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有些失望。
“不过,有什么事我一定考虑找你的。”她一笑嫣然,掉过头走了。
我站在那里,目送着她远去的身影,又高兴又迷茫,不由得痴了。
说贾怡找我没什么要紧事。那是我自己在揣测的,到底有没有,我也不清楚。
至于梅雅说的什么一个女孩子没要紧事都会找你那说明她很在意你之类的话,也许真的很灵验的,但眼下放到贾怡和我身上显然有些不合适。
我还是宁可相信我们宿舍的结论,那就是:贾怡是把我当做“烧饼”了。
我也做好了扮演这种角色的打算。
走下办公楼后,我拨通了贾怡的手机。
“刚刚在办公室,所以没有接你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后,我解释道。
“怎么了?”她咯咯笑道,“被老师请去喝咖啡了?”
“唉,别提了。”我哀叹道,“当着梅雅的面被辅导员训斥了一番。”
“哈哈,真妙啊,那她有什么反应?”她问道。
“还好吧,她帮了我一把。”我说道。
“你那个老师对你真不错啊,你有福气了,哈哈。”她笑道,“那她有没问起我?”
“还好意思说,她刚才问我你女朋友在哪,我都晕死了。”
“那你肯定解释了一大通。”她说,“她没有再误会了吧?”
“我粗略解释了几句,也不知道她明白了没有。”我答道。
“粗略?为什么不详细点解释?”
“得了吧,我怕越抹越黑呢。”我笑道。
“哼,你什么意思?跟我一起就是黑了?”她在电话那头嗔道。
“呵呵,别生气,我主要是怕我黑到你了。”我赶紧说。
“那你怕黑到我,就不怕黑到梅雅了?”她步步逼人。
“得了吧,你们我都黑不起,都不敢黑,我自己黑自己就好了。”我装作委屈地说。
“呵呵,也罢。饶过你了。”她哈哈大笑。
“对了,你刚才找我有什么事?”我问道。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下午有没课?”
“没有啊,有什么节目吗?”
我心头一紧,可别又是去零食王国之类的地方,万一再撞到梅雅的话,我就算把她带到黄河边,当场跳下去给她看她都不会相信我和贾怡没有故事了。
“我准备了很棒的节目啊,你过来我店里就知道了。”
“真的吗?不是唬弄我吧?”我有些疑虑地说。
“笨蛋,我什么时候唬弄你了?三点钟哦,逾期不候,你可不要遗憾。”
中午吃完饭回到宿舍,立刻倒下就睡,排骨和大虾都很愕然。
两点四十五分闹钟一响,我又跳下了床,动作利索地穿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去哪儿?”大虾问道。
“贾怡叫我过去一下。”我说。
“又去做烧饼了?”大虾问。
“这哪门子话,拒绝回答。”
“还用问吗?”排骨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进口的葡萄吃不到能看看也好,饭店的烤鸭吃不着闻闻也饱,如今咱粗哥起得早,分明是姓贾的小妞虽不能泡,去她那烤个烧饼也能香得发骚。”
我愣了一下,笑道:“好嘛,排骨,都听起来押韵了,有长进啊!”
“多谢烧饼皇帝夸奖,快点去吧。”排骨扬扬手道。
我出了门直奔学校后街而去,这条路原来几乎没怎么走的,这几天居然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真是神奇啊。
进了店里,贾怡见到我笑着说:“不偏不倚正好三点,厉害啊。”
“大小姐有命,小生哪敢不准时。”我说道。
“夸张了吧?哼哼,我想啊,如果是梅雅叫的话,你少说提前五分钟到。”她又来了。
我干笑了一下,说道:“没有的事,别乱说。”
“怎么?”贾怡笑道,“一提起梅雅表情就傻了?你还说不喜欢她?”
“你快揭开谜底吧,”我赶紧岔开话题,“有什么节目?”
“一起看碟啊,我刚买的。来,进屋里坐。”她说。
晕——我吃了一惊:看碟?
烧饼皇帝驾到(5)
烧饼皇帝驾到(5)
14
“什么碟?”我边进去边问。
“别慌,瞧你那什么神色?难道我还会请你看那种片?”贾怡说道。
“我可没这么想啊。”我说。
贾怡回身把店门关了。
“你不营业了?有客人来修手机怎么办?”我问道。
“得了吧,那只是拿来消磨时间的副业罢了,算不了什么。”
晕——还副业!你连主业都没有,还提什么副业?我暗暗好笑。
平生第一次进贾怡的房间,应该也是偶大学以来第一次被邀请进MM的房间。
上次去梅雅那里不算,因为是搬东西进去的,加上那里是章SIR去年住过的,总觉得有些不爽,反而盼着密斯梅快点搬走。
前面已经介绍过了,贾怡的房间装修得很豪气,俺上回只是隔孔窥豹,从门边看了一部分,这次终于看到了全景。
房间并不算很大,但给一个单身女孩住已经绰绰有余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各种常规娱乐设备,什么电脑啊、电视啊、DVD啊、音响啊,一应俱全,反正大家也知道贾怡出身不凡了,不再着重叙述。
令人比较感兴趣的是贾怡的床,这应该是属于很娇巧玲珑的那种小床,好像年轻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床头柜上却并排地放着各种玩具,洋娃娃和卡通模型。
“你先坐,我拿碟出来。”她拉过一张凳子说。
谜底似乎要揭开了。
“看之前我先问一下你,有没听过威廉·翰纳与瑟芬·芭芭拉这两位的名字?”
“没有啊,什么东东来的?”我边坐下边问。
“亏你还是大学生,连这两位大师的名字都不知道,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大师?等我想想。”
俺迅速地把这两年学过听过的所有作家画家音乐家的名字都在脑里翻转了一遍,发现搜索结果为零。
“真的不知道,你说吧。”我摇了摇头。
“那太令我失望了,我今天请你来就是看他们的作品,我买这套碟很辛苦的。”
“哦?他们是导演?著名演员?”我好奇地问。
“不是,他们是美国很有名的动画大师。”
“那我们今天要看的是……”
“《猫和老鼠》。”
晕——这四个字如同一声惊雷,俺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猫和老鼠》?!”我嚷道。
“对啊。”她很高兴地说道,“我找这套碟找了很久的,正版的哦。”
“呵呵。”我只能干笑。这东西现在找翻版只怕比找正版还难哪。
“好几年没看过了,忍不住很兴奋。”她很得意地举起碟来。
暴汗——俺纳闷地看着装碟盒子封面上那只Fat Cat,这只老兄好像有十来年没见了吧?
“这几年电视放得很少呢,你有没有听说有人看这部东西?”她问道。
“有啊,我认识的一位熟人说她儿子看。”
“简直是知己啊。”贾怡笑道,“他在广州吗?你有空一定得介绍给我认识,现在这种知己越来越少了。”
“可是……他刚刚上幼儿园小班。”我苦笑道。
“看来这个知己暂时还不具备能很好地和我交流这部动画片的能力。”贾怡笑道。
“等他具备很好的交流能力的时候,他就不会是你的知己了。”我说。
“那看来我只能争取自己培养知己了。”她呵呵笑道。
“可你开这种培训班是不会有人报名的。”我说。
“谁说没有人报名?眼前就有一个啊。”她嘴边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我?不不不,我决不报名。”我赶紧说。
“真的不报?陪美女一起看动画片哦,这种福气不是人人都有的。”她盯着我说。
“那句话能不能只取前面一部分?陪美女俺是愿意的,看动画片就算了。”我笑着说。
“那可不行,就是因为要看这部片才想要你陪啊,快坐下吧,我们开映。今天起码看它几集。”
晕啊——这事传出去肯定被排骨他们笑死。
拿俺来做烧饼,也不用烤得这么焦吧?
开始放映后,贾怡也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我旁边,手托着腮帮,专心致志地看着。
我却哪有那门心思看,眼睛的余光扫到贾怡的身上,只见她低着头,两条小辫子垂到手臂上,些许发丝拂过丰润的脸庞,这难道就是古人词中所赞叹的什么“云鬓欲度香腮雪”?再看看她的手臂,有一种近乎圣洁的晶莹,我一时间眼神不禁痴痴地定住了。
“你觉得TOM是肥点的好呢,还是瘦点的好?”贾怡忽然问。
我正在发痴,被她一问倒吓了一跳,晃了两下,说:“TOM?什么TOM?”
“天啊,你有没在看碟啊,这样可要定你不及格,逼你来多看几次哦。TOM就是那只猫啊。”
“啊,对了,”我说,“记得我以前看的那时候它是比较Fat的,怎么现在瘦了?”
“所以我就问你是喜欢它肥的样子呢,还是瘦的?”
“好像还是肥的时候比较可爱,呵呵。”我笑着说。
“那你肯定比较喜欢杨玉环,不喜欢赵飞燕。”她笑道。
“晕,这也能扯到一起。”我哭笑不得。
“我看过一本书,说爱好能反映性取向啊。”她得意地说。
“对了,我好像也看过这本书。”我说道,“轮到我问你,那你平时买饮料是喜欢喝五百毫升的塑料瓶那种呢,还是易拉罐那种?”
“这个嘛……”她想了一下,“好像还是比较偏爱易拉罐一点。”
“那你肯定比较喜欢武大郎,而不喜欢武二郎。”我笑着说。
“这哪门子话?”她奇怪地问道。
“爱好反映性取向啊,你喜欢的不是又矮又圆的那种吗?武大郎最合适你了,哈哈。”我抚掌大笑。
“原来如此啊,难怪我有些喜欢你了。”她淡淡地笑道。
“什么!”我差点跳了起来,“你竟然说我像武大郎?”
“呵呵,看着也像啊……”贾怡笑道。
“先别得意,我是武大郎,你又喜欢我,那咱如果结了婚的话你岂不成了……”我哈哈笑道。
玩笑开到这种程度,我们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于是整间屋子只闻猫鼠的嬉闹声。
非一般家教(1)
非一般家教(1)
15
排骨问我:“明天晚上的课去吗?”
“不去。”我懒洋洋地说。
“那么,明晚替我去做一次家教吧?”排骨忽然说道。
做家教?我吓了一跳。
“我本来是今晚得去做家教的,但因为要开班会,所以我跟学生家长打了招呼,临时改到明晚去。”排骨说。
“那你就明晚去啦,扯上我做什么?”我有些奇怪地说。
“这个……嘛……”排骨吞吞吐吐地说,“明天晚上,我……约了吴紫梦出去。”
“靠!”我忍不住跳起来嚷道,“你倒好,旷课又旷工地跑去约会,还要拿兄弟去挡枪口?”
“得得得,你先坐下,别激动。”排骨说,“那家人给的酬金很丰富哦,一个小时五十元。”
“那很不错了。”大虾说,广州做家教一般都是三十元一个小时,遇上吝啬的家庭,搞不好才二十来块。”
“怎么样?有没兴趣?”排骨问道,“你如果去的话,明天做两个小时,那一百块就归你了哦。”
俺不禁微微有些心动。
“可是,你为了吴紫梦,竟然不要那一百块了?这牺牲也未免太大了吧?”我问道。
“你懂啥,这叫真情无价。”排骨说。
晕……
“临时换成我去的话,雇主会答应吗?”我问道。
“那户人家的主人夫妇平时都不在家的,家中只有一个老妇人在那当主管兼保姆,她人很好,如果我求一下她的话,她肯定会答应的。”
“那么,那是哪个年级的学生?补习什么?”
“两个初二的男生,双胞胎。我差不多是语、数、英三科按顺序来分配,那么明晚你要讲语文。”排骨说。
“还好是撞上本行了。”我笑道,“如果是补数学就惨了,我可不能胜任。”
“其实随便你补什么都无所谓,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听。”排骨淡淡地说。
晕……
“其实,没有做过兼职的大学是不完整的,你去实践实践,磨炼一下也好。”大虾对我说。
“好吧,那我明晚去。”我下决心道。
“太好了。”排骨欢呼道,“兄弟,感激不尽啊!”
第二天下午没课,我继续去陪贾怡煲《猫和老鼠》。
“你知道吗?我今晚要第一次去做家教了。”
“啊?做家教?听起来很有趣嘛。”她咯咯笑道。
“那一家人很慷慨。”我笑道,“去做两小时竟有一百块。”
“这么好?”她笑道,“回来可要请吃饭哦。”
“那是当然的。”我说。
我接着和她说了一下排骨介绍的那两个家教学生的情况。
“我有一种预感。”她说,“你今晚不会很好受,至少不会轻松。”
“为什么?”我有些奇怪地问。
“说出来就没有悬念了,你今晚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相信我的判断不会错。”她神秘地说。
“可你怎么会有这种预感呢?是不是……”
“原因很简单,”贾怡笑道,“十年之前,我家也替我请了家教,我正是这样走过来的学生,他们会干什么我很清楚。”
晚上我早早地吃了饭,找排骨拿了本语文书,就坐车直奔那学生家。
排骨写了个地址给我,俺一看,并不是个很复杂的地方,就在广州市区很有名的××花园,从学校这里坐车可以直达的。
下了车一看,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好一大块豪华的楼盘!
这个小区估计不是一般人能混进去住的,走到门口,保安很不客气地要我拿出证件做了登记。
那两个学生的家住在六楼,在楼下按半天门铃,才有一个苍老的女声问道:“是谁啊?”
“我是临时来做一晚家教的大学生。”我答道。
晕——这个简介听起来那么别扭。
“啊,是左老师啊,请上来。”那边声音说道。
估计这就是排骨所说的那个老妇人了。
上了六楼,果然有个老妇人就站在门口,她的头发已经有些苍白,满脸皱纹,估计年纪应该有六十多岁了。
“老师,请进。你辛苦了,先坐下喝杯茶。”这老妇人语气很平和。
“婆婆,您老人家不用这么客气。”我赶紧说。
进门一看,哇塞,居然是复式的。整个客厅别的不说,上上下下挂着好几种豪华的饰灯,虽然只开了一部分,但已经让俺这个初来者感觉有些头晕脑眩了。
一个女仆端了杯茶到我的座位前,我问道:“婆婆,那两个要上课的小弟弟呢?我想现在就让他们出来,开始上课吧。”
“老师,你们年轻人真是个急性子。”婆婆笑道,“好吧,你喝完这杯茶,让安妮带你上楼去,他们就在上面。”
“老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你那个同学这段时间被那两个小子搞得很狼狈。”上楼的时候,那个叫安妮的女仆对我说。
“不是吧?”我有些吃惊,排骨这小子竟然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
刚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房间里头传来一阵嬉闹声,似乎有人在唱些下三滥的调子,我不由得暗暗皱起了眉头。
安妮走过去敲了敲门,叫道:“蓝富、蓝裕,快开门!”
房中那些难听的调子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门才被缓缓地打开了。
一个浑身打扮得花里花哨的男孩子站在门边。
他的个子很高,估计有一米八吧,可是脸上还是难掩稚容,一副不成熟的模样。
可谁都不得不承认,他属于长得很俊的那种。
房里还有另一个男孩背着身,正转头往门口望,他的长相、身材和打扮简直和门口这位一模一样。
事先排骨已经提到了,这两个学生是双胞胎,所以我对此也不感到惊讶。
可瞧见他们的打扮,特别是染得通黄的头发,我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安妮姐,你怎么带来了这么个土包子上来?是你男朋友吗?”门口的男孩一见到我,有些不满地说。
“蓝富,你这成什么话?”安妮说,“这是今天来给你们上课的左老师。”
“又来上课?”里头那个男孩走过来打量了我一番,说道,“平时好像是那个瘦瘦的马猴,今天怎么是你?”
“我的同学今天有事了,所以我顶替他来一次。”我忍着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