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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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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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风好生失望,看来今日还不能一遂心愿,占有这美人。
但到底虞芷雅未将话说死,姬风便按捺住色欲,又问:“朕欲出兵扫荡天下诸侯,一统四海,姑娘可愿率门下弟子助朕?”
虞芷雅浅笑道:“天下统一,从此不动刀兵,这是万民之福。芷雅自当鼎力相助。只是陛下兵微将寡,如何征讨诸侯?”
姬风哈哈笑道:“朕之能,姑娘不知。且请留在宫中,看我如何一统天下。等功成之日,便是姑娘入主东宫之时。”
虞芷雅心中一动,这姬风乃仙道弟子,在博浪沙以一管长笛就能将万千兵将陷入沉睡,他要上了战场,谁人能挡?兵多兵少,对他来说倒没什么关系了。
她却不知,姬风自练天魔道法,学自赤松子的道家功法便自然消退,长笛又被毁,那惊世骇俗的“万妙清音”已发不出来了。姬风扫荡诸侯要用的,是他的魔功。
虞芷雅心想,这姬风或许真能完成自己还天下太平的心愿。师傅临终之时,不正是要自己以美色诱惑诸侯,诛除暴秦么。自己这肉体又有什么割舍不下?作他的妃子也好,皇后也好,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若作了他的皇后,便不能与韩公子结为连理了。
一想到韩信,虞芷雅蓦然一怔,我怎把此行的目的忘了。便问:“我有个朋友,名叫韩信,可是昨日到了你宫中?”
姬风脸色一沉:“那韩信与你有何关系?”虞芷雅淡淡道:“我本劝说他投往赵王武臣,一同而来。昨日他到此打探消息,却不见归来。”
姬风“哦”了一声,说道:“不错,他混入宫中,被朕拿下了。”
虞芷雅花容失色,急问:“他在哪里,是生是死?”

第十章 出尔反尔
姬风那锐利的目光逼视着虞芷雅,似乎能将她刺穿:“姑娘对那韩信看来很关心呢。”虞芷雅避开姬风的目光,掩饰道:“韩公子与我一路,他的生死我当然要过问。陛下,你把韩公子怎样了?”
姬风呵呵一笑,说道:“姑娘放心,朕只将他囚禁了。”虞芷雅“呀”了一声,心想怪不得韩信经夜未归,原来被姬风抓住了。
她微微笑道:“陛下可否看在芷雅面上,放了韩信。”
姬风闻言一怔。
放走韩信?那是绝无可能。韩信已知自己底细,若宣扬出去,自己是个魔君,要在世间掀起无边浩劫,那还不让天下百姓惊恐万分。到时定会四处逃逸,谁还会听命于自己,为自己光复大周江山冲锋陷阵,战场杀敌?
按道理早该将韩信杀死,以绝后患。只是韩信是个未来人,留着他作自己灭天的见证人,再恰当不过,所以让他苟延残喘几日。待到翦灭那万恶的昊天,杀死那些自命天道代言人的仙人,韩信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眼前美人软言相求,要自己放了韩信,却叫他不好直拗其意。
姬风想了一想,说道:“既是姑娘为他求情,朕放了他便是。”

韩淮楚一见虞芷雅走来,身边居然跟着姬风,不由浑身冰凉,冷到了极点。
莫非芷雅已答允姬风,要作他的妃子?这最担忧的事情,就要变成现实?
虞芷雅一见韩淮楚,疾步跨下石阶。她本欲抱住韩淮楚,想到姬风就在身后,便在他面前停住了。
虞芷雅喜道:“韩公子,你真在这里!真的没死!”
韩淮楚却冷冰冰道:“芷雅,你怎么来了?”
虞芷雅柔情万千,轻轻答道:“我见你不回,放心不下,找你来了。”
韩淮楚心中听得明白,只把自己骂了个千遍万遍,“韩淮楚,芷雅为了找你,甘冒大险亲自来寻。若是因为你的缘故,芷雅落到姬风这魔君之手,你百死何赎?”
姬风在旁望着,心中暗暗作恼,“这美人与韩信那神态,哪里只是朋友关系,分明是一对爱侣!”
韩淮楚又指了指姬风,问道:“他怎么与你在一起?”
虞芷雅被韩淮楚一问,却难以措辞。自己答应作姬风的妃子之事,怎好对个郎启齿?
姬风已走下石阶,接过话题,说道:“虞姑娘答应作朕的皇后,今后便是大周国母。她不与朕在一起,与谁在一起?”
韩淮楚闻言,胸口如受一记重锤,“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惊问道:“你要作他的皇后?”虞芷雅粉颈低垂,答道:“正是。姬风陛下有诛除暴秦,还天下太平之志。芷雅答应,在他功成之日,便嫁与他为后。”
韩淮楚急怒攻心,高喊道:“你什么人都可嫁,就是不能嫁他!”虞芷雅奇道:“这是为何?”
韩淮楚正欲回答,耳畔忽响起蚊蚋般细小的声音:“韩信,想要你与虞姑娘的性命么?”
韩淮楚一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望姬风,那莹白如玉的面庞看上去却是若无其事,嘴角还带有一丝浅浅的笑意。
韩淮楚心中一凛,对自己说道:韩淮楚,你死不足惜,可要芷雅与你同死,却怎能忍心?
虞芷雅又追问一句:“韩公子,我为何不能嫁给他?”
韩淮楚心如刀剐,眼睁睁看着心中佳人落入魔手,却不能明言,揭露姬风的底细!
他干咳一声,说道:“姬风陛下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妄言称帝,必遭诸侯讨伐,身首异处已能可期,芷雅若嫁给他,必悔之晚矣。”
虞芷雅妙目凝视着韩淮楚:“公子多虑了。芷雅只答允他在功成之日嫁他,又不是现在就作他的皇后。何况姬风陛下之能,难以估料。焉知他不能一统天下,还世间一个太平?”
姬风轻慢笑道:“原来韩兄是怀疑朕的能耐来着,看来朕得作出点事情,好让韩兄与虞姑娘相信。”
虞芷雅问道:“陛下何时放韩公子出去?”
姬风朗声笑道:“韩兄在我这里,可没怠慢他。朕日日以好酒好菜款待,还要美女为他侍寝,可没把他当囚犯。韩兄,你说有没这事?”
虞芷雅一听,那眼珠便直楞楞望着韩淮楚,“原来韩公子竟是如此轻薄无行之徒,莫非自己走了眼,看错了他?”
韩淮楚愤懑道:“陛下好意,韩某心领。只是那美女侍寝,韩某却不敢笑纳。”
姬风笑道:“韩兄志向远大,想必那些宫女还不放在眼中。既是虞姑娘,朕未来的皇后求情,现在就放你出去吧。”
韩淮楚心中愕然,“这魔君这么轻易,就会放过自己?”
虞芷雅催道:“姬风陛下已让你走,你还呆在此作甚?”韩淮楚问道:“芷雅你呢?是不是随我同去?”
姬风“哼”道:“虞姑娘是朕未来的皇后,当然要留在宫中,陪伴与朕身边。你是何人,竟敢要虞姑娘与你同行?”
韩淮楚心中酸涩无限,不知虞芷雅若留在这皇宫,与这恶魔朝夕相处了,会发生什么不测。愣在当地,双足如灌了铅,哪里能挪动分毫。
虞芷雅急道:“韩公子,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韩淮楚如梦初醒,芷雅分明是催促自己快点离开。若这魔君改变了主意,再想走恐怕比登天还难。
他一拱手,道声:“芷雅珍重!”话毕,跌跌撞撞向石阶上行去。
到了石阶尽头,却见果如宫女们与刘喜所言,已加装了一道铁门。那铁门使用铁条铸成栅栏状,每根铁条均有两指粗细,间距只有一巴掌宽。
在外守卫铁门的,是一个长着一对斜白眼的彪形大汉,手中捧着一柄明晃晃的银钩。韩淮楚心想,这便是刘喜说的鲁将军了。
那鲁将军貌似事先得到授意,也不阻拦,放韩淮楚去了。

韩淮楚一路失魂落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那皇宫的。至于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全然不在意。
不知不觉走到城门,韩淮楚出了城,向来时的路上走去。
他心想,芷雅已在皇宫陪伴那魔君,但不知三师兄在哪。芷雅又未说,不知三师兄会不会在原地等我?
于是他欲寻李左车会合,商讨对付那魔君姬风的大计。
刚走了半里,忽然从道旁树上横生出一只大手,在他眉心处一点,随即神智俱失,如同一具痴呆的泥偶。
等他再度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还在那地牢之中。那魔君姬风,便站在他身前。
韩淮楚顿时明白,是姬风抓了自己回来。怒道:“姬风,你答应放我走,为何出尔反尔?”
姬风冷笑道:“你是我灭天的见证人,怎能放你。何况你已知晓我成魔的底细,怎能让你去晓谕公众?”
韩淮楚怒吼道:“原来你是在演戏!是演给芷雅看的!”
姬风面现冷峻,厉声:“休在吾面前再提芷雅二字。那美人是朕的未来皇后,她的芳名岂容你胡喊乱叫。”
话一说完,姬风拂袖而去,只留下怒不自禁的韩淮楚。

姬风走后,韩淮楚随即冷静下来。
他心想,难道小生便这么要困在这牢中,直到那姬风把天给灭了?而芷雅会嫁与那魔君,成为那所谓的大周皇后?
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我是历史上叱咤风云的战神韩信,怎会久陷于此?人生之辉煌还等着我去开创,终有脱出樊笼的一天。
幸而我未告诉姬风,小生便是帮刘邦创立汉室的韩信。否则那魔君怎能容我活在世上?”
他又深为忧虑,心忖芷雅身陷深宫,危在旦夕,怎能让她去侍奉那姬风,被那恶魔玷污占有?
但以姬风那神通,又如何能救她出来?
凡夫俗子不是已成了魔的姬风对手,普天之下,还有何人能击败这身具魔功,神通广大的魔君?
一个人在韩淮楚胸中呼之欲出:黄石公!能敌过姬风的只有世外三仙,而师傅已死,天池真人丧命在这恶魔之手,世外三仙仅存毅城仙翁一人。
何不去毅城山下黄石观请仙翁出手,卫道除魔?
那上天赐仙翁神斧,留字示警,可不正是要用来对付这魔帝姬风?
只要小生出得这牢笼,请来仙翁,用他那神斧一劈,还怕那姬风死不成?
韩淮楚被心中忽然兴起的想法弄得兴奋起来。
哈哈!那姬风不杀我,是否是他的败笔?是不是小生便是应天而生的那魔君的克星?就让我出去后,请来黄石公,给他致命一击,让他那灭天坍塌时空的狂妄企图化为泡影吧。
到了那时,小生就第一个冲到这皇宫,再作一次英雄救美的壮举,把芷雅救出来。
那时芷雅会怎么看我,会不会就此以身相许?”
韩淮楚心中憧憬着逃出后的打算,脑中充满了各种念头,按捺不注内心的激动。
但现实的无情,又让他跃跃欲试的心,坠到谷底。
这铁牢坚如磐石,可说是插翅难飞。门外那鲁将军倒是小菜一碟,只是内外两道铁门,便如两道天堑,无法逾越。
那内间的铁门,在刘喜送饭之时,还有机可乘。只是那时外间的铁门会锁上。那道铁门,又如何打开?
他的鱼肠断魂剑吹毛立断,削铁如泥,如有它在手,想要出去倒是不难。只是那剑早已被姬风搜去。
韩淮楚苦思冥想那铁门的样子,却找不到一丝办法。
忽然想到,若是自己能从那栅栏中钻出去,不就可以逃出吗?
但那栅栏之宽,还不及自己的头颅。就算自己练成缩骨功,也不能将头骨也变小吧。
韩淮楚脑中电光石火想起在《鬼谷子十四篇》《转丸篇》中读到的一句:专气致柔,能如婴儿!
这本是道德经中的一句,用来修炼仙道。而纵横家祖师鬼谷子王诩本是仙道中人,修仙时有所感悟,竟把这一句化为了武功。
想那婴儿能踞在娘胎中长达九月,又能从母体中生出来,骨骼何其柔软?
若能将人之骨骼练成如婴儿般柔软,那外间的铁门缝隙可不就可以钻过去了?
这绝不同与后世流传的泛泛一般的缩骨功,而是道家无上的软骨玄功。
只是要想练成这般软骨,谈何容易。韩淮楚当初看到此句,咋舌不迭,便没有兴致去练这看似无用的软骨玄功。
今日想起来,后悔不迭。若是当初下点工夫,练成了软骨玄功,那铁门不就再不是一桩难题吗。
平时不烧香,看来只有临时抱佛脚了。
于是韩淮楚便盘膝而坐,开始苦练这师门绝技。想到心中佳人日日与姬风相伴,他便心如针扎,只欲早日练成软骨玄功。
  
刘喜每日送饭不辍,时不时与韩淮楚闲聊几句,一来二去,也与他混得熟络了。
半月后,刘喜带来了一个消息,云燕王韩广,与大将军陈余,南北两面夹击,齐来讨逆伐罪。
原来蒯通去了韩广军中,告知赵王武臣遇害的消息。那韩广是个直人,一听怒发冲冠,便欲兴兵为武臣报仇。
蒯通却不急,慢悠悠问道:“今武王已死,将军有何打算?”韩广道:“俺是个粗人,啥也不懂,蒯先生智谋过人,就替俺拿拿主意。”
蒯通不慌不忙道:“将军一月定燕,神武罕于华夏,燕地万民咸服。今世道纷乱,强横各据一方。燕地虽小,亦万乘之国也,望将军即位燕王,切勿推辞。”
韩广便问帐下诸将:“各位认为韩某可以称王吗?”众将异口同声道:“吾等愿奉将军为王。”
于是韩广即位燕王,定都蓟城,令上将军藏荼为帅,蒯通为军师,兴兵五万,直扑邯郸而来。
那蒯通临行前便向韩广夸下海口,誓要踏平邯郸,将李良碎尸万断。
一路上燕军打出为武王报仇的旗号,蒯通施展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赵国守将投降,竟未受到任何阻挡,一路势如破竹,不日便到邯郸城下。
再说那左丞相张耳,逃出邯郸之后,便去信都投他有“刎颈之交”的大将军陈余。陈余闻听武臣被害,痛哭流涕,信誓旦旦要为武臣报仇。便立起平叛大旗,发布檄文,广邀赵国诸将来信都一起出兵。便有将军张厣、陈释各领本部人马而来。这支联军,有六万之众。
而邯郸军马只有四万,城中军民闻之,惊走相告,大为恐慌。
韩淮楚便问那周天子姬风如何应付。刘喜告知,姬风已御驾亲征,出城先对付张耳陈余去了。

第十一章 鸟出樊笼
韩淮楚心中不由为师兄陈余担忧,心想他乃是一介寻常武夫,哪里敌得过姬风?
别的不说,单凭姬风在博浪沙以一枝长笛便将万千兵将陷入沉睡的神通,这些凡夫俗子如何挡得住那魔君一曲“万妙清音“?
对于战事的结果,韩淮楚已了然于胸。他只希望师兄不败得太惨而矣。
看来还是得等到小生加紧练成软骨玄功,逃出这地牢,请来仙翁,再来收拾这不可一世的狂魔吧。

到了晚间,韩淮楚坐在榻上,默默运气,练那软骨玄功。
此时万籁俱寂,这皇宫之中,似乎因姬风御驾亲征离去,变得冷冷清清。
韩淮楚心无旁鹜,默念着这八字真诀:专气致柔,能如婴儿。
也不知念诵了多少遍,韩淮楚渐渐入定,已到了忘我的境地。
忽然,他眼前浮现出一副图景,一个即将分娩的婴儿,头上脚下,伏在母亲的胎盘之中,静等着分娩那光芒初现,如混沌初开的那一刻。
仿佛自己就是那婴儿,正在用脐带吸吮着母亲的养分。那母亲体内温暖如春,舒适而安逸,便是世间最好的避风港。在那里,没有任何的欲望,没有任何的烦恼。
那是另一个世界,人间的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统统远离。
韩淮楚眼含微笑,神态安详恬静,脑中一片空寂。
蓦然间,他脑骨一紧,如受大力挤压,盘坐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这便好似婴儿分娩的那一刻,能不能通过那狭窄的隧道,是生是死,在此一搏!
这种颤抖越来越剧烈,给他感觉,有如万马奔腾,山崩海啸那般的猛烈,耳鼓间的鸣叫声,随之而起。周身血液奔流,气流激荡,川流不息。
 那份脑骨被挤压的痛苦,是无比的强烈,已逾越了世间任何的酷刑。
韩淮楚心中明白,已到功成与否的关键时刻。强忍住莫名的痛苦,坚守住自己的神识不失。
渐渐地他身体的颤抖愈来愈猛,耳鼓间的鸣声亦愈来愈大。就在他开始感觉到难以忍受痛苦无以复加的一刹那,忽然,丹田内涌出一股炙热气机。这股气机,很快化成一股热流,汹涌澎湃,直向脑门而去。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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