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渡水不沉,经水不湿,刀箭皆不能入。且那老藤数量稀少,采来造出几百副尚可,要是配备给大军征战却是不能。”
原来这藤甲制造如此艰难,造一副铠甲竟要四五年。等这东东造出来,楚汉战争恐怕到了尾声,就没有用武之地了。韩淮楚闻言大失所望。
葛赛飞见韩淮楚失望的样子,笑道:“大将军要是配给数千水军,妾身无法办到。要是只配给两百来人,我族中还有库存,倒是不难。有两百能征惯战的将卒战于水面,刀箭不能伤;黄河帮的英雄潜在水底,专事锥沉敌军战船。大将军试想一下,当今有哪路诸侯的水军能够匹敌?”
韩淮楚闻言眼中一亮。
这藤甲兵的缺陷就是不能潜水,而黄河帮的帮众个个能够潜水,正好弥补。要是这般,组成水面水底立体阵势,一方专门在水面厮杀,一方专搞水底破坏,再配上一批战舰水兵,在这时代,真是所向无敌了。就是只有两百来号藤甲兵,也是足用。
韩淮楚便笑道:“夫人所言甚是,就烦劳夫人派人将贵族库中所存藤甲取来,今后就由夫人与骆将军督练我汉军水师。”葛赛飞笑着答应了。
骆甲见韩淮楚二人只谈如何打造水师,在一边有些着急,催道:“大将军,为末将手下弟兄娶媳妇的事怎不对我媳妇说说?”
葛赛飞一听,倒先笑了起来。说道:“大将军欲将我手下那些姐妹与骆将军的弟兄配成双,想必是日后行军打仗图个方便,互相有个照应。妾身对此倒是不反对,只是妾身手下的姐妹个个年轻貌美,功夫又好,未免有点心高气傲,未必看得中黄河帮的英雄呢。”
韩淮楚问骆甲道:“这些时日,你帮中弟兄与葛将军手下姐妹,不知谈得来谈不来?”
骆甲答道:“末将帮中弟兄在回扶风的途中,知道末将之意,都争着向那些姑娘献殷勤。重的东西都帮她们挑了,平日里大家一起吃饭,说说笑笑,也相处融洽。但是一旦有弟兄提起娶她们做媳妇之事,便引来众姐妹一阵讥喝。”
韩淮楚淡笑道:“能说得上话,这就好。夫人,本帅明日就去你们营中犒劳,为你们牵线搭桥。”
大将军要作月老的消息瞬时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军营。大家都睁大眼睛瞧着,看大将军如何为黄河帮的丑弟兄取回那些貌美如花的年轻姑娘。
且说韩淮楚正筹划着明日之事,哪知樊哙又跑回来。一进帐中,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叫苦:“大将军,俺去俺媳妇那里说了大将军之意,俺媳妇死活不依。”
韩淮楚听得一愣问道:“你媳妇是怎么说的?”樊哙道:“俺媳妇听说要拿俺这模样作示范,便来了气,拿着枕头一阵乱砸,把俺撵了出去。”
“看来那小丫头心里还存有疙瘩,对旧日往事耿耿于怀。”
韩淮楚便笑道:“看来本帅要亲自造访一下你媳妇,才请得动她大驾。临武侯,前方带路!”
樊哙的媳妇,居处在汉军军营外十里一座村落。
韩淮楚与樊哙到时,只见那是一座大宅,有亭有院有楼有山有水,占地两亩,居然是个大户人家的豪宅。大门之外,还有几个家丁在看守。
韩淮楚问道:“临武侯,你媳妇可是借住在此?”樊哙摇头道:“这是俺媳妇买下的宅子,哪用得着借住。”
韩淮楚瞠目道:“不至于吧。咱们大军只是暂时扎营于此,何用花此破费买下如此一座豪宅?”
樊哙嘿嘿一笑:“俺媳妇家有钱,破费得起。”他顿了一顿,解释道:“这宅子原来的主人因避战乱,急于脱手,售价不到原来的三成。俺媳妇说此时买下划算,等仗打完再卖出去,就赚大了。”
“想不到吕嬃那小丫头还有这等经济头脑,望空买进,见多抛出。看来她应该去炒股。”
韩淮楚与樊哙一径进了大门,走过一座假山,来到一栋三层的小楼前。
那樊哙说道:“俺媳妇就在楼上。“说罢扯着嗓子高喊:“媳妇,大将军专程看你来了,快下来迎接贵客!”
只见楼上窗帘人影惊鸿一闪,又复不见。一人语气冰冷道:“大将军真是来看妾身的么?恐怕是为人当月老来的吧?我家哙郎容貌虽丑,可也用不着拿他那模样作人家的示范。要是这般,就不必来了,大将军请回吧。”
吃了吕嬃的闭门羹,韩淮楚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朗声道:“韩某原本想让那些姑娘家看到临武侯夫妻伉俪情深的样子。大家都说临武侯夫妻恩爱无比,今日看来此言不实,樊夫人还是对嫁个丑夫君心有芥蒂。今日韩某来此,一来是想请动夫人大驾,二来想与夫人私下叙叙旧。夫人话说得这么绝,就当韩某未来此好了。告辞!”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那吕嬃被韩淮楚一讥,楞了一下,叫一声:“大将军留步!”
韩淮楚回过头,望着楼上道:“夫人还有何话要说?”
吕嬃咯咯笑将起来,说道:“哙郎与妾身自小长大青梅竹马,小时我从没有嫌他丑,嫁给他又怎会嫌他?哙郎对妾身真心实意,此番留下妾身唇印月余不洗,这份真情又哪是那些口里说一套,心底想一套,负心薄幸的小贼能比?”
“这负心薄幸的小贼说的是小生吗?”韩淮楚心里一阵发虚。
看来小生让樊哙吃那金枪不倒药,虽然搞得小丫头舒坦,但她冰雪聪明,知道是我出的主意,也明白了我对她的态度。
可怜小丫头当时还希望通过装疯来退亲,盼望着小生能够用一腔柔情安慰她那破碎的心。等她彻底明白小生对她无情,也就死了这份心,一心一意对待樊哙了。
听她方才言语,似乎怨气未消,还透着责怪之意。
韩淮楚不由大生惭愧,负疚道:“韩某愧对夫人,辜负了夫人深情,在此向夫人赔罪!”说完一弯腰,推金山倒玉柱对着小楼半蹲着跪了下去。
门“吱”地一声推开,吕嬃款款从屋内碎步走出,倚着小楼上栏杆探出半个身子,动容道:“大将军千金贵体,男儿膝下有黄金,妾身何敢受大将军一拜!”
那吕嬃披着一身狐裘,头上珠光宝气带着首饰,因怀孕的缘故,胸腹微微隆起,脸蛋也略显丰腴,珠圆玉润肌肤如雪,更增孕中少妇韵致。
韩淮楚依旧道:“夫人曾为韩某忍辱负重,为韩某不惜装疯卖傻,韩某却不领情,致使夫人伤心。这一拜,夫人当是受得。”
这昔日三人之间的感情风波,个中原因樊哙是再清楚不过。看着二人说起旧事,也不敢做声,就憨憨地站在一旁。
吕嬃“唉”了一声,叹道:“原来妾身曾经的付出,还以为大将军不知道。今日聆大将军之言,妾身便心安了。我自从嫁给了哙郎,入了他樊氏家门,就一心对待他。这些陈年往事,再说也没什么意思。大将军,请进!”
那樊哙便领着韩淮楚来到楼下正厅,吕嬃含笑从楼上下来。三人看座。
这次韩淮楚还没做声,吕嬃已先提出来了,说道:“大将军是请妾身与哙郎到葛赛飞营中走上一遭吗?”韩淮楚点点头,也不讳言道:“宝剑赠侠士,美女配英雄。临武侯夫妇一个英雄豪杰,一个倾城国色,正好为那些儿女们楷模。”
吕嬃明眸一转,狡黠笑说道:“大将军话说得这么诚恳,妾身要再不答应,就太不给大将军面子。只是要妾身去那营中,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韩淮楚脑袋晕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丫头又动了什么心机。硬着头皮问道:“夫人有什么条件?”
那吕嬃便道:“我家哙郎打起仗来从来是不顾生死冲锋在前。在别人看来这是优点,但妾身却深为担心,怕有个不测,我这腹中的孩儿就没了爹。大将军今后可否照拂一下,有那出生入死的任务不要派哙郎去做?”
韩淮楚与樊哙都没想到吕嬃会提出一个这样匪夷所思的条件,大为惊讶。
身为战将,披坚执锐冲锋在前当是使命所在,怎能临战畏死,让人耻笑?要不去冲锋陷阵,有怎能换取荣耀,得来赏封?
家眷担心亲人的生死是人之常情,但也只能藏在心里,是不能明着道出的。而吕嬃竟赤裸裸地向韩淮楚提出这么一个条件,便是犯了军营大忌。
樊哙顿时脸胀得像猪肝,高声吼道:“媳妇,你说什么话来?要俺打仗时躲在别人后面,做个贪生怕死的懦夫吗?这个俺可做不出来!”
吕嬃柳眉一竖,也尖声喊了起来:“你就知道去冲锋陷阵杀敌立功,可你哪知道我成日为你担惊受怕?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今后怎么过?你昔日立的功还少了吗,还怕我姐夫亏待你不成?”
在媳妇面前是有理说不清,樊哙便转头来对韩淮楚道:“大将军千万不要听她的。妇道人家就是婆婆妈妈。俺樊哙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不怕死。今后在战场上有那凶险的任务,尽管差俺去做。”
韩淮楚望樊哙一下,又望吕嬃一眼,手抚桌案,一阵沉吟。
那樊哙虽说武功高强,也非出类拔萃。汉军猛将如云,冲锋陷阵出生入死的事,也不定要他来担当。
而史书上记载的樊哙,貌似在鸿门宴上出过一回彩,在陈仓之战上立过一次功,之后都是率领大军去击弱旅,就像拿着棒槌去敲鸡蛋,一敲一个破,就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了。好像还吃过一次大败仗,那是在白登之战与匈奴大单于冒顿交手,损兵折将,差点连他大哥刘邦的命都丧在冒顿之手。
“难道那樊哙之后所建功勋寥寥,便是因为今日之故?”
韩淮楚心中暗道:罢了,要不答应吕嬃这个条件,定请不动她的大驾。只要不传将出去,也不怕别人议论小生行事不公。
他便点点头,说道:“夫人之意,韩某日后留心便是。
他这一点头,从此在楚汉战争中樊哙毫无建树,小功劳倒是有,大功劳都是别人的。好在樊哙这小弟是跟着刘邦大哥一同创业的元老,在灭秦之战立的功劳不小,刘邦建立汉朝称帝之后也没亏待这小弟,依然位极人臣。在韩淮楚被贬为楚王后,樊哙便成了汉军头牌,督领刘邦的主力军团。
吕嬃闻言便吃了定心丸,喜上眉梢,称谢不迭。那樊哙连声责骂他媳妇,吕嬃也只当是耳边风,再不与他口争。
而议起明日去葛赛飞军营之事,那吕嬃还帮着韩淮楚出主意,说道:“妾身平白无故去看那些姑娘家未免太落痕迹,总要找个借口。不如说是妾身去劳军,赠送她们一些小礼物。”
这主意听来不错。韩淮楚便问:“不知夫人要送什么礼物给那些女兵?若有破费,都算韩某的。”
吕嬃慢条细理道:“咱们女子,都喜欢胭脂水粉什么的。她们人数有五十名,妾身想来要送一箱子花钿口红傅粉眉笔颜料。”
“原来是些化妆品。”韩淮楚漫不经心问道:“夫人算一下,需要多少银钱?”
吕嬃对化妆十分内行,微微一算,张口便道:“须三十金。”
一听之下,韩淮楚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诧道:“一箱妆饰,要这么多钱吗?”
“不多不多,妾身算的是大批购买,可以向扶风城胭脂店的老板娘杀杀价。要是单独购买,就不止这个数了。”
原来古时的化妆行业是个暴利行业。那时代没有保养的概念,女子非常容易衰老。往往一奔三十就年老色衰成了黄脸婆一个,只有靠涂脂抹粉来保持形象。年纪越老涂抹的东东越多,那化妆品就供不应求卖得极其昂贵,只有富贵中人才能用得起。
韩淮楚还当是后世大工业生产出的化妆品那大路货价钱,当然不知。他做了这大将军,虽支了一季的俸禄,可在南郑购买府邸用得所剩无几。而吕雉当初给他灭鼠的一百金,他公款公用,剩下的都留在了粮储也没私吞。
那吕嬃说要三十金来购买化妆品,怎不叫韩淮楚囊中羞涩,闻言大窘。
吕嬃望着韩淮楚那窘态,“扑哧”一笑,说道:“看来大将军做了这位置,还没有妾身家有钱。大将军休要烦恼,妾身出嫁时陪嫁的银钱还有些,这钱妾身就替你垫上,大将军立个借据,今后领了俸禄记得先为我还上。”
看来这小丫头没有他姐吕雉出手大方,就是有心机,生怕日后韩淮楚赖账。
韩淮楚哑然笑道:“如此就多谢夫人。”
立过借据,吕嬃对樊哙道:“如今时候不早,那胭脂店将要关门。哙郎,你去赶车,咱们快去扶风城。”
于是韩淮楚告辞而去。
翌日正午,大将军韩淮楚粉墨登场,带着牛羊美酒来到西戎蛮子军军营劳军。
一同而来的,有临武侯樊哙,昭平侯夏侯婴两位将军。那黄河帮的弟兄,就牵着牛羊,扛着美酒,跟在三人之后。
而临武侯夫人吕嬃,也私下拿出体己银子,买了一箱妆饰,一起驾临,说是要赠给葛赛飞手底下那五十美眉。
貌似大将军带来的牛羊美酒都比不上吕嬃到来引起的兴奋,两千蛮子军都推搡着涌上前,争睹那临武侯夫人的风采。想看一看传说中的倾城美女,汉国最美艳的名媛长得是怎生一副娇俏模样。
吕嬃今日的打扮着实光彩动人,浑身纤尘不染,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口如渥珠丹,耳著明月当,端的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再看吕嬃身边她那位夫君,却令人大煞风景。眉如漆刷,脸似墨装,那便是山野的恶鬼,庙里的钟馗。众蛮子军都没想到他夫人那么一副娇滴滴我见犹怜的模样,会嫁给樊哙这么一个没品位的丑郎君。
人家夫妻俩外形是不相称,可看人家小两口多恩爱?那吕嬃做出一副怀孕后慵懒无力的样子,素手搭在樊哙的肩上。樊哙则揽着吕嬃的腰际,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媳妇。吕嬃时不时美眸流盼,含情脉脉地落在樊哙那丑得不能再丑的黑脸上。
“原来人家夫妻俩如此如胶似膝,看来我是杞人为天担忧了。”众蛮子看了樊哙与吕嬃那副亲昵的光景,都是羡艳不已。
而那些年轻的美眉,心中的震撼是无比强烈。
谁都知道,大将军今日莅临是为了什么。
劳军只是副业,作月老才是正事。大将军是要为黄河帮那些儿郎做媒。
“原来郎君长得丑点也没关系,只要他是个英雄。黄河帮的那些儿郎虽然看上去不那么顺眼,可再丑也丑不过这樊哙,勉勉强强也嫁得过去。”众美眉心中一阵嘀咕。
第六十四章 大点鸳鸯
西戎部落首领,女将葛赛飞亲自迎接韩淮楚入营。牛羊牵了下去,美酒抬入库房。
那樊哙与夏侯婴都是黑珍珠的证婚人,葛赛飞对二人是笑脸相迎,格外亲切。二将见了美女将军的风采,都是交口称赞。
而对送上厚礼而来的临武侯夫人,葛赛飞更是热情,一见面就道:“嫂子原来这般美貌,妹子虽是个女子,一见也砰然心动。要是我是个男子,也要羡慕樊将军呢。”
吕嬃笑盈盈谦虚道:“嫂子只是一个寻常女流,哪及得上妹子你女中豪杰。妹子你武功高强,上阵能杀,人又生得美貌,说起来嫂子还要羡慕你呢。”
韩淮楚望了一眼吕嬃,又望了一眼葛赛飞,心想这女人家一见面,话题就是多。
一行人言笑宴宴,来到葛赛飞的帐中。
那葛赛飞麾下蛮子军众将早在帐中等候,准备聆听大将军宣讲。
韩淮楚在帐中对蛮子军众将说了一番抚慰的话,便切入正题,说道:“请夫人麾下的女中豪杰过来,领走临武侯夫人的馈赠,之后本帅更有话要说。”
平日里大家只说女兵姑娘什么什么的,女中豪杰这名词众人听着都十分新鲜。
不多久,众美眉都来到帐前,姹紫嫣红,莺莺燕燕站了一地。
吕嬃便走到帐外,人手一份,把那礼物派发出去。那妆饰在中原都是个稀罕品,在西戎更是难得一见的东东。众女接了礼物,皆欢天喜地,谢那吕嬃。
这一幕演过,终于要等到大将军开讲。
韩淮楚便走到帐外,目光向众美眉一扫。朗声说道:
“汝等女子,不在闺中待字,织布绣花,却要学练武艺,却是为何?不过是想如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