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杀鸡焉用牛刀?和我作对,他闫命根还没资格,瞧我治不死你?走!咱自己去柳姐家!”范剑也恶狠狠地说。
走了一段路,小琴眼尖,最先看到了崔晶挽着王志强提着一袋衣服有说有笑从一家大商场走了出来,叫着:“快看!快看!恶哩叭心的!”
“别理他们,装没看见!”小丽生气地说。
仨人朝前走去,一直死死盯着前方。没想到崔晶却发现他们,急忙抽回手来跑了过来:“Hello! Nice to meet you!”
冬梅心中本来就有气,抬眼正视着她:“嗬!爱情的力量就是大,几天不见,你老人家都变成波斯外国人了!”
“就是!”小丽和小琴一起看着天空,不想理她。
崔晶尴尬极了,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搓着衣角,吞吞吐吐着:“我……你们……”
命根心有不忍,跑上前和她打招呼:“Hello;崔晶!”
大家不欢而散,冬梅气鼓鼓的:“闫命根,你可真有意思!不是说好不许理她吗?你怎么……哎!”
“人家都已经先和咱们打招呼了,她只是谈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荡妇淫娃!干嘛那么排斥她?再说,你只是说不许理她妈(吗),又没说不许理她!”命根一副可怜兮兮样。
“扑哧!”冬梅被他的油嘴滑舌给逗乐了,一点他的脑门:“不是我和你小丽姐不近人情!一个女孩子出来闯世界不容易,如果不自重,肯定会自讨苦吃!我们不想让崔晶上当受骗呀!”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劝她呢?”
“这你就没经验了!恋爱中的女人不是弱智就是白痴,她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小丽解释着。
“唉!”仨人不约而同叹了好大一口气,不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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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柳姐家,柳姐听说是王志强的朋友,不由客气了几分,招呼命根几人落座,为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姿势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装作不经意地问:“噢!既然强子是你们的师兄,我一定会多多照顾的!哎!对了!强子他这两天忙什么呢?”
“什么也没做,那什么,整天和我们另外的一个女同学崔晶腻在一块!”命根抢着说。
柳姐脸上浮上了一层阴云,但只是一闪而过,司空见惯地笑了笑:“怪不得两个礼拜也不来看我!有了马子忘了干娘了!这小子花心的很!”
“就是!”小琴点着头,随声附和。
冬梅轻轻踢了她一下,送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Dear柳姐!当当当!”随着一声欢呼,王巴跑了进来,他轻轻打了一下柳姐的脸,笑着谄媚:“哇噻!几天不见!你变得好漂亮哟!“
“嗯!真的吗?”柳姐娇笑着,看着他身后的范剑问:“这是你的朋友吧!请坐,请坐,快请坐,我给你俩开瓶饮料!”
王巴和范剑喝着红牛,示威般向命根等人打了招呼。
命根根本就不去看他们的脸,自顾大口大口喝着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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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安静的,是黑暗的,是死气沉沉的……却因为一排排闪闪烁烁,明明灭灭,红红绿绿的霓红灯而变的活了起来,热闹了起来……
王志强和崔晶提着一袋包装精美的红富士进了黄贤全的房间。
“呀!强子、晶晶,欢迎欢迎!”黄贤全说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崔晶的脸。
王志强一番老的掉牙的客套后,终于转入了正题:“黄哥,是让我演四喜还是让中洋那小子演?孙导演怎么说?定了没?”
黄贤全悠闲地抽了一口烟,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个吗?我和孙导还在研究!你还是蛮优秀的,有很大的希望。不过,孙导认为中洋演技也不错,到底是选你还是选中洋,我可真难以取舍呀!但是,这也急不得,四喜的戏下个月才能拍到,慢慢等吧!有点耐心好不好?好事总是多磨嘛!”他说着,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瞟崔晶一眼。
王志强飞快地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拍大腿,叫着:“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那什么,黄导,你先忙着,我先走一步,改天再聊!改天再聊!”
崔晶心无城府地站了起来,说:“黄导那我先回去了!”
他仍然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醋意:“怎么了?有了男朋友,就忘了老朋友啦?有了王哥,就忘了我这个黄哥是吧?”
“不……哪什么?不……”崔晶羞红的脸,语无伦次地说。
王志强又飞快地和黄贤全交换了一个眼神,发话了:“小晶,你就留下来吧!多少人想和黄导谈谈心聊聊天,他老人家理都不理。另外,我和朋友有点私事要办,带上你也不大方便!”
“那好吧!我留下来!你自己小心点!”她善解人意地说。然后又傻兮兮地冲黄贤全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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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的天哪!”范剑抱着头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怎么了?愁眉不展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呀!”正在看书的冬梅问。
“我快愁死了!她要来了!”
“谁呀?”
“柳——青——青!”范剑拉长了声音说。
“那有什么好愁的?谁都知道这个皮肤黝黑代表着健康的柳青青在东方就已经开始暗恋你了,正可谓,多情女千里迢迢寻找牛郎哥呀!”命根也忍不住接口。
“你给我闭嘴!”范剑暴跳如雷。
“算我没说!”命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你也真是!被人喜欢是一种幸福,你倒像是受罪一样!”小丽笑嘻嘻地说。
“就是!”小琴点着头表示赞同。
“她喜欢我只是一厢情愿,我对她可一点感觉也没有!今天中午,她打来电话,她已经上了火车,并且直言不讳地说爱上了我!天啊!我此时的心情怎一个‘如何是好’了得?”范剑摸着脑门喊天不止。
“活该!这不全是你自己花心惹的祸!”命根幸灾乐祸地想着,嘴上却说:“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却深知感情这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看到范剑投过来的不满眼光,急忙住口。
同一时间,崔晶和她的志强哥正在一家小吃店里共进午餐,桌上一片狼籍,俩人已酒饱饭足,她打着饭嗝,他削着牙缝里的肉沫。
“老板,买单!”他摸出钱包,大声喊。
“一共是三十八块五毛!”老板拿着计算器说。
“一点都不贵哟!”他不屑地说着,拉开钱包的拉锁大吃一惊,因为他的钱财包里面除了一张面值二十的,其余的全是一毛两毛的硬币,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哎呀!全是一百的,没零钱的日子真不爽!”
“我这里有!”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五十的。
俩人互相挽搂着走出小店,他看了她一眼,开始演戏:“晶,真不好意思!每次都是我请客,你掏钱!”
“到了现在你还给我客气什么?”她把头靠在他的肩头,无限温存地说:“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跟我计较‘钱’这个丑陋的东西!呶!钱包和银行卡全交给你了,你是一家之主嘛!”
“这不好吧!”王志强急忙推辞,如果有奥斯卡最佳表演欺骗奖,一定非他莫属。
“嗯!给!拿着!”她把钱包和银行卡塞进了他的口袋。
他脸上闪过一丝一滑而过的狡黠。
俩人相互挽搂着默默朝前走去,走了一段路,王志强点了一根烟,闷闷不乐地抽了起来。
“志强,你有心事?”崔晶马上察觉,仰起脸问。
“没有!”王志强虽然努力掩饰,却仍然说的飘忽无力。
“嗯!你一定有心事!说出来让我们一块面对。”她摇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
“唉!”他抑郁地吐出一大串烟圈,“你不知道,四喜这个戏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能让我演的话,将来此片播了出来,我就算不红,至少也可以混个脸熟。真搞不明白黄导还在犹豫什么?杨中洋那小子各个方面都没有我优秀。妈的!”他说着,把刚吸了一半的香烟摔在地上,狠狠踩灭了它,双手插进裤兜烦躁地向前走去。
崔晶望着远去的他,咬住嘴唇,暗暗下了决心。
这天夜里,崔晶一人来到了黄贤全的房间。
“黄哥,这几盒补品和几条中华希望你能收下。”
“晶晶,什么事你就明说吧!”
“黄哥果然厉害!志强十分渴望饰演四喜,希望黄哥能够帮忙!”
黄贤全瞟了一眼她带来的礼物,色眯眯地盯着她:“光给黄哥送补品有什么用?”说着,起身扶住她的肩头,“补的我浑身是火,谁来给我泄泄火呀?”说完,低下头去暧昧地闻着她的发丝,“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骚味!”一面,放肆地开始亲吻她的脖子,利诱着:“只要你应了我,不仅四喜可以让志强饰演,剧中的六妹也非你莫属,再说,女人跟谁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嗯!”
崔晶痛苦地闭上眼睛,想拒绝又不敢,想拒绝又想到了自己的男友志强,当黄贤全散发着烟味和口臭味嘴巴滑过她的眉毛、眼睛和鼻子的时候,心中响起一个声音:“不!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志强哥!”推开他,“刷”地站起身子。
黄贤全淫笑着:“有个性,我喜欢!不过,你也不想你的男朋友终日跑龙套是不是?你也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在荧屏上占得一席之地不是?来吧!宝贝!”然后,就朝她扑去。
崔晶急忙围着桌子转圈逃开他,他就更加疯狂地去拦截追逐她,男人的体力要比女人的好,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搂住她疯狂地亲吻起来,她“唔唔”地叫着不停挣扎,情急之中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同时抓起桌上的一杯水泼在他的脸上,愤怒地喊:“你也不对着镜子看看自己那副德性?比我爸爸还老,居然也对我淫心大动,我告诉你,你找错人了!我可不是丁小莲!”
黄贤全揉揉发烧的脸庞,擦擦脸上的茶水,恼羞成怒地喊:“哼!在我的面前装什么三贞九烈,冰清玉洁?嗤!回到王志强的身边,照样把你当做一个人尽可夫的臭婊子,一个被人利用的傀儡和玩偶!”
“你说什么?”崔晶大大的一震,一时怔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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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晶失魂落魄地回到和王志强的小爱巢里,抓起桌上的一瓶饮料猛灌一通,只呛得咳个不停,泪水都流了下来。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一只手颤抖着握住饮料瓶。
王志强丝毫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急切地问:“怎么样?搞定了没?黄导怎么说?”
“为什么骗我?”她咬牙切齿地问。
“什么骗你?”他仍然在演戏。
“不要再演戏了!我都知道了!”
他稍稍一怔,马上反应过来,一摊手:“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再隐瞒了。做演员,必须演技高超,不仅要学会自己会表演,而且还要学会看穿别人的表演。再说,出门混,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是鱼死网破,就是你死我活,互相背叛更是常有的事,男女之间的情也完全是假的。咱们……好合好散呗!”
她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桌上嚎啕大哭:“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我对你可是真心的!”
“哈……”他嘲讽地大笑起来,“真心值几个钱?如果你能帮我争取到四喜这个角色,那才叫做真心!不过,咱们也可以继续做一对野鸳鸯,只要你陪黄导一晚,肯定搞定!我是不会嫌弃你的,嗯!“坏笑着去亲吻她的双唇。
“无耻!“她发出一声低低的诅咒,用力咬住他的舌头,手中的饮料瓶也狠狠砸在他的头上,然后一踢他的挡部,夺门而去。
崔晶身心俱伤,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大街上,独自喝着一瓶白酒,酩酊大醉,流泪满面。早上八点钟,憔悴的她敲响了冬梅的房门。
开门的是小丽,她一看崔晶的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心中就明白了八九分,也不说话,把她迎了进去。叫醒了冬梅和小琴,俩人又急忙打水为崔晶洗脸,整个过程中,她一直一言不发,等小丽一行忙完了,才喃喃地说了一句:“我想睡觉!”然后便倒头大睡。
冬梅、小丽和小琴彼此对看,无奈地摇了摇头。
崔晶一直睡到下午才悠悠醒来,简单地洗了一把脸便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小丽小心翼翼地劝着:“崔晶,我可想好了!来一躺北京不容易,你这样毫无作为的回去,同学们笑话你不说,你妈妈那里你怎么交待?”
“不要再说了!”崔晶哽咽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我妈!”
“你有什么苦处说给我们几个姐妹听听,心里多少会好受一点。不要把委屈和烦恼闷在肚里,会憋出病的。”小琴拉住她柔声劝着。
崔晶一个激动,紧紧抱住她,哭着说:“小琴,以后你千万不要轻信男人,他们全是虚伪的动物!我爸是!黄贤全是!以前和我谈恋爱的所有人都是……”她哭的更厉害了,“就连让我付出真感情的王志强也是。呜……感情骗子!他们骗了我……骗了我!呜……”
冬梅扶住她的肩头,安慰着:“同是女孩子,我们十分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面对龌龊、卑鄙的事,逃避是没用的,虽然我们是女孩子,但是更要坚强,更要勇敢地面对。”
“冬梅,你不用说了,我去已决,谁劝也没有用!王志强说的对,北京卧虎藏龙,以后你们千万要小心!切忌相信男人!我要走了!你们谁都不要送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泪流成河。”崔晶说着,提起自己的箱子就要出门。
“崔晶,你再考虑一下!”小琴紧紧拉住她,努力做最后的挽留:“你忘了咱们在离开郑州的时候,唱的那两首充满激情的《追梦年轻人》和《永不后悔》了吗》?你忘了‘渴望飞翔的追梦人,不断接受新的挑战,风雨欲来风满楼,雄心壮志不畏艰’的誓言了吗?你忘了‘重重坎坷并不可怕,荆棘厉害我不在乎!站稳了,别趴下!跌倒了,再站起!受伤了,不言苦!一切不过是重新再来,从头做起的自勉吗?难道你真的要还未追梦,就要后悔了吗?这些连土的掉渣的褚小琴都没有忘记,难道时髦新潮的崔晶就已经忘记了?啊?”
“小琴,我走,与追梦无关,是爱情伤透了我的心,我经历了太多太多爱情上的失败,我无法继续接受新的挑战,我也没有力气重新再来,从头做起!‘伤心人不亦留在伤心地。’我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头的伤痕才能慢慢痊愈!失败的爱情好似一把尖刀,一次足可以令你痛不欲生,几次就可以令你生不如死,让我走,让我走,我需要时间的治疗!”崔晶哭着说完,紧紧地把小琴一抱,打开门走了出去。迎面跑来命根,他好奇地问:“崔晶,你这是……?”
“闫命根,你是一个纯洁善良的男孩,希望你永远不要成为第二个王志强!保重!”她打断他,强忍几欲滑下的泪水。
命根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崔晶已提着箱子快步走下了楼。
崔晶一人提着沉重的行李箱,也不坐车,走走停停,艰难地朝前移动。
命根和冬梅几人远远地跟着她,目送她远去。
她穿过马路,越走越远,憔悴的脸上泪痕未干,浅黄的头发微微凌乱,弱小单薄的身影在茫茫的人海中很显凄楚可怜。
命根一行满脸的落寞和忧伤,呆呆地站着,久久不肯离去。
夕阳把崔晶的身影照的渺小而细长,一袭长发盖着她的眼睛,不知是愁是忧,是恨还是怨……
火车慢慢停下,来去匆匆的人们上的上,下的下,满脸喜悦的青春和黯然神伤的崔晶在车门口擦肩而过。
<;<;漂之梦>;>;之<;<;雏鸟试啼>;>;第七章
“命根,不能再拖了!我已经给你们宽限一个礼拜了!这先住房后付钱的规矩在北京可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