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从外面回到家里的时候,一字宫已经炼成了去掉疤痕的坊子和慕慕欢喜雀跃,十九帮着温乐阳涂上了灵药且还小心翼翼的躲开了在红叶林中留下的那道旧伤。
温乐阳根本没什么感觉,觉得和糊上一层面糊也没什么差别料十几分后再一洗脸,不仅疤痕尽去,脸膛也娇嫩得堪比煮鸡蛋。
小易和慕慕乐不可支,又找十九讨要了剩下的灵药,询问了用法,准备晚上把温乐阳全身的伤疤都去掉。
我服了依旧在小房子里作茧,半空里的石塔早在温乐阳出门前就扔回了华山深处,裹环要从魔塔修回人形,当然不能成天的悬着。
金猴子千仞自从新婚之夜带着秦锥逃走后,始终没有音信。
、旱魃和红壶都还留在山上,柳相真魂伏诛,黑白岛天字辈的剑仙得报血仇,小掌门刘正已经赶回昆仑山去祭奠三位剑仙。
锥子也在几天前离开了,苌狸笑呵呵的告诉温乐阳:“除了那只玉盒之外,锥子在前生还藏了一件东西,这就去取了,过几天便回,到时候孔弩儿的事情便能尽数弄清楚了。”说完,又补充了句:“没什么危险,不用担心!”
温乐阳把心情从新婚燕尔中收了回来,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仔细回想了一遍,一切都是从两千年前猫妖苌狸一时兴起打碎了黑白岛的镇妖冰锥、拓斜想要帮猫妖抗下
大祸开始,一个又一个本来早就隐匿在天地间的秘仙、剑仙先后浮出水面,最终在温乐阳面前编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
其中锥子和红壶要报仇、苌狸和温乐阳要找拓斜师祖的下落、小掌门刘正也想探明黑白岛真正的来历,所有人的问题,似乎最终都牵扯到那个仙师的身上。
温乐阳正琢磨着,红壶突然咕咕的叫了两声,裂开大嘴打了个哈欠,莫名其妙的说了句:“炼的差不多了,最后这几天是关键时候,千万莫来打扰我!”说完四肢活动起来,居然在地面上挖了个洞子钻了进去。
看着温乐阳满脸的纳闷,苌狸继续笑道:“三个绝地都是那个仙师自己搞出来的,九头怪物柳相似乎也知道不少事情,它被镇压黑白岛,恐怕也是那么简单的!”
温乐阳明白苌狸的意思,不过却更纳闷了,苌狸抬手戳了戳温乐阳的额头:“本事大了,脑子却还是这么笨!蛤蟆如果能炼化了柳相真魂,就能得到九头怪物的记忆!”说着顿了顿,大大的眸子亮了起来:“真魂虽然烟消云散,但是咱们手里可还有一只孽魂!”说着,伸手指了指旱魃。
旱魃的嘴角露:了一丝冷笑。
温乐阳恍然大悟,柳相九、十魂,却浑然一体,在冰锥破碎前,只要真魂知道的事情,孽魂自然也清楚。没机会炼化真魂能融掉孽魂也一样。
温乐阳刚把的事情想明白然怪叫了一声:“水行孽魂和锥子同命共生,不能杀!”说着伸手就要去地洞里掏蛤蟆。
被他吓了一跳,忙迭的拦住他,笑着啐道:“胡说八道!”
乐阳怪叫之后,自己也琢磨出不对劲来了,当初所有人都以为冰锥就是为了镇妖而生,天锥和对应的那只孽魂同命共生孽魂散则天锥望,可后来锥子渐渐恢复记忆、天锥后人粉墨登场,大伙才知道黑白岛的诛大阵根本就不是远古大神所铸,锥子更不是天命而生是被人活活的抽离了元神凝造成天锥。
以说,锥子本来就和柳相根本没有一点关系是被那个仙师硬生生的摆到了一起。
也对温乐阳笑了笑:“放心好了,没关联的!锥子自己也知道红壶要炼化孽魂。”
温乐阳长出了一口气,笑了。
这头水行孽魂早就被妖俑的尸气侵袭,变得虚弱不堪,炼化起来自然简单的多。
不过跟着温乐阳又皱起了眉头:“鼎子炼化孽魂,红壶也尽得魂魄的记忆?”红壶始终也没能恢复体力炼魂依仗的是那方宝鼎。
其实这是个临界点的问题,杀阴神鼎是太古神器虽然炼化不了真魂,但是想要摧毁虚弱不堪的水行孽魂还是绰绰有余的先用宝鼎将孽魂炼到濒临魂飞魄散的时候,再将其从鼎子里倒出来时红壶的日月之身虽然虚弱,但是也能炼化掉只差一线便大功告成的孽魂,九头怪物两千年的记忆便尽数为红壶所知。
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之后,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另外有一件事,还要你去帮我们去办!”
温乐阳神色一凛,也跟着苌狸一起肃容,稳稳的点了点头。
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旱魃:“我们都受伤颇重,如果闭关疗伤的话,没有百十年的光景是无论如何也痊愈不来的,现在有了个办法,也许能让我们转眼伤愈,修为恢复巅峰。”
温乐阳满脸霍然升腾起一层喜色,明知道狸还会继续说下去,仍然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什么办法?!”
“红壶还没被镇压的时候,曾经找到过一支还为成形的百足草……”百足草这个名字,温乐阳根本就没听说过,苌狸在地上好歹画了画,怎么看怎么像二十个‘丰’字竖着练成了一串。
倒是对自己的画工很满意:“传说开天辟地时,天地灵根一分为二,其一化作龙脉压住神州的气韵、另一则凝成百足草,凝聚阴阳精华,只一片叶子,再重的伤也能顷刻痊愈。”
温乐阳本来挺高兴,可听苌狸这么一说,又觉得有些不靠谱。
有自顾自的说了半天,反正有了这根草,阎王爷也只剩下揪胡子的分了,当年这根草还没有成形,红壶没舍得采,前几天刚刚想起了这件事,不过千万年间沧海桑田,红壶也只能大概说出个方位,具体的位置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除了。
说着,狸大喊了一声:“温不做!”
温不做立刻大声答应着,撒腿如风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地图摊在了温乐阳跟前,往广西的西南方向一指:“十万大山!”
温乐阳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范围也太大了,要是去找一个草,根本就是海底捞针!
狸也叹了口气:“红壶那时的十万大山,和现在的情形相差极远,而且这株草现在还在不在谁也说不好,可咱们想要尽快回复,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时候旱五哥淡淡的开口:“等锥子回来、红壶炼化了孽魂,孔弩儿当年的事情也就明白了,要想找回拓斜的下落,免不了要找上门去,真正的恶战近在眼前了。”
温乐阳本来都不想去了,可是听旱魃这么一说,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旱魃看温乐阳点头,露出了一个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笑意:“这一趟我随你一起去,你不用想太多,若是找到了百足草,听我吩咐便好!”
看着旱魃的小腿下露出的光秃秃腐肉黑骨,温乐阳还有些迟,旱知道温乐阳在想什么,冷哼了一声:“没了脚,我也能走的!”
小五满脸骄傲的挺起了胸膛:“我背着阿爹!”
旱魃难得之极的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伸手抹了抹小五额头的刘海……
第四卷 风波恶 第七十七章 借道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6 11:44:15 本章字数:5015
乐阳的心里,多多少少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去十万大山里找一株草,这么不着边际、几乎没有成功可能的事情,师祖居然说得煞有介事,甚至连一向漠然的旱魃都要和自己一起去寻找。
狸看透了温乐阳的心思:“百足草足以起死回生,找到了它,对付那个孔弩儿仙师的胜算大增。”说着,俏脸上浮起了一个好像有些古怪的笑容:“要是能找到就最好,如果找不到的话就算了。”
旱魃也开口了,淡淡的说:“十万大山中绝死之地极多,到哪之后一切听我吩咐,若做不到,趁早就不用去了。”
话音刚落,地面下又传来了红壶咕咕的怪笑:“这小子新婚燕尔,舍不得两个新媳妇!”温乐阳咳了一声,呵呵的笑了,假装没听见蛤蟆的笑话,当然更用不着红着脸去解释。
的意思很白,这趟十万大山之行,纯粹是尽人事听天命,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看看,温乐阳也不再多说啥。
第二天一早,温乐阳收拾当,背着被小易和慕慕塞满了胡箩卜的包裹,与旱魃和小五一起出发,奔赴西南边陲十万大山。临行前,狸与他们约好,此次远行以六十天为限,两个月后,无论他们能否找到百足草,都要赶回九顶山与其他人汇合。
金猴子和秦下落不明、小掌门刘正去祭奠三位真人、锥子去找前生留下的线索、裹环在华山深处修炼人形、红壶炼化孽魂正到了关键时刻,温乐阳与旱魃父女去寻找仙草,苌狸坐镇九顶山接应四方,一众高手看上去都挺忙。
旱魃断了双足和一臂也不用五或者温乐阳的背着,而是施展鬼术给自己唤来了一顶黑黝黝的轿子,两个瘦的皮包骨头的佝偻小鬼吆喝一声起了轿子一溜烟的向着西南而去。
温乐阳没想到旱魃有这么排场的本事,愣了片刻之后抱起小五拔腿就追,刚跑出两步就听见温不做在他身后大喊:“山下已经备好车了!”
温乐阳琢磨了琢磨着小跑到山下坐车走了……四天之后。旱和温乐阳、囡囡在十万大山附近汇合地时候。两个抬轿子地小鬼累地鬼脸煞白得都快把肺吐出来了。
十万大山地处西南。自天空鸟瞰犹如象狂奔。虽然不算太高却气势贲烈险峻陡峭。深山之中恶沼遍布绝窟无数本没有人迹。
囡囡小五抱在温乐阳地背上。抬头看着眼前仿佛随时都会动起来、跑起来、跳起来地层层山岭。吐了吐舌头笑道:“天下最后破除混沌地地方便是这里了。太古时大山中地蛮族野怪常常会出来袭扰人间。传说曾经有过两次次。山中地怪物不知因为什么倾巢而出次都险些毁灭人间道。”
温乐阳也听说过这些事情。不久之前混沌锥地后人还统领着山中地怪物在华山现身终催动了孔弩儿传下来地法阵。也由此惹出了一连串生死搏杀与追袭、逃亡。
十万大山自古便是穷恶之地说普通人。就连高深地修士都不会轻易踏入其间。不过温乐阳现在地修为已经臻入化境算再怎么谦虚谨慎。骨子里那份少年得志地骄傲也抹之不去。此刻还觉得隐隐有些兴奋。盼着进山去看看这里能有些什么了不起地古怪。
小五也不怎么担心。把下颌搭在温乐阳地肩膀上。笑嘻嘻地说:“混沌锥地那两个混蛋兄弟。号称是十万大山之主。他们哥俩地修为么。虽然不错。不过联手之下也未必是你地对手……”言下之意。这大山虽然可怕。但是还不用放在眼里。囡囡谈笑之间指摘天下。神态语气宛若世间第一高手。
‘啪’,一声脆响,温乐阳掰断了一根胡萝卜,和囡囡一人一半。
旱魃挥手施术,换了两个扛轿子的小鬼,冷冰冰的说:“进山了,你们跟在轿子后面,我不说话,看到什么也不许说话,更不许动手!”,话音落处,两个小鬼扛起轿子,叽叽的尖笑着纵跃如风,一头扎进了大山,温乐阳背着囡囡撒腿如风,紧紧跟在了轿子身后。
一行人进山后不久,囡囡就唯恐天下不乱的笑了。天上晴空万里,阳光被茂密的枝叶间割碎,四散而斑驳。四下里鸟鸣虫吠,时不时有小兽跑过,听上去看上去和普通的山岭没什么区别。可奔跑纵跃之间,从几个闯入者身体发肤间传来的感觉,却无时不刻不再剧烈的变化着!
片刻前还是潮湿温暖的熏熏,也许下一刻身边就莫名其妙升腾起一股刺骨的冰冷;前一段路上还是徐徐清风好像海边漫步,下一步就会骤然变得干燥炙热,仿佛置身沙漠;也许一秒钟之前,周遭还是让人痴醉的花蝴迷香;可转眼之后就不知从哪里飘来一股腐烂脂肪才会散发出的恶臭……
可无论感觉怎么变化,眼前的群山与丛林都没有丝毫的异常,鸟儿照飞、虫子照叫、小兽照常玩耍、枝蔓木叶照常无声的生长着……
前面的轿子里隐隐传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旱魃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声音:“这里的混沌被破掉了,天道早昌可人道却始终未能成形,所以人在大山里五感不全,各种感觉都乱七八糟。一般修士的灵识,在这里都不管用的。”
自从进山之后,温乐阳的皮肤开阖,灵觉早就如水般四散蔓延,和平时相比倒没有什么太多的异常。听到旱魃的话之后,有些纳闷的皱了下眉头。
旱魃人在轿子里,却能把温乐阳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你我这一门的功法,迥异天下,算个特例吧!”
旱魃的轿子,仿佛轻的没有一丝分量个小鬼扛着轿子脚步轻松,快的好像随时要飘起来,温乐阳现在的脚程更不必说行人翻越着层层山岭,渐渐进入了大山的深处。
越往深山中跑,温乐阳的表情越古怪的灵识远远播散,正纤毫不差的把周遭的情形传递回来,自从他们进入十万大山的腹地之后身边的一切仿佛都活了,山石在呼吸、树木眯起眼睛,那些小兽似乎也在望着他们的身影露出獠牙诡笑。
渐渐的,一些温乐阳从不曾见过的怪物也悄然现身的目露狰狞,有的呲牙咧嘴,悄无声息的从周围跟住了他们,到天色渐黑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怪物越来越多。温乐阳只觉得头皮发麻,倒不是这些怪物有多可怕、实力有多强悍是数量实在太多了。灵识扫过四下里密密麻麻,恐怕不下数千头说是怪物,就算被几千只
围了估计感觉也不怎么好。
囡囡小五是妖身,功法修习的也是天道到此刻才察觉出异常,低低的叱喝一声双手一抓,从虚空中举起了自己的哭丧棒,胖嘟嘟的身体紧贴在温乐阳后背,目光警惕的扫过山岭。
小五亮出了武器,怪物们也不再遮掩敌意,一阵狂风卷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毫无征兆的卷扬而起,随即脚步声、嘶吼声、磨牙声、钝爪声…各种异响层出不穷,大群的怪物从四面八方猛地显出身形,肆无忌惮的围拢了过来。
温乐阳不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身子一晃追上了轿子,正要带着旱突围,旱魃突然冷哼了一声:“不可妄动!”跟着,一阵鬼哭般的厉啸陡然从轿子中冲天而起!
两个小鬼身形一顿,一起放下了轿子不走了,坐在地上开始不停的舔爪子,偶尔发出一两声夜猫子似的低笑,彼此交谈两句谁也听不懂的鬼话。
随着旱魃的戾,天空中毫无征兆的跳出了十几只幽绿色的灯笼,从十余丈之外围成一个,把轿子、小鬼、囡囡和小五都护在了中间。
温乐阳皱了下眉头,要在时自然无妨,可现在旱魃重伤,他无论如何也能在旁边看着旱魃自己和这些大山里的怪物动手,正想帮忙的时候,身后的小五猛地拉住了他。
囡囡的目光,眼神着纠缠着兴奋与恐惧,小嘴凑在温乐阳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嘱咐道:“千万莫动!阿爹有办法!”
“借!”长啸之下,旱魃猛地从轿子里出了一个字,声音宛如炸起的惊雷,在穷恶的大山之中滚滚回荡,十几盏黯淡的灯笼随着旱魃的叱喝倏然幽光大炽,一下子把他们所在的那座山岭都照的幽绿而诡异,森森鬼气转眼弥漫。
正围拢过来的怪物全都的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脸上的表情也从凄厉愤怒变成了迷惘和忧郁。
喘息声从轿子里不停的传:来!
温乐阳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回过头了身后的囡囡一眼,囡囡却满脸的紧张,大大的眸子死死盯住了轿子,搂着温乐阳的小胳膊也越勒越紧……
旱魃的喘息声越来越沉重,一呼一吸的闷钝,仿佛变成了天地的韵律,恍恍惚惚的温乐阳甚至觉得,那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