气;还是不信;问着:“备儿;这就是这几天投靠的人?”
“是;还请叔父受礼”说着手一挥;在场的人都连忙行礼。
“高祖出身农家;豁达大度;不事生产;任沛县泗水亭长时;结交萧何、曹参;又以樊哙为爪牙。”
“今备儿盖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
刘邦是游侠出身;刘备其实少年时也差不多;故说有高祖之风。
“本以或十年二十年后才可兴;不想备儿年才二十三;就显出了异相;而壮士纷纷来投;此天授也”
不过;又有些担忧;问着:“你有这样多人投靠;自是祖佑;只是你又如何生计?这样吧;我回去再出三十两银子。”
叶青心里暗叹;刘元起家里也不富裕;但经常接济刘备。时间一长;元起的妻子就有点不乐意;并且刘备不事生产;不爱读书;喜声色;犬马;美衣服
刘元起很有压力;但这时却还是毅然出银三十两。
话说;这十七人;将能拿出的资金都拿出了;一下就贡献了五十两银子;不过承担着十七个不事生产的男人;还要管饭管肉;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
不过一个月绰绰有余了;乱世有这样的一股力量;许多事大有作为;当下也不推辞;说着:“叔父所赠;备受了。”
又令人摊开一张简单的地图;指着一处山凹:“叔父你看;这处是一处流寇;是积年山贼攻破大户席卷而成;有消息称;正欲投南面而来的贼军程远志
说到这里;叶青冷冷一笑:“祸害乡族;我岂能容;当灭之;以缴其货——叔父赠银;正好购得些长刀。”
刘元起听了一惊;说着:“这是不是太过险了?”
叶青一笑;踱了几步;许久才说着:“叔父;这是没有办法了;我本是破落贫贱;乡人都轻视之。”
“现在祖上庇护;坟上青烟;请问叔父;难道没有小人妒恨?”
“一时震撼后;说不定就有小人心里妒恨难忍;到县里举报图谋不轨”
刘元起被叶青提醒;顿时一惊;这非常可能;当然刘备是宗室;单凭这个不会莫须有处死;但就算被呵斥;被监狱几天;都大丢了脸面;这刚才形成的声势;就化为乌有;想到这里;立时涨红了脸;说:“这却是可能;那怎么办才好?”
“办法有;那就是杀之以立威”叶青平静的说:“这杀人就有章程;不能随意胡乱;还是这话;这些山贼祸害乡族;人神共愤;当灭之;以缴其货。
“有了这些山货;这些跟随我的壮士;就有了给养;并且有了这些贼人头颅;就下可威慑乡人;上可威慑县令;使之不起异心。”
“要是没有这些头颅;纵有祖先庇佑;怕想平安也难。”
这话说的有条有理;刘元起站起身来;盯着叶青许久;才咽了一口唾沫;说:“备儿果是不同了;可就算杀得贼人;县令还是不甘休呢?”
叶青一怔;就格格一笑:“擒杀山贼;钱货到手;自有孝敬;要是别人;或还有祸端;可我是宗室之后;县令和我无缘无仇;怎能拼了死命要与我作对
刘元起怔了一下;突失声大笑:“备儿思略至此;吾无忧矣;你擒杀山贼成功之日;就是我倾家相助之时。”
这倾家相助;就不是资助一二了;是整个身家性命都压上去。
见着叔父远去;叶青带着笑;又扫一眼;他们都是原本模样;面色腊黄一些;身份多半是社会底层。
叶青清楚;虽继承了原本在主世界的影响力;但趁热打铁;保持凝聚力和编制是很有必要。
“论凝聚;还有什么比得一场战斗的胜利;更能凝聚军心?”
一群人都上来看图;他们是叶家军的基层士官;都几经沙场老兵;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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