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是南宫
众人先是一愣,转头阴森森的望向藏在人群中的绯衣女子,见那女子轻哼了一声,又释放出淡蓝色的水灵力,心中不禁有所动摇。
按理说,他们之前已经见到过绯衣女子也就是楚洛寒显示出的水属性灵力了,但他们却也同样见识过了她身上那寒气逼人的冰刀,这会又听到白发道修一挑拨,不免举棋不定,目光在楚洛寒和白发道修之前逡巡。
楚洛寒最厌恶的便是伪君子一流,这会可好,白发道修将这伪君子的姿态作了个十足,当即转了转手腕上的青色锁链,背脊挺直,脚下错步一滑,倏地后退三丈远,周身被淡淡的蓝色光罩包裹,昂首看向众人,朗声道:“这位道友,在下不知是因何事得罪了道友,为何在下本是水灵根,却被道友说成是那变异冰灵根的楚洛寒?
照阁下的这种说法,莫不是身上有一件冰系灵器之人都是冰灵根不成?据在下所知,但凡身上有些身价的道友,都有那么一两件攻击力强的灵器,在下有这么一件灵器又如何?在下便是不信了,在场的各位就没有一个人身上有一件冰系或者雷系灵器!”
楚洛寒越说越理直气壮,眼神凌厉的扫过周围的二十二人,丝毫没有半分的退让之意。
众人原本就不认为眼前被水系光罩包裹之人是冰灵力之人,毕竟,在修真界,容貌、修为,甚至是道修、魔修之间的界限都可以模糊分不开,却惟独是个人天生的灵根不好掩饰。
但凡是修为高的修士,皆能将修为低的修士的灵根看个清清楚楚,而平阶修士,则需要通过开天眼才能看到对方的资质灵根。在场的修士,比楚洛寒修为高的也不是没有,他们自诩将这小丫头的灵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就是再纯净柔和不过的水灵根,怎么就成了白发道修口中的冰灵根?
见其中两名筑基后期的修士先后点头,默认了楚洛寒所说的话,其他人也不再死死地盯着楚洛寒不放了,唯独那高个子的黑衣魔修还有周甜儿若有所思的盯了楚洛寒一会,才缓缓转过头去。
楚洛寒望着一脸皱巴巴的白发道修,负手而立:“阁下这般作为,誓要将在下推到众位道友的对立面,可是要掩饰阁下身后的紫苑沼泽?可是真的不打算让我们进入了?
难道说,这紫苑沼泽里面真的有什么好东西,值得阁下这样费尽周折,先是引着我们进行什么擂台比赛,害的二百多名道友就此丧命,然后在紫苑沼泽的入口赧然出现在我们眼前时,又将在下推了出来,百般陷害在下,难道阁下非要我们众位道友自相残杀,再取渔翁之利?”
顿了顿,见众人也都沉思着打量着白发道君,她再接再厉道:“你到底是何居心?还不从实招来?”
见到众人在那小丫头一番诱导之后看向自己的目光颇为不善,白发道友脸色笑容不变,依旧笑呵呵的道:“楚道友这话可是说错了。当初,老夫提议的只是比赛而已,并未说过生死定胜负,擂台之上,只留胜者的规矩,这可是楚道友提出的,这话,老夫没有记错,众道友也可为老夫作证。”
众人又开始动摇了。这擂台比赛的确是老头当初提议的,可生死定胜负的规矩,也确实是小丫头提出来的,刚刚又那样说……
楚洛寒哼了一声,手腕一扬,青色锁链一甩,“哗啦”一声,只见一阵青色光芒划破苍空,带起阵阵尘土,白发道修身上的白色道袍立时沾满了点点灰尘。
楚洛寒这才收回了青色锁链,眼神定定的望向白发道修,一字一句的问道:“若不是生死定胜负,大家可能安心进入紫苑沼泽?在下的这个提议,不过是为了自己和大家的安危着想,那等贪生怕死之辈,又不是没有给他们机会离开,在下又何错之有?倒是你的那个提议,留下活口在外守候,又有何居心?”
白发道修被楚洛寒这番话气的胡须一颤一颤的抖了起来,一时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见到白发道修气急,楚洛寒继续道:“你现在又守在紫苑沼泽的入口是为何?阁下就这样不想让我们进入紫苑沼泽吗?若当真如此,各位就这般认命,这老头说不许我们进,大家便真的放弃了吗?呵,在下原本还以为,各位起码会反抗一下,没曾想,这老头的诡计竟这么容易就得逞了,真是出乎在下的意料。”
楚洛寒这番话,将众人的怒气当即激起来了。
散修最稀罕的是什么,是法宝,是丹药,更是那薄弱的尊严。他们最怕的就是被所谓的名门子弟看不起,然而散修的心思偏又深沉,不管是什么话都要三思再三思,唯恐被人下了圈套,楚洛寒这等简单直白的激将法反倒起了效果。
“哼!不过是接近金丹期而已,又没有真的结丹,兄弟们怕什么,大家一起,围住他,灭杀他!”一名大汉当即哼道,手腕转了转,拳头“咯吱咯吱”的响了几声,立马就朝着白发道修大步走去。
有一人动了,就不怕其他人不动,又有五、六名修士开始围着白发道修挥出身上的灵器,远处还有几名修士看准时机就朝白发道修身上丢符箓,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动了。
周甜儿捂着胸口,仿佛是害怕了一般,迈着步子小小的后退了几步,小心的逃离了战场。
而那高个子的黑衣魔修,则分了一半神盯着楚洛寒的动作,目光狠戾,似是与她有杀父之仇一般。
楚洛寒轻嗤一声,手上也丢出了几枚爆裂符,趁机打乱了白发道修的脚步。
白发道修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他的目光却越发阴沉,这些个不争气的东西!放着正主不管,竟然来对付起自己来了!
紫苑沼泽深处,一时五色灵器飞飞扬扬,灵光忽闪忽灭,白发道修努力控制自己的力量,生怕一时不忿,将自己的真实修为泄露了出来。
远处的元和道君冷眼瞧着那白发老头如戏子一般的做戏,冷冷的哼了一声,手间蓦地飞出一道金色光芒,直直的刺向白发道修的丹田处!
元和道君没打算立时要了白发道修的命,只是想先将白发道修的修为给毁个彻底!
元婴期的道君,想要将一名灵心期秃驴的丹田毁了,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白发道修,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金色光芒直接穿透他的丹田,硬生生的将他丹田里的金丹给“砰的”击碎了!
白发道修的面容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几岁,仿佛就要圆寂之人一般,皱纹越发密集了起来,眼神也忽的浑浊了起来,如果不是其余修士仗着自己强大的感官,根本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身上的生气了。
白发道修,或许此刻不该叫他道修了,猛的仰天不甘的大吼一声,眼中隐约露出几滴泪水,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抓了抓头,猛的将头上的“假发”摘了下来,露出光秃秃的头皮,细细看去,那头皮之上竟有几个朱红色的红点。
众人骇然一惊,他竟是佛修!是那一向与人为善,不与人争的佛修!
楚洛寒的小心肝也颤了颤,她可是看得清楚,那佛修的丹田处分明涌出了淡金色的微弱的法力,那法力虽然微弱,却是持续不断,这佛修显然不是简单的筑基修士,而是真正的金丹修士,按照佛修的修为划分,正巧是灵心期。
若是她刚刚冲动的上前去单挑这佛修,楚洛寒默了默,那她可就真的悲剧了,筑基期对上金丹期,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以为自己会赢。
而那将佛修的丹田轻易毁去的人又是谁呢?
楚洛寒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眼珠转了转,捏了隐身符就要遁走。
她是想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免得以后出门碰到,可照眼下的情形,她还是保命要紧。
楚洛寒眼珠转了转,见那周甜儿似乎有和她一样的想法,心中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她,只是手心微痒,将手中的丹药捏碎,呼吸一敛,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枚高阶敛息符,轻轻拍在身上,紧接着又捏碎了万里遁地符,迅速遁去。
她遁去之前见周甜儿竟瞪大眼睛看着她,手里赧然也是一枚敛息符,只是品阶似乎不高,而其他人似乎也发现有人离开了……
楚洛寒再没细看,就被遁地符带着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有人毁了丹田,是不是有人趁机离开,只是一剑将那佛修的脑袋斩了下来,然后便哄然涌入了紫苑沼泽里面。
元和道君见状挑了挑眉,他还以为这群人怎么也会虚张声势一番再进入紫苑沼泽,结果什么都没做,就这样进去了,那宝贝就那么有诱惑力吗?
元和道君微微摇头,这些人既然敢打寒儿的主意,他这个作父亲的,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心念一转,就皱着眉头拿出一个高阶法宝品阶的阵盘,略有不耐的布下了一个阵法。
自此之后三百年,紫苑沼泽深处,进入之人再无一人生还。众人无不唏嘘。
而那所谓的被守护兽守护的宝贝,则从唯二活着离开紫苑沼泽的、玄灵门的楚洛寒口中得知,竟是十年长生果树,而那十年养生果树,则在几名散修的移栽行为之下毁了个彻底,而她则除了几枚十年养生果之外,就什么都没有得到了。
人界众多修士,有相信的,亦有不相信的,但碍于元和道君威慑,虽然心疼自家秘密派出的子弟,却也不敢多话,一心想着楚洛寒独自出门历练时再行打算。却不想,楚洛寒自此之后便回了玄灵门的白频洲,再次下山之时,她已是金丹真人了。
各大门派和世家这才将此事放下。无论如何,他们敢下狠手去害筑基修士,却不敢去害金丹期修士,毕竟,杀死一名筑基修士,最多需要一名金丹期真人便罢了,而杀死一名金丹修士,可没有那么多的元婴修士任他们驱使。
两年时光匆匆而过。
这一日,阳光温煦,洒在美丽的白频洲之上。
楚洛寒仰躺在一株枝叶繁茂的大树之上,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睛微微眯了眯,这才打着哈欠做了起来,揉了揉睡得有些凌乱头发,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想了好半天,才记起来自己昨晚炼体之后,身子疲劳,就趁着满月之夜,睡在了这树梢之上。
“洛洛!洛洛!”一个清朗的男声从远处传来,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楚洛寒呆呆的思忖了一会,她刚刚睡醒,这会算是形象不整来着,那怎么办?要收拾一下吗?
正在她有些迟钝的想着问题的时候,那呼唤她的男子已经走到了树下。
男子一身青衣,眉眼间满是笑容,纵身一跃,便飞到了那繁茂的树叶之上,楚洛寒的身旁,毫不吝啬的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楚洛寒此刻还不太清醒,还未抬头见看到两排洁白的牙齿,随即惯性的翘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男子眉头皱了皱,哼唧了几声,转头不去看她,下巴抬的高高的,一副“本人正在生气,无事莫饶”的表情。
楚洛寒又呆坐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男子正在和她赌气了,她直接翻了个白眼,下力气的戳了戳那男子的肩膀,声音微微沙哑的道:“南宫师兄,我头发乱了。”
那男子正是南宫游,他一个不小心,被楚洛寒戳的翻身仰躺在了树叶之上,“哎呦”了一声,就“蹭”的作了起来,气的牙痒痒:“洛洛你没事修炼那体修之术做什么?你灵根本来就好,冰系法术攻击力又强,好好把你的冰啸九天修炼好就成了,还分神修炼什么体术,你也不怕没时间修炼法术了!……”
况且自从洛洛把这体修之术练好之后,他就再也敌不过她的力气了,这样子的话,将来,将来可要怎么办?
南宫游脸上一红,呼吸急促。
楚洛寒丝毫不理南宫游的例行唠叨,也并未察觉他的失态,直接背过身子做好,指了指她背后的头发,提醒道:“师兄,蓖头。”
南宫游一脸的不耐,心底却欣慰的很,看吧,只要他每日缠着她,她总会习惯自己的,现在连蓖头都知道要让自己帮忙了,见楚洛寒正背对着他坐着,他脸上的不耐有些装不下去了,嘴角登时咧的老大。
拍了拍腰上储物玉佩,从储物玉佩里拿出一只精致的储物袋,又从里面拿出一只冰玉篦子,然后又细细选了一条绯色发带,才小心收了储蓄袋,将发带缠在手腕上,一手将楚洛寒原来戴着的发带摘了下来,又缠到手腕上,也不用篦子梳发,只一手捧着身前人的头发,另一只手,以指为梳,轻轻梳理着她的青丝,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欢喜。
远处来找楚洛寒的于夕禾远远的看到南宫游和楚洛寒相处的场景,不禁呆滞了一下,脸上顿时一片通红,小师妹也太大胆了,明明师父还未同意她和南宫师兄的事情,怎么,怎么能现在就那么亲密的接触……
于夕禾一脸苦瓜相的盯了那二人好一会,见那二人依旧庞若无人,似乎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到来,这才跺了跺脚,愤然离去。
南宫游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微微叹了口气,尔后又紧张的在楚洛寒身后问道:“洛洛,你那于师姐来了,你也不打个招呼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听到哪一个答案,只是如果不问,这肯定又会成为他的心结。洛洛说了,两个人在一起要学着互相倾诉,有问题就问,不能憋在心底,他想了想,还是将话问了出来。
楚洛寒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说话极其缓慢:“我待会去寻她便是,想来也没什么急事,有的话,五师姐刚刚大约就说了。”
听到楚洛寒一本正经的回答,南宫游皱了皱眉,心想她心思一向不在那些情爱琐事上面,大约是没有想到这些,眉头又随即松开。
南宫游哪里会梳什么女式的发髻,只是将楚洛寒的头发拢起来,高高的梳了个类似马尾的头发,就将新选的绯色发带绑在了上面。
“好了。”南宫游笑嘻嘻的道。
楚洛寒随手化了一片水镜出来,见水镜之中微微荡起涟漪,里面有一男一女,女子一身白衣,坐在一身青衣的男子身前,眉尖蹙着,眼神有些迷茫,赧然是将醒未醒的模样,她脑袋偏了偏,就见头发上绑了一条轻盈的绯色发带。
“师兄又破费了。”楚洛寒思考了半晌,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南宫游气的假意使劲的拉了一下她的头发,小声在她身边威胁道:“我不是说过了,以后不许跟我客气,我给你的,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用你道谢!”
楚洛寒脑袋甩了甩,见南宫游果然不舍得她疼,当即松了手,随意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就摆手往自己在白频洲上的洞府里走去。
“我还有些困顿,先去休息一下了,师兄自便。”
南宫游懊恼的站在树下踌躇了起来,他刚刚是不是太凶了?可是,他真的很生气她每次都严肃的跟他道谢的样子,仿佛,他和她,根本就是外人一般……
第二六三章 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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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三章 试药
换了个封面,感谢【网游之青青子衿】的作者鹿儿妖,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等楚洛寒从床榻上爬起来时,烈阳已然高挂。
她拍了拍脑袋,又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皮,苦恼的想着,这炼体之术当真是折腾人,自从她开始近乎苛待自己的炼体,身体就像从未修炼过的凡人一般,又开始疲劳、饥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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