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会自爆而亡。”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楚度会用精气冲入我和天精体内了——他是在寻找炼化多余杂气的办法!
半空骤然一亮,原本金光灿烂的天色,绽出霞光万道。楚度停在半空,右掌赫然变得绚丽多彩,不断暴涨扩大,化作一只遮天光掌,拍向乾坤塔。
“大罗兜率手!”拓拔峰怪叫:“他娘的,这是吉祥天天刑宫地九大镇宫绝技之一!他竟然连这个也偷学到了!”
“轰”的一声,彩光缤纷地巨掌把乾坤塔拍得稀巴烂,远远地飞了出去。楚度俯身冲下,巨掌不断缩小,敛去光芒,化作不停旋转的一拳击向司马子凌头顶。
司马子凌头也不抬,“唰”地又从裤裆里掏出几件光芒闪烁的玩意,扔向楚度
银光闪闪的梭子;一条飞舞的晶莹玉带;还有一个赤子,罩子周围盘旋飞动着九条火龙,张牙舞爪,咆哮喷火。
银梭绽出一道道曲曲折折的银色闪电,劈向楚度;玉带宛如蟒蛇,缠向楚度腰际;火龙罩从上往下,罩向楚度。九条火龙连成一片滔滔火海。
我瞠目结舌:“司马胖子是开法宝店铺的?还有他那条裤子,怎么塞得下这么多宝贝?”
拓拔峰笑道:“北境除了红尘天的朱家、罗生天地牵机派,就属白云涧最富了。偏偏白云涧历代掌门都喜欢收藏法宝,长久下来,自然法宝如云了。至于司马子凌那条裤子,是连一座大山都能藏进去的法宝芥子裤。就算他从裤裆里掏出一头洪荒巨兽来,你也别觉得奇怪。”
半空中,楚度暴喝一声,拳碎银梭,掌断玉带。双腿连环踢飞九条火龙,再以纯青炉火反烧圆罩子。不等他喘气,司马子凌又掏出一连串五光十色地宝贝扔了过去。
我呆呆地张大了嘴,这不是打斗,这是在用钱砸人啊!
拓拔峰忽然道:“现在楚度被法宝缠住,是你逃走的大好机会。万一楚度追击,老子帮你挡一下。”
我心中微动。想了想,毅然摇头:“楚度的镜花水月大法还没用,明显留了很多余力,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再说,我也不喜欢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就算是强如知音大叔也一样。”拔峰挤挤眼:“要不。你把敦煌绸送给我,让我试试它飞得有多快?”
“说得好。自己的命怎能依赖他人?至于敦煌绸,你想也别想。”拓拔峰略一沉思,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塞给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记不住也得还给我。”
我一愣,目光扫过黄纸,头一行赫然写着:“‘轰’字真诀。”立刻心中狂喜,知晓这是破坏六字真诀。再往下看,整张纸上只有“轰”这一个字地真诀秘法。没有另外的五字真诀,不由得空欢喜一场:“怎么不给全啊?”
拓拔峰翻了个白眼:“破坏六字真诀,刚猛悍烈,炼不好就会反噬。我破坏岛上数千弟子,没有一个能学全地。你还是一个字一个字来吧。嗯,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哇靠,大叔你喝茶也太快了吧!”我怪叫一声,赶紧低头强记。等我背完真诀,司马胖子还在不断“砸钱”,一件件法宝千奇百怪。层出不穷。映照得天空瑞气千条,霞彩万缕。像开了盛大辉煌的烟花会。
楚度终于不耐烦了,厉喝一声,虚空裂开裂缝,现出菱形明镜,镜子里的手不停地抓起一件件法宝,拽入镜子。司马子凌也不怕,继续砸。这样僵持了三个多时辰,直到夕阳西下,暮霭沉沉,司马子凌又一次掏裤档时,才终于捞了个空。
楚度倏地飘落,长长舒了口气,显然也被司马子凌上万件的法宝搞得吃不消了。
拓拔峰脸上闪过一丝悲哀:“司马子凌马上要完了。”
我正看得兴高采烈:“还得过一会吧,死胖子的控鹤驱龙秘道术还没使呢。”
拓拔峰神色黯然:“你别看司马子凌和气顽闹,骨子里是宁折勿弯,刚烈至极的性子,加上控鹤驱龙秘道术是只攻不守地秘道术。所以司马子凌和人对敌,从来都是一招决胜负。瞬息之间,输赢立判。”
我苦笑一声,和楚度决斗,落败和死没两样。一招决胜负,等于是一招定生死了。
不等楚度开口作势,司马子凌已经扑了上去,双臂幻作两团急舞的旋风。霎时,左臂旋风里冲出一条腾空飞跃的银色巨龙,右臂旋风里飞掠出一只翩跹舞动的雪白仙鹤。银龙挟满强悍的冲击力,仙鹤起舞的翅膀里生出拉拽地吸力。一龙一鹤,生出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道卷向楚度,要把他撕扯成两半。
“控鹤驱龙,当一刚一柔。你驱龙刚猛不足,控鹤却刚劲有余,阴柔不足。”楚度冷冷一,双臂旋舞,同样施展控鹤驱龙秘道术,幻化出银龙白鹤迎去。
鹤鸣龙吼,清厉高亢,胜负立分。楚度地银龙白鹤把对方的龙鹤冲击得粉碎,余势不消,撞上司马子凌,后者闷哼一记,双足却寸步不移,硬生生受了一击。
楚度瞬息击出几十拳,拳拳命中司马子凌,后者还是犹如磐石劲松,晃都不晃一下。
“咯嚓”,楚度又是一拳,拳头打得司马子凌胸口塌陷一片,后者依然不退一步,腰背挺得笔直。
“好硬的骨头!”楚度收拳,沉默了一会,叹道:“楚某今生,再不踏入白云涧一步。”
司马子凌微微一笑,扭过头,对女子们张开双臂:“美人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胖躯兀自僵立挺直,两道软软的雪白玉筋从鼻孔流出,再无一丝呼吸。
女子们默默走上岸,齐齐跪倒在拓拔峰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头。为首的一个女子道:“子凌日前,早已遣走所有门徒家仆,散尽家财。他希望在墓碑上,铭刻‘来时无限风光,去时寥寥白云。’这十二个字。”
拓拔峰惨然道:“他的后事,我会料理。你们,何苦如此?”
“子凌的女人,可不能给他丢脸。他的骨头硬,妾身们的自然不能软。”女子脸上浮出一个美艳如花地笑容:“多谢。”猛然一头撞地,香消玉殒。几息间,几十个美女纷纷自杀,仆倒在司马子凌身旁,地上流淌的鲜血比枫叶还要红。
夕阳残照,枫林如血,声声鹤唳悲凉。
“笑对繁华阑珊,只求一晌尽欢。”拓拔峰遥望着天际一朵缓缓飘过的白云,默默地道:“子凌,一路走好。”
本册完
正文 第十三册 第一章 化作春泥更护花
第十三册第一章化作春泥更护花
初三,晨时。
“穿过这座古镇,向南一里,就是补天门的驻地——簪衣巷。”拓拔峰站在镇口的牌楼下,敞开衣襟,任由蒙蒙细雨扑满健壮的胸膛。
晚秋的小雨,寒凉清婉,像一片朦朦胧胧湿湿漉漉的水粉,在风中飘来荡去,把古镇染成一团团水墨晕。
“系——思——镇。”我把头顶上的残荷叶往脑后一拨,望着深褐色的牌楼顶,慢慢念出上面模糊的字迹。牌楼不算高,由六根三丈长的石柱撑起,重脊翘檐,斗拱古雅,最特别的是石柱上分别题写了三幅残联,都是只有上联,没有下联。
最前头的左侧柱联上题写:“青山不舍云辞去,”,中间的左柱上联为“一骑风尘,披星戴月,池边洗剑波光寒。”,后端则是“英雄末路,美人迟暮。”。而三根右柱上空无一字。
“怪了,怎么都没有下联?”我好奇地问道。
拓拔峰道:“这和补天门有关了。补天门是清一色的女子门派,个个美女,才艺又佳,引来许多男人追求,搞得簪衣巷人山人海,鸡飞狗跳,天天上演求爱痴情大戏。补天门不胜烦扰,索性立下规矩,在牌楼柱上题写三幅上联,能对出令她们满意的下联,才有资格进入簪衣巷,不然连这座系思镇也进不去。”
“听说系思镇上,驻扎了一个叫做‘护花流’的秘道术小门派,和补天门交情菲浅,多年来为她们挡了不少狂蜂浪蝶的骚扰,也算是簪衣巷的一道门户屏障了。”楚度手执绣伞,立在凄迷烟雨中,青衣淡得像暮秋的最后一缕碧色。
这把竹伞,是楚度折下路边的篁竹。用竹衣竹片随手编制出来的。伞形清雅流畅,浑然天成,细看,又好像不是伞,依然是那一根迎风展叶,生机勃勃地翠竹。
再普通的一草一木,经过楚度之手,也化腐朽为神奇,充满了清玄美妙的气韵。在迈入天人感应前,我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道道。现在看明白了,反而有些茫然若失。好比一条大江日夜奔腾,因不断汇入的河流而变得壮阔时,突然望见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我们漫步走进镇子。古镇里十分宁静,路上人烟稀少,石板路水淋淋地发光。两旁遍植杨柳,院落毗连。屋顶一排排黝黑的瓦片被雨打得淅淅沥沥。
“知音大叔,这些院子里住的都是修炼门派?”我靠近宅院门,眼睛贴住门缝向内瞧。满目萧索,没看到人,杂乱的黄叶堆积庭院。
拓拔峰道:“原本有两、三个小门派,风闻魔主大驾光临。大概都跑光了。”
我对楚度嘲弄地挤挤眼:“魔主威名赫赫,人家虚宅以待嘛。”
拐过弯。一座弯月形的石拱桥出现在前方,桥下流水悠悠,蒙蒙雨丝荡出一个个涟漪。
“三位止步。”凄风细雨里,远远走来一个蓝袍散发地青年男子,拦住了我们。他面目英俊,气宇轩昂,一条雪白的丝巾环系额头,更添几分风流。
拓拔峰豪笑一声,迎向青年男子:“原来是护花流的小许掌门。有什么事吗?”
小许向拓拔峰一礼,朗声道:“请三位按照惯例,对出联,才能进入系思镇。否则,请你们绕道而行。”
拓拔峰道:“小许掌门说笑了。十大名门早已联名告示,魔主拜会清虚天期间,任何人不得阻挠。你难道不清楚吗?”
小许神色昂然:“昔日,护花流的开派祖师深受补天门大恩,所以立誓为她们世代守护。多年来,我护花流弟子恪守誓言。不敢丝毫违背。纵然是号令清虚天的十大名门,也不能更改。还望拓拔掌门见谅了。”
拓拔峰叹息:“若是补天门的掌教丁香愁在此。也会让你们退下。这原本就是清虚天十大名门的共同决定,补天门并没有任何异议。”
“这和补天门无关。”小许不为所动:“守护此镇,是护花流地事。请三位对出联。”
我看出来了,这个护花流掌门是故意找茬,阻拦楚度入镇。楚老妖何等地位,怎会听从一个小掌门摆布,老老实实地对对子?双方势必动手恶战。小许这么做,多半是想报恩,为补天门拼死一击楚度了。
拓拔峰面色微沉:“护花流打算被赶出清虚天吗?”
“拓拔掌门是在威胁我吗?”小许放声大笑,笑声充满悲怆:“百万年前,清虚天本来就没什么护花流,百万年后,谁知护花流又在哪里?天地之大,何处不可安身?北境之广,何处不可埋骨?”
拓拔峰默然一会,道:“小许掌门和丁香愁掌门情分不浅吧,我想她也不愿你做些无谓的事。你这份心意,她自然明白。”
“无谓?为了清虚天这三个字,为了大部分人可以芶且偷生,就要让另一些人去送死,这才是无谓吧?音煞派的柳掌门死了,神通教的阎罗死了,步斗派的浮舟真人死了,白云涧的司马子凌也死了。明天,又要轮到丁掌门。比起清虚天数万门派,千万弟子,这些送死地人只是九牛一毛吧?但对他们的亲人、朋友来说,失去地却不仅仅是一条命,而是无法承重的生活!”
“这是四位掌门自己的选择,楚度也是光明正大将他们击败。十大名门的每一位掌门,都可以随时为清虚天去死,这是我们的责任。”
“我护花流的责任就是守护补天门。”小许冷冷地道:“大丈夫行事,只求无愧于心。轰轰烈烈地一战,死便死了,总胜过了忍辱偷生!”厉视楚度,
默然无语,我心想小许一定和丁香愁有一腿,所以宁也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不错,很有老子的风范。
楚度淡淡一哂:“小小对联,不值一提。只是楚某生平。不喜被人勉强。既然你想为补天门尽一份心意,我就成全你。”执伞向小许走去。
“楚兄且慢。”拓拔峰身形一闪,挡在楚度身前。两人气势甫接,身躯都微微一震。楚度手中的绣伞滴溜溜一转,雨丝飞溅,灵幻闪烁,逼得拓拔峰向旁让开。
一抹翠绿地伞影,映上楚度白洁的高额,他似笑非笑:“拓拔兄迈入知微之境,想一试身手么?”
我瞧瞧拓拔峰为难的神情。灵机一动:“杀鸡不用宰牛刀,老楚,让我替你打发这傻小子。”不等楚度开口,飞速冲向小许,一拳击出,在半空陀螺般旋转。
拳头忽圆忽尖忽钝忽扁,在半空不断变化形状、轨迹。“砰”地一声。落在小许左肩,打得他一个趔趄。我笑嘻嘻地道:“你连我也打不过,还想螳臂当车,和老楚交手吗?”暗示他快快躲开,别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小许木然而立,拓拔峰对我使了个嘉许的眼色。道:“楚兄,这一拳像是出自你的手笔啊。”
楚度微微一笑:“学得倒快。只是欠了几分浑朴。”
我正色道:“老楚你和我性子不同,使出来的法术自然有差异。你说我差了浑朴,我还说你差了一点灵动呢。”
“说得好!”拓拔峰大声喝彩:“道本是不拘一格,因人而异。小兄弟这几句话深得其中三昧。”
小许忽然清啸一声,双掌展开,犹如缤纷落英,眼花缭乱地拍向我。
日他***,不识好歹的小子。我劈出脉经刀,金黄色地刀气像一泓流水倾泻。随着对方的掌势曼妙变幻,虽然只劈出一刀,却似从不同地角度劈出了无数刀,把脉经刀地精要和我对水流的感悟完美互融。
小许被迫后闪,脉经刀势眼看将尽,倏然峰回路转,以一个圆悠悠划过,斜斜劈出。这一刀,像是重重叠浪,永无尽头。劈得小许连连闪躲,要不是不想伤他。早把他打残了。
楚度赞道:“短短两个月,你已脱胎换骨,真正迈入一流高手的境界。”
我心道这些天来,老子每晚加练,只睡两、三个时辰,就连拉屎的时候,也在琢磨各种法术精要如何融会贯通,再加上拓拔峰这个知微高手的指点,不进步才怪。
眼下,小许正好当我的试招对象,各种玄妙灵动的法术如同潮涌,奔流不息,把小许完全压在了下风。无论是甲御术、秘道术还是妖术,都融入了我对道地领悟,和原先的法术似是似非。等到日后把所有的秘诀熔于一炉,我使出来的法术就会焕然一新,彻底摆脱秘芨的巢臼。就好比一团面粉,楚度用它捏大饼,老子则可以做糕点,因人而异,灵活使用。
打得兴起,我左掌生出刚硬的冲劲,右掌生出柔和地吸力,正是白云涧的控鹤驱龙秘道术。那日在白云涧,拓拔峰忙着埋葬司马子凌一干人,我则摸上山顶,去找色胖子口中地春宫图,无意中发现了白云涧的秘道术秘芨。几天修炼下来,也有点心得。
小许被控鹤驱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道拉扯,立刻失去平衡,左摇右晃。我越打越兴奋,仰天长啸一声,脑海闪过楚度编做竹伞的手法,一拳翩然击出,击到半途,拳头倏然打开,十指曼妙颤动,敲碎漫天掌影,一指接着一指弹上小许颈部动脉,硬生生将他弹得酸软倒地。再飞起一脚,把他远远踢飞,嘴里嚷道:“不知死活的蠢货,滚远点!”
小许愤然跃起,又向这里扑来,拓拔峰一个大步,已抢到他面前,手掌按在小许肩上,重如千钧,压得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