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比骆甲那小船高得多,葛赛飞是含愤出手,这一击是锐利至极。
好彪悍!骆甲忙不迭操起一柄鬼头大刀,跃起相迎。只听“铮铮铮铮”,声如断金嘎玉,转瞬之间二人在空中你来我往交换了三个回合。
陡听“噗”的一声,骆甲头皮一凉,束发挑开,一头长发披散开来,险些就作了枪下亡魂。
就在这刀枪撞击之际,那葛赛飞在空中曼妙地划了个弧形,已倒纵回战舰。微微拂了一下被风吹散的青丝,傲慢道:“原来你这淫贼不过尔尔。就这点本事,也敢来调戏本姑奶奶?”
便听她身后众美眉一阵尖声嗤笑,显见对那骆甲是极度看不上眼。
“好个有本事的俏媳妇,我喜欢!”骆甲一挺胸膛,依然口花,嬉笑道。
这人简直是死皮赖脸无药可救,简直不知死字怎么写!葛赛飞愈加恼怒,叫一声:“荡桨,把他们全给犁沉!”
众美眉齐声应是,一起操桨。
只见水花激溅,那艨艟战舰体积几乎是小船的二十倍,一经启动,越划越快,直向小船迫去。看那架势,眼看那小船会被撞翻。
便听骆甲高喊一声:“遁水!”黄河帮众儿郎接二连三跳出船外;”扑通扑通”,都落在水中。那水面上现出几十波水花,再不见一个人影。
“砰的一声巨响,迎面撞到的一艘小船已震得碎裂,眼看就要报销。葛赛飞一声令下,众美眉齐刷刷都住了手。
一美眉笑道:“夫人,这些蟊贼太不经打,就这么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下战书向夫人挑战。”
葛赛飞却心生警惕,四下眺望,提醒道:“大家小心了!这些贼子来自水帮,深识水性。搞不好他们要潜到船底,锥沉我们战船。”
话音刚落,便有左面一艘小船颠簸起来,船上美眉惊呼:“不好!有贼人在船底凿咱们的船。”
葛赛飞高喊一声:“众姐妹休慌,跳下水去捅死那些贼人。”
便有十余名女兵跃水。藤甲兵果然名不虚传,只见她们入到水中,却不沉下,半截身子露出水面。手中持了利剑,推搡着船只,便要去找那遁到船底的黄河帮弟兄厮杀。看她们那副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模样,只要在船底的老兄被她们揪到,保不定身上要被捅出几个透明窟窿。
可黄河帮也不是吃素的。一干帮众见势不妙,又潜到水底。那些女兵身穿藤甲就像穿了救生衣,只能浮在水面,却不能潜水。只能看着一个个“贼子”在眼皮底下溜走干瞪眼。
这事还没有完,她们够不着贼子,贼子却可随时随地够得着她们。
只听一声惊呼,一位美眉突然失去平衡头呛入水中。原来是两个黄河帮帮众对美眉发起突然袭击,一人抓起那美眉的一只脚,把她向下直拖。
葛赛飞看得傻呆了。靠着这些入水不沉的藤甲,她这些水中女兵在战场上纵横水面未逢敌手。哪知遇到个个会潜水的黄河帮儿郎,这藤甲反而成了一身累赘,半点也派不上用场。
哪消片刻,又有几位美眉被贼子弄翻。看来这些贼子是有备而来,身上竟扎了绳索,弄翻一位美眉,就用绳索缚住。如法炮制,转眼十几个美眉都变成了粽子,漂浮在水面却无法动弹。
那葛赛飞只能望着这一幕空着急。再派人下水,只有再成为汉军的俘虏。而不派人下水,那些贼子就要来凿沉战船,这处境是极度的不妙。
果然那些贼子丝毫不客气,又潜入船底,咚咚咚用铁锥捅起船底板来。那船底只要漏水,咕咚咕咚,河水就一个劲往上冒,眼看四条小船是不能要了。
好在那小船离葛赛飞的艨艟战舰距离近,那船上还剩下的几位美眉赶紧将船拢过来,跳上大船。
可此时她们那艘大船此刻也惨遭贼子的毒手。只听船舱下咚咚咚如同擂鼓,也不知有多少贼子爬到了船底。
葛赛飞急令众女兵用木楔堵水,但堵住这头,那头水又涌了上来。木楔只有那么几只,可贼子在船底捅出的窟窿就有十来个,哪里堵得住?
一美眉慌忙道:“夫人,这大船要沉,快下令退兵吧!”
此刻退兵,那漂在水面变成粽子的水下姐妹就落入汉军之手。但不退兵,恐怕连她黑珍珠也要成为汉军的俘虏。
只恨自己轻敌,答应那汉军水军统领骆甲的挑战,没有多带人手战船。看来今日之耻只有待日后来报了。葛赛飞不甘心地望了望水面上十几个粽子,叹了口气,说道:“转舵,快往回划!”
到手的媳妇想溜?没门!众美眉一起奋力划水,可转眼就发现不对劲。那艘艨艟战舰只在原地打转,就是不能离开。
原来那舵已被黄河帮帮众砍断。没有舵效的船只能是死船。
接下来可想而知,自己要被贼子首领骆甲生擒,惨遭凌辱生不如死。那黑珍珠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想不到自己一身武艺,貌美如花,却要落得如此命运。
船还在不停地下沉,一忽儿水就淹上来一半。在渭水西岸观战的苏度眺见不妙,急令百舸齐发,大小战船一起驶出来救。那些蛮子兵见首领有危,更是心急,把那桨荡得飞快。
船只进水只会越沉越快。这雍军战船只刚刚启动,只见那艨艟战舰一个倾斜,已喂进了江心。
那葛赛飞甫一落水,便有一双刚劲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金莲。饶是那葛赛飞会水,此刻也无法应付水底伸出的黑手,也像她那手下女兵一样失去了平衡。瞬时一口混浊冰冷的河水吞进了口中。
也是她一不小心着了骆甲的道。凭她那水中憋气的功夫,一时半刻还呛不了水。但刚刚翻船正在惊惶失措,那水中一只蛟骆甲就冒了出来。
骆甲一招得手哪里迟疑,立马按照教授韩淮楚的吩咐,拽住葛赛飞的双腿就往水底拖丝毫不怜香惜玉。
那葛赛飞气得只想叫骂,可想出声都是不能,大口大口的河水直往肚里吞着呢。
更有骆甲那爪子正上下其手在她身上乱搂乱摸,娇躯被举起来又拖下去。葛赛飞想要挣扎,偏偏力气没有骆甲大,只有任其轻薄。
几口水呛下肚,葛赛飞哪能坚持得住,转瞬就失去知觉。
骆甲将黑美人抱个满怀钻出水面。只见那水面上一个个美眉都被小的们擒了绑成粽子,五十女兵无一得脱。
他将手指撮在唇边一声唿哨,众儿郎一起跳到自家战船,扯起帆操起桨便向东岸疾划。
当然那战利品也要带走。五十女兵,说不定就是大家的五十个俏生生的媳妇。黄河帮的帮众心底都乐开了花。
这小船全速前进,速度与雍军的大船差不了多少。那苏度想追上,此刻已是绝不可能,只有眼睁睁看着小船开走,望江兴叹。
第五十九章 渭水破敌
“夫人醒来了!”
卧榻之旁一群美眉齐声欢呼。
黑珍珠葛塞飞眼睛刚刚睁开,便看到骆甲那双贼眼正肆无忌惮地盯看着自己那解开衣襟露出半抹玉兔的酥胸。
“淫贼!”葛赛飞厉声高叫,抬起身挥起粉拳“刷”地一下就砸。
“谋杀亲夫啊!”那骆甲与葛赛飞曾交过手,貌似识得这姑奶奶的厉害,不敢硬接闪身就躲,口中只是乱叫:“作了俘虏还这么剽悍!要不是本将军把你弄醒,你早就被水呛死了。不来谢我救命之恩也罢,怎见面就打?”
葛赛飞闻言一愣:“是你这小子救了我?”
骆甲装作十分委屈的模样,说道:“不是本将军又是谁?你这简直是恩将仇报,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救你,任你自生自灭去了。”
葛赛飞依稀记起自己溺入水中的经过,好像是这小子使坏硬把自己往水底拖,呛了好几口水,而后便失去知觉。
她再向下一看,猛然双手抱在胸前,惊呼道:“我的衣裳呢?谁为我换的衫?”
原来她本来的一件紧身亵衣已被脱走,而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宽松的长袍,而且不是给女人穿的,是不折不扣的男人衣服。一闻之下,那衣服上还发出一股汗臭味,想是好久没有洗了。
骆甲哈哈笑道:“女英雄放心,你那衣裳是你手下的女兵换的,本将军可没伸一个指头。换衣的过程,本将军也未偷看。”
葛赛飞打眼向身边女兵望去,众美眉一起点头。她心中始安,又问:“这长袍是谁的?你为何要为我换一件男人的衣裳?”
“真笨!这里是本将军的寝帐,当然是本将军的衣裳。你溺了水全身都湿透,不换一件干衣服岂不要冻死?咱们军营中又没有女人,除了男人衣裳还有什么能替女英雄换上?”骆甲嬉皮笑脸笑着解释。
葛赛飞“哦”了一声,算是听明白了。
自打娘胎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穿上男人的服饰,浑身好像不那么自在。可偏偏那长袍上露出的充满成熟男子气息的汗臭味一股股传到鼻尖,在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闻来,个中感受十分奇妙。
一抹红晕,消消爬上了葛赛飞那张黛黑的俏脸。
这虽然是别家男人的衣服,但如今已成了汉军俘虏,在此情况下也只有将就了。
她忽然又忆起刚才睡在榻上,衣领被解开拉下很低,那领下春光都被这小子看去了。而到现在衣领还未合上,这小子的一双贼眼,还在顶看着自己一双高耸的玉峰。
她赶紧去扣衣领上的纽扣,寒起脸问道:“我这衣领怎被拉下?”
骆甲笑嘻嘻道:“穿了骆某的衣,就是我骆家的媳妇,媳妇还怕被丈夫看的么?”
葛赛飞又羞又怒,挥拳又要打来。一旁众美眉架住,解释道:“夫人误会了。骆将军为给夫人施救,只好将衣领解开,好让夫人呼吸通畅。”
“真是这样,他是怎么替我施救的?”葛赛飞充满好奇,指着骆甲问道。
一美眉凑在葛赛飞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边说边笑,不时拿眼向骆甲瞥去。显见那骆甲为葛赛飞作人工呼吸与心脏按压的方法,连她们这些女兵瞧了都会眼红心跳。
葛赛飞听得大羞。唇齿相对,肌肤相亲,这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出,想不到自己两个敏感部位都被这小子占了便宜轻薄了去。
太匪夷所思了,这小子不停地吸气度到自己嘴中,在自己胸脯上按按压压,就能把自己救活。饶是那葛塞飞有一身水上功夫,也是听得诧异莫名。
而这小子口口声声说要娶自己为妻,要作一对并蒂鸳鸯。也不知他是有心与自己结为连理,还是无心调戏。
葛赛飞想得心底燥热手脚酥软,情不自禁拿妙目像骆甲一望。只见这小子虽然嬉皮笑脸,却长得十分阳光耐看,不似初时见到那么讨厌了。
骆甲见黑美人在看他,眼光火辣辣,心知有戏。把手一拍,道声:“来人,给我媳妇送碗姜汤来!”
立即便有帐外小兵捧着汤碗进来。骆甲从盘子上接了汤,把那汤碗往葛赛飞手中直递,说道:“媳妇啊,你刚刚溺水受了寒,本将军已在厨下备下姜汤为你驱寒。快喝点汤暖暖身子。”
众美眉看着这一幕都吃吃地笑。葛赛飞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羞红了脸啐道:“呸,说清楚,谁是你媳妇?”
骆甲干咳一声,故意问道:“莫非女英雄是嫌本将军本事差看不上眼,不肯嫁给我骆甲?”
葛赛飞被骆甲在水中擒了,心底已有点佩服,嘴中却不肯服输,“哼”了一声:“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不是我姐妹们都穿了藤甲不能潜水,哪里会被尔等擒住?”
骆甲哈哈一笑:“要不你们这些姑娘都脱了藤甲,再与我黄河帮弟兄到水里耍子一回。再要被我们擒住,可要说好,谁被擒了就要嫁给我帮中一位弟兄,不许反悔。”
葛赛飞手下女兵都是手下功夫厉害,潜水功夫却比不上黄河帮的儿郎。先头那水仗,黄河帮弟兄一个个深潜水中半天不露头,想来真要比,也是讨不了好。
众美眉原只当骆甲要纠缠她们夫人,一听连自己都有份,要嫁给骆甲手下弟兄,都是大羞,尖声叫了起来。
葛赛飞幽幽一叹:“骆将军,你好歹也是一位英雄,怎这般言语轻佻,就吐不出个正经话出来呢?”
“原来媳妇是当我占她言语中便宜调戏与她。”
骆甲立马变得一本正经,说道:“本将军奉我汉国大将军韩信军令来到陇西,便是要讨你这门媳妇,娶你这女英雄,哪敢言语轻佻调戏媳妇你?女英雄武功高强貌美如花,若答允嫁给骆某,实是我骆甲之幸。就不知女英雄能否成全?”
这世上还有下军令要人讨媳妇的!那汉国大将军行事真不可思议。
葛赛飞“嗯”了一声:“你家大将军真下了这军令?”
骆甲点头道:“正是。女英雄率部来援助那雍王章邯,却没听说老章鱼在关中大失人心么?现三秦军节节败退,我汉军连战连捷,早晚便要把章邯灭掉,攻略关中全境。女英雄当识时务,何不弃暗投明,与我骆甲结成永世夫妻,一起在战场立功青史扬名?”
那西戎也只是原秦国的属帮,葛赛飞助战苏角也只是一时兴起。而章邯被灭乃是大势所趋,料来支撑不了多久。再要绑在老章鱼这架战车上,恐怕连西戎都会遭殃。还是早投靠关中的新主人汉王刘邦才是上策。
到底是出过嫁的女子,那葛赛飞也不扭扭捏捏,想了想说道:“妾身好歹也是有头有脸一方部落首领,虽被你擒住作了俘虏,哪能这么随便嫁你?要我改嫁你这小子也是不难,须得你家大将军亲自为你我二人主婚,还要请出几个有分量的人来证婚,你们可做得到?”
骆甲大喜:“这个容易,就依夫人。”
葛赛飞又呸了一声:“我还没有嫁到你们骆家,这夫人二字岂是你能叫得?”说得一群美眉都咯咯地笑出声来。
那骆甲笑道:“早叫晚叫还不是一个样子。对了,我帮中弟兄都没有立家室,你手下这些姐妹也都没成亲。听大将军之意今后组建水师便是咱们这一拨人,大家日日都在一起。不如好事一起做,都给我那些弟兄娶了做媳妇。你看如何?”
众美眉一听一阵尖呼。
“这不是大将军下的军令吧?”葛赛飞秀眉一蹙,问道。
骆甲呵呵道:“不是,这是骆某的想法。”
“嗤”的一声,葛赛飞冷笑道:“你们黄河帮的弟兄都长得那副德行,怎配我众姐妹花容月貌?要是她们甘心情愿,我也不阻拦。就看我这些姐妹愿不愿意。”
看来这事可有点不好办,怪只怪帮里的兄弟没几个长得顺眼。
骆甲想来只有让弟兄们与这些姑娘们混在一起,说不定日久生情对上了眼。便先把这事按下,说道:“先不说这些。这汤还温手,现下还是赶紧先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葛赛飞嗯了一声,美滋滋接过骆甲手中姜汤,慢条细理喝了起来。
一碗姜汤下肚,葛赛飞将汤碗一放,问道:“如今苏度兵拒渭水,不知将军有何破敌之计?”
骆甲还未提起这事,葛赛飞倒先提出了。他闻言一喜,说道:“我军虽然实力占优,但雍军战船甚多,水上被他控制。要想破敌,还要仰仗夫人。”
葛赛飞冷笑起来:“你擒了我来,原来不是真心娶我,是打的这个主意,是也不是?”
这当口千万不要承认。骆甲尴尬地笑道:“骆某一见夫人,就深为倾倒,一心想娶夫人为妻。至于仰仗夫人破敌,那是大将军的主意,骆某只是奉命行事。”
葛赛飞叹了口气:“将军不要多说,这个道理妾身怎不明白。既答应嫁你这小子,少不得要为你杀敌建功,也好为你争光。”
她顿了一顿,说道:“雍军战船皆是大船,汉军若正面交锋实不是对手。将军若信得过我,便放我回去,妾身自有破敌办法。”
骆甲大喜,调笑道:“你是我骆家的媳妇,怎会不相信你。不知夫人有何破敌之计,可否对你夫君说说?”
葛赛飞道:“这些就不用将军操心了。破敌之日,就在明晚。到明日子时,你率水军临阵以待于东岸,只要见到西岸雍军水寨火光冲起,就一起杀出。妾身在对岸与敌军周旋,只能应付一时,切不可来晚了误我性命。”
骆甲连连点头:“夫人甘冒奇险为我出身入死,我怎会让夫人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