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给他抬了一箱子书,什麽内容的都有,甚至还有他喜欢看的江湖传奇。不能跳舞,看书也不错。若严刹午睡後出去,他还是直奔小屋。到了晚饭的时候,严墨会再次来提醒他,他就乖乖回来陪严刹吃晚饭,不过严刹吃过晚饭後就不会再出去了,会拿胡子把他全身扎一遍,然後沐浴,睡觉。不过严刹只让他拔过几次萝卜,没有要他,可能他也觉得自己出尔反尔有失王爷的身份吧。总之,月琼的日子过得很舒心,起码这半个月来他过得很舒心。
……
坐在地毯上揣摩刚想到的一个动作,月琼突然听到门外好像有动静。他扭过头,发现门开了个缝,明显有人在偷看,而且不止一个人。他笑了,快速起身走了过去,门外的人也不跑,而是大胆地推开了门,偷看的人竟然是一群小娃娃,数一数,大概有十个。门一开,寒风就吹了进来,月琼打了个寒颤,马上招招手:“快进来,外面冷。”孩子们也不怕生,笑眯眯又不好意思地挪了进来,月琼上前关了门。似乎在门外看了许久,有几位孩子都流鼻子了。月琼拿来干净的帕子,把他们的小脸擦干净。
其中有一个漂亮的,有著胡人血统的小妞妞问:“月琼叔叔,您在做什麽呀?”
月琼很是诧异:“你们知道我叫什麽?”
孩子们点点头,齐声道:“严大人说您是月琼叔叔,是王的管家。”
有一位男孩子说:“月琼叔叔,我阿爹说您很厉害,可以管王呢。”
月琼笑了,摇摇头:“我不是王的管家,我是他的,他的侍从。王的管家叫严萍,不过他虽然是管家,可是却不能管你们的王,你们的王只有他管别人,别人可不能管他,会被他拿板子打屁股。”
见月琼叔叔说得很郑重,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位胡人小妞妞继续问刚才的问题:“月琼叔叔,您在做什麽呀。”
“叔叔在排舞。”月琼摸摸妞妞的脸,“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雅琪格。阿帕(妈妈)说是花朵的意思。”
“那你呢?”月琼又问另一位男孩子。
“我叫阿木尔。”
“你呢?”
“我叫铁力真。”
“我叫古丽仙。”
“我叫王双。”
孩子们一一说出自己的名字,月琼心下诧异,大部分都是胡人的孩子。从他们的名字里可以听出他们有的是哈克人、有的人蒙人、有的是先拓人。对汉人来说,外族之人皆为胡人,而胡人在幽国的地位并不高,尤其是那些胡汉混血的孩子,不被胡人接受,也不被汉人接受。月琼想到了严刹,他就是胡汉混血,尽管他已经成为了一方之王,可在许多人眼里,他仍是身份卑贱的……那个词还是不要想了。
“叔叔,您会跳舞?”妞妞雅琪格问,看得出是个性格开朗的小姑娘。
月琼笑著问:“妞妞想学舞吗?”
“想!”
“我也想!”另一位小姑娘立刻道。
“我也想!”其他孩子们纷纷跟上。
月琼很高兴:“好,那叔叔教你们跳舞。”
孩子一听欢呼起来,围著月琼叽叽喳喳地直跳,月琼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他居然做夫子了。让孩子们排成两排,月琼先从基本功教起,孩子们的兴致很高,学得很认真,月琼教得还真像那麽回事。屋外,严墨静静地看了半个多时辰,然後悄悄离开。
……
当了夫子的月琼回来後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严刹已经回来了,月琼看到他忙敛敛笑容,怕这人问他做什麽去了。虽然心知严刹一定知道他在练舞,可他还是不想严刹问他,怕自己说不清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严刹没有问月琼他为何心情不错,只是严肃地说了句:“吃饭。”月琼赶忙净了手坐到桌前严刹的身边。单手给严刹盛了肉汤,月琼做完了饭桌上他该做的。面条是他的,腌菜是他的,青菜也是他的,还有那条清蒸鱼,一半是他的。月琼不爱吃肉,尤其是牛羊肉,可他喜欢吃鱼。之所以半条是他的因为他只能吃下半条(一条鱼也就严刹的巴掌大小)。其余的包括另外半条鱼都是严刹的。
严刹的母亲是胡人(哈克人),父亲是汉人,他自幼生长在汉地,生活习惯几乎是汉人的习惯,只有少部分受其母亲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不束发、爱吃牛羊肉。月琼认识严刹时,严刹根本不吃鱼,後来就慢慢吃开了,直到现在能一口气吃下半条鱼。
月琼不知严刹打算让他在这里呆多久,若让他选择,他宁愿留在这里,唯一遗憾的是少了洪喜洪泰、桦灼安宝。他不会问严刹,万一这人不告诉他,反而还以此“折磨”他,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尤其是严刹在这里并无别的男宠,他的处境相当危险,毕竟对严刹来说一个多月(算上腰伤的日子)不找人侍寝实在是天上下银票──绝无仅有。
吃完饭,严墨进来把碗筷都收走了,月琼小心翼翼地看了严刹几眼,猜想他今晚会不会不动邪念。就听严刹开口:“脱衣裳。”
啊……月琼的嘴角抽动,低头磨磨唧唧地挪到床边,他明天不能教孩子们习舞了。手刚碰到襟口,腰身就被强壮的手臂揽住,扎人的胡须随即落在他的脖子上。从严刹的喘息声中,月琼听出他很急。咽咽唾沫,他等著“折磨”的到来。
“嘶”“嘶”几声,月琼的衣裳成了几片,後背刺痛,他低吟。严刹是络腮胡,剃一次後会等胡子长长後再剃,不过不管他剃不剃,他的胡子都会扎得月琼皮疼。腰上的手用力,月琼被抱了起来,严刹把他“丢”到了床上。他刚翻过身,山一样的身躯就伏在了他的上方,严刹已经半裸了。
“将军。”月琼舔舔嘴,要用,这个姿势?
严刹低头吻住他,要用这个姿势。
月琼很害怕,虽然上回严刹没有把他做死,但心理的阴影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他左手去推严刹,就听这人威胁道:“若不想明天下不了床,你就挣扎。”
这人会让他明天下床?想想那些可爱的孩子。月琼咽咽唾沫,不知能不能信这人。嘴再次被堵住,严刹根本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体内的羊肠被抽走,粗糙的手指伸了进来,月琼不适地低吟几声。耳边粗重的喘息越来越响,他受不了了:“将军。”满是茧子的手指令他疼。手指撤了出去,可怕的菇头顶在了他的洞口,月琼的左手按上严刹的肩膀,闭上眼。
“唔……”
後穴被瞬间撑大,月琼的秀眉皱起。菇头进出了几十下,然後义无反顾地向洞穴深处挺进,月琼的呻吟也随之变大。严刹显得有些急躁,月琼很疼,不过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当严刹完全进来後,他出了一头的冷汗。他明天还能下床吗?抱著这样的疑问,月琼被动地承受严刹的索取,当身体渐渐有了感觉後,他睁开眼睛,只见一双绿眸凝视著他,月琼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身子发热。
藏妖:第二十章
月琼再一次遭受了残酷的打击。严刹明明说只要他不挣扎,第二天就让他下床。他没有挣扎,但他第二天绝对下不了床。这一晚,严刹连要了他五回,把他的骨头架子彻底重装了一遍。而这五回,严刹一直都在他的身上,不管他如何求饶,他都没有换了姿势,直到他在最後一次失神中昏死过去,严刹似乎才满足地放过了他。
无神地看著前方,月琼浑身酸软地枕在严刹的肚子上(他是被逼的)。他睡到下午才醒过来,严刹正好办完了正事回来,拿了本《国学》靠坐在床上看,这也就罢了,这人还钻进被窝里,非要把他揪到他的肚子上。
月琼开始深思,严刹这到底是怎麽了?跟变了个人似的,让他越来越糊涂。怎麽感觉这人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折腾他了?若真是这样,那就糟糕了。他不要天天在床上躺著,他要跳舞,要教孩子跳舞,要吃辣鸭头喝米酒,还要练剑,还要……
“你的适应力强了一点。”上方的人突然开口,月琼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这人说的是何意後,他的脸吓白了。严刹一手捏住月琼的下巴,让他看著自己。
“将军。”求饶。
严刹捏著他下巴的麽指来回蹭了蹭:“你当自己是什麽?”
月琼动动嘴唇,憋出一句:“公子。”男宠。“嘶!”下巴好疼。严刹放开了手,月琼没有力气揉下巴。严刹盯著他,在对方越来越紧张时他重新拿起书,月琼暗呼口气,把头埋在被窝里,这人真是不对劲。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月琼又来了困意,最後就那样枕在严刹的肚子上睡著了。严刹靠坐在床上没有动过,一直到太阳落山时月琼醒来,他才让严墨拿晚饭进来。
月琼不知自己的适应力有没有变强,他还是在床上躺足了八天才恢复了精气神。下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练功房”,让他感动的是孩子们竟然已经在那等著他了。问了才知道是严墨告诉他们的,月琼从来没有这麽感激过严墨,为什麽他以前总觉得严墨和徐大夫一样喜欢助纣为虐呢,明明就是个大好人。
忘了之前受到的打击,月琼很快地投入到了教孩子们学舞的热情中。孩子们的感情是那样的直接,他似乎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
二月末了,严刹还有没有送月琼回去的意思,再过几天就是他迎娶公主的大喜日子,月琼猜不透严刹究竟打算如何安置他。这里好是好,可一直不回去洪喜红泰、桦灼安宝会担心吧,也不知他们是否知道他在这里。
自从严刹第二次出尔反尔後,月琼每晚都会被严刹吃一次,也许他的适应力确实好了些,第二天他能扶著腰下床,虽然跳舞是勉强了些,可教孩子们没问题。练了半个多月,孩子们学会了一曲很简单的舞蹈──渔童,是月琼给他们编的。
二月三十,离严刹迎娶公主的日子还有五天。早上,前一晚被折腾过的月琼仍在睡,严刹已经起身了。床帐放下,严墨送来热水,并给月琼拿来一套新衣裳。严刹安静地洗漱吃了早饭後就出去了,床上的人长发散落在枕间,宝贝木簪摆在床头显眼的位置。门关上,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躺在床上发了会呆,他拿过自己的桃木簪子,端详了许久,深深叹了口气坐了起来。被子滑下,露出的身子青青紫紫,还有红点。掀开床帐,从床边的矮几上拿过衣裳,月琼愣了,严刹又给他换衣裳了。与昨天月牙白的那身不同,这次却是以绿为主。
花了些时间穿了衣裳,月琼下床,脚刚著地,门口就传来严墨的声音:“月琼公子可醒了?”
“啊,醒了,我起来了。”
门推开,严墨端了水盆进来,月琼不管身子有多不适,他立刻起身走了过去,从严墨手上接水盆,并说:“谢谢。我自己来。”他可以接受严刹给他端茶倒水,但若是严墨,他却万万不能用。
严墨晃过他,把水盆放到架子上:“王爷吩咐,月琼公子今日不得外出,属下去给您拿早饭。”不等月琼拒绝,他就退了出去。月琼愣愣地盯著门的方向,皱眉,他的直觉探到了诡异。洗漱完,严墨端著早饭回来了。很清淡,适合月琼吃。放下早饭後,他关门出去。月琼在桌边坐了一会,直到粥快凉了,他才开始吃。他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对了,可是什麽不对呢?他却想不明白。
……
严刹中午没有回来,月琼一人在屋里吃了饭。饭後,身子不适的他睡了一小会。外头不时有熙攘之声传入,似乎在忙活什麽,月琼没有好奇心,听从严刹的吩咐留在屋子里。捧著书边看边在屋子里练练脚,转几个圈,月琼别的不会,最会打发时间。书翻过了一半,脑子里又想出一段新的舞步,天暗了。
严墨在外道:“公子,王爷请您去‘朝安堂’。”然後他敲了两下门,推门而入。手上捧著皮裘、大氅、围脖和帽子。月琼很是奇怪,不过他没有多问,而是从严墨手上拿过衣帽穿戴好。白狐皮的裘袄、外加长及脚面的用熊皮缝制的大氅、白狐皮的围脖、白虎皮的帽子。只露出了月琼那一双大大的眼睛。若光看他这双眼睛,所有人都会赞叹,美人!国色天香的美人!可惜了,月琼就这一双眼睛迷人,其他的善乏可陈。
跟在严墨身後,月琼不住叹息,他这一身行头得杀多少只白狐多少头熊?白狐稀少、而且十分可爱,虽然身上不怎麽好闻,可是很讨人喜欢,尤其是刚刚出生的白狐,抱在怀里看著它的模样心都会碎的。唉,可惜他的身份是男宠,不然他一定跟严刹说说,让他不要再杀白狐了,往衣服里多塞点棉花不就暖和了?
低头跟著严墨七拐八拐,月琼听到了欢闹声,他不敢四处张望,眼观围脖,跟著严墨迈过门槛,进到暖和的大厅内。他一进来,欢闹声就停了,安静地让他起鸡皮疙瘩。
“王,月琼公子到了。”严墨禀报,然後有侍女走到月琼身侧伸手要帮他脱大氅。月琼急忙闪开自己动手。脱了大氅、摘了围脖和帽子,还不等月琼继续脱裘袄,那位侍女就退下了。月琼解裘袄的手放下,还是穿著暖和。
“过来。”
坐在上方的人出声,月琼抬眼,愣了。那人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衣裳,衣裳外是一件白色的裘袄。月琼不敢低头看自己的衣著,他的直觉探到了危险。怎麽跟他穿得一模一样。
“过来。”
那人伸出左手,月琼咽咽唾沫,小步小步挪了过去。眼角的余光发现李休他们都在,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人,似乎岛上的人都来了。他甚至看到了雅琪格、阿木尔、铁力真……今天是什麽大日子?
上了台子,严刹的手仍是伸向他,月琼的左手握握,慢慢伸出去,很快就被对方的大掌包住,他被拉到了严刹的身边坐下。
两人穿得一模一样的衣裳坐在那里,一人壮得像座小山,一人却显得格外娇小;一人脸上是看不出的平静,一人脸上是紧张的不安。月琼的手心里都是汗,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吃食,桌前不远处还烤著一头羊,月琼低下头,不看四面传来的各种眼神。
“王。”
严墨出声,严刹颔首,他立刻拍掌三下。
所有人同时举杯起身高喊:“祝吾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喝!月琼抬头,难道说今日是这人的生辰?!就见严刹举起杯子,侧头看向他。月琼咽咽唾沫,在众人的等待中手抖地拿起酒杯,就见这人还看著他,没有喝酒的意思。
“月琼公子,今日是王的生辰,您说两句祝福的话吧。”李休突然开口,月琼心下骇然:果真是严刹的生辰。话说,二月三十,大月最後一天的生辰,几年才能出现一回?严刹也怪可怜的。握著酒杯搜肠刮肚一番,月琼张嘴:“祝,祝……”他喊不出“吾王”。
“祝,嗯,王,心想事成,马到成功。”这样他就不会被牵连了。
绿眸深沈,严刹看向大家举起酒杯,然後一饮而尽。众人跟著喝下,月琼抿了口酒,皱皱眉:怎麽这人又拿白水来糊弄人?
酒喝了,剩下的自然是各式拜寿活动。月琼不敢在这种时候惹严刹生气,给他倒酒、夹菜、盛汤。严刹的心情似乎很好,左手一直搂在月琼的肩上,月琼给他夹什麽他吃什麽,盛什麽喝什麽,若月琼自己忙著吃暂时忘了他,他也不催促,就跟手下喝酒。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大家也没有送严刹什麽寿礼,都是说些祝福的话,这里的人都是严刹的心腹,严刹也不需他们花钱去买些不实用的东西送他,要的不过是个心意。不过既然是严刹过寿,再简单也少不了歌舞助兴。
熊纪汪头一个上场,给大家表演了段蒙古摔跤舞。虽然他不是蒙人,可五大三粗的他跳起来还真有那麽点意思。大家纷纷鼓掌,气氛热烈极了。接著其他人纷纷拿出自己的绝活,有杂耍的,有吟诗的,有唱上一曲的,还有拿出冬不拉弹上一段的。
月琼的紧张在熊纪汪跳舞时就消失不见了,眼中的光彩越来越浓。和年三十那晚的宴席不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