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跑了过来,试探着问:“何老师,请问这个《过河》是哪个版本的?”
“电视上潘长江那个版本的!”何韵诗盯着冬梅,“你会跳?”
“嗯!”冬梅用力点了点头。
“可是……”何韵诗脸上的一丝喜悦只一闪而过,她摸摸头皮,“可是,光有女领舞,没有男领舞也不行啊!”
“报告老师!我也会跳!”命根举起手,揉着腰跑了上来。
“你?”何韵诗满脸的“你能行吗?”
“何老师,让我试试吧!”命根一脸的自信。
众同学窃窃私语,说命根和冬梅爱出风头。
命根看到何老师还在犹豫,急了:“何老师,你不要再犹豫了!你让我先跟 节奏跳一遍,保准能行!不就是‘嗒,嗒,嗒嗒嗒嗒嗒’,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嘴里唱着一支甜甜的歌……”命根跳 着给何韵诗看。
终于,何韵诗点了点头,打了一个指响,小丽打开了录音机,里面传出《过河》的音乐,命根和冬梅屏息站在众人的面前,命根拿着扇子,冬梅拿着手绢,带领众人,像模像样地跳了起来。一个节拍下来,冬梅和命根配合默契十足,众人也交叉舞动,煞是好看。
何韵诗的脸上出现一丝笑容。
不知何时进来的范剑却是满脸的不屑之色。
这时,孙校长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一脸笑容的如玉。孙校长威严地扫视了一遍众人,何韵诗示意大家停止跳舞。如玉就款步上前,清脆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了!为了驱散大家心头思念亲人的焦急,也为了使孤独的我们少一些孤独,所以,孙校长和学校里的几名领导商议了一下,决定开一个‘中秋会’,希望各位同学准备一下,把自己的拿手好戏放到中秋会上大展身手一番,为自己也为大家助助兴!”
“好耶!好耶!”众同学一听,欢呼雀跃起来。
孙校长点了点头,推门去了。
转眼,中秋节到来了。孙校长为了使各个同学能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自己的拿手好戏,这天就没有开课,命根可逮着了机会,一下就睡到了十点钟才起床。起床后踢沓着鞋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来到洗手间,听到声乐老师郭红红莺歌小唱,手中洗着一大盆水果。另一个水龙头边,则是一脸冷漠的古筝老师李秋水,手中洗着几件花格格衣服。
“Good morning Mrs Guo!Good morning Mrs Li!”命根礼貌地二人打着招呼。
“Good morning Xiao Yan!”郭红红朝命根一笑,随口问:“小闫,今天准备了什么节目啊?”
“还没想好呢!”命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就去接水刷牙,看到旁边的李秋水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Good morning Mrs Li!”
“你早!”李秋水面无表情地说完简单的一句,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了脸盆,转身就走。“哐啷”一声,郭红红放在地上的水果盆被踢翻了,苹果,草莓“咕咕噜噜”滚了一地。
“啊!”郭红红一声尖叫,把正在刷牙的命根吓了一个大跳,满嘴的泡沫都吞进了肚子里。
“李秋水,你太嚣张了,竟敢踢翻我的水果盆。”郭红红大声叫嚷。
李秋水自知理亏,嘴上却仍然强硬:“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向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听过像你这样理直气壮的对不起!”郭红红两手掐腰,气势汹汹:“你就是故意的,赔我!”
“赔你!门儿都没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让你把水果盆放到路中间了!”李秋水毫不示弱,看了看两手掐腰的郭红红,十分不服,也掐起腰,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命根看到两个女人,一个柳眉倒竖,一个杏眼滚圆,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大打出手的危险,急忙站出来劝架:“好了!好了!别再吵了!水果并没有摔烂,我帮你洗干净啊郭老师!”
郭红红并不罢休,跳起身子,几乎是贴着李秋水的鼻子大叫:“你知道这水果是洗给谁吃的吗?是校长耶!我看你是不想在东方上班了吧!啊?”
“我好怕呀郭红红,吓得腿都软了!”李秋水做了一个害怕的表情,振振有词:“只管到校长那里去告状吧!开了我更好!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也知道孙校长是你干爹,但我李秋水不怕!”说完,扬长而去。
郭红红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浑身颤抖不止。
命根洗净了水果,递给郭红红,劝道:“消消气吧郭老师,校长还等着品尝呢?”
“哼!”郭红红接过水果气冲冲地走了。
命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唉!女人的战争——唇枪舌剑,谁的嗓门大谁就是赢家!可怕!
夜里八点钟,在东方艺术学校的演播大厅里,有一场别开生面的“中秋会”。舞台上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十分好看。
舞台下面的桌子上,坐满了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当然,命根这一批的学生只有30名,不过再加上孙校长,韩主任、如玉、老胡和上一批那些留下继续学习的老生,人可就多了起来。
桌子上是大家集资买来的月饼,糕蛋,瓜子,饮料等吃的东西。同学们三五成伙聚成一桌,唧唧喳喳,品着月饼,嗑着瓜子,欣赏着节目,惬意极了,热闹极了。
舞台上,古筝老师李秋水身穿一件大红旗袍,头发高高的挽在头顶,端坐在台前轻抚琴弦,奏着一首古典的爱情名曲《梁祝》。在她的身后一男一女两名舞蹈艺员,随着琴声翩翩起舞,他们的身体都十分的柔软,几乎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那女舞蹈艺员更是厉害,一下子跳到男艺员的肩膀,单腿直立,摆出一个展翅欲飞的姿势;一下子又从男艺员的肩上一跃而下,在空中还来了一个漂亮的旋转,只叫人看的目瞪口呆,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最后,俩人在众同学的叫好声中摆出了一个极柔美极好看的造型,宛如两只追逐嬉戏,款款欲飞的蝴蝶。
命根看得叹为观止,忍不住跳起身子大声叫好:“好!好!”喊完,又拉住小狗娃问:“理想兄,他们的舞蹈怎么跳的这么棒,这么优秀?如果能够跳的和他们一样精彩,就不枉来这里上学了!哎!他们学习多长时间才有这样的功力?”
“十年!”小狗娃轻描淡写的回答。
“十年?!”命根吐了吐舌头,不由自主揉了揉尚且酸痛的双腿。
“有句话叫‘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嘛!闫命根,干咱们这一行,如果想有一番作为,不受苦中苦,难熬人上人!”周晓好也忍不住插嘴。
“哎!对了!这两名艺员怎么没见过?”命根问周晓好。
“他们是东方艺术学校总部的!”
“总部?”命根仍然不解。
“这里,也就是东方艺术学校培训班,只是东方艺术学校的一个分部!他俩自从东方艺术学校总部初建以来,就被送去了学习舞蹈!”周晓好喝了一口可乐,“东方艺校已经建立十年,他俩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算起来,应该是七八岁就到东方艺校学习了。别急!你的问题挺多!让我润润嗓子才能对你做到有问必答。”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晓好!”小狗娃好奇地问。
“没有真凭实据,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周晓好答着,复而又盯住命根和小狗娃,皱着眉说:“被你俩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我的脑海里也有了疑问,如玉对我讲的那个东方艺术学校总部,我听了八百遍,一面也没有见到!每次我要如玉带我去她都正好有事!唉!你们说……”
“好耶!好耶!”周晓好自顾说着,被命根的叫好声打断了,原来舞台上是冬梅在声情并茂的演唱着黄梅小调,命根拉着小狗娃又说又笑,看的津津有味。周晓好摇了摇头,只好把视线转向了冬梅。
只见台上的冬梅带着新来的数名女生,身穿十分鲜艳的衣裳,像一片彩色的浪潮,一波一波涌到台前。冬梅居于中央,众人分散两边,她们跟着冬梅大声唱着:
八月十五过中秋,唱段黄梅来助兴。
她是安徽小姑娘,他是河南帅小伙!
天南地北两方人,怀着同样一个梦,
千里迢迢到东方,誓要把艺来学精。
舞蹈老师动作美,腰枝似柳条轻盈,
声乐老师歌喉美,美妙动听似百灵,
影视表演技巧多,生活艺术相结合,
中有乐趣无尽穷,无尽那个又无穷。
阵阵古筝幽幽鸣,钢琴嘹亮好动听,
师唱歌来生相随,稍安勿燥心莫急,
功到自然有所成,功到自然有所成!
八月十五过中秋,唱段黄梅来助兴,
中秋佳节倍思亲,学艺定要有所成!
哎!有所成!……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命根更是欢呼雀跃,一蹦三尺高,大声鼓掌叫好!
接着,几名同学又上台表演了长号独奏《回家》,长笛独奏《我要回家》,合唱《常回家看看》……
命根感动极了,再也控制不住,在节目的最后终于走上舞台,拿着麦克风,充满感情地说:
“《回家》好!《我要回家》更好!《常回家看看》最好!虽然我们想家,但,梦想还未实现,让我们先把这缠缠绕绕的乡愁暂埋心间!我们不能告诉父母让他们难过,却可以唱给自己听!”
命根说完,便动情地唱着:
三月初三愁忧满天,风筝捎去游子思念,
家乡白云家乡青柳,家乡月儿比他乡圆。
五月端阳借酒消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依稀仿佛轻乘龙舟,顺溪漂回儿时河流。
八月十五佳节中秋,圆圆明月高挂枝头,
抽刀断水水却更流,举杯消愁愁上加愁,
你我相聚欢歌笑语,驱散心中寂寞孤独。
九九重阳泪水狂流,回家念头缠绕胸口。
不由自主想起妈妈,爱意盈盈美丽双眸。
每逢佳节倍思亲人,追梦人儿皆也断魂。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风又飘飘雨又潇潇,
剪不断来理却还乱,美丽乡愁永在心间!
命根唱的动情,众人听的动容。每人的眼中都潮潮的。
这场“中秋会”就结束在众人的“吃着月饼和着泪”“听着歌儿想起家”的浓浓乡愁中了。
《漂之梦》之《初出茅庐》第九章
回到寝室,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周晓好和小狗娃嚷着好困,脚也不洗就倒头呼呼大睡。
命根和一些同学自告奋勇打扫演播大厅,回来的时候已是一点多钟,他哈欠连天,匆匆洗了洗脚,就上床睡了。刚瞌上眼,迷迷糊糊中听到洗手间里发出一声惊叫。
命根一个激灵,翻身起床,打开门,看着走廊里乌漆巴黑的一片,又犹豫了,想想同学们经常讲的“厕所女鬼”,整颗心都提到嗓眼上了,正要缩回被窝,“啊救命呀!”的惊叫再次传来。命根这下胆子就大了,自言自语道:“救命呀?是人!”快步跑向洗手间,为了给自己壮胆,按亮了一盏盏路灯,走到厕所门口,望着黑洞洞的一片,吸着气吓得不敢上前,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闭着眼睛按亮了洗手间的灯冲了进去,墙角倦缩着惊慌失措不住发抖的李秋水。
看到命根,李秋水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害怕地说:“鬼!鬼!鬼呀!我来刷牙,洗手间里面有鬼用东西砸我!”
命根虽然也是吓了一跳,却仍然故作镇定,扫眼四周,发现墙角放着一个废弃的脸盆,里面盛满了污水,二话不说拿起脸盆朝洗手间里面泼去,“哎呀”一声惨叫从里面传出。
“郭红红!”李秋水低喊一句。
命根用手捂住李秋水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拉着她跑了出去。
来到李秋水的住处,李秋水惊魂未定,瞅着命根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闫命根!”命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笑:“你叫李秋水,河南南阳邓县人,算起来,咱们还是老乡呢!有句话叫‘老乡老乡,互相帮忙’!我当然不能看着我的亲人受伤害而坐视不管!”
“亲人?!”李秋水疑惑地问。
“是的!亲人!你不知道,我曾有过同母异父的一个姐姐,唉,红颜薄命,在她十五岁那年,得了肺癌不治而亡……说了你也许不信,我姐和你有着惊人的相似。”命根回忆着说,想了想又说:“第一次在古筝房外面看到你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像了!所以……”
“所以你就爱屋及乌把我当作你的亲人,你的姐姐了?”李秋水笑了,脸上出现两个好看的酒窝。
“是啊!不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命根抓抓头皮,憨笑着。
“我……”李秋水欲言又止。
命根瞪大眼睛,紧张地盯着李秋水的嘴。
“我当然愿意!”李秋水又是嫣然一笑,“有你这么一个助人为乐的小弟,我李秋水何德何能,求之不得呀!来,姐请你吃苹果!”
命根接过苹果,憨憨笑着:“谢谢姐!”说完狠狠咬了一口苹果,吃了几口问:“姐,刚才你在洗手间叫了一句‘郭红红’!怎么回事?”
“这个臭三八!她妈的,不仅会勾引男人做了校长的情人,还给姑奶奶玩装鬼的游戏!太可恶了!”李秋水越想越气,“那个郭红红,不知学过没学过声乐知识,就凭她的年轻美貌陪孙老头睡觉才不至于被赶出东方艺校。居然吓唬我!踢翻她的水果盆,我都忘了,她还耿耿于怀。”
命根听到李秋水出口成脏,实在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她。
李秋水看命根这样盯着自己,发现失态,粉脸一红,讪讪地开口:“小弟,别笑姐姐,在这个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齐聚的地方,姐能做到的只是洁身自好而已,嘴巴里不干净也是被逼的!”说完看了看命根一脸的“好复杂呀”,又说道:“在这里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了!”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就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
“谁?”李秋水吃了一惊,故作镇定地问。
命根也吓了一跳!
“那谁呀?秋水啊,我是孙校长,开门!”
“开啥门呀!我睡觉了!”李秋水的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八度。
“秋水呀,听话!乖!快开门!那灯不还在亮着吗?”门外的老胡也在一旁扇风点火。
犯罪的固然可恶,怂恿犯罪的不仅可恶而且可恨,李秋水虽然恨的牙痒痒,却仍然强忍着:“王燕燕已经睡了,我起来喝点水!咳……咳……”
“王燕燕?!她不是请假回家了吗?”老胡狐疑地问。
“啊?她已经回来了!十点钟回来的!”李秋水朝命根使了使眼色,佯装叫道:“王燕燕!王燕燕!”
命根便捏着鼻子,细声细气地叫着:“哎呀!我要睡觉!坐了一天的火车,困死了!哎呀!”
李秋水听到外面的孙校长和老胡还在小声议论,害怕孙校长的脸上挂 不住,也想趁机拍拍马屁,就温柔地劝道:“哎呀!孙校长,我知道你一定是在‘中秋会’上喝的多了,头又晕了,是吧?不过,今天我不舒服,改天,我一定帮你按摩!”
听到李秋水故意给自己找台阶下,孙校长顿了顿说:“那好吧!改天帮我按摩,一定噢!那我们走了!”
听到孙校长和老胡远去的脚步声,李秋水长吁了一口气:“妈的,我今年这个中秋节真是难忘,先被人装鬼吓,后又遭到色狼欺!”想了想,笑着说:“不过还好有你这个小弟并肩做战!这下,你该知道姐姐为什么出口成脏了吧!对付郭红红这种小人,还有孙校长和老胡这种恶魔,硬拼,姐还没这个本领,只好嘴皮上发发火了。”
命根的唇边带着一丝笑意,理解就荡漾在俩人的中间了。
门外,孙校长和老胡没走多远,老胡盯着孙校长,心有不甘地说:“孙校长,就这么放过李秋水了?”
“那……那还能怎么办?”孙校长打了一个酒嗝,懊恼地说:“王燕燕那个绊脚石也在里面……”
“哎呀!这个好办?”老胡打断孙校长,眨巴着狡黠的眼睛,淫笑着:“王燕燕由我来解决!咱先进去屋,我瞅个机会把她领走,这样就剩下校长您和李秋水俩个人……咱来个一箭双雕,速